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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且待风尽-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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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道:“十一少不在的这两日,有劳言水宫主勤快些来幽冥界多走几趟。”
  言水宫看了看凤倾泠,没表态,凤倾泠罕有的冷笑了一声,口气不大在意,却不难听出刻意挑衅,“既然是合作关系,扶公子有话不妨直言,如此玄机暗藏如何叫人放心信任?”
  对于她的直言不讳,扶挽音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模棱两可道:“幽冥界拥有无可撼动的强势之称,三界六道无人胆敢虎视眈眈,然大有日夜关注者,十一少若接连几日不露面,有心人自会发现他不在幽冥界,纵不敢乘虚而入伺机攫取,想必言水宫主的来往频繁也会不胫而走,届时,谁人最留心幽冥界,谁人自会收到消息。”
  凤倾泠嗤笑,点头以示佩服,不无挖苦之意:“匿影藏形却凡事大局在握,诸如二桃三士这种事对扶公子而言实在是轻松熟路,扶公子的智谋与手段世间有谁能及?”
  她的冷言冷语言水宫并非不能理解,不管她因何参与计划,扶挽音都千真万确借此狠狠的利用了她的个人名誉,她心有不平也无可厚非。
  面对她冷到极致的面孔,扶挽音并未恼怒,半晌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昂首饮尽了手中的桃花酒,合着杯中的花瓣缱绻入喉。
  “告辞。”
  他扶挽音放下酒杯,携着一贯雍容浅笑踏上曼珠沙华道,不多会就离开了幽冥界,躺在大树上半睡半醒的索细宫见他出来立刻纵身跃下,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瞟了几眼,“言水宫呢?不会今儿要留在幽冥宫和凤想兮过夜吧?臭狐狸还不抽掉他的筋骨?”
  “你一大早把他带走,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好心了吧?”
  “怎么不说话啊?”
  “不行,本宫主要进去看看,臭狐狸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言水宫太温柔了,一定会……”
  终于,后知后觉的索细宫感应到了环绕在周身不可一世的杀气,他下意识拢了拢衣领,慢吞吞把视线移向扶挽音,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双墨眸底的冷冽犹如潜藏了世间最可怖的黑暗势力,这么阴森森的看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卷吞入,他极少见到扶挽音温润和气以外的神情,更何谈如此阴狠桀骜,当下心眼提到了喉咙口,暗暗挪动真气。
  他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扶挽音,心里很是没底,残音荡魂的滋味他永生不忘,非常抗拒重温。
  扶挽音冷冷移开视线,轻身一跃化墨光消失在天尽头,索细宫大吐一口气,嘴里嘀嘀咕咕着好险,两眼直勾勾盯着天空,心有余悸。
  “在看什么?”
  从三途河出来的言水宫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索细宫吃惊大喝,下意识挥出一掌,电光火石间言水宫躲不及时后背重重撞在树上,痛的咬紧牙根,“你发什么神经!”
  索细宫看清来人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自我安慰,缓过气来时狠狠的捶了他一拳,不由份就骂人:“你做什么背后吓唬本宫主?本宫主还以为扶挽音那小子又要施展残音荡魂了。”方才那一刻他当真以为是扶挽音去而复返。
  看他紧张成这样,言水宫也就不跟他算账,抽着冷气站直腰身,“刚才怎么了?”
  “本宫主不过问一问你是不是今天不出来了,那小子就……就……”索细宫努力回想刚才扶挽音的神情,“他就……”
  “就就就,就怎么样啊就?”言水宫瞪他,索细宫不满大叫:“本宫主怎么知道他那是什么神情,你没看见他那双眼睛,简直……”他发现自己无法形容扶挽音,并且刚才人家什么都没做,连控诉都找不到空隙下手。
  “简直什么?”言水宫一掌拍在他胸前,没好气道:“没事跑这来干嘛?闲着讨抽吗?”
