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你爱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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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柳晏飞抬高一边眉毛看她,综观眼前的情况,不管怎么看,那句质询词都是他比较有资格骂才对。
“明明已经解开绳索了,却还假装受困,想骗谁呢?”她瞪大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笔直地望着他。“小偷就是小偷,贼性难改。”
“咦?原来你知道我的真正身分。”他一挺腰,挣脱绳索在她床上坐起来,有点讶异,这女孩明知他是贼,却还敢救他?若不是脑筋有问题,八成是胆子被狗吃了。
“我又不是不识字。”她翻出他遗落下来的热气球,解下系在上头的白巾,递到他面前,“绅士怪盗”四个大字嚣张地呈现在两人眼下。
“哦!”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手端起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饭菜,自在地吃将起来。
朱巧巧默默地望着他好一会儿,一名陌生男子,全身赤裸,好不逍遥地坐在她床上吃午餐,多怪异的昼面,却又协调得教人找不出一点尴尬处,好像那个位子原本就是为他而留,他待在她房间里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她为自己这种想法暗地失笑,但无可讳言的,这男人给她奇妙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面对他,她竟觉得比抚育她十年的寄养家庭还要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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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晏飞也不在意被人盯着看,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示了他极端自我的性格。
她取过写着他窃盗证据的白巾重新藏妥,坐在一旁看他吃东西,直到他用完餐,放下碗筷。
“喂!你叫什么名字?”
“柳晏飞。”他大方地报上姓名,也不防备,迳自抽取梳妆台上的面纸拭嘴。
“你对自己目前身处何地一点儿都不担心吗?”她收拾好碗筷,疑问道。
他为何如此自在?当真什么都不怕?他现在可是通缉犯的身分耶!价值几千万,只要她告个密,立刻变成小富婆,而他……全日本的警察都在找他,他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晏飞一脸古怪的笑容。“担心和不担心的结果会有所不同吗?假设我表现的忧心仲仲就会平安无事,那给它担心一下下也没什么关系,倘若不然,还不如省点精神。”
“哦?”她探询的眸光瞬也不瞬地直盯住他的眼,彷佛想望进他的心底,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神嘲而不谑,连飘都没有飘动一下。这家伙是认真的,他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将自己的生死玩弄于股掌问。
世间怎会有这种人?她几乎快分不出那充塞心底,不停涌出、发酵、翻腾的感觉,究竟是惊愕?悸动?好奇?抑或来电?
她戴着假面具压抑了十年,今朝遇到柳晏飞,他的个性跟她的真我根本是南辕北辙,但在他面前,她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找着了至亲的人,可以尽露本性,再也不必伪装自己。这样的放松叫她忍不住眼眶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姐,借你房间的浴室用一下。”柳晏飞没打算在这里留太久,他可以不在意由自己的生死,却不能不为人家小姐的安全着想,而且若被人发现她窝藏逃犯,呵!这奇怪的小美人儿只怕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请便。”朱巧巧手指浴室方向,一脸巧笑嫣然。
柳晏飞愣了一下,借她的浴室,她这么高兴干么?念头一转,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请问我的衣服呢?”
她比比垃圾桶里一堆黑色碎布叫他自己看。
他不敢置信地将满桶碎布倒出来,天哪!搞什么鬼?把他的衣服剪成这样子,拼都拼不回去了。
“小姐,我的衣服得罪你了吗?”他有点欲哭无泪。
“我姓朱,朱巧巧,你可以叫我朱朱。”她微微一笑,捡起满地的破布片丢回垃圾桶里。“你的衣服没有得罪我,只是我要检查你身上的伤势,但我没有脱男人衣服的经验,为了不想麻烦,直接剪破比较简单。”
闻言,柳晏飞定定地望着她好一会儿,一个错觉闪进脑海里--这位美人儿压根儿不是什么小天使,她是小妖精、小魔女,可怕又危险的女人。
她对他露出一个比屋外太阳更加灿烂夺目的笑容,那是当然的,所谓“猛虎出柙,锐不可当”,她装腔作势压抑了十年,今朝一旦解放,还能不闹他个天翻地覆吗?
