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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祸水生存法则-第64部分

小说: 祸水生存法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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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阶不同,出行时的仪仗自然也不同。商遥的身份只是个美人,陈皓硬要按着贵妃的仪仗给她安排出行,这么随性所欲藐视祖宗礼法的帝王也算是世间少见了。
  商遥坐在鸾车里,隔着垂下来的软纱帐数了数人头,包括宫女宦官侍卫在内共有二十来人,她撑着腮有些犯愁,人越多越不好解决。
  又瞟了眼肖铮,她和徐靖之单独说话的机会很少,更别说裴楷之了。所以有些事她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是肖铮就是周帷,此次出行名义上是去瑶光寺还愿,实际上是让肖铮带她离开。她只知道结果,具体过程一概不知。她不知道裴楷之是怎么和肖铮谈的,化敌为友?利益交换?显然是后者。可是这二十号人,肖铮打算怎么摆平。摆平之后他们又该怎么逃出陈囯?
  再次觑了眼肖铮,肖铮还留着大胡子时,商遥对他的印象是邋遢、寡言、心思深沉,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那双眼,一双仿佛看透世间人情冷暖的历经沧桑的眼。转眼将胡子一刮,衣容整洁,眉清目朗地站出来,再加上温和恬淡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
  他是怎么将这两个角色切换自如的?
  商遥觉得自己没能认出肖铮就是周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首先,除了裴楷之她不会死盯着一个男人看,更何况还是一个胡子邋遢,不修边幅的男人。
  其次,商遥有轻微的脸盲症,更何况肖铮故意在眉角刻了道疤来混淆她的判断。因为周帷的眉角处是没有疤的。
  还有,商遥偶尔目光落到周帷身上时,周帷就会慢慢地抬起眼,就像现在这样,肖铮察觉到她在打量他,慢慢抬起脸,嘴角扬起笑,可笑意丝毫没有进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冷冷的味道。商遥哪还敢与他对视,甚至他的眼睛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她都不知道。
  一行人抵达瑶光寺时已是日暮时分,因为有七天的斋戒沐浴时间,而这七天时间就是他们的准备时间。所以商遥也不是很着急,蹭蹭蹭爬到床上,先养精蓄锐才有力气逃跑。
  而肖铮自然要先把地形摸清楚才好带她出去。
  第三天夜里,商遥刚躺下便听到院子里有异样的声响。今天是肖铮和胡侍卫负责守夜,只听肖铮对胡侍卫说:“我去看看。”转眼不见了踪影。
  胡侍卫久久等不到肖铮回来,心急地在廊下踱着步子,月光下商遥看到肖铮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胡侍卫身后,离越他来越近,直到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她心咚咚跳得厉害——这就要动手了吗?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听门外极低的一声闷哼,那侍卫软倒下去,然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是被肖铮拖进了茂盛的草丛里。
  商遥抱着包袱悄悄下了床,心情激动地打开门,肖铮一脚跨进来,神色冰冷,扔给她一身黑色夜行衣,“赶紧换上。”
  他这是什么态度?一旦身份被戳穿,连那些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吗?商遥顿了顿,坦白说,她还是有些怕他的,不单单是因为他把她掳到陈囯来,而是他刺杀陈帝时回身看她的那一瞬间,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即使已经事隔月余,她现在闭上眼,他的眼神清清晰晰浮现在脑海中,绝望、愤怒、憎恨、空洞,这是她在他眼中读到的信息。不过肖铮最想杀的是陈帝,所以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是与肖铮合作怎么令她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商遥犹豫了下还是问:“你不会杀我吧?”
  肖铮抱胸道:“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而且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商遥不说话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谁让人家是大侠呢。她又问:“我能相信你吗?”
  肖铮不置可否:“那你相信长安侯吗?”
  商遥不问了,默默地套好衣服:“地形你都勘察好了吗?”
