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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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双眼微眯,咽了一口口水。
嘎吱,窗户被推开了,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外望去。
“闯子?是不是你?”女人试探性地问道。
“是,你小点声,不要被别人听见。”闯子把嘴唇挤在门缝里说道。
“唉!”凤儿说完就要关上窗户。
“别慌。”
在闯子的制止声中,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咋?”
“南湾桥的水干了,我在桥头等你。你快点,这马上就到干活的点了。”
“瞧你那熊样,我知道了。”凤儿笑骂了一声,冲闯子挥挥手。
闯子扛起门边的锄头,一路唱着小曲朝村南头走去。
凤儿起床打开院子大门,往门外左右望了望,确定闯子走后,她端着一个带补丁的簸箕掀开了墙角的两个麻袋。
唰,一瓢小米。
唰,一瓢玉米仁。
两小堆黄灿灿的谷物被她快速地掺在一起。
“咯咯咯咯。”她边叫边走近鸡笼,囫囵半片地把簸箕里的谷物全部撒了进去。
远处的太阳即将露出一点亮光,忙碌完的凤儿左手挽起一个手工花布包,右肩扛起锄头朝院外走去。
前几天云汐市刚刚下过一场雨,使得村里的土路有些泥泞,凤儿穿着绣花布鞋,小心地挑选着可以承重的泥土地。室外的光线越来越亮,这使得她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走。没过多久,她拐入了最后一截小路,路的南头是一座圆拱形的水泥桥。
她刚走到半路,一个强壮的身影从路边的玉米地里蹿了出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干啥?”凤儿半推半就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
“你咋搞这半天,我都快想死了。”闯子一口亲在了凤儿的脸上。
“你也不怕有人过来。”凤儿娇羞地说。
“这儿离村子十万八千里,谁会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闯子把手臂又紧了紧。
“松开,快松开。”凤儿使劲地挣了挣。
“又咋了?”闯子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凤儿把手伸进花布包中,拿出了一个用白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烙饼卷鸡蛋,赶紧吃点。”
闯子闻了闻烙饼诱人的香味,咕咚一声咽下口水:“等我吃完,看我怎么收拾你!”闯子右手接过烙饼,左手还不忘在凤儿的屁股上使劲掐了一把。
“死鬼,给我掐这么疼!”
“别喊我死鬼,你的死鬼在外地给你拼命挣钱呢。”闯子满足地笑了笑。
“他哪能跟你比?没有用的孬种,除了挣钱啥也不会。我跟他过了十几年,他姥姥的就没换过花样,最多也就十分钟的快枪手。”凤儿欲求不满地抱怨道。
“怪不得人家都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还真是这个理。”闯子满脸淫笑地用胳膊肘戳了戳站在身边的凤儿。
“哪儿来这么多的废话,再跟我赛脸①,过年你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他可疼我了我跟你说。”凤儿在闯子面前晃了晃拳头假装警告道。
“我可比我哥更疼你!”闯子一时兴起,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烙饼包好,往花布包里一扔,“不吃了,快跟我来。”闯子将凤儿正要递到嘴边的烙饼夺下,胡乱往包里一塞,拉着凤儿就往桥头跑。
“你这是要去哪里?”凤儿被拽得有点跟不上趟,喘着大气问道。
“去桥洞。”
“去桥洞?你疯啦?”
“你别说话,到了你就知道了。”闯子冲凤儿神秘一笑。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石墩桥的侧边。
闯子朝桥下瞟了一眼,沟底一人多高的杂草让他欢喜万分:“你看吧,湾里的水都干了,这桥洞外面都是草,正好能把桥洞挡住,咱俩下到桥洞里面,你说谁发现得了?”
“你咋发现的这个好地方?”凤儿忸怩地朝闯子怀里拱了拱。
“前几天上城我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水快干了,我看了天气预报,这半个月都没有雨,以后咱俩就别拱玉米地了,每次干完都弄得我一身刺挠。这里多爽,那么大一个桥洞,咱俩想咋弄咋弄。”
闯子美滋滋地叼起一根干草,捏了捏凤儿的下巴:“来,给爷笑一个。”
凤儿一把将闯子的手打掉:“太阳都晒屁股了,早上你还干不干活了?赶紧的。”
“乖乖,难怪人家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今天就把你这头母狼给收拾了。”闯子说完,一把将凤儿抱起,钻进了石桥下的涵洞。
太阳还没有露头,再加上杂草的遮挡,涵洞里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这都是啥味啊!”女人带着回音的抱怨声响起。
“估计是骚泥巴味,通通风就没事了。”闯子边说边把凤儿的外衣脱去。
喘息声越来越放肆,这股特殊的气味却让两个人都有些难以忍受。
“奶奶的,怎么这么臭!”闯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到底是啥味啊,弄得我都喘不过来气了。”凤儿捏着鼻子站在涵洞口换气。
“没事,我把涵洞两边的杂草薅掉一些,散散气,一会儿就好。”闯子很不情愿地提了提灯笼裤,咬牙切齿地把涵洞西边的杂草一把一把薅掉。
随着杂草被清除,一丝光亮照进了涵洞之中。
“闯子,你看那是啥?”凤儿用手指了指涵洞最东边。
“编织袋?”闯子揉了揉眼睛。
“对,两大包呢。”
“难不成有人把谷子藏在这里了?”闯子略带疑问地朝涵洞的另一头走去。
“×他姥姥,怎么这么臭?”
