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生存法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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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吗?”
商遥摇头:“我不认识。就算曾经见过面恐怕也认不出来,因为他故意蓄了胡子挡住了半张脸。”
裴楷之沉吟,刺客或许是和黛妃有仇,把黛妃献给好色的陈皓,既能借机杀了陈皓还能借刀杀人杀死黛妃。可惜都落了空。而从计划开始之初他就故意蓄了胡子,不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这也是陈囯派出三千士兵全城搜索也没把刺客找出来的原因。如此步步为营,精密算计,这么聪明狡猾又武功高强的刺客,若是不除,就如芒刺在背。
他顿了顿,“陈美人和刺客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商遥对周帷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一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就连吃饭也不洗手,递给她的馒头上永远刻着清晰的五指印,他以为是在刻商标吗?至于脸有没有洗她不清楚,不过想必是不经常洗。这么多糟糕的生活习惯总结起来就四个字,“不修边幅。”顿了顿,又补充,“他武功很高,而且杀人不眨眼,就连无辜的路人也不放过。我一开始以为他很穷,才顿顿吃馒头腌菜,后来因为要把我献给陈皓,自然要给我好好打扮,我才知道他挺有钱的,却不讲究吃穿,也不近女色,我不知道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或者就是为了刺杀陈皓?”
商遥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末了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对你有没有帮助。”
裴楷之沉默。
商遥以为他在想问题,怕打断他的思绪,便没有再说话。可等了半天,他也没吭声,忍不住轻唤了一声:“长安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裴楷之抬了下眼,依旧没有说话。他眉目沉沉,眼帘半垂,手指按在额角,看起来就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春光日暖,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商遥低头看着他投在小几上的影子,伸出手悄悄地按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内室传来动静。徐靖之大汗淋漓地从里边走出来,净了净手,又喝了杯茶。
过大的动静惊动了裴楷之,只见他放下手来,眉心微蹙。商遥又问他:“长安侯想到办法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摇头:“没有头绪。”
商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裴楷之微微一笑,嘴唇动了动:看你。
沉思什么的全是伪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多一点时间和她相处。他刚才的大脑完全是放空状态,就只是单纯地盯着她看,至于刺客什么的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商遥看懂了他的意思,为了掩饰羞涩忙找话题:“你不如去问问肖铮,他和刺客交过手,说不定能给你什么帮助呢。”
裴楷之顿了下:“好。”
——
可肖铮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只有一句话:“刺客蒙着面,身手跟我在伯仲之间。”
“刺客有没有被你刺伤?”
肖铮答:“有,不过他伤得比我重,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上风。”
裴楷之想了想,从侍卫手里借了把剑过来,“那我们切磋切磋。”
肖铮笑了笑道:“说句不谦虚的话,长安侯养尊处优,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裴楷之好久没摸剑,有些生疏,手握着剑轻轻掂了掂,笑道:“我又不是和你争高下,只是想试一下刺客的身手而已。请出招吧。”自从商遥莫名失踪后,长安侯就变得有点杞人忧天。刺客聪明又狡猾,不知身份不知容貌不知底细,他着实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抓住他,可刺客在世上一天,终究是个隐患,先摸清他的身手,这样才好防御。
两人要比剑,招来不少围观者。商遥还真没见过裴楷之和人过招,听说后忙不迭跑出去凑热闹。太后也赫然在列,占据了宣和殿的最佳位置居高临下地俯瞰。
商遥放缓了脚步,一眼望过去,只见一黑一白的人影时而分开时而又交缠在一起,双剑激烈地交锋擦出呲呲的火花来,伴随着铿锵之声。与他干净清秀的长相不同的是,肖铮剑法凌厉诡异,每一招都不是无的放矢,而裴楷之的剑法跟他比起来就温和许多,但不骄不躁,以逸待劳,起初还算游刃有余,但过了十几招后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裴楷之从来就不是崇尚武力的人,练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在这方面也没那么强的胜负心,眼见打不过便适时喊停,退开一步,揉了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不失风度地笑道:“怪不得刺客能轻易逃脱了。不比了,我输了。”
肖铮收了剑微微颔首:“长安侯承让了。”
裴楷之转身将剑还给侍卫,先前他一直在后悔那日没陪着商遥去郊外踏青,可同肖铮一番比试后悔恨之心便减少了那么一些——因为跟着去了也没用,武力值悬殊太大。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可避免。
☆、筹谋
第二日,徐靖之照例给陈帝扎针时,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大堆关于阴阳调和的理论,说得玄之又玄,最后得出一条结论——陈帝身上阴气过盛,宣和殿近期内不宜有女子居住。
如果说当骗子也需要天分的话,徐靖之无疑就是有天分的人,端沉严肃的神情再加上冷静徐缓的嗓音,很难不令人信服。