她笑,他也笑,错愕一下子就过了,他反正随遇而安,既然走不成了,暂时留在她房里养养伤也无所谓,她若想以此整他,哈!作白日梦去吧。
★★★
下课钟声一响,朱朱迫不及待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房间里还藏了一个大食量的柳公子,他的五脏庙尚等着她喂养呢。
想来好笑,打三天前柳晏飞意外掉在她阳台上,被她救回去养伤后,他把她房间当成自己的家,要吃、要喝的,一点儿都不懂得客气。
而她也奇,明明他想走、她更可以赶他走的,但她就是硬使计将他留了下来。
和他在一起这三天,她过得空前快乐,尽管他任性、自我得紧,可是这样的坦率,却叫她彻底的放松与迷眩了。
“怎么?校花小姐,今天又这么赶早呀?”花村丽子不怀好意地瞅着她瞧,看来又想找麻烦了。“该不会赶着和野男人幽会吧?”
“对埃”朱朱回她一朵清纯无邪的笑花,一个侧身,穿过她身旁迳自走了。
“朱朱真有幽默感。”一旁赶过来正准备救人的秋场樱子见向来温柔的校花小姐,也能如此轻描淡写躲过一场灾难,不禁赞赏她的好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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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花村丽子别有所思地斜睨着同学。
若说这“圣米迦勒学园”里,有谁最注意朱巧巧,那人非她莫属。她敢拿脑袋来打赌,校花小姐这几天真的不一样了,往常什么都不在意、装腔作势的死德性全变了,乖宝宝的假面具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春意,这分明是初涉情爱的模样嘛!只有这些白痴笨鸟才会以为那是幽默。
看着好了,她一定要查出朱巧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拆穿她做作的伪装不可。花村丽子暗自发誓,匆匆地背起书包追在朱巧巧后头离去。
朱朱上学生餐厅买了一堆食物回宿舍,一开门就看到仅以浴巾裹住下半身的裸男坐在她床上缝衣服,而他布料的来源竟是她的窗帘和便服。柳大公子真是“自动”得叫人好气又好笑。
“你就不能稍微客气一点吗?”拉着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窗帘叹气,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点待人处事的基本常识。
“谁叫你剪破我的衣服?”他答的理直气壮。
“可是我救了你埃”她皱眉拿起前后破了一个大洞的羊毛长裙,这家伙倒识货,尽挑些高级衣物剪。
“但你也把我看光光了,这样子只能算打平,咱们谁也不欠谁。”三天没衣服穿,柳大公子的脾气已被惹毛,加上一条内裤,三个角全轮遍了,再下去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吗?那我也不必再喂你吃饭了?打平嘛!”她挑衅地望着他,四只不服输的眼睛在空气中闪爆出激烈火花。
互瞪中的两人,全然没发觉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况,已然全部落入有心人耳里了。
花村丽子捂着嘴巴,以防自己当场尖叫出声。全校奉若天使的校花小姐房里真的藏了一个男人,喔!老天,这是本世纪最有价值的情报了。她一定要去报告修女、警卫们知道,然后大家都会发现朱巧巧的真面貌,到时,哼!看谁还敢说她挑拨离间?
