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聊斋之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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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思量了一会后,张轩摇摇头,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自己,没权没势,自保能力太弱。到时候被有心人盯上,很可能会小命不保!
这可不是张轩危言耸听!开创一种新字体啊!多么有诱惑力啊!古往今来,能独自开创出一种字体的人,屈指可数,就算这个人拥有千种过错,万般不是,也足以让他青史留名了。试问,又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正所谓,不是不敢犯罪,而是成本太高。
如果利益超乎想象,那么必然会有人铤而走险。而在这个追求名声的古代,人们对于“名“的追求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利”,而“青史留名“就是最大的“名“。
而且,张轩还不是什么大危险!现在的张轩,不过是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十六岁平民少年而已,到时候,就算张轩站出来,说这字体是他开创的,也根本不会有人信!
甚至,那个得到这个字体的人,为了自己的名声,直接将张轩一家无声无息解决掉都有可能。
想来想去,也只有上街摆摊写字了!给人代念书信并写回信,或者写写对联什么的,空闲的时候还可以复习备考。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行,不要到时候连自己都养不活。
想想自己也是够悲催的,原本一个父母双全,身家千万的富翁,整天优哉游哉的包租公。成了现在这个孤儿寡母,家徒四壁,仅剩的两个下人连带主母还都得上工的文弱书生。
“也许,过目不忘这个能力算是仅有的一点安慰了!”
想到就做,张轩也是个果断的人,于是立马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上书篓(古代的书包),七转八拐,沿着日渐熟悉的宅院小路,来到前厅。
果不其然,母亲李氏正在前厅织布,至于宝儿则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忙着什么还是给人家刺绣去了。
“娘,孩儿最近在家读书觉得有点苦闷,想上街走走。”自从那天之后,这句娘喊得是越来越顺口,也越来越真诚了。
“轩儿啊,身体可是大好了吗?出去走走也好,大病初愈,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来,这些钱拿着,想买什么就买点!啊!”
张母看见儿子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抓着张轩的手念叨着,接着又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十几文钱塞到张轩手中。
张轩看到荷包里已经一个子儿都不剩了,这十几文钱可能就是这个家剩下的所有财产了,不由的心里有些发堵,尽快赚些钱补贴家用的想法更加急切了。
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张轩也没有拒绝,而是收好放在自己袖子上的口袋里,“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不花再拿回来就是了。”至于赚钱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张轩也不想现在就和母亲说,免得母亲担心。
“嗯,娘,那我去了,您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太累了。”
“好好,母亲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就别担心了。去吧!”张轩知道母亲不会听自己的劝。只有先把这个家庭的经济危机度过去,到时候自己才能劝得动母亲。于是张轩也不再拖沓,和母亲告别后就朝大门走去。
第六章 谋生
张轩出得门来,看着仅一街之隔的城南与城西住宅区,贫富差距那是异常的明显。
城南的房屋都是一栋栋几进几出的宅院,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且富丽堂皇,越往南去建筑越高,亭台阁楼也越是雅致,于中心处为最,整体就像是一个蒙古包。
反观城西,大都是一层的低矮建筑,偶尔有栋两层的就算是鹤立鸡群了,黄土墙上盖着粗瓦甚至是茅草就是它的常态,排列的也是七歪八扭,让人看着好不别扭。
“自家能在这城南贵族区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虽然是处在最末,但也算是祖先蒙阴了。”张轩暗自感慨道。
从宝儿那里知道,县城的交易区在城北,于是张轩便沿着街道往北行去。
人流越来越多,随着街两面的店铺越来越多,视野越来越窄,张轩已经融入了这古代的步行街之中。
街头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街边两头是摆摊的摊贩,有卖菜刀、剪刀等厨具的,有捏唐人的,有卖杂货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卖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的,也有摆摊卖水果的,还有摆几张桌椅,停着两个担子叫卖混沌的。
再看两头的铺面,则又高端大气一些。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脂粉坊、绸缎庄、成衣店、庙宇、公廨(xie,官署)等等,大的门店还扎有“彩门欢楼”,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大部分是行人,也有赶着毛驴运货,或者推着独轮车叫喊让路,又或者挑着扁担叫卖的。偶尔有坐轿的、骑马的和坐马车的贵人经过,大家都纷纷自觉的让路,这些人等非富即贵。
张轩转了一圈,很快便在热闹的城隍庙前找到了卖字的摊位。
相比于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杂耍,变戏法的摊位,这里就显得清静太多了,连旁边算命看相的都不如。
再看摆摊的人员,七八个满面风霜的中老年的读书人,穿着破旧的粗布儒衫,坐着一把破椅子,前方桌子上摆着纸墨笔砚等工具。
出来摆摊卖字的显然都是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就像张轩,没有其他称号,只有“读书人”这块遮羞布。
不过他们都已经老了,显然是屡试不中,年龄渐渐大了,就绝了科举的念头,又没有什么营生的手段,只能出来摆摊卖字了,毕竟圣贤书的脸面也没有吃饭重要不是?
