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公主上嫁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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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对这里各式的妖怪见怪不怪,竟开始觉得黄袍怪的嘴脸不过是粗糙了些,也算普通。
吓!真是可怕!
红袖不知何时进了屋,瞧见我睡醒了,忙就扭腰摆胯地走上前来,夸张地叫道:“哎呦,公主娘娘您可是醒了!你若再不醒,咱们就得遵着大王的嘱咐,去外头寻个郎中来给您瞧瞧了。”
我愣了一愣,问道:“你们大王来过?”
“岂止是来过,都来过好几趟呢!”红袖掩着嘴笑,又道:“瞧着您睡得香甜,都没许奴家喊您。对了,大王还说您今日醒了怕是会腿疼,特意嘱咐奴家给您好好揉一揉,再扶您下床走动走动呢。”
昨日爬了那么多台阶,我现在岂止是腿疼,简直就是浑身酸痛,动一动都觉得困难。要不然怎会醒了还一直躺在床上,不是不想动,是真心动不了啊!
红袖遵着黄袍怪的嘱咐,上前来给我按摩揉捏。我咬紧了牙,这才忍下了痛叫。不料红袖那里听我没出动静,还当是自己摁得不到位,手上就又加了两分力气,又询问我道:“公主觉得这劲道可还受用?若是嫌奴家手劲小,您说话。”
我死死地咬着被褥不敢松口,只怕自己这一张嘴,出来的那就得是惨叫连连!
好容易挨过了那第一遭酸痛,红袖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要从头按起,吓得我忙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高声叫道:“慢着!”
红袖被我惊了一跳,“怎么了?公主!瞧您这一脑门子汗!这是热的?”
我深吸了好几口凉气,这才能勉强说道:“没事,你辛苦了,不用再摁了,扶我起来走一走吧。”
“奴家不累。”红袖道,似是生怕我不信,又强调道:“奴家一点也不累,您要不信,奴家还能再加三分手劲呢。”
她一说这话,吓得我双手抱住了她胳膊,“不用,真不用了!扶我起来走走,溜达溜达就好了。”
红袖将信将疑,把我从床上扶了下来,瞧我动作僵硬迟缓,又笑道:“您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和白骨夫人醉酒时有几分相似,不怪是同类哩。”
“是么?”我早已习惯了她这般口无遮拦,闻言只应承地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白骨夫人他们酒都醒了?”
“早醒了!今儿一早就各自回了洞府了。”红袖答道。
我不由有些惊讶,“都回去了?竟这般着急?”
红袖道:“他们在咱们谷里也待了有些日子了,谁家里还没点事啊!枣树精三舅母家的小儿子要聘闺女,一直催着他回去呢。前几天雪大,白骨夫人洞府后门都被大雪给埋了,须得找人清理。还有桃花仙,随身带的胭脂水粉早用完了,又嫌咱们谷里的不合心意……”
红袖说起闲话来就没个完,我只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打断她的话,问道:“哎?你们大王之前送我的那个荷包呢?”
一说这个,红袖顿时忘了柳少君隔壁家二大妈的大侄子正在闹休妻这事,颠颠地把那装荷包的锦盒抱了出来,从中取出荷包小心翼翼地给我系在了腰间,又道:“瞅瞅奴家这猪脑子,差点就把这要紧事给忘了!大王临出谷前还嘱咐过奴家,要盯着您带上这荷包呢。”
我不由一怔,奇道:“你家大王出谷了?可知是做什么去?”
“倒没说去做什么,只说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还交代白珂他们要好生守着山门呢。”红袖答道。
我心中不免诧异,暗道这黄袍怪倒还挺忙,也不知有什么要事,非得赶在这时节出门,甚至连归期都不能确定,瞧起来真是有几分奇怪。
黄袍怪不在,谷中全靠白珂与柳少君两个操持日常,不巧他两个都有冬眠的习性,每日里昏昏沉沉的,常常和人说着话就能睡了过去。
红袖去寻他们问年节里的安排,回来就向我抱怨道:“不是奴家说,大王不在谷中,这谷里的事务就该公主接过来管才是,白珂与柳少君那两个,实在不是管事的料,这都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给各处洞府的年礼都还没准备呢!”
我听了也是惊奇,不禁问道:“你们妖怪之间也要送年礼吗?”
“妖怪怎么了?妖怪也有个亲朋好友,有个人情往来啊!”红袖很是不满,又道:“您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
“哪句老话?”我问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默了一默,竟是无言以对。
红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白珂与柳少君两个不成事,正说着呢,一撮毛却是满面喜色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叫道:“公主,公主,大王回谷了,正往咱们这边来呢!”
“真的?”红袖惊喜问道,又回头看我,催道:“公主快些起来,咱们赶紧去门口迎着大王呀!”
许是受她们两个影响,我心里竟也觉得有些喜悦,被红袖从床上拽了下来,胡乱裹了个斗篷便往门外跑。两人刚到院门处,果然就见黄袍怪从路那头匆匆过来,抬头看到我,神情先是一怔,随即那嘴角便就往上扯开了去。
他直走到我面前才停下,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瞧着我微笑。
我本就有点不自在,再被他这样笑着,莫名有些恼,不禁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快别笑了,那嘴角都要扯到耳朵根去了!”
