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董格拳头在袖里握的生响,他深知勒王得仙逝的太上皇喜爱,故赐下生杀大权予勒王未来子女,此令上可杀朝廷乱臣,下可斩乱民贼子,即便是皇帝也不可干扰。
“哼哼,董府大牢?要不要迎本郡进去帮你把整座董府一并拆了?你给本郡听清楚了,日后见到乱花山庄所有弟子你就绕道走,再敢口出狂言本郡先斩不用奏,竖起你的耳朵给本郡滚开!看见你这贱民就来火!”勒缈云指着董粒栖的脑袋,居高临下好不威风,董格在朝廷呼风唤雨一手遮皇朝,屡屡与勒王唱反调施加灾难,她早就想逮机会羞辱一番,奈何勒王每每喝斥她不可强行与董格正面为敌,可今日董粒栖竟然大声喧哗要把二师兄关进大牢!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不能忍!故而当场发飙之下新仇旧怨提上,她俯身在董格耳旁,冷笑道:“本郡即便灭你满门,也无需上报。”
这话自然只有当事两人听的清,董格死死盯着勒缈云,董粒栖听那句抽断脑袋早已经吓的双腿发软,上次腾云鞭的滋味已令她永世难忘,这回要是再被抽上一鞭,不胫骨碎裂也皮开肉绽。
“七师妹。”
双面对峙不下,勒缈云气焰熊熊压着对方,怎么看都不打算罢手,扶挽音微微一笑出言相阻,若再由着她继续下去,到时恐怕董格忍耐性有限。
“是,二师兄。”听到他的声音勒缈云立即转过身满脸笑意,温顺乖巧甜美天真,变脸比翻脸谱更迅速,这让吓软在地的董粒栖大呼惊讶,只道幻觉,如此蛮横霸道的郡主在那墨衫公子面前居然这般谦卑温柔?与方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凤姑娘远道而来,你且先行地主之谊。”扶挽音轻柔一笑,董格堂堂朝廷命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贵的身份受天下多少人欣羡,却在自己的地盘下被当朝郡主训斥如家犬,看来今日过后朝廷又将涌起一阵暗杀,但他既能纵容勒缈云把话讲到不留余地的地步,自然是有办法解决。
勒缈云笑眯眯迎了上去挽着凤倾泠的胳膊,道:“凤姑娘首次进紫京受惊了,本郡在千杯楼大摆三天三夜筵席给你压压惊,以表心意。”
凤倾泠颔首一礼惊讶了勒缈云,“多谢郡主美意。”
这方三人扬长而去,华丽的身影渐渐消散在街道上,百姓们也作鸟兽散,生怕吃了亏的董格会对他们发飙,免遭殃及啊殃及。
今日勒王早朝归来心有不安,昨日紫京街道上发生的一切早就入了他的耳,只是朝上皇帝闭口不谈此事反而令他难安,于是一进王府便将勒缈云唤进屋内一顿训斥,勒缈云极力反驳,称董格一家专横无礼不将勒王府看在眼里,她出手教训也是理所当然,若不适当施压恐怕董家早晚越俎代庖爬上勒王府顶,能有什么大不了,天大的事也不比二师兄受一句委屈,若是董格敢得寸进尺,一鞭子抽死他抓到地府压在十八层地狱永生受苦就是,何须勾心斗角受那人类的脸色?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不欢而散,勒缈云首次以强硬的态度对勒王说话,寸步也不让,勒王无奈,这不为扶挽音又是为谁?
