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生存法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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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商遥泪水掉得更凶,
“你根本不懂。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帮,不帮你帮谁?”他不再追问,抱着她的腰带着她一个轻松的旋身,风帽滑落下来,她已被他抵在墙上。商遥脑子里早是一片浆糊,他腾出一只手来拔下她束发的簪子,一手将她轻轻提起来,然后慢慢低下了头,温热的唇贴上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徐徐向下,温柔地舔去她所有的泪水,两人的呼吸彼此热烈地交缠着,唇齿相接间似乎听到他低沉的笑声。
这是一个十分浓烈的绵长的深吻。
商遥脚尖着地,像是在半空中漂浮着,上不去,下不来。他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的发间死死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容她有丝毫退缩,她舌尖被他吮得发麻,整个口腔里弥漫着的都是他的味道。她颤抖得更加厉害,呜呜了两声,呼吸有些不顺,他放松了力道,唇仍是片刻不离,缓缓地厮磨着,时不时轻轻啃咬一下。
“长安侯?”直到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是裴勇。
裴楷之一顿,意犹未尽地在她唇间留恋片刻才稍微移开,抬起头的同时占有欲十足地将商遥的脑袋压入怀里。
“原来是裴大人。好巧。”
商遥埋在他怀里,仍是喘息得厉害,只不过这喘息声听在裴勇耳里就是另一种含义了。裴勇目不斜视道:“长安侯可看见一个带面具的男子从此处经过?”
裴楷之道:“没有。”一顿,又问,“是什么人?”
裴勇答道:“卑职见他带着面具,看起来十分可疑,故意出声试探了一下,谁知他自己做贼心虚露了馅,看到我转身就跑,那小子体力还不错,转眼跑得不见人影。”他有些遗憾,追到这里就见长安侯跟一个女子在亲热,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倒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简单聊了几句,便带着属下先行离开。
目送裴勇离去,裴楷之低头看她,左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她面颊上满是红晕,一双眼也似含了水雾。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彼此,他重新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不含一丝情/欲。她微微偏头,语声仍是微喘:“别……”
声音软绵的不像话,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停下来,转而轻吻着她的发丝,“还在害怕?”
商遥被这旖旎的情思冲击得头昏脑胀,缓了好久才道:“没有……”满脑子都被他的吻和互相依偎的甜蜜占据,哪还顾得上害怕?再想到自己昨日对他说话重了些,他却不生她的气,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愧疚,忍不住小声道:“昨天,对不起。”
她趴在他怀里,难得柔顺的模样。裴楷之哪还气得起来,不禁低笑:“我要是跟你计较,早就被你气死了。”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含笑问:“刚才的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商遥身体一僵,吞吞吐吐的:“他说要抓我,我不跑还乖乖呆在原地等着他抓吗?”
“他刚才说了,他只是看你带着面具有些可疑才故意试探你,其实你要是站在原地不动,道明身份,配合他调查一番,他也不会为难你。”
关键是他见了她的真面目后肯定会刁难她呀。商遥没法跟他解释,正支吾着,听得他又问:“你摘了面具他们还能认出你来?为什么怕他们看见你的脸?难道他们认识你?”
他的话话针针见血,句句要命。商遥顿了好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我怕他们看上我的美色然后假公济私地把我抓走。”
裴楷之笑起来:“不是有我在吗?谁敢抓你?”
商遥:“……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万一你也怕他呢。”这当然是她瞎说,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世上能让他怕的人恐怕没几个。
果然,他沉默了半晌,稍微拉开些距离,表情有些凝重:“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
商遥垂下头:“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记住,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带走你。遥遥,留在我身边,你就可以摘掉面具,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男人觊觎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每一句都是承诺,商遥也笑了,偏着脑袋靠在他胸口,心里又甜蜜又纠结,沉默片刻轻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跟我在一起不但没有好处,我还会连累你,你该怎么办?”
他揉揉她的脑袋,不答反问:“哦?你为什么会连累我?”
商遥顿了片刻,有些头疼,实话不能说,可是不说怎么得到他的回答?她想了半天才道:“就是……假如太子看上我了,要我当他的小妾,你又不愿意放手,那不就是得罪了太子吗?”
裴楷之说:“太子不会跟他的臣下抢女人。”
商遥说:“凡事都有万一啊,人心是会变的。假如你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这样啊……”他似在思索答案,摩挲着她的发,缓缓贴近她耳畔,“如果你没有很想当太子妃的话,我就不会放手。”说着又是一声轻笑,“当然,你很想当太子妃的话我也不会放手。”
她沉默地趴在他怀里,半晌没有说话。他疑惑地唤了一声,“遥遥?”还是没有回应,他想退开身,她却死死抱着他不松手,头深深埋进他衣襟里,好半晌伸手推开他,脸憋得通红,神色却是异常的坚定。有些事一旦想通了,心跟明镜似的,世上那么多求而不得的事,她是这么幸运,他们彼此两情相悦,他也不嫌她累赘,她又为什么要一再地拒绝他?就算两人最终没有个圆满的结果又如何?世间有千千万万的情侣,又有几个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她想自己不会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不怕被我连累。要是哪一天被我连累了也不许怨我。”
他屏住呼吸,说:“什么?”