在大雍王朝,秀才可不是像中国明清时候,是个“穷酸秀才”。
大雍王朝开国太祖登上皇位时曾说:“朕与爱卿垂拱而治!”一句话就奠定了文人士子的地位。
而秀才就是最低级的士子,可穿青色儒衫,而不是平民百姓的黑色或者杂色衣服,可见官不拜,只需拱手以示尊敬即可,还可佩剑游学,没有普通平民出行的诸般麻烦。
而且,除了增生二十名,附生二十名之外,禀生一甲十名,授禀田(为上品良田,作为禀粮使用)三十亩,二甲二十名,授禀田二十亩,三甲三十名,授禀田十亩。一直到本人死亡才会收回,可谓是一生都衣食无忧。
正真可以做到,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
张轩站在树下关注了大概半个时辰,这几个写字摊也陆续开张了。最多的一个也不过有三批客人,都是念信和代写家书的比较多,由此可见,在这个类似古代的世界,认字的读书人还是比较稀缺的。
一般念一封信一文钱,代写家书五文钱。念信属于无本买卖,写信需要两文钱的纸墨钱,差不多一个时辰能有五六文钱的收入,按估算,一天能摆摊四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就是二十文钱,也可以养活自家了。
至于问什么不多摆一些时间?那是因为在此方世界,人们都是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时间,所以写字摆摊的时间一般为辰时到申时这四个时辰为最好。
在这里,晚上虽然没有宵禁之说,但能在晚上出来玩的,除了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富贵人家了,你指望他们来找你代写书信?至于那些有需求的目不识丁的平民,晚上一般都关在家里,为人类的下一代而努力。
这个世界,一文钱差不多相当于地球的一元钱,一千文为一贯,一贯铜钱等于一两纹银(纯度够高的白银),十两纹银等于一两黄金。
不过自从隋太宗杨广威服四海,开拓出海运之后,大量金银从海外流入,造成钱贵银贱,一两纹银只能兑换八百铜钱。
看着写字的生意可以做,张轩也不耽搁,找来一块平整的大理石当坐垫,把背上的书篓取下充做桌子,并从书篓中取出文房四宝,拿过一张白纸,研好墨,写上“代写家书”四个字,用的是张轩前世最喜欢的瘦金体,既漂亮又不失大气。
这个时候,张轩是不虞有人会因为新字体的出现而谋害自己的,一来众目睽睽,二来谁也摸不准这字体就是张轩首创的,而不是从哪个大家那里学来的。
写好后张轩将纸张用砚台压在书架上,就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太宗本纪》研读起来。
这方张轩将将翻开书籍,还没来得及上手,坐在张轩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学究就开口了:“茂才公写的一手好字啊!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老夫读书三十年,从未见过,难道是茂才公自创的?只是茂才公如此才情,又何苦与我们这些人抢饭吃?”
语气中透着酸气,其实他也知道张轩不是秀才,毕竟秀才可不会来做摆摊这种有**份的事情。称呼张轩茂才公也只不过是一种讽刺,虽然张轩不是秀才,可人家只有十六七岁,科举的机会还很大,不像他们,基本上已经科举无望,现在看到张轩却来跟他们争这扣吃的,有些不忿罢了。
张轩看着其他几个写字先生也在看向这边,于是起身拱手道:“各位,学生这厢有礼了,小生最近病了一个月,为了给小生治病,家中已无米下锅了,这才不得已出来写字补贴家用,还望各位海涵!”
听到张轩如此说,那位老学究也觉得有些赫赫,转过头闭目养神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他人也专心自己的摊前,算是默认了。
而且张轩要是真的不管不顾,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能管到张轩,最多只能孤立张轩,不给他好脸色罢了。但毕竟可能之后两三个月都要和这些人相处,张轩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了,所以这才起来解释了一番。
“卖梨喽!卖梨喽!又甜又脆的大鸭梨,一文钱一个,好吃又便宜的大鸭梨喽,卖梨喽,快来买梨呀!又脆又甜的大鸭梨呦!”
张轩正看的入迷,却被身前经过的叫卖声打断。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乡下汉子用板车拉着数百个大鸭梨在叫卖。
出来久了,口有些渴,看着板车上丰润饱满的大鸭梨,新鲜的梨梗显示着是刚刚摘下来的,张轩不禁口生津液,但摸摸口袋里的铜钱,终究还是没有追过去——口渴可以回家喝水。
第七章 种梨
“卖梨勒,刚刚摘下来的新鲜大鸭梨,清脆可口,一文钱一个,好吃又便宜啊,快来买梨喽!”
随着乡下汉的叫卖,不时有人掏钱买下一两个,乐的乡下汉子脸都笑皱了,叫卖的也越发卖力了。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道士,戴着破头巾,穿着破烂道袍,背着个破布袋,看着满车香脆的大鸭梨,不断地咽着口水。
最终道士还是忍耐不住,于是上前对那个乡下人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走久了有些渴,不知施主可否施舍个梨子解渴?”
道士一边说还一边把手伸到一个大鸭梨上抚摸着。显然是馋的紧了!
“去去去,哪来的臭道士,想吃梨拿钱来买,没钱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乡下人一把把老道的手打开,大声呵斥道。
虽然没讨到梨,那老道却也不走,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满车的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