饭桌上,勒王请众人入席,金瓷陶器,镂花雕物,案上大鼎,白璧上一张豪笔挥就的烟雨图,王府陈设无不彰显皇家贵气,凤倾泠只坐着,饮了数杯酒却未用膳,她感受到勒王审视的眼神与勒缈云仇视的态度,这让身在他人屋檐下的她很不舒适,扶挽音为她斟了杯茶递过去,只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凤姑娘暂忍一会,在下稍后助你脱身。”
凤倾泠接过杯子饮尽,顿觉喉咙甚不舒服,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她瞄了眼扶挽音,正巧迎来扶挽音关切的目光,“许是天寒风干,凤姑娘未适应紫京气候,在下厢房有一味药,凤姑娘不妨随在下去取。”
“嗯。”
两人起身出了大殿一路往左走去,不知他在茶里放了什么,走到后花园嗓子就不痒了。
“药效已过,凤姑娘无碍吧?”他只不过在茶里加了一味奇特的药。
“扶公子心怀天下,何必把我一个事外人牵扯在内。”凤倾泠答非所问,勒王及董格看待她的眼神那么蹊跷,定与海棠宫顶一舞有关。
扶挽音也不惊讶她的直白,只道“凤姑娘不必理会种种异样,在下会一力处理,不会给凤姑娘生活带来困扰。”
凤倾泠点了点头,这种小事对她也造不成困扰,“你与董格相识?”
“初次相见。”扶挽音折下一枝花放在鼻尖轻嗅,天光破浮云,墨衫染霜华。
他有意隐瞒,凤倾泠也就不再多问,见他面色正常,可西流宫那一掌力道不轻,怎么现在看去又不像受伤,她疑惑道:“伤可调理妥当?”
昨日玄汶城内受西流宫两掌虽然是有意为之,但神奇在法力大涨,自行调理服了丹药过后现在已大好,扶挽音道:“已无碍,倒是凤姑娘脸上的伤,在下庄内有药可治,凤姑娘若无事明日与在下一同回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前尘过往今朝忘(一)
凤倾泠不以为意,攀谈间千叶与勒缈云到了花园,千叶上前低语两句,扶挽音只微微点头,一点痕迹也没露出来,但看勒缈云如此焦急,应当发生了什么。
“少主,立刻回庄吗?”千叶低眉问,玉扇在手中转了转,扶挽音已斟酌出事情轻缓,“你与七师妹先行回庄,待我处理完相关事宜黄昏时辰赶回庄里。”
“可是大师兄他……”勒缈云迟疑着不肯走,方才仙鹤来报,妖皇似乎到了乱花山庄,而大师兄今晨在二师兄离开时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若成风幻成雨守在庄前七师妹大可放心,先回去吧。”扶挽音微微一笑以定她心。
两人只得迅速离去,上次妖皇大驾乱花山庄引起一场大战,乱花弟子死伤惨重血流成河,自此勒缈云心有余悸。
凤倾泠听了几句大致也清楚是乱花山庄出事,似乎与末雪空有关,她立即道:“需要我帮忙?”
扶挽音一笑置之,武林大会上凤倾泠见末雪楼顶黑雾缭绕便毅然冲进去,可见末雪空身上定有她要找的东西,他继续在园子里走着,步履从容态度闲散,一点也不急着走,反而说了句题外话:“凤姑娘不是要归家?”
“不急于一时。”凤倾泠只待他点头,岂料他颇为不在意,折下一枝花缓缓道:“庄内自有师兄妹处理,凤姑娘若不急着回家不妨等在下处理好一些事务。”
秋如黛中途离席,在紫京街道上被董格的人带走,这个消息便是方才千叶在扶挽音耳畔的细语,凤倾泠不欲多问,点了点头就先回了厢房。
后殿饭桌上,勒王正与何骤对饮,且疏棠在旁端庄坐着,全然一派之主的气势,扶挽音缓缓走进,投以微笑。
四人一番谈古论今,见时辰尚早,且疏棠带上另外一名弟子上街寻找秋如黛,何骤也上街道散步,余下勒王与扶挽音,两人直入主题。
“扶公子,那位凤姑娘想必是海棠宫顶的仙人,此次她入京意欲为何?”勒王见到凤倾泠第一眼就知大事不妙,何况昨日街道上凤倾泠与董格已经会面,并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想必皇帝也收到消息。
扶挽音慢饮一杯茶,镇定自如,“王爷不必惊慌,接下来皇上会暗中调查,在下自有办法应对。”
勒王满意点头,凤倾泠公然现身紫京,一双银眸无非昭告天下自己就是海棠宫顶的仙人,那日造成大乱,皇帝本欲杀之而后快谁料凤倾泠突然消失从此无处可寻,而今重现紫京皇帝与董格怎会就此罢休?