  “别去招惹他,又不是没吃过他的亏,还有,别小子小子的叫唤他,被乱花山庄的弟子听到又免不去一顿毒打,在这个节骨眼上圣君若是看到多不好,走吧,去乱花山庄接圣君。”言水宫心情不好无处发泄,一股脑把臭脸摆给索细宫看,自顾自腾云驾雾快速走人,索细宫委屈的直嚷,“他转世轮回这才活了多少年头?本宫主几千岁了,叫声小子还不对了吗?不能吗?你这个……”
  尽管他一路上啰啰嗦嗦喋喋不休,言水宫都没搭理,脑中只想着扶挽音离开幽冥宫时凤倾泠始终神情冷肃,而后一甩袖入了凤隐殿没再出来,连他想问一问她和扶挽音合作的原因是否无关幽冥界都没机会。
  直到落脚在乱花山庄,索细宫还是叨叨絮絮,言水宫被他说烦了,开始求饶:“你有完没完?”
  “你不说本宫主还真没发现,你今天这是什么嘴脸?着了谁的道了?你这身穿的谁的衣服呢?怎么去了一趟幽冥界连澡都洗了?凤想兮真的盛情款待你了吗?”索细宫双手抱胸,围着他一圈圈的绕,扯着他身上的紫服啧啧称奇,“这不是臭狐狸的衣服么,除了那只臭狐狸谁的衣服这么骚包?老实招了,你都干了什么了?”
  他紧揪着不放,言水宫无奈撇不清,西流宫见状走来,给了他一个冰山崩塌的眼神,索细宫立马老实了。
  “今天若再冲动坏事,休怪我下手无情。”西流宫冷声警告,两人乖乖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待到末雪楼,远远便见墨云瑕三人,不管扶挽音是怎么跟她们解释的,只要不拦着末雪空回魔界,怎么着都行。
  几人纷纷进楼,墨云瑕垫后偷偷牵住了西流的衣袖,面露尴尬:“昨日是我太激动,对不起。”
  西流宫反手牵住她,摇头笑了笑:“进去吧。”
  人都到齐,楼内充斥着勒缈云与索细宫的吵嘴声,时不时还有暮梓枫帮腔,言水宫助阵,热闹的很,就是不见末雪空出来,西流宫有些不放心,“你二师兄可在庄中?”
  “我去残音楼看看。”墨云瑕起身,刚要走就听见内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几人一怔,立即争先恐后闯进末雪空的房间,只见清风错半趴在桌上,而末雪空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不敢去扶,地上全是茶具碎片。
  次日天亮,乱花山庄位处玉茫山巅,云雾颇重,言水宫一时没看清从雾里走出来一个人,故被吓了一跳。
  “言水宫主早。”一大早就做了恶的乱花二弟子笑脸怡人,一袭墨服胧雾挽云,沾衣未湿,蓝玲珑光芒千丝万缕,似雨后清濯的水天之色。
  被吓了一跳的言水宫一口气提起来正要发火,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作罢,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
  “言水宫主守了一整夜可有发现潜在危险?”扶挽音摇着玉扇温润谦谦,今天一身窄袖墨衫俊朗丰神,领口与袖口处皆是纯白绣样,既高贵又不失儒雅,但言水宫看着很不自在,唯一的感觉就只是提醒吊胆,认识的时间越久这种认知越强烈。
  言水宫不答话,守这么几天无非是想找个理由证明魔界比这里更适合末雪空,但看这乱花山庄安静的,纵观整座玉茫山,闲杂人等半个也无,比人去楼空的天界还太平,实在叫他很难睁着眼睛说瞎话,尤其是扶大精明在前。
  扶挽音施施然站在旁边,摇着玉扇笑意深远,他越是故意宽限时间让你头破血流的想,言水宫越是被这股自然而成的压力压的透不过气,不得已只得保守道:“昨夜没有今夜没有,不代表明夜安全。”
  “所以午时言水宫主预备再劝大师兄回魔宫?既然如此,今早偷得闲不如就随在下去幽冥界走一趟吧,十一少不在,宫中由凤姑娘做主。”
  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扯一段话来涮着人玩,敢情别有用心,连魔界玄子被慕奈兰下令不得靠近幽冥区域都知道,实乃三界百晓生,言水宫郁卒,再看人家乱花二弟子墨眉挑的,那叫一个身心愉悦。