“你个大老爷们,搞得跟老娘们似的,瞧你那德行。”凤儿倚在涵洞边,边整理衣服边撇嘴。
“你穿衣服干啥?”
“还能干啥?干活去呗。这里太臭,今天你嫂子我没心情了,等明儿再说吧。”凤儿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踩着河沿走上了岸。
闯子看着凤儿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他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撒在了这两包臭气熏天的编织袋上。“妈的,坏老子的好事。”闯子抓起锄头,一口气走到跟前,“我×你妈的,我×你妈的!”接连两锄头下去,其中一个编织袋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此时桥洞外已经大亮,闯子终于借着晨曦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时间仿佛静止,他钉子般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他额头渗出的黄豆粒大小的汗珠,真的很难看出他还有一丝生的气息。
咣当,他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闯子也仿佛被这个声音唤醒:“救、救、救、救、救命啊……”凄惨的叫声从桥洞中传了出来。
二
市公安局视频指挥中心内人满为患,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一行字:“百思不得其解。”
“老冷,这是视频指挥中心的所有民警,咱们家丑不外扬,我先做个自我批评。”肩扛两杠三星的指挥中心一哥吴主任带头表了态。
“老吴,我不是那个意思……”
“咱兄弟俩于公于私都不要说那客套话。我作为全市公安机关视频指挥中心的一把手,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对监控中心的视频做手脚,这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吴主任用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愤怒之情表露无遗。
“老吴,你干什么?”明哥一把将吴主任的手拽开,视频中心的所有民警脸都快绿了,就连我们随行的人也有些如坐针毡,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这个吴主任果真是传说中的性情中人。
“老冷啊,咱以前一个大院出来的,虽然你平时对人冷冰冰,但对我老吴绝对够意思,于公于私这件事我都必须要彻查,这里面的严重性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这个人能在这么严密的监控系统中动手脚,说明他的本事不一般啊,这万一……”明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能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
全市公安局的视频监控联网在一起,每天有专人统一调度,监控视频的删减权限全部掌握在一把手吴主任手里。从前段时间我们科室监控录像被掐掉这件事看,对视频监控动手脚的人要么是吴主任本人,要么就是破解了整个云汐市公安局监控网络密码的人。
来调查这件事之前,明哥已经跟我们通了气。吴主任是他多年的老友,以前在抓捕犯罪分子的过程中明哥还救过他一命,这种过命的交情,他是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来坑害我们的,而且他的为人也绝对可以保证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既然前者已经否定,那就只剩下后者。试想,如果一个人能在背后控制整个云汐市公安局的监控网,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可以足不出户看到公安局任何部门的一举一动。除非有天大的阴谋,否则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关键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想干什么。但从明哥办公桌上的“骷髅头”来看,他绝对不会是善茬。
我们只知敌人足够强大,却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这种感觉就仿佛孤身一人驾一叶扁舟在大海上远航,时刻提心吊胆,很不好受。
“老冷,当天值班的民警全都在,他们上班期间都在自己的工作台正常巡查,并没有人接触过我的主机电脑,我最担心的是有人……”
“夜来香,我为你思量……”明哥的电话响起。
“老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明哥面带歉意地打断道。
“喂,徐大队,什么?哪里?好,好,好,我马上到。”明哥表情严肃地挂断电话,转头对吴主任说道,“老吴,我得走了,监控的事就辛苦你了。”
“得,看你这表情肯定是有案件了。那你先去忙吧。”吴主任冲我们挥了挥手。
明哥起身扫视了我们一圈:“走,抓紧时间回单位拿设备。”
听他这么说,根本不用猜,指定是发命案了。
“明哥,什么情况?”
“河湾村,碎尸案。”
“几个抛尸现场?”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目前就一个,在桥洞里。”明哥的回答,让我宽心不少。
河湾村位于我们市西北方,北临泗水河,因河水支流从村中流过,才得了这个比较应景的名字。早在十几年前,村子中蜿蜒曲折的河湾,是许多美术学生取景的最佳场所,可最近几年,由于采沙过于严重,泗水河的水位下降,导致村里河湾几乎已经干涸,童年春游时那夕阳印满村的美景也只能是回忆。十几年之后故地重游,没承想,这个在我梦中多次相见的河湾村却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案件。
村子的经济并不发达,除了村口的一条主干道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一条条泥巴土路。云汐市前段时间一直阴雨绵绵,载重量大的勘查车根本没有办法在路面上行驶,我们只得背起勘查箱步行至中心现场。
徐大队安排了一名侦查员在村口引路,我们一行人走到了一座石拱桥跟前,拱桥的造型有点像缩小版的赵州桥,桥的周围已经拉上了一圈警戒带,试图过桥的村民被迫绕道而行。
“冷主任,事情是这样的。”徐大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翻开笔记本介绍道,“报警人是村子里的村民徐闯,他早上到这里解手,发现了桥洞下的尸块,接着就报了警。”
“有几个人进入了现场?”因为我们勘查现场需要证据排除,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这样,我把报警人喊过来。”徐大队转身大声道,“徐闯,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