“扶公子,另一事不知是否有所耳闻?”想起早前沸沸扬扬满天下的流言勒王大为伤脑,若不是皇帝为除他而放出此等谣言置他于众矢之的叛臣之位,又有谁能生出这么大胆子污蔑握有重大兵权的勒王?
千叶办事向来不拖沓,勒王勾结江湖众人欲谋江山一话放出后立即炸开了锅,区区紫京城百姓相传又算的了什么,只是全天下人都津津乐道的谈论才足令勒王感到后怕,扶挽音淡淡道:“王爷宽心,皇上无非想夺回王爷手中的兵权,在下已有良策,王爷只需照做,在下担保此等谣言一夜间平息。”
勒王心下暗惊立即端起酒杯,“本王承蒙扶公子多次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扶挽音举杯对饮,沉水墨眸笑意浅浅,礼让道:“七师妹自小与在下共居乱花山庄,在下岂能放任他人伺机伤害她。”
他递过一纸篆字,寥寥数字令勒王有如大梦初醒,当即饮罢杯中酒:“若得此扶挽音,天下何足道哉。”
扶挽音微微一笑起身往外走去,门外寒风突袭,鼓起他足下衣衫,好似开了一片云海,他漫不经心道:“不知王爷可曾调查过董大人的身份?”
“也曾,但一无所获。”勒王烧了字条起身踱步门外,董格在朝廷党羽众多,常出谋划策左右皇帝,朝廷出现这样一位人才他自当仔细调查,只是如董格这般城府极深之人想必早做好了打算,故而多番调查仍一无所获。
扶挽音挑了挑眉,长发几缕飞扬蒙住了他幽深的墨眸,一闪而过笑谑,“据在下所知董姓乃紫京江山先皇的董皇后之姓,故董也属皇家姓,这一事不知王爷是否也知。”
闻言勒王脸色一变,青明王那时叛变,若不是先帝以董皇后威胁,恐怕没有现在的紫京江山,而当时天下人传言董皇后曾为青明王诞下一子,青明一脉被拔除时小儿成了漏网之鱼,只是说法诸多,不可尽信。
“是本王大意。”董格的身世他都不曾查到扶挽音是怎么知道的?勒王不免心有怀疑,“看来扶公子对紫京江山甚是了解。”
扶挽音从容一笑,皇家人向来喜好猜疑,自然不会尽信他人,对身旁人亦如此,他挥扇于掌中唇角微牵,眸中繁华岂止凡尘人间,哪怕三千丈芸芸众生,亦不过他眼底锦绣画卷,“王爷人脉如此之广都无法找到董大人的身世,在下又何以知晓,只不过董皇后与青明王一事全天下皆知,在下也只是猜测。”
勒王这才消除顾虑,像扶挽音这样的人要是心怀天下,无论是对皇帝还是他都是最大的敌人,二人又陆续说了一些相关事宜扶挽音才举扇道别,勒王似乎意犹未尽,力留他再住一宿,两人客套了一会,凤倾泠在后殿也站了许久,她挪了挪身子,扶挽音眸光一瞥微微勾起薄唇,“王爷盛情在下心领,他日若有机会再来叨扰王府。”
他刚说完凤倾泠就走了出来,似迫不及待欲离开,勒王看了她一眼,委婉道:“凤姑娘不如在此多住一夜,本王亲自进宫问皇上要一味良药,此药可在一瞬恢复姑娘的容貌。”
“骨肉皮相而已。”凤倾泠不冷不热直接走人,扶挽音尾随而去丝毫不打算调解气氛,勒王打算留下凤倾泠杀人灭口,以免皇上日后抓到她盘问出当日海棠宫顶真相,岂止此女子并非凡人?
两人不过闲步慢走,可一眨眼却已到了紫京街道,扶挽音闲闲打趣道:“王爷自小养尊处优,凤姑娘如此直接王爷想来心中不快。”
“他杀不了我又何必白日做梦,此事多亏了扶公子从中献计把我给引进去让他生了许多妄想。”没想到那日答应进宫跳舞会惹出这么些麻烦,董格和勒王的不怀好意她纵然不在意,但被像猎物般盯着看亦心中不快,见已远离了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