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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浮士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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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士德
  生命的脉搏在新鲜活泼地鼓荡,
   欢迎这柔和的朦胧曙光;
   大地呀,你昨宵也未曾闲旷,
   而今在我的脚下从新呼吸舒畅。
   你开始用快乐来将我包围,
   鼓舞我下决心绝不后悔,
   不断向崇高的存在奋起直追──
   世界已在晨光中豁然开朗,
   森林中传出来千百种鼓乐笙簧,
   雾带在谷内外荡漾,
   天光向千寻幽壑中下降,
   树木酣眠在谷底芬芳的土壤,
   觉醒后的枝条蓬勃茁壮;
   遍地展开了嫣红姹紫,鸭绿鹅黄,
   更有珍珠般的露珠儿颤动在花叶上,
   环顾周遭不啻是一座天堂。
   向上望去!……山岳的峥嵘峰顶,
   已在宣告壮丽无比的时刻来临;
   山峰先浴着永恒的光明,
   然后阳光向下普照我们众生。
   这时阿尔卑斯山坳的绿色牧场,
   承受着新的丽天辉光,
   而且分层逐段地下降──
   红日升空了!──可惜耀目难当,
   双眼刺痛,我只好转向另外一方。
   这好比朝夕祈祷的希望,
   一旦达到最高的理想,
   实现之门已洞然开敞;
   可是从那永恒光源发出过量光芒,
   却使我们瞠目结舌,无比惊惶:
   我们诚然要把生命的火炬点燃,
   而包围我们的却是茫茫火海无边!
   是爱?是恨?环烧在我们身畔,
   亦苦,亦乐,交替着不可言传,
   于是我们又只好回顾尘寰,
   隐身在这晨雾中间。
   让太阳在我背后停顿!
   我转向崖隙迸出的瀑布奔腾,
   凝眸处顿使我的意趣横生。
   但见迂回曲折汹涌前趋,
   化成数千条水流奔注不止,
   泡沫喷空,洒无数珠玑,
   风涛激荡,有彩虹拱起,
   缤纷变幻不停,多么壮丽,
   时而清晰如画,时而向空消失,
   向四周扩散清香的凉意。
   这反映出人世的努力经营。
   你仔细玩味,就体会更深:
   人生就在于体现出虹彩缤纷。
 
 
 
 


