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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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挽音被末雪空拉在手里,回头时视线里的习寒弋也正望着他,双唇微启似乎说了一句话,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但却知道她说的是:永远不要再来。
直到习寒弋渐渐模糊的轮廓被万树千花挡住,扶挽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挡在自己身前。
人都走了之后,杂乱的场地上已堆积了不少石头与树木,习寒弋再次被一阵巨震颠到地上去,几次想站起来都无法,她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对地上裂开的裂缝道:“快出来,他可能要醒了。”
话刚一落地上的裂缝立即扩大,射上来的白光幻化成一身雪衫的幻成雨,他依旧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只牵住习寒弋往墨蓝花海那快速飞去,而后纵身跃下大海,直往水下行宫。
黄昏之时,玄汶城,最先等在岸边的泪朱砂一看水下冒出来的人,立即伸手去接凤倾泠。
慕奈兰摇了摇头,一眼扫过来此之人,待瞧见一身暗红色长衫迎风而动,长相愈发漂亮的言水宫后,他转着眼珠子就走了过去,没正经的调侃道:“劳烦言水宫主大驾迎接本少,真是过意不去。”
瞧见凤倾泠是被抱上岸的那会,言水宫的脸就冷到现在,当下很不客气拿眼瞪慕奈兰,语气非一般的讽刺:“十一少对付仇敌的本事万夫莫及,本宫主以为你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最起码不至于屡屡受伤归来,看来是本宫主抬举你了。”
他语速很快,甚至横冲直撞,只不过碍于末雪空在场,嗓子压低了不少,慕奈兰听他数落完毕,也不去理会那恶劣的态度,既然碰到了,他自然是要探测一翻的,“本少听说你们以前从浮七生那拿了魔君生前的记录册?”
言水宫眉头一皱,古怪的看着他,像是在说关你什么事?打的什么主意?
“拿到之后怎么不给你家圣君看,想来是掉了喲。”料准他不会偷袭,慕奈兰扯出一个奸诈非常的笑脸,随即爽朗大笑领着朱砂隐走人。
“臭狐狸。”脸色那么苍白分明受了重伤,竟然还笑的那么爽,言水宫暗暗咬牙,想起这事就忍不住想抓墙,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末雪空行礼,“圣君,请速回乱花山庄。”
在寒岚岛待了将近两天,也没给清风错服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没,末雪空点点头化作碧光多天而上,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走言水宫也不准备多留,只是心中婉转想起一事,踌躇了会还是走向了扶挽音,凤眸如沉湖潋滟,语气不卑不亢,“于公于私本宫主都没想到你会成全西流宫和墨云瑕,你能如此大度本宫主着实钦佩,只不过,凡事绝无完美,这对他们而言是福是祸还是未知,你可以不考虑圣君的感受,但西流宫和我们都必须把圣君放在第一位,既然日后注定了劳燕分飞,你又何必让她们相互惦记一生?”
扶挽音立在杨柳旁,夏风徐徐扬起他的乌发如垂柳般温柔飘逸,暮色之下,这张玉颜温和似上古之玉,而这双深邃的眸子却又璀璨如星辰,他就像混沌与光明的两个极端,你永远猜不透他到底来自地狱还是天堂,言水宫认真的看了他许久,转身时听他开了口,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一种凡尘俗世描绘不出的空灵,“也许你了解魔界圣君蓝夜,但未必了解乱花大弟子末雪空。”
言罢扶挽音付诸一笑,独身往地狱冥宫的方向,嫣红的残阳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走入了连光也照不了的黑暗,似一场盛世的落幕,言水宫静静回味他留下的话,遥想起千年前的记忆,顿时怅然若失,转身离去,华丽的背影淹没了河上风景。
是啊,他所熟悉的人,魔界圣君蓝夜,早已转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妙曲金戈暗相惜(二)
黄昏将落海岸,各地璀璨沉浸在夕阳的柔软中,南墓山飘起了一层十分清晰的金黄色,合着青草浅香充满了夏意,山道干净,偶有碎花,清风时过。
言水宫闷闷踩着小路上山,心中被慕奈兰那番话搅的很不是滋味,故冷着张俊脸活像被掘了祖坟。
嘴角叼着一根草的索细宫远远就瞧见那袭暗红色衣衫晃过来,当即闲着骨肉软准备讨骂,于是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大石上,让夕阳洒在脸上,那惬意的,就差调戏言水宫了,所谓心动不如行动,“见到圣君了?怎么这张脸啊?挨训了?”