★★★
朱朱嘟着嘴,怒火未消,柳晏飞那大笨贼太没有礼貌了,她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嘛!说句好听话哄她开心一下,他会死啊?老是惹她生气,活脱脱一块死木头。
为了惩罚他的“恩将仇报”,她一脚踹他下床铺,决定了,从今天起罚他睡三天地板,好教他明白做人道理--受人点滴,当思涌泉以报。
不过……这一点对柳晏飞而言大概很难,他开心地找出她的羽绒大衣铺在地上,又暖又舒服,他睡得可开心了。
这叫朱朱又发了好大一顿闷气,他当真什么都不在乎吗?连她救了他,并且细心照顾他三天,他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莫名地,她为这想法黯然不已。
他睡着的脸庞好安详,那双老是飘扬着向她挑衅的浓黑剑眉平顺地贴在紧闭的眼睛上,下面连着两排长而鬈密的睫毛,温厚的唇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点绛在古铜色,比小麦田更加闪亮耀眼的肌肤上,这时的柳晏飞,彷佛一个标准的阳光男孩,清新俊朗得叫人油生好感,一点都没有他醒着时,那股呕死人的阴阳怪气。
“如果你能永远这么乖、这么可爱就好了。”她忍不住低声咕哝,纤纤玉手不受控制地被引诱近他温和的睡颜旁,接触到他湿热的呼吸,像被电电到一样,她整根手指都麻了,战栗感沿着背脊窜升至头皮,一股嗡嗡声在脑海里响起,天哪!发生什么事了?这种感觉………
“啊--”睡梦中的柳晏飞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你怎么了?”她语带错愕地抱怨着。
他摇摇头,分不清是被什么声音吵醒,长久以来的警觉训练,让他即使在沉睡中也能立即清醒,这是习惯。
这栋女子宿舍规定在十二点熄灯,而现在已经一点半了,照他在这里住了三天的经验,往常在这时候,除了巡房修女和一些一动物叫声外,这里静得跟坟场一样,住宿生们全都睡了。那么,这阵纷乱杂沓的脚步声是怎么一回事?
“喂?柳晏飞!”朱朱坐到他身边轻摇着他的肩膀,他那双如黑豹盯准猎物般的锐利眼神,和全身猛然散发出来磅砖气势,为她稚嫩的心灵带来不少压力。“有什么不对劲吗?”
“嘘!”他示意她噤声,匍匐着爬出阳台,月黑风高的夜晚,连星儿都被满天的乌云给遮蔽住了。
盖在半山腰上的教会学校,庞大的校舍隐密在浓浓树影中,黑暗像只巨兽,将它整个吞没在阴稠里。
他灿如星辉的锐眼偶然接收到几点不寻常的闪光,伴随着明灭,阵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宿舍。
他被包围了。一个清楚的认知砸进脑里,他不怕被捉,只他一个人更容易逃跑,但她怎么办?他不能达累朱朱,若被人发现这三天来一直是她在照顾他,她的名节就全毁了。
“你快点大声喊救命。”他果断地下决定,若能教外人相信是他绑架她、威胁她供应吃食、住宿的,她就没事了。
“为什么?”她疑问,不寻常的声响也渐渐唤醒她的警觉心了。“有人来了?”而且为数不少。“我去看看。”她急得跳下床铺,匆忙往外跑。
“别乱来。”他赶紧拉住她,有没有一点脑筋啊?这一出去不是正好被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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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她有些慌,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面对突发状况的经验几乎没有,虽不到昏乱的地步,却也失了平常的冷静。“是来捉你的吗?该死!你的行踪怎会泄漏?碍…不是我,柳晏飞,你相信我,我没有出卖你,我也不知道……”
“我明白、我明白。”他不得不握紧她的手安慰道。“你若想出卖我,就不会救我了。那一定只是例行搜索,你别紧张了好不好?”
“哦……好好……”她勉强抢回一些镇静的心神,深吸口气,叫混沌的脑子尽速运转,快想,一定要想个办法救他,不能让他被抓走。她绞着十指,陷入沉思。
“朱朱,你听我说。”他扳过她的肩,神色严谨。“待会儿警察若搜到这里,你就大声喊救命,然后……”
“我懂了。”听到他说的话,她黯然的秋眸蓦地一亮,忙从梳妆台里翻出一把水果刀交给他。“你就用这把刀押着我,我当你的人质,他们就不敢乱来了,我知道有一条小径可以直接下山,我们从那里走,一定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