  肖铮点头:“东侧有个小巷,夜里无人值守,我们就沿着那条小巷出去,明天再和长安侯汇合……”
  眼前骤然升起一道亮光,两人俱是一震,亮光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是嘈杂紊乱的脚步声,盖过了草丛里的虫鸣声,正是朝她这个方向而来。隐约还能听到瑶光寺住持沉稳的声音:“陈美人就住在前面那间厢房。”
  商遥和肖铮对视一眼,肖铮迅速地闪到柱子后面藏起来,而商遥扒掉还没捂热的夜行衣胡乱塞到床底下,又迅速地滚到床上。刚闭上眼,门就响了。敲门声又急又重。
  商遥心里咚的一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克制着没吭声,直到对方连续敲了几下,她才佯装慵懒地应声:“谁呀?”
  “是朕!”沉默的嗓音里隐隐还夹杂着一丝暴怒。
  宛如朗朗晴空突然响起霹雳声。
  商遥瞪大了眼坐起身来,肖铮就藏在她对面,剑上的蓝色宝石发出幽幽的光,他手指按在宝石上缓缓摩挲着。
  这对肖铮来说是个绝佳的刺杀机会。
  商遥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这个时辰陈帝跑到这里来干嘛?难道他们的秘密被人揭发了?心口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掌心微微冒汗,商遥想不出除了身份被揭发这个理由外还有什么能使陈皓深更半夜跑到瑶光寺来。
  平复了下紊乱的心跳,商遥下床开门,煌煌烛光照进来,她抬手挡了下。一溜茜纱宫灯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以皇帝的御辇为中心,前后左右列满了侍卫宫女宦官。
  陈皓就站在房门口,玄色披风曵地,手肘撑在门框上,面沉如水。
  商遥有些懵,如果陈皓是来抓人,那么应该带一支羽林军过来,可面前的仪仗分明就是皇帝出行时的阵仗,所以陈皓只是心血来潮才会跑到这里来?
  商遥也不确定,握了握汗湿的掌心,好在还记得行礼,“陛下,你怎么来了?”
  陈皓不由分说地将商遥往里推,商遥踉跄了下,差点被门槛绊倒,陈皓长臂一伸将她捞回来,笑道:“朕突然想你了,过来看看。”一脚跨进来,反手就要把门关上,商遥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的手:“陛下,别!”肖铮还藏在里面呢,真把门关上了,她和陈帝就成了他的活靶子了!
  “别什么?”陈皓眸子沉了下来。
  商遥心里咯噔一下,陈皓执意要进去,她若是阻拦太过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放下手来,以退为进,道:“这满院子人都看着,人家会不好意思,而且这是佛门圣地,说好要斋戒七天的,这才第三天,有些事……”她低下头,涨红了脸,仍不忘把门拉上。
  陈皓的主要目的还真不是为了这档子事,不过听商遥这样一说,顿时觉得心痒难耐,笑容总算有了丝温度,“你是以为朕想……”
  商遥没有接话,转而说:“对了,陛下怎么会来这里?”
  陈皓说:“不是说了,朕突然想爱妃了,就过来看看。”
  所以不是他们的秘密被揭穿了?商遥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头疼,这皇帝当得也太随性了吧?计划全被打乱了,还有被肖铮打晕的胡侍卫万一醒过来可怎么办?
  身体蓦地腾空,陈皓将商遥抱起来,鼻子凑过来嗅了嗅大笑:“爱妃真香。”
  眼看就要踹开房门,商遥突然道:“陛下,不对呀。”
  陈皓脚步一顿:“什么不对?”
  商遥趁机从他身上跳下来:“今天明明是肖大哥和胡侍卫负责守夜的,怎么不见他们俩?”那侍卫早晚会醒过来,语气被动地接受询问,还不如自己主动交待。
  陈皓刚才情绪不佳,没注意到门口没有守卫,经过商遥的提点才突地想起来,扭头吩咐道:“人呢?还不快去给朕找!”
