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出版书)-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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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冲他摆了摆手,次旺见她泪流满面,吓得退到了门外。他琢磨着,自言自语:“怪不得老爷少爷急齁齁的,小姐去哪儿啦?”
德吉心情沉重,她轻轻地打开礼盒盖,礼盒里突然发出吱吱的响声。德吉惊讶,一下子把礼盒拉开,发现礼盒内固定着一枚炸弹,冒出了白烟。她大叫:“炸弹!”
次旺在门外闻听吓得一惊,马上躲到一边,趴在地上。德吉把礼盒朝窗户抛去,礼盒撞在窗框上弹了回来,落在地上。
扎西骑马没跑出多远,就听到了身后的爆炸声,他回头张望。远处村庄里的碉楼上冒着黑烟,他大惊失色,调转马头,狂奔回去。
白玛和刚珠在另一条路上寻找央宗,他们也听到了爆炸声,刚珠回头张望,叫道:“少爷,不好,家里那边……是碉楼!”白玛此时也看到了村庄里冒起了黑烟,他拨马往回跑去。他们赶回碉楼的时候,碉楼里还在四处冒烟,巴桑带着众人将德吉抬了出来。德吉躺在门板上,已经断了气息。
扎西快速跑到德吉身边,他抱着德吉大喊:“德吉……,德吉……,你醒醒……德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白玛也冲了过来,他见状大呼:“阿妈啦……,阿妈啦……”
次旺灰头土脸地从碉楼的烟尘中钻了出来,他看到院子里正在哭天喊地地叫德吉,他害怕了,一瘸一拐地往外溜。次旺慌慌张张地跑到一片白塔下,见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扑通地跪在地上,哭哭叽叽地说:“……我作孽啊……佛菩萨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两个年轻喇嘛一左一右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人说道:“你害死人还想跑?”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次旺惊慌失措地说。
“我亲眼所见。”
“是帕甲大人让我带的礼物……我怎么知道那里面是炸弹啊……”
“帕甲大人怎么会让你送炸弹?”
“不是帕甲大人,礼物是多吉林活佛送的。”
“多吉林活佛?不管是谁送的,你都是帮凶,噶厦逮到你,就是死罪。”
“那我怎么办啊?”
“跟我们走吧,躲到寺院里去。”次旺没了主意,起身跟喇嘛们走了。
次旺找不到了,但不用问,扎西也大概猜得出炸弹是谁送的。德吉是替自己死的,这让他五脏俱焚。他很清楚,自己已无力应对当前的局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满腔的愤怒化作深情的诵经声,陪伴走在中阴路上的爱人。
央宗和塔巴走在荒野上,他们已经风餐露宿多日,满脸的疲惫。央宗实在走不动了,她有气无力地坐在路边的大树下。
“小姐,你累了就歇会儿,我去附近找点儿东西给你吃吧。”塔巴关心地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喝点儿水吧。”
塔巴从怀里掏出水囊,水囊已经空了。“你在这儿歇着,我去找水。”塔巴说着,四处张望,他确定了方向,朝远处小跑而去。
央宗又累又乏,倚着大树睡着了。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身边的吵闹声惊醒,她抬眼望去,贡布带着五名马匪不怀好意地在她身边转悠,央宗心里害怕,起身撒腿就跑。
“天上掉下来一个小娘们,真漂亮。”贡布淫笑着,骑马追了上去。
央宗拼命地跑着,贡布追了上来,一伸手将她掳到马上。央宗挣扎着,贡布扬起鞭子狠狠向她砸去,央宗不动了,贡布一伙扬长而去。
塔巴拎着水囊回来,看央宗被马匪掳走,他大喊:“小姐……,小姐……”他沿着马匪踏起的烟尘穷追不舍。
贡布把央宗带到了山脚下的帐篷里,把她扔到藏被上,央宗已经没有了力气,绝望得像个死人一样。贡布撕开她的衣服,央宗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布。
帐篷外,三三两两的马匪聚到一起,有的东倒西歪,有的在玩骰子,狂呼乱叫。这时,贡布提着裤子从帐篷里出来,吹着口哨。
塔巴已经追到了帐篷前,见贡布从里面出来,他便钻了进去。看着衣冠不整的央宗,塔巴心疼得落泪,他上前帮央宗整理好了衣服。央宗面无表情地看着帐篷顶,没有泪痕,只是木然。
夜深了,三堆篝火在马匪的宿营地燃烧着,十几名马匪们吃饱喝足,东倒西歪地睡在各处。贡布躺在一块兽皮上也睡着了,篝火的影子不断在他的身上闪动。央宗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她死死地盯着贡布。
贡布惊醒,一翻身坐起来,惊讶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央宗突然一伸手把身边马匪的腰刀抽了出来,贡布正要抽自己的腰刀,被央宗的刀一下顶在脖子上。贡布狡诈,轻轻地把央宗的刀推开说:“要钱,我给,我……我放你走……”
央宗却狠狠地说:“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带我走!”
