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篮球与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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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芒，你现在忙吗？我在你们台楼下大门口。可以下来一会吗？”侯菲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欢脱。虽然庞艺芒现在还满腹狐疑。
　　简单交接好工作庞艺芒下了楼，远远就看见一身亮色、花枝招展的侯菲在门外徘徊。
　　她还是那么美艳，应该说比当年还多了一点灵动。被爱情滋润的人都会变得更美好吧。有点陌生的、不一样的美好。
　　“艺芒，附近有咖啡厅吗？可以出去坐一会儿吗？”神采飞扬。
　　虽然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但还好都不算急，领着侯菲来到了对面街道。对侯菲纵然是充满了疑问，可还是改不了对她一如既往的心软。
　　“那天谢谢你，帮我叫李仁稀过来。”侯菲眨着大眼睛盯着她，一针见血，直奔主题。丝毫没有要先迂回叙旧的意思。
　　庞艺芒满腹的话语都不知从哪里开始牵头、发问。
　　“艺芒，你在我这里一点都没有变。你心里藏不住事的。你看我都主动来找你了，有什么话就说嘛。”侯菲挺直身子揽了揽头发，继续说，“李仁稀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其实他不说我自己也猜得到。他说那天他来了之后，你表情特别惊讶。你一定在好奇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吧。”
　　“说起来你选的这个工作还真的让我感觉到好幸运。要不然我们几个也不会相见。”
　　“艺芒，我希望接下来说的这个故事你不要被吓到。也希望你能原谅我这几年一直没有联络你……”侯菲的语气不如刚才那么镇定了。侯菲啊侯菲，这几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妈去世了。你知道的，她一直病殃殃的。所以走了对她来说反而是种解脱。可是，那是我灾难的开始。家里本就为她治病而不堪一击。直到她离开，我和继父依旧穷困潦倒。”侯菲表情突然变得冷漠。
　　“以前继父对我很客气，可是那一阵子，我都感觉得到他认为我还在上学只能花钱不能赚钱是个赔钱货。他不满足我去打工赚来的一点积蓄，连学费都不够，他不想供我，填补我这个被我妈留下来的无底洞。他很爱我妈，虽然他从来不爱我。”
　　“他非常‘客气’地把我请出家门，他说跟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现在连法律关系恐怕都维系不了了，再说我当时是个成年人了，他没必要留我了……我没法反驳他，那时候鬼迷了心窍吧，一心只想多赚钱，所以被人半哄半骗去了一家夜店……”庞艺芒听到这里抓紧了桌子，侯菲你？！
　　“你别着急，不是你想象的后果，”侯菲缓缓开口，“我其实一点也不怪他。就算不是他，我到最后可能自己也会这样选择。除了我妈赠与我的脸蛋和身材，我当时还剩什么呢？一个穷学生，没有亲人，急需用钱，走投无路……”
　　侯菲清了清嗓子，“当天晚上我被一个老板带到包房里，我还是害怕了。我觉得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那么清醒。我想跑掉，随便哪里。”
　　“于是我什么也没顾就跑了，头也没回。我知道有人在追我，可我好害怕，漫无目的地跑。人的潜能一下就被激发了吧。我居然真的能甩掉他们。当然也可能是他们都喝醉了。”
　　“直到我跑到一条人还算多的大街上，坐在路边开始哭。我真的害怕极了。时间很晚，再大的街道又能有多少人呢？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我的肩膀，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找到我了。”
　　“可是你能相信吗？是李仁稀。他在篮球馆里训练到很晚才回家，刚好经过我在的那条街。后来他告诉我，觉得我的背影似曾相识，鬼使神差就想保护我。”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当时就卸下了防备。感觉有救了。后来他帮我在宾馆找了一个房间，替我垫付了钱才回家。第二天他很早就又来找我，说生怕我逃跑了。”侯菲腼腆地笑了，“其实我才不会跑，我往哪里跑啊。我给他讲了我的故事，他说要借钱给我让我好好读大学。我没要他的钱。后来，他帮我在现在的单位找到了兼职，艺芒你知道吗？我现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侯菲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很纯真的开心。
　　侯菲，我真的好心疼你。你经历的这些我想都不敢想。你是如何挺过来的。李仁稀也真的是个好人，看来之前是我错看他。侯菲，请你一直都这么幸运、幸福下去……
　　？！“可是那些人……？！”
　　侯菲宽慰地看着庞艺芒，“这也是我觉得神奇的地方，我小心翼翼躲藏了小半年，发现那家酒吧已经倒闭了。邻居说我继父也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当我慢慢恢复到正常生活里，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就对李仁稀以身相许啦！”
　　……
　　看庞艺芒沉寂了好一阵，侯菲扑哧一声笑开，“逗你的。我哪里敢高攀他。是他陪我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他不停的开导我，支持我。可我一直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我怎么可以做他的女朋友呢？我这样的背景、这样的经历，我配不上他的。”
　　“可是后来，时间慢慢累积，我渐渐发现，自己也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他的一系列表现也让我摒弃了之前的看法。就让崭新的侯菲跟过去一刀两断，好好对待自己、好好对待爱人、好好珍惜生活吧。”
　　“听着不像真的吗？艺芒，请你一定不要怪我。我不跟你联系是怕当时那样的我会拖累你……”