  众人如梦初醒,正要分头去找,却见肖铮穿过月亮门走过来,头上和衣服上还挂着落叶,一脸的颓唐和挫败。一副去追踪可疑人却什么也没发现的模样。
  商遥心想众人都聚集在这院子里,屋后面反而没人在意,他应该是从后窗悄悄翻出去的。这才放了心。
  最后胡侍卫也被人从草丛里拉了出来,一盆冷水泼过去悠悠醒了,一脸茫然地表示自己被人偷袭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陈皓骂了一句:“都是废物!”满院子人都跪了下去。
  陈皓发完火,一脚踹开门,拉着商遥进屋,立即有机灵的小宫女过来掌灯。室内一下子亮起来,整洁的厢房,简单的家具,半合的床帷,散乱的床铺,陈皓走过去一把掀开被褥,空空如也,脸色这才稍微好转。
  商遥本来还担心陈皓要对他做什么,可瞧他现在怎么一副要捉奸的模样?她心头一沉,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吗?裴楷之还留在陈宫,所以不是怀疑她和裴楷之,那是怀疑她和谁啊?蹙眉沉思,除了和裴楷之相见时克制不了地偷偷瞟他几眼外,她没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呀。
  不过万一有嫉妒她的人造谣呢?
  所以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这后窗为什么开着?”
  商遥:“嗯?陛下刚才说什么?”
  陈皓不悦地又重复了一遍。
  商遥走过去瞧了瞧:“嗯,白天我开窗通风来着,忘了关上。”肖铮确实是从后窗钻出去的,她白天也确实开窗通风来着。
  陈皓看她一眼,右手探上窗沿摸了摸,并没有泥土灰尘之类的东西,他又提着宫灯绕到屋后去看了看,十几个侍卫立马围了过去。
  后面是泥土地,并没有发现脚印等可疑的东西。
  商遥暗叹一声,肖铮真是干得漂亮。真不愧是江湖老手。
  陈皓拍了拍手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瑶光寺不安全,爱妃随朕回宫吧。”
  商遥说:“好。”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有她拒绝的余地吗?
  到底陈皓是为什么会深夜里跑到瑶光寺来呢?肖铮有这个动机,但是他没机会单独接触陈皓。那会是谁呢?商遥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不把这个弄明白的话她今后还会遭遇类似的情况。


☆、梦境与现实

  商遥去瑶光寺的第三天夜里,陈皓做了个梦。
  整洁幽静的厢房里,粗重的喘息声,婉转的低吟声,热汗淋漓的两副年轻躯体,一白一黑热烈地交缠着……他突然惊醒,后背被冷汗浸透。
  内侍听到动静,隔着帷帐询问:“陛下……”
  “滚!”陈皓翻身坐起来,梦中人的面目没能看清,梦中的厢房也并无特色,他不知道自己梦到的是谁,抱着头努力地回想了下,梦中有七层浮屠,巍峨的大殿,宝相庄严的佛像,佛堂前的一株桑树随风婆娑起舞……那是瑶光寺。
  而陈美人此刻就在瑶光寺。
  他又开始回忆从前种种。记忆中的父皇懦弱,母后强势。而女人太强势是不行的,尤其是对待有很多选择的皇帝更加不能强势。他母后意识不到这点,一如既往地强势,最后逼得父皇开始宠幸别的女子。他七岁那年撞见母后与侍卫的□□,那时他什么都不懂,但看着母后在男人身下哭泣颤抖,年幼的心灵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母后惊慌失措地披上衣服过来抱他,颤着声告诉他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他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是母后做错了事才会这样惶然。
  可是做错了不应该改吗?为什么又一次让他撞见?只是这次撞见他不再觉得尴尬,莫名觉得心头燥热。他还是选择帮母后隐瞒,因为母后说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而他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母后与侍卫的□□,父皇的冷眼相待,得势的陆妃嚣张的气焰,他夹在父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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