第27章 眼瞎?那就瞎吧(6)
红袖在后“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来。
黄袍怪面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又看了看我,便就移开了视线,淡淡说道:“外面冷,进屋去吧。”
我还未说话,红袖那里已是爽快地应了一声,回身就往院子里跑,早早地打起了帘子候着,待把我两个让进屋后,又道:“公主与大王先坐着,奴家去看着她们煮茶!”
说完,便就一去不复返了。
我与黄袍怪相对默坐了半晌,那茶都没能等了来,我觉得实在尴尬,正想着起身出去看看,不料却被黄袍怪叫住了。他抬眼看向我,正色道:“你坐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他神色郑重,瞧得我心里颇有些忐忑,重又坐好了,问道:“什么事?”
黄袍怪问道:“你那夜伏在我肩上,曾说你不是百花羞,而是大夏圣武皇帝的小公主,可还记得?”
天啊!我还说过这话?我不觉心中一突,“什么?”
他定睛看我,沉声道:“你说你叫奇葩,奇葩逸丽、淑质艳光的奇葩,是被人摄魂到宝象国,成了百花羞。”
听闻他说出这个来,我便知道这真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梦话了。他还默然看我,我抬眼瞥瞥他,一时也猜不透他究竟怀着什么心思,是因为我不是百花羞而就此放了我,还是会因错抓了人恼羞而……
我勉强笑笑,道:“梦里说的话,哪里能做数。”
他看我两眼,默了一默,才道:“我去找过了,四大部洲,哪处都没有一个大夏国,也无在位的圣武皇帝。”
“你去各处都找过了?”我一时也忘记了所有顾虑,只又追问道:“都没有一个大夏?”
“没有。”黄袍怪缓缓摇头,又道:“我找了十余日,当今世界四大部洲,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赡部洲与北俱芦洲各有国家无数,却都无大夏,与你所说风土相近的在南瞻部洲倒是有着一个,国号却为大唐,也无什么圣武皇帝,更无公主奇葩。”
若是这世上都无一个大夏朝,那我又是从何而来?若无公主齐葩,那我又是谁?我的父母手足,至亲好友,之前的十六年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难不成都是虚幻?我怔怔而坐,半晌不得回神。
“百花羞。”黄袍怪轻声唤我。
我抬眼,心中尚存一丝奢望,又道:“这个世界没有,那其他世界呢?你法术这般高强,不过十余日就能转过了四大部洲无数国家,可能去其他世界?佛家不是还有什么三千世界之说?也许我大夏就是在其他世界呢!”
“佛家确有三千大千世界之说,此世界外另有无数世界,也各有四大部洲、九山八海,也许其中一处便有你说的国家。不过,”黄袍怪声音平和,隐含歉意,又道:“彼非我能力所及之处。”
“可有人能做到?”我急切追问。
他想了一想,道:“许是要佛陀之力才可达成。”
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光亮终于熄灭,我无力地跌坐在榻上,喃喃道:“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以前在宝象国时候,是“我总能找到法子回家去”这个念头支持着我在那里撑下去。待到后来,我被黄袍怪摄到此处,那念头便就又变成了“我要想法逃到宝象国去,然后再想法子回家”,所以不管多么艰难,我都要熬下去。
现如今却才发现,那个“家”我可能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抱歉。”黄袍怪说道。
他能为我的一句梦呓找遍这世界的四大部洲,已是我万万没想到之事,又哪里对我有半点亏欠。纵是我再蛮横无理,也不能拿此事怨他。我抬头,勉强向他笑笑,“这又不干你的事,你说什么抱歉,应是我向你说谢谢才是。”
黄袍怪不语,只是静静看我。
我微笑着强撑片刻,终觉太过辛苦,索性也不再讲什么仪态,只扑倒在桌案上,将头埋在臂间,闷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须臾,便听得衣料摩擦之声,黄袍怪未发一言,只起身出去了。
我趴在桌上,越想越是绝望,待到后来,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幼时性格刚强,最不喜流泪哭泣,凡事宁可流血,也不流泪。也是因此,母亲唯恐我刚强易折,自小教导我说人既内刚就要外柔,把我教的是撒娇使软无一不会,那眼泪更是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可像今日这般绝望大哭,却还是头一遭。
那眼泪一波波的来,哭一阵歇一阵,我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双目干涩难耐了,这才坐起身来给自己倒水喝。待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温水下去,不想一抬头,却见黄袍怪就负手站在门外廊下,静静地望着院内的一树梅花出神,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怔了一怔,忽觉得有些羞惭,生怕他回过身来看到我此刻眼红鼻肿的模样,忙就抬袖遮住了头脸,闷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并未回头,只答道:“你刚才只要我出去,并不曾叫我离开。”
我不想他竟会和我扣这字眼,忍不住有些恼羞,“那我现在叫你走,可以了吗?”
他默了一默,再未说什么,迈步下了台阶,竟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我瞧得愣愣的,真是半点摸不到这人的心思,不觉又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来——撒娇使软最怕遇到那种凡事较真的人,你这里不过是对他说两句狠话,耍一耍小脾气,他那里竟然就当真了。
比如,你说:“你去死吧!”
然后一转头,就见他真吊死在你家房后面了……
黄袍怪这里都走得不见影了,那去沏茶的红袖才端着个茶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公主怎没把大王留住?”紧接着,她又看到我的模样,惊得差点把手中茶盘都扔了,失声叫道:“哎呦!奴家那个亲娘老子喔!公主您这嘴脸……这是打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