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不可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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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则是讥笑了对方一句,“人家小姑娘去上厕所,你瞎操什么心啊。”
“我不是出来上厕所的。”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两名干警,他们其中一个已经有些困了,正在打哈欠,“我是想问问你们,我父亲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有线索吗?”
“难道你真想查案?”其中一个干警问我,他打量了一眼我和连少卿,又道,“你们两个还太小,这些案子的事情,不该你们操心。”
“哎,人家只是关心父亲的案情,你怎么这么说话。”另一个干警责怪了一声,就说道,“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司徒法医要求重新提审肇事司机。司机他依旧是说自己开车太累,所以不小心撞上了。小妹妹,如果真是谋杀,那司机为什么要认罪?没人会把罪往自己身上揽,你说呢?”
“那事故以后,车子……车子里有没有一只盒子,你们仔细检查过了吗?”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撞上以后车子就变形了,车子必须用工具才能撬开。去的时候,车子没有被工具撬开的痕迹。救人的时候,才开始撬开车的,车里面我们的人搜查过,没有什么盒子。”干警回答的干净直接,好像所有的真相都指向了,这次父亲的事故只是意外。
我退后了一步,还有些不甘心,如果只是事故,那盒子呢?
盒子跑哪去了?
“那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我立刻又问道。
干警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然后才有一个干笑的回答我:“哟,小姑娘查线索还挺有模有样的,这些我们警方都会查好,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他们不知道案发时间,他们应该是只负责在医院等待我父亲正式死亡的,知情的案情也可能都是道听途说的。
像时间这样比较容易让人忽略的,肯定是没记在心上。
“我……我其实想和司徒阿姨聊聊,你们有她的电话吗?我只想问问她,不会骚扰她的。白天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她和我母亲认识。”我不依不饶,这两个人没办法,只好把司徒的电话给我。
我拿到了电话,就跑去厕所给司徒打了个电话,“司徒阿姨,我……我想知道我父亲出现交通意外的时间,他的事故现场,是往哪个方向开的?”
司徒在电话后面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答我:“你总算发现了,你可比你母亲笨多了,别看她眼瞎。她可比我们这些长招子的人精明多了,没错,你父亲开车前往的方向是市区,事故时间是下午五点,那个时候他应该没有拿到盒子。”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竟然是事实的答案。
盒子还在祖父的家里,那么如果为了盒子谋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父亲的手里没有盒子。
我拿着电话,呆立在原地,司徒的声音格外的冷淡,“让你母亲接受事实吧,没人想害你父亲,她这么多年了,精明是精明,就是依旧没改掉被害妄想症的毛病。”
我感觉线索在这时候中断了,脑子“嗡嗡”作响,缓缓的就挂断了手机。
难道真的是母亲判断错误吗?
可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睿智,冷静的表情,就好像心如明镜一样。这样的她,让我产生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但是事实的真相却告诉我,母亲是错的。
案子调查到这里,应该也要结束了,我们只能等待法院对肇事司机的审判结果,然后让这位肇事司机为他的不负责任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候,厕所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声,我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是一只绿眼睛的黑猫,它从窗台上跳下来,慢慢的靠近我。
我盯着它的眼睛,模糊的视线却能够看清楚它眼瞳里的每一个细节,它“喵”叫了一声居然是跳进了镜子里。
我猛然一回头,镜子里站着个红衣的女人,红色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咧开烈焰红唇,搂着那只猫,顺着猫毛,突然她猛然间揭开头上的帽子。
嘴巴以上是森森白骨,一双眼珠子居然在骷髅里转着。
我吓得直接就倒退了一步,“啊——”的尖叫了一声,一个踉跄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身后的连少卿猛然间接住我,他气恼的等着镜子里的女人,“你没事吓唬笙姐姐做什么?本少爷收拾你信不信?”
“你这样,还想收拾我?你忘了那天,是谁把你给掉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越笑越诡异,还伸出手指掐住连少卿的脖子,连少卿根本没法反抗,白眼一翻就死过去了。
这女人是梁琉,还是那个璃儿?
我都有点错乱了,她和那天的璃儿一模一样,却自称把连少卿挂在门上过。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我根本没空去多想。
整个洗手间里,充斥这一种诡异的冰冷,我看着女人手里的连少卿,觉得就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凝结着冰渣子。
我紧了紧掌中的手机,“你放开他,连少卿话多嘴贫而已,你杀他只会触怒萧龙溟。你……出现,是来找我的吧?”
“萧龙溟?你的萧大哥多久没有出现了?他管你的死活了吗?他爱的人,永远都是萧夫人,耶律楚格。”那个女人她把连少卿扔到了一边,声音诡异魅惑。
我低了头,扶起地上的连少卿,感觉有些乏味,“这样的话,我听太多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你能换点别的和我说吗?”