悲剧 第二部 第一幕之皇城
   正殿
   百官候驾上朝。
   吹奏喇叭。
   各种盛装侍臣登场。
   皇帝升座;钦天监侍立座右。
  皇帝
  我欢迎诸位爱卿到场,
   你们来自远近各个地方──
   哲人已经在我的身旁,
   却不知道小丑呆在哪厢?
  贵族
  他跟在御袍后面上朝,
   就在台阶上摔了一跤;
   他的肥躯已被人抬走,
   不知道是死还是醉了。
  第二贵族
  不过一霎眼的功夫,
   就跑来一个候补。
   他打扮得十分漂亮,
   在人前却丑态百出;
   御林军双戟高举,
   交叉着把他拦阻──
   可是他已经进来,这蠢材真不含糊!
  靡非斯陀
   (在御座前下跪)
   什么是被人咒诅而总受欢迎?
   什么是朝夕盼望而常被驱逐?
   什么是常常受到保护?
   什么是被痛骂又被控诉?
   哪个人陛下不宜招来?
   哪个名一提起就叫人笑逐颜开?
   是什么走进御座的台阶?
   是什么把自己逐出门外?
  皇帝
  这一次你闲话少讲!
   打哑谜在这儿可不是地方,
   这类事有百官执掌——
   你就猜谜吧!我愿闻其详。
   前任弄臣,我担心已不知去向,
   你就接替他的位置,来到我的身旁!
   靡非斯陀走上去,侍立左侧。
  众人私语
  一个新的小丑──又是新的灾难──
   他从哪儿到来?──究竟怎样进殿?──
   旧的摔倒下去──算是已经完蛋──
   那个粗如水桶──这个薄似刨片──
  皇帝
  忠诚的诸位爱卿,
   我欢迎你们来自远近!
   福星也随你们一起照临:
   上天注定了我们大吉大庆。
   可是你们说吧,在这样的日子,
   咱们大可以抛弃一切忧虑,
   戴上化装面具,
   乐它个手之舞之,
   为什么要上朝议事劳心焦思!
   不过你们既认为非此不可,
   我也就只好勉副众议。
  首相
  至高的德行,如灵光隐隐,
   笼罩在陛下的头顶,
   只有陛下才配实行:
   这就是公平!人人所喜爱,
   所企求,所盼望,所不可缺少的事情,
   只靠陛下恩赐给人民。
   可是,如果举国若狂,
   恶风蔓延滋长,
   智力何补于精神,热心何济于手腕,
   而慈悲又何益于心肠?
   谁要是从这崇高庙堂向全国了望,
   就好比做了噩梦一场,
   处处是奇形怪状,
   非法行为穿上合法伪装,
   一个颠倒的世界在跋扈飞扬。
   夺人妻室,抢人牛马,
   还从圣坛上盗取酒杯,烛台和十字架,
   匪徒逢人自夸,
   说自己多年来平安无事,逃脱王法。
   现在告状的人涌向法庭,
   法官坐在高位神气十分。
   群众中不断激起义愤,
   有如怒涛猛浪掀腾。
   作奸犯法者依靠同党,
   居然得到从宽发放,
   而清白的守法良民,
   反而被诬有罪,陷入罗网。
   这么一来,世界必然瓦解,
   公理也就沦亡;
   那种把我们引向正义的唯一精神
   又从何得到伸张?
   到后来正人君子
   都逐渐谄媚行贿,
   而不能秉公执法的法官
   也终于朋凶比匪。
   我描写得也许过当,
   其实我巴不得用厚幕把真象掩藏。
   (略停)
   断然处置是不可避免,
   普天下人都在受苦受难,
   这样会断送陛下的锦绣江山。
  兵部大臣
  当今乱世扰扰纷纷!
   不是你死我活,便是我夺你争,
   对命令充耳不闻。
   市民躲进城濠,
   骑士蟠踞碉堡,
   誓死抗拒官军,
   把自己的势力保牢。
   佣兵急不可待,
   闹着要求发饷,
   你若是扫数发清,
   他们统统逃得不知去向。
   你若是把大伙儿的要求革掉,
   就好比去捅蜂巢;
   士兵本应当保卫帝国,
   却任其遭受抢劫和骚扰。
   只好眼睁睁地看匪徒到处横行,
   一半天下已弄得民不聊生;
   各邦虽然也有国君,
   可是都认为这不关本身的事情。
  财政大臣
  谁还能指望联邦成员!
   连承认下的贡赋都不肯交献,
   就好比水管断了水源。
   哎呀,陛下,在你的各邦里面,
   究竟是谁掌握着财产大权?
   无论走到那里,都是新人作主当家,
   企图独立,不受管辖;
   他干些什么,你只好干看;
   我们把许多权利都已送完,
   到而今手中没剩下一点半点。
   至于那些所谓政治党派,
   今天谁对他们都不敢信赖;
   无论他们是诽谤或是赞扬,
   是爱是憎,无非半斤八两。
   不管是吉贝林还是桂尔芬。
   都在明哲保身,从事休养;
   各人自扫门前雪,
   休管他家瓦上霜。
   财源的大门已经堵上,
   人人都在搜括、聚敛和储藏,
   而国库却已耗得精光。
  宫内大臣
  就连我也大遭其殃!
   我们天天都想节约,
   可是开支却天天膨胀,
   我的苦痛是日益加强。
   只有厨夫才不缺少什么:
   野猪、牡鹿,兔儿和獐子,
   吐绶鸡,家鸡,还有鸭和鹅,
   这都是实物缴纳,确实无讹,
   收进来后还可勉强张罗。
   只有葡萄酒还嫌不足;
   从前酒窖里是大桶小桶数不清数目,
   而且尽是名牌产品和陈年存储,
   但是由于贵人们贪杯好饮,
   到后来只喝得涓滴全无。
   市政府也不得不拿出贮藏,
   于是大家动手,杯碗齐上,
   连桌下都搅得水水汤汤。
   现在要由我来偿还一切费用,
   犹太人对我却毫不放松:
   他贷款预扣的利息很重,
   弄得年年都闹亏空。
   架子猪也长不起肥膘,
   床上的被褥早当光了,
   餐桌上吃的是赊欠来的面包。
  皇帝
   (沉思片时对靡非斯陀)
   小丑,你是不是也有苦要诉?
  靡非斯陀
  我绝无。瞻仰陛下和诸位贵族
   如此光辉夺目!
   还能不相信陛下君临万方,
   强大的武力足以消灭抵抗?
   再加上仁德、睿智与奋发图强,
   文治武功岂不相得益彰?
   哪会有灾殃酝酿,
   遮掩群星闪灼的光芒?
  众人私语
  老奸巨滑──真会拍马──
   信口开河──连篇诳话──
   我已经知道──他葫芦里装的是啥──
   还能拿出什么?──无非一纸计划──
  靡非斯陀
  世上哪儿有十美十全?
   不缺这,就缺那,这儿缺少的是金钱。
   地板下固然扒它不出,
   可是智慧却懂得朝深处挖掘。
   在矿脉中,在墙垣下,
   金币和金块到处可查。
   你们要问我:谁能把它掘起?
   那得靠聪明人的天资和智力。
  首相
  天资和智力──不许对基督徒这样谈,
   所以把无神论者烧成灰烟,
   因为这类话儿极端危险。
   天资是罪恶,智力是魔鬼,
   它们生出个畸形的混血儿,
   怀疑就是它的名字。
   我们这儿与此迥异!……
   帝国内只有两大阀阅峙立,
   功德巍巍把皇统支持:
   这就是教士和骑士;
   他们抵御着狂风暴雨,
   靠教堂和国家供应俸禄。
   愚民们本属无知,
   思想混乱,公然起来抗拒。
   这是异教徒!这是魔术师!
   他们破坏乡村和城市。
   现在你想用无耻的诙谐,
   让他们混进尊贵的朝阶;
   你们心怀叵测,互相庇护,
   这种人和小丑是一丘之貉。
  靡非斯陀
  听这番议论就知道阁下学识高深!
   你摸不着的东西,就以为遥远得很,
   你掌握不住的东西,就以为压根儿不存,
   你不计算的东西,就以为那是不真,
   你不秤量的东西,就以为不足重轻,
   非你铸造的东西,就以为不能通行!
  皇帝
  凭口舌不能解除我们的穷困;
   你那种禁食说教是何居心?
   空言喋喋,我已厌听,
   既然缺少钱,就快快弄来金银!
  靡非斯陀
  我就奉命去搞,而目搞得更多;
   事情固然容易,容易的事情却很难作。
   金钱倒是现成,但要到手才能算数,
   这非艺术不行!可是靠谁动手去做?
   想当年恐怖时代,外寇如潮涌来,
   把土地和人民统统淹坏,
   人人吓得惊惶狼狈,
   把最心爱的东西四处掩埋。
   自从强盛的罗马时代以来,
   这情形一直维持到昨天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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