至于这理论和结果的来源自然是长安侯那见不得人的、不露声色的醋意。
太后信了,普华居士也信了。其实只要能治好陈帝,太后对徐靖之几乎是言听计从。立马撤了宣和殿所有的女子,改派成宦官和侍卫照应。陈皓虽无奈,但徐靖之是权威,他只好暂时忍痛和商遥保持距离。
普华居士对于徐靖之说得那套理论闻所未闻,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他还有许多地方未参透,一边暗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年轻人的同时,一边又本着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同徐靖之探讨起来。
可怜他一个本本分分的医者都快要成了江湖骗子了。而罪魁祸首心安理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靖之:“这个么……”他有些窘迫。
裴楷之站出来解围:“虽然我不懂医理,但万变不离其宗,世间万物都脱离不了阴阳二字,居士若是感兴趣,不如我们来探讨探讨。”毕竟阴阳五行这些玄之又玄东西至今也没人参透,谁嘴皮子厉害谁就占上风。他有一肚子的墨水可以扯上三天三夜。
普华居士点头:“好啊。”
裴楷之这么做固然隔开了陈帝与商遥的距离,可他自己想见商遥一面也变得更加艰难,不过,来日方长么。
两人隔着高高的宫墙,明知道彼此在哪里,却不能见上一面。商遥有些苦恼,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对前路依旧迷茫,可因为有他在,就如吃了定心丸一样。
太后依旧对商遥很有偏见。为了打消太后的偏见,也为了让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不那么难熬,更为了让裴楷之放心,商遥做了两件事,第一,每天上午去佛堂为陈帝祈祷,并且顿顿吃素,以示对佛祖的诚心。第二,每天下午去普华居士那里同他学习简单的医理好为了日子照顾陈帝,毕竟太医再怎么忠心,也没有枕边人来得贴心。以此向太后表示她对陈帝的忠心。其实商遥更想向徐靖之学习医理,但怕太后多想,不得已退而求其次。
陈帝听说之后很欣慰,还命内侍传话过来:“朕定不负爱妃的拳拳之心。”
商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更想看到的是太后的表态。
商遥这份坚韧的决心,风雨无阻。普华居士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认认真真地写下来,还随普华居士去御药房一样一样地仔细辨认。诚心可见一斑。
太后起先听说了还以为商遥又想弄什么幺蛾子,抱着抓她小辫子的心态派了一个心腹暗中监视商遥,可过了几天,心腹给的答案是:“陈美人十分用心地在学医理。想必是想用来讨好陛下。”甚至还把商遥做的笔记偷了过来。
太后翻看了眼,字迹虽然拙劣,但依旧看得出来她的用心,这么枯燥又乏味艰深的医学有几个人愿意去学?她阖了阖眼:“那就随她吧。”
商遥的执着连肖铮都有些佩服起来:“娘娘如此坚韧,也难怪……”
商遥说:“难怪什么?”
肖铮一顿:“没什么,只是有些佩服罢了。”
普华居士对她的勤奋好学简直赞不绝口:“娘娘虽然在医理上没有慧根,但胜在好学,假以时日,虽不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但普通的头疼脑热还是可以解决的。”
商遥无言以对,老先生是个实在人。
其实她想学习医理还有一个目的,有了王徽容救湛秀的例子在前,她也想效仿一下,说不定在学习的过程中猛然窜出和王徽容一样的奇思妙想来,她就可以借机逃出去了。
可普华居士说她没有慧根,大约也冒不出什么奇思妙想来。
商遥便有些泄气,肖铮温言安慰她:“娘娘不必泄气,有天赋慧根的人毕竟是少数。我原本在习武方面也没什么天赋。只是不甘心庸碌一生,才不分昼夜寒暑地勤加苦练,才会有今天的身手。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欺我。”
商遥精神一振,问他:“那你在什么方面有天赋?把这份毅力用在自己有天赋的东西上岂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肖铮一愣,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
商遥半开玩笑道:“该不会是雕刻吧?是不是觉得雕刻太没有男子气概了?我看你雕刻的木雕栩栩如生,等老了就算拿不动剑,还可以以雕刻为生。”
肖铮又是一愣,这回他沉默了很久,脸上露出恬淡的笑来:“那些木雕是我练剑练累了休息时随手刻的小玩意,一开始也不熟练,熟能生巧罢了,真的谈不上精通。”
“哦?那你为什么想要练剑呢?”
肖铮说:“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可有的人连剑都握不住,不但不用受人欺负,还可以肆意地欺负摆布所有人。”商遥是因近日在陈宫中的身不由己有感而发。
肖铮叹道:“娘娘说得极是,武功高强又有什么用呢。”
商遥立马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将消极负面情绪传给别人呢?这世上还是美好的事多过不美好的。她咳了声道:“不过这样的还是少数。你练剑还是有用的,不但救了普华居士,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留在陈宫封个一官半职,从此平步青云呢。”
肖铮道:“那是太遥远的事。”
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想想陈帝刚遇刺那几日,太后如丧考妣的脸,凡是听到宫人笑立马当场将人杖杀,就连树上的鸟叫一声太后也会命侍卫射杀下来,搞得人心惶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着这阵子陈帝身体明显好转不少,整个宣和殿也一改往日的沉闷,一圈绕下来,鸟语花香,欢声笑语的。
瞧,现在晴空朗朗的午后,肖铮沐浴在阳光里,被七八个宦官和宫女围着,十分有闲情地刻着他的木雕。
不得不说,人生在世,有一门手艺或者特长真的是十分吃香的事,总能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小过完。比如擅雕刻的肖铮,他就地取材,用石头,木头,金属,泥土等材料随手就能雕出来各种栩栩如生的小玩意,再把这些小玩意转赠他人,有道是礼轻情意重,他这一举动自然笼络了一大片人心。
商遥心想,有机会让他给自己雕一个。
他们一群人讨论得正热闹,商遥也没上去打扰,普华居士的房门虚掩着,她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