　　隔了这么久庞艺芒再开口嗓子都微微哑掉，“侯菲，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怪你。你说了我没变的，我心疼你都来不及你还不了解吗？但是你答应我，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一定不要再一走了之了，你跟我们说，一切都会解决的。”庞艺芒的眼睛有点润湿，很真诚。“我下次一定要记得好好谢谢李仁稀。”两个人都笑了。
　　“我答应你。”侯菲郑重地点点头，“不过，可能不用下次了，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了一个非常像小说的、及其有逻辑的、离奇的梦。如果它不是那么远离现实、主要是如果我还记得的话，我一定会写下来的……

☆、第一次四人约会？！

　　“嗨。”
　　从没见过李仁稀心情这么好的样子。他拉开侯菲身边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
　　“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见面的机会说不定比我还多呢。”侯菲看看旁边和对面的两个人，欢快地说。
　　“你好啊，庞记者，又见面了。”
　　“你好。”庞艺芒僵硬地接话。沉默了一小会儿，庞艺芒几乎闭着眼睛开始兑现自己刚才的诺言。
　　“李仁稀，谢谢你。刚才侯菲把她和你的故事都讲给我了。所以，谢谢你。”这些话说完庞艺芒自己都觉得尴尬。作为同学去感谢人家男朋友几年以来的照顾？！
　　李仁稀嘴角有一抹难以捕捉的笑，“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在我还没出现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告诉我……”他话是冲庞艺芒说的，脸却对着侯菲，一脸迷恋和宠爱。
　　庞艺芒总是在“秀恩爱”这种事面前处理无能。不知道该看向哪个方向。如果这时候在自己身边也坐着一个人就好了，至少不会把自己一个人晾在这。如果赵奕锋在就好了……
　　庞艺芒，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要想到他？！
　　“好了，你们俩就不要为了我在这互相客气了。拥有你们，我够幸福了。艺芒，你什么时候下班？晚上一起出去玩嘛，咱们俩真的好久好久没见了。让我好好补偿补偿你。”
　　回到办公桌前面庞艺芒还是晕晕乎乎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生活里出现的人也会经历那些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悲喜交加的场面。
　　因为很难集中精力，所以赶在最后关头才把资源送上去。没必要跟爸妈报备，反正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回家。盘算着一会儿去见侯菲要先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一边往约定的KTV走。
　　“喂？”赵奕锋这个时候怎么会打来电话啊。
　　“你在哪儿？”
　　“在路上啊。”
　　“……下班回家么？”
　　“不是，去台附近那家KTV……”
　　“好。我一会儿到。”
　　“啊？喂！……”
　　挂掉了。
　　赵奕锋什么急事找自己？庞艺芒想不出来，也懒得在这瞎猜。她很想快点见到侯菲，上午的时候太匆忙了，几年积攒的话岂是这么几个小时就能说得完的？
　　李仁稀也在。他安静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侯菲和庞艺芒一如从前一样疯疯癫癫抱着话筒又笑又喊。
　　赵奕锋推门进来的时候庞艺芒都不记得他要来这件事了。
　　然后就是长达十秒钟的僵持。这十秒里，庞艺芒的大脑高速运转。
　　我怎么刚才能不在乎赵奕锋说要来这件事呢？自己明明知道李仁稀也会在的啊。他们俩在球场下该有多尴尬啊……现在这场面要怎么办呢？还有，赵奕锋到底为什么突然跑来找自己呢？
　　赵奕锋如炬的眼神砸在自己身上就没动过。李仁稀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再没抬起过脑袋。侯菲跟庞艺芒面面相觑。
　　“啊嗯，侯菲，你还没跟李仁稀一起唱呢，你们唱什么？快去点。”
　　侯菲心领神会，把庞艺芒手里的话筒硬塞到李仁稀怀里，又跑去把伴奏调的震耳欲聋。
　　赵奕锋被庞艺芒拉到另一个角落，庞艺芒看得出他脸色微愠。
　　“你怎么不说，你是跟谁在一起的？”
　　“你没给我机会说啊……我还没说完，你就把电话挂了……”
　　赵奕锋转脸向她怒目而视。
　　庞艺芒赶紧抢先，“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怕你又一个人出入声色场所！”赵奕锋颤抖地举起一个手指，憋得脸色通红。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声色场所了！庞艺芒觉得，赵奕锋没跟她说实话。
　　侯菲在另一边用话筒打断了庞艺芒和赵奕锋的对话，“艺芒，旁边广场今晚有喷泉表演，一起去看好不好？”
　　看来侯菲跟庞艺芒想法一样，都觉得这四个人，准确地说是那两个人如果一直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实在太压抑了。
　　庞艺芒给赵奕锋递过去热切的眼神，赵奕锋只得叹了口气，“你想去就去。”
　　于是下一个画面就是侯菲挽着李仁稀的胳膊在前面雀跃着走向广场，庞艺芒和抄着兜的赵奕锋在后面并排跟着。目视前方，一路无言。
　　喷泉真的很美，尤其在晚上。很适合像侯菲和李仁稀这样的恋人来玩，但庞艺芒身边站着大神，遥不可及的大神，所以气氛越美好就越尴尬。
　　赵奕锋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一直盯着喷泉，舍不得移开目光。
　　“偶尔到这里来，也很好。”轻轻的耳语。
　　“啊？”庞艺芒还以为赵奕锋不打算说话了。模模糊糊地问他。
　　“平常篮球场上场下都很喧闹，我虽然也很喜欢那样被人瞩目的感觉，但偶尔来这么安静的地方，也很好。”
　　庞艺芒舍不得打破大神享受的这一刻的安静。
　　直到喷泉的最后一点水花落下，直到大神来了一句“水花真美……”，直到侯菲拉着李仁稀凑过来，示意他们一起回去。
　　庞艺芒有点留恋地回味着刚才那几分钟，就那样陪在大神身边，就安安静静地站着、仰望着他，就很满足了。
　　回去的路上还是一样的气氛，虽然大家的表情已经不像来时那么僵硬，身后偶尔会飘来侯菲跟李仁稀的嘀嘀咕咕。
　　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