  两人御风而行,身型皆尽云深中,谁也没说话,原本这么安静也挺好,言水宫早已摸清楚,扶挽音不比慕奈兰客气多少,不开口还算好,一开口那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笑里藏刀,别提多渗人,还不如听慕奈兰咄咄逼人歇斯底里念你族谱。
  到了三途河,由泪朱砂领着,两人一路直达大殿,凤倾泠一袭白衣高坐殿中,及膝长发如瀑布般泻下,默然而清冷,容色雪白,铅华未上,由此可见方才晨起。
  她如此淡然冷漠的神情有一瞬之间与七百年前的凤想兮极为相似,言水宫不留神便盯着多看了几眼,凤倾泠放下茶杯冷不防扫了一眼过来,语气不重,却满满尽是漠然,“住进魔界的是我凤倾泠,与你拜堂结百年的也是我凤倾泠,不管你心里希望的是谁,我也只能抱歉令你失望,至少现在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个人。”
  她神色平静,也没有如何疾言厉色,但正是这份淡到漠不关心的冷冽最伤人,言水宫抿着嘴微微撇开头,气氛因此骤转而下,独扶挽音从容依旧,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起身颔首道:“凤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两人往内殿去,一前一后互不答话,经过慕隐殿前时扶挽音推门进去,凤倾泠自然跟着,殿内紫纱重重,只见他走了一圈,似乎拿了什么兜进了袖里。
  “找什么?”凤倾泠疑道,扶挽音关好殿门,忽然严肃了起来:“十一少有否与你提过魔君记录册一事?”
  凤倾泠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扶挽音继续道:“魔君记录册共有三本,在下手里一本,十一少带走了一本,另外一本则在言水宫主身上,约莫今日大师兄就会重返魔界,若再放任记录册留在言水宫主身上他日必将后患无穷,十一少将此事交由在下处理,奈何言水宫主为人谨慎,在下无从入手。”
  言下之意凤倾泠已明白,“你要我做什么?”
  扶挽音未跟她客气,直接道:“言水宫主对在下警惕性极高,若换做凤姑娘必露破绽,劳烦凤姑娘设法令他除去衣物,其余的在下自有办法。”
  一盏茶时间后,扶挽音孤身返回大殿,道是凤倾泠在桃花林下置了薄酒,三人可边饮边谈,言水宫便与他由朱砂隐带着到了凤隐殿,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对饮清酒,等了好半天依然不见凤倾泠,言水宫不免联想到刚才这两人借一步说话,暗暗警惕起来。
  “谁?!”
  凤隐殿外静无一响,几欲可闻落花之声,故而突然从殿里传来的声音极为突兀清晰,言水宫立刻起身推开凤隐殿大门,于此同时扶挽音随手捻起一片花瓣击向窗户,带起了一阵劲风。
  言水宫闯进殿,眼角余光刚好扫到窗户外闪过一道粉影,当即疾奔数步欲追,背上却突然传来刺骨疼痛,他不禁轻呼了一声,面容扭曲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只见视线里的凤倾泠一手拉起松松垮垮的外衣,一手握着瓷瓶保持泼洒的姿势,眼底一片惊慌失措。
  看着言水宫刹那间惨白的脸色,凤倾泠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佯装诧异道:“我衣裙沾灰正欲换下,发觉窗外有人情急之下随手泼出丝净散,不料你突然进来……”
  “抱歉。”发现他血色全无的面容痛到狰狞,凤倾泠竟觉后悔,这一声歉意也不知是事先早有准备,还是此刻发自真心。
  言水宫忍着剧痛不吭声,颤抖着双唇表示无碍,他弯着腰双手撑在桌上,感觉到血渗透了衣裳,想来背部皮肉已被烧灼大半,凤倾泠不忍再看,虽然自知控制了力道只泼了一点,但那足以令他痛入骨髓。
  “丝净散入肤不多会即噬骨,你先把衣服脱下,我替你上药。”凤倾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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