“跟我走?……你愿意跟我这种人?”贡布意外地问。
“少啰唆,你说句痛快话!”央宗厉声喝道。
“我巴不得呢,我带你走!带你走!……我的先人哪,我哪辈子积的阴德啊,这么漂亮的娘们……她愿意跟我走……我看你这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逃婚吧?”
央宗点了点头。
“那我就封你为压寨夫人……对,压寨夫人。”贡布乐得找不着北,他冲着众马匪吆喝着:“起来,都起来!兄弟们都听着,从今以后,这娘们就是我的压寨夫人啦!我的压寨夫人……”
第三十五章 白玛应征去了昌都前线
尼玛带着几名噶厦官员由德高望重的老喇嘛陪同,来到西郊大寺大殿前的石阶上。石阶下的广场上,众喇嘛绛红色的一片,大家交头接耳,窃窃议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已经是20世纪50年代。
老喇嘛高声地说:“请大家安静!噶厦政府有重要命令向大家宣布。”
顿时全场雅雀无声,广场上一颗颗光溜溜的脑袋,一齐注视着老喇嘛和官员们。尼玛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开始宣读:“噶厦政府命令:雪域佛国不幸,内地红汉人的军队正在向我金沙江边境逼进,威胁着拉萨佛爷和我雪域佛法大业的安宁。当此危难之际,达札摄政王和噶厦政府命令,拉萨所有僧尼寺院,从即日起诵诅咒经一个月,诅咒佛教万恶不赦的敌人,阻止他们向拉萨前进,使我佛国转危为安……”
噶厦政府的命令在拉萨各地传播着,曲水的宗本也来到阿妈碉楼,向白玛等宣布:“噶厦有令,征召十六岁到六十岁的男子,开赴金沙江和红汉人打仗,你们庄园要出二十名男丁支差,每人自带一匹马,一杆枪,一双靴子。即日起,到宗政府报到。”
白玛和刚珠认真地听着,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奴仆,老老少少,都弯着腰,洗耳恭听。
宗本念完了布告,他环视四周。突然,不知何处传来英语广播的声音:“……到目前为止,拉萨的军队已经解放了除拉萨和台湾之外的所有地区。蒋家王朝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大陆的解放军正在积极准备渡海战役,给蒋介石最后一击。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宣布美国政府已经决定不惜以武力阻止大陆解放军对台湾的进攻……”
宗本听到这声音感到莫明其妙,向四下张望。白玛解释说:“宗本老爷,我爸啦在听收音机,是收音机的声音。”
宗本不快,把布告塞到白玛手上,带人走了。
扎西躺在高高的草垛上,显得很颓废,他聚精会神地听着手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是bbc的广播:“……另据消息,美国第七舰队奉杜鲁门总统之命已向台湾沿海开进,新成立的中国政府外交部长周恩来也发表声明,指责美国政府对中国主权和领土的武装侵犯……”
白玛走到草垛下,沿着梯子爬了上来,他探头说道:“爸啦,他们都走了。”
“嗯。”扎西哼了一声。
白玛没走,也没动,依然站在梯子上。
扎西见白玛还站在那里,不耐烦地说:“不是走了吗,我知道了……你听得懂啊?”