西流宫负手在远处,仔细观察周围布下的法网,听到圣君二字时不由偷偷竖起了耳朵,自从和墨云瑕走近之后,只要谁再提起末雪空他就会变得很敏感。
言水宫心里不痛快,不愿意搭理索细宫,当即把容不得人无视的索细宫惹急了,拽过他的肩膀逼他正视自己,没事找事道:“这么着?不理会本宫主呢?受了气回来就给本宫主摆脸色啊?”
摆脸色?分明是你找茬!言水宫正愁着无处发泄,本不想寻他出气,这下好,你自己不依不饶凑上来了,他凤眸微睨,伸手扯下索细宫嘴边的草,指着鼻尖骂道:“本宫主碰见谁也比碰见你与十一少要好,你怎没投胎到幽冥界去?你若与十一少挨在一起你们俩就是双贱合璧,本宫主担保这三界六道无人敢招惹你们,你是不是十一少的同族?其实你的真身也是狐狸精吧?混入魔界是想对圣君对本宫主伺机不轨么?”
“原来是碰见那只臭狐狸了,怪不得这幅嘴脸。”提起慕奈兰索细宫就给出了一个我理解你的表情,虽然心里对那只狐狸怨气满满,但还是十分专心的还击回去,尽量先把言水宫骂哭,“早说了那只狐狸也会在,早说了让本宫主去走这一趟,你非抢着去等了一整夜,这下好了,说不过人家,添堵了。”
“本宫主确实不该跟你争,这回确实该让你去候着。”言水宫忽然笑眯眯的抬了抬眼角,索细宫见他服软立即笑开了花,很是得意的跟了一句:“知道错了?下回还敢?”
“不敢!怎么敢?下次就算让本宫主折寿五千年本宫主也绝不跟你抢,本宫主就该让你送上门去再讨一次残音荡魂来回味回味,你这欠虐的蠢货!”怎么能再次被扶挽音的外表给忽悠了?怎么能只忌讳嘴毒的幽冥半隐而忘记浑身都是毒的乱花二弟子?!言水宫对此疏忽表示深恶痛绝,扶了扶额,恨不能时光倒流,他一定请八人大轿把索细宫抬去玄汶城受辱!
昨天,末雪空等人从六道出来时言水宫就悄悄尾随,之后发现跟到了玄汶城,虽然不知道他们下水是去哪里,但看气氛不紧张他就没跟上去,直到昨日黄昏之时,墨云瑕因不知道怎么给清风错吃药,又找不到末雪空,便来了南墓山问西流宫,得知从玄汶城离开后她一脸为难,说是不能离开乱花山庄太久,这才有了言水宫亲自移驾到玄汶城的事,谁想到一等就是一整夜。
“你跟十一少是否又发生冲突?”眼见索细宫要扑上去拼命,西流宫冷冷出了声,立即震住了某欲行造反的逆贼。
言水宫闻言挥了挥袖径自坐到大树下,挫败道:“别提了,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竟闲着说上两句惹本宫主不痛快,三途河果然好风水,专养这等……”本来要说专养这等百毒不侵又攻击力极强的怪胎,但他想到了凤想兮,于是讪讪闭了嘴。
“臭狐狸说了什么?”索细宫抬手正了正头发上五花八门的朱钗,咧着嘴贼眉鼠眼说:“你莫不是也瞧见了凤想兮,然后色相胆边升欲调戏,所以被那只狐狸揍了?”说罢他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直笑到喘不上气。
“笑够了你!”言水宫怒了,一脚将他从大石上踹下去,“我们从浮七生那拿来的记录册十一少也知道,今天他不知乘的什么风,闲着嘲笑本宫主,真是该死。”
“要是早点拿出来给圣君看,助他破封,今日圣君也不会被幽冥界控制。”提到这个索细宫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忽然眼睛一亮,从地上爬起来兴奋的说:“臭狐狸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被他捡去了?好像当时西流宫和墨云瑕掉下山崖时他也带了凤想兮到崖下凑热闹。”