萧龙溟他的离开,的确给我不小的打击,但是人有时候就得靠自己。我的确很依赖很依赖萧龙溟过,但是遇到了这么多变故以后,我的心早就变得坚硬起来了。
她冷漠的就对我说道:“谭笙,放弃找盒子,放弃打开盒子的念头。萧老爷子以后就不会为难你,还有你的家人,你要知道,你母亲可是身怀六甲。”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盒子了,请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低着头,缓缓的掉泪,父亲的车祸在表面证据上看,是重伤于于车祸。
可是那个女人都已经承认了,我的家人就是被他们所害,我答应了她不去找盒子。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报仇,我虽然是普通人。
杀父之仇,却不能不报。
“你早点明白过来,不就好了,和萧老作对,真是蠢。”她满意的笑着,红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镜子里。
我扶着连少卿,回到病房。
连少卿其实伤的不重,他没过多久苏醒过来。那个家伙本来就是个孩子,醒过来就吓的搂着我哭,嘴里还骂着萧龙溟不赶回来救我们。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绝望的想着,也许萧龙溟真的把我们抛下了吧,否则,也不会不顾我们的死活,一走就是这么久。
我父亲的生命十分的顽强,我和母亲在医院陪护了三天,他的生命体征依旧存在。在没有进食,或者注射营养液的情况下,他这么在床上躺着,到最后等于是被活活饿死的。
医生说父亲他这样可能是因为求生意识太过强烈,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什么该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和母亲做的事,就是等待父亲自然而然的死去,然后将遗体交到法医手里。可是这个过程太可怕,我们几乎是一点点的看着父亲的身体干瘪消瘦下去。
第三天早上凌晨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连少卿的手就这么轻轻把我给推醒了。他的目光注视着站在我父亲床前的母亲,她正一只手捂着唇泪水横流,另一只手捂住父亲的口鼻,整个人都在痛苦的颤抖。
她是想帮父亲结束痛苦,这样在床上一点点死去,太痛苦了。
我真的想不到,温婉的母亲能做出杀人这种事,她一旦下手了,她这一生都会存在这样痛苦的回忆当中。
“不要……不要……我求你的,妈妈,不要。”我抓住母亲的手腕,泪水一下就掉下来,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我粗重的喘气,只能用指尖感觉到母亲捂住父亲口鼻的手松了下来,她说:“我……我梦见他了,他很辛苦,我想让他好好的走。小笙,我做完,会去自首的。”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肚子里孩子怎么办?那是父亲生命的延续。我来,让我来,我还年轻,关进去几年没什么的。”我皱紧了眉头,推开他,我也想过要帮父亲结束痛苦。
可我根本下不了这样的勇气和决心,现在忽然间就看不见了,心里反而宁静了。
母亲推开了我,“小笙,你不可以这样!”
我说:“少卿,扶着我母亲,带她去休息。”
连少卿很听我的话,无声的就扶着我视线里看不见的母亲离开。我的眼睛沉入了幽冥,除了鬼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没有阳魄,早晚会死。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母亲来做?
我的手就这么放在父亲冰凉的脸上,轻轻的捂住他的口鼻,持续的时间一长,就感觉他鼻尖浅浅的呼吸停住了。
我立刻又去摸他的脉搏,也没有了!
这一瞬间,我才崩溃的跪在地上,地砖上的冰凉通过膝盖骨直接刺进了心脉中。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着我旋转,天旋地转的。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杀了他了……
我感觉我的眼中有冰凉落下,但是却没有力气去擦,整个人都失去力气倒在冰冷的地上,我想起来却没有力气。
连少卿怀抱冰冷而又单薄,但是他还是把我搂起来,他带着哭腔,“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流血泪,还看得见吗?你别难过,我求你别难过。”
“为什么……不能难过,少卿,我……我是不是就要进入鬼门关了?”我虚弱的靠着连少卿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身子沉重无比。
四肢麻木,好像已经冻成冰块一样的难受。
连少卿他的唇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又吻了我的唇。我能感觉,他好像从唇里吐出什么冰凉的东西,渡进我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是拼命挣扎。
“少卿,你放开我好不好,不要这么做……”我苦苦哀求他。
他把我紧紧搂着,他说:“阿笙姐姐,我不会让你有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本少爷在救你,我在救你,我没有要非礼你,不要挣扎!你不要难过想些开心的事情,这样……这样也许能坚持的久一些。”
我呼吸越来越困难,靠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一种痛,根本没法用语言来形容。我能感觉自己的心撕心裂肺的疼,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停止。
我捂着胸口,拼命的掉泪。
脑子里全都是父亲和母亲恩爱的画面,心里面越发的痛苦纠结,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混沌了。
但是在昏迷前,我清楚的听见母亲的声音响起,“少卿,你把小笙抱到我身边来,我来陪着她。”
仿佛是过了很久,我头脑发沉的醒过来。
胸口还是有一种钝钝的疼,那种疼,让人腹部血涌翻浆的。血丝就这么顺着我的口角流下来,我自己都吓慌,连忙用手去擦。
然后强行就把涌到口角血给咽回去了,尽量不能让人给看出来。看来我身体里的脏器已经出现破裂,不然不会吐血的。我没了阳魄,要不是昨晚上连少卿救我,可能就醒不来了。
眼前虽然有些模糊,但是看得见周围的东西,我躺在病房内的小床上。母亲睡在我的病床边,连少卿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不在房间里。
父亲的床已经空了,门口站着司徒。
她不进门,只是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沉睡中的母亲,然后又看了看我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
不过,她没有等的太久,没一会儿安嫂就从门口进来,“司徒,你怎么来了?我们夫人她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母亲猛然就惊醒过来,她皱着眉头,问道:“是司徒来了吗?”
我起身握住母亲的手,小声的回答她,“是司徒阿姨来了,她站在门口没进来呢。”
“为什么不进来?”母亲平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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