“听不大懂,爸啦,又有什么新消息?”
扎西一伸手拿过收音机,挺直了腰板,顺着草垛的边缘滑了下去。白玛着急说:“爸啦,等等我,你等等我。”他沿着独木梯赶紧下来。
扎西抖落着身上的草屑,对跑来的白玛说:“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
“噶厦征兵了,你心里又痒痒啦?”
“我是军人出身,雪域有难,理应响应噶厦政府的号召……”
“响应个屁!我看你心头的刀子还没拔下来,就已经忘了疼。噶厦政府里是一群什么东西?无耻、腐朽、堕落的一群,早完早了,有什么好保卫的!”
“爸啦,你对拉萨的政教大业完全失去了信念?”
“政教大业和噶厦政府是两码事儿,你知道金沙江对岸的解放军是什么人吗?是刘伯承和邓小平,我去年听bbc报道过,仅一次淮海战役,他们就歼灭蒋介石的军队五十多万,相当于半个拉萨的人口。”
“拉萨不信教,他们来拉萨是要灭教灭族的。”
“拉萨会灭我佛教?……还是派人去拉萨打听打听再说。”
“爸啦,我不能整天在家里窝着,这些年,我要跟巴桑他们去跑驮队,你不让;我去印度做买卖,你也不让!再把我圈在家里,我就成了废人。”
“我是为你好,达札那些人害我之心不死,本来就防不胜防,你满处乱跑,那不正好给他们机会。”说完,扎西气哼哼地走了。
白玛追了上去,拉着扎西说:“爸啦,你是佛的弟子,保卫政教大业的时候到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你就让我去吧,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你要去就去,我不拦着你!……去吧!”扎西火气十足地说。
白玛也恼了,他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扎西望着他的背影,缓和了许多,自言自语地说:“雄鹰的翅膀长结实了,总要让他去飞翔,去吧,飞一飞也好。”
第二天,白玛从庄园里挑了二十名精明强干的年轻奴仆,其中包括边巴,他们带上干粮和枪集合在院子前,准备开拔。多吉阿爸和央金阿妈恋恋不舍地来送白玛。
白玛四下环顾,不见扎西的影子,他说道:“爷爷,爸啦真生气了,我走他也不出来送我。”
“说得对啊,孩子要去前线打仗,怎么也不送一送,我去叫他。”多吉阿爸嘟囔着要走。
刚珠上前拦住他说:“老太爷,您就别去了,老爷天还没亮就骑马走了。”
“他干什么去啦?”
“我也不知道,他不让我跟着。”
白玛闻听,有些伤心,他带着奴仆们出发了。
其实,扎西一夜没睡,天没亮就去邻近的庄园打探情况,噶厦的征兵令是不可违逆的,各庄园都派人去昌都前线了。在大势所驱面前,扎西也只能为白玛他们在心里祈祷了。他站在山岗上,迎风而立,目送着白玛一行渐渐走远。
罗布林卡坚色颇章的佛殿里香烟缭绕,正在举行决定拉萨命运的降神求旨仪式,气氛庄严又神秘。大殿中央设有神坛,乃琼法师头戴高冠法帽,身穿红缎彩服胸悬护镜,背插靠旗,手执法器,正在狂舞。土登格勒、大堪布、活佛、达札管家等僧俗高级官员站立在法台的后侧等待着。
乃琼法师继续狂舞着,神祇附体,他大声地说:“雪域有难,当加持三宝,多念经文,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