商遥深吸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说不喜欢你,那是骗你的。我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
她一口气说完,总共说了六句话,四句都是在向他表白,她不敢爱时嘴巴咬得比蚌还紧,一旦放下所有包袱,又坦荡直白得令人耳红心跳。她不知道的是,她每次面对他,眼角眉梢都藏不住对他的情意,偏偏还要嘴硬说不喜欢,他一直在想,她还能嘴硬多久。肖想了那么久,这一天猝不及防的到来倒令他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不知道该把手放那里,只得狠狠拥她入怀,轻轻地笑出声来,眉眼唇角俱是春风化雨般的笑。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幽深的巷子里又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揽着她腰的手一紧,商遥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安抚道,“没事,不用怕。我先送你回去。”
商遥点点头:“二姑娘还在徐家等着我呢。”
他说:“我先送你回王家。二姑娘那边我会派人起说。还有这几天永安城不太平,你最好不要出门。”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裴楷之缓缓道:“拓跋嚣死了!”
☆、疑团
商遥一直觉得吧,关于宫廷刺杀这件事成功率是极低极低的,先秦以前的成功率还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比如专诸刺吴王僚,聂政之刺韩傀也,要离之刺庆忌,这都是成功的案例。但随着宫室越建越大,禁卫军不仅越来越多,素质还越来越强,皇城守备森严得如同铜墙铁壁,刺客们即使身手好到能躲过巡逻的禁卫军,又怎么能在那三千宫室里精准地找出其刺杀目标呢?就算你知道刺杀目标的寝室在哪里,但人家有很多小老婆,万一那天晚上不住那里呢?
这又是个问题。
所以在这样极其艰难环境下还能刺杀成功的刺客都是人才。
商遥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鲜卑的二王子拓跋嚣是怎么被人刺死的,尤其千峰翠苑本就皇家苑囿,不仅守备森严,皇帝还特地加派了一直羽林军护卫,刺客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听说还是个女刺客。最后不得不感慨这位女刺客是个人才。
正月初一那天,大魏的“纨绔”和鲜卑的“纨绔”相约在千峰翠苑狩猎,拓跋嚣有鲜卑第一勇士之称,骑术精湛,箭术更是精湛,十三岁时就已经能只身猎下一只成年的豹子。传统意义上的狩猎于他而言已经没了新鲜感,要玩就玩点别出心裁的——不猎野兽,猎人。
至于怎么玩,当然是挑选六个美人出来分散在树林里,为什么是六个呢?太少没意思,太多就失去了竞争的乐趣,每个美人头上都要带着标志性的头饰,狩猎者既要用箭射掉美人的头饰,还要保证美人毫发无伤——这得要多么精湛的箭术才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拿人命儿戏。
当然,射中了美人就归自己了。
这些纨绔们听到拓跋嚣的这个提议,心里纷纷蠢蠢欲动,美人他们见过很多,关键是没有这样玩过!
湛秀抵达千峰翠苑时,拓跋嚣骑着马刚跑到树林里热了身出来,迎面撞见湛秀,眼睛一亮,见他衣着华贵,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女扮男装过来玩的,一时有些心动,俯下马问宫人是哪家姑娘。
宫人一脸菜色地说:“不是姑娘,那是长乐侯。”
拓跋嚣低声问左右:“你家主子俊还是长乐侯俊?”
左右齐齐失声,片刻后昧着良心说:“当然是二王子俊。”
拓跋嚣哪能看不出来属下的言不由衷,心头略有些不快,他有些瞧不上湛秀这种偏阴柔的美,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哪还有爷们的气概。他想见湛秀一来确实存了攀比之心,二来是想借机报复——因为拓跋嚣的母亲是汉人,而他外公曾跟随汉王,后来被汉王所杀,母亲一直耿耿于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眼下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不过出口恶气还是可以的。手中马鞭一振,凌空朝湛秀甩了过去。本意是试试湛秀的身手,谁知湛秀眼风里一瞟,把随从推上前去挡着。
赵王李怀略饶有兴味地看着,其余诸人也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拓跋嚣嗤地笑出来,绣花枕头一样的长乐侯,着实没劲:“我听说汉王也曾是当世的英雄,文治武功都是佼佼者,没想到他的儿子竟如此不成器,连个鞭子也躲不过,也难怪要亡国了。”顿了顿,“也或许是汉王徒具虚名?”
湛秀懒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拓跋嚣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想了想,大概是自己长得太俊深深刺激到了拓跋嚣?
拓跋嚣见他不予回应,微微俯身,嘲弄道:“怎么?难道不是吗?”
这时,听得马蹄声声,伴随着清脆的鸾铃响动,“长乐侯斯文儒雅,琴棋书画填诗作赋那是一绝,挽弓射箭却不在行,二王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长乐侯自是比不过。而且我们汉人历来注重孝悌之义,二王子在长乐侯面前诋毁已故的汉王,似乎不太合适呢。”
是姗姗来迟的长安侯,他一手闲闲挽着缰绳,姿态笔挺地坐在马背上,朝众人颔了颔首。
其实就算商遥没请求他,眼下这种状况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不管长乐侯的身份是如何的敏感,他受的是大魏的爵位,食的是大魏的俸禄,他受辱那就是大魏受辱,断然不能让一个外族人如此欺凌。这是他的原则,自家人再怎么打闹也没关系,外人来插一杠子就有关系了。
裴楷之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拓跋嚣很不舒服,两人先前在元旦朝会上已经打过照面,彼此都有印象。这位就是传说中守着兵力空虚的永安城却镇定自若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