话音一落,西流宫与言水宫双双翻了他一白眼,魔君记录册确实是在跳崖那一刻不见的,慕奈兰却不可能有嫌疑。
“本宫主哪里说错了吗?瘟神你以为自个的白眼翻的有臭狐狸风/骚么?西流宫也就算了,瘟神你敢再露眼白给本宫主看个试试?”被翻了那么大个白眼的索细宫气愤不已,言水宫立即从善如流连翻他几个白眼以证明自己的胆子很肥,“你脑袋里装的实际都是刚出生那会的思维吧?本宫主活了数千年愣是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莫说人,哪怕是头猪都比你有想法,至少知道养肥了是待宰的。”
“你这瘟神拐弯抹角骂本宫主……”索细宫掳起袖子露出尖尖的牙齿,言水宫顺手操起树枝狠狠抽在他白白净净的手臂上,用鄙视的语气居高临下道:“如果是十一少捡到了早就毁了,何必多说一句惹人猜忌,本宫主这算是拐弯抹角么?如此直白的侮辱你竟然也听不懂。”
索细宫已经被他骂疯了,捂着无辜的手臂死活都要扑上去把言水宫揍一顿,两人闹了大半天,西流宫早已习以为常,远远站在一边看他们自相残杀,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言水宫捂着被抓了五条指甲痕的脖子道:“昨夜妖界皇朝有什么动静没?”
“有什么有?那个老妖精何其精明,明算到我们会在这布下陷阱,气才刚缓过来他又怎么会出来。”索细宫闷闷跟了一句,不知道魔界到底倒的什么霉,屡屡栽在十一少与乱花山庄手里,就连记录册丢了也是因为那个墨云瑕。
两人在那有一句没一句,内容大概是哥们三个没日没夜的守着南墓山,倒便宜了慕奈兰和扶挽音,想想可恨,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上罪名撂这里。
墨云瑕在树林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到魔君记录册时她脚步一顿,神色浮现一丝不自然。
眼珠子到处乱转的索细宫不一会就发现了她,心里的不满登时窜的老高,酸溜溜连讽带刺道:“怎么这两日老见到正道弟子跟我魔界玄子打交道啊,就不怕本宫主想起旧怨对你不利么?”
他就这嘴,怎么着也不能着凉,有口无心也根本不会对墨云瑕动手,言水宫推了他一把,朝西流宫的方向抬了抬下颚,示意他注意点,索细宫小声嘀咕道:“她鬼鬼祟祟躲在那里一定是替扶挽音来刺探军情,明明就是内奸,还不允许本宫主说说么?”
西流宫看见墨云瑕后立刻瞪了眼索细宫,瞪的索细宫软绵绵又躺在大石上,闭目享受晚间的风,完全不会把说过的话放心里。
“有事?”西流宫走过去,柔美的脸上浮现出往日未有的温和,眉宇间的冷冽似乎收敛了不少,就连几千年都没扬过的唇角也浅浅勾起了弧度,虽然笑的不开,但这一笑却融化了一身冰寒,绽放出干净而清逸似雪一般的素净。
“大师兄和二师兄回庄了,我无事便出来走走。”墨云瑕微微昂头望向他,双眸干净澄澈,似这一身橙色长裙,有着说不出的水灵与秀气。
她虽然极力掩藏情绪,效果却不尽人意,西流宫疑道:“发生何事?清风错一日未吃药身体出现了异常?”他知道墨云瑕和清风错自幼亲密,也常半夜窥到墨云瑕站在楼顶望向后山。
墨云瑕摇了摇头,垂下眼睫握住他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