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三千-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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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弦缓缓的道:“是。原本不该打扰的……”
风前舞笑道:“小徒一早未见人影,我猜便是去了恋花楼,姑娘纵不来,风前舞也会去拜望的。”
第018章: 梅兰骨香岂轻尝
虽知他是安慰,仍是不由安心,报以一笑,有点儿草木皆兵,看了看那房梁,又看看窗口,终究感觉不放心,索性讨了纸笔,背身书写,简要说了原委,风前舞有点好笑,温和道:“他也不是神仙,却也不必如此。”
青弦坚持道,“小心些,总没错的。”
风前舞摇了摇头,只得接过,细看了一下,随手把纸投进洗砚的水桶,微微沉吟,终于还是问道:“姑娘,衣兄他……”
青弦心念电转,微微一笑,写道“实则我之前只是死都不肯相信而已,可是借由此事,却放下心来。管青弦本无足轻重,他既然着人日夜监视,必有用意,管青弦认识的人本不多,肯为我犯险更是绝无仅有,所以,我师父一定未死。”
风前舞略略摇头,轻道:“纵是只有姑娘,以他的脾气,着人日夜守护,也不是……”说了一半,又收住不说,执了笔写道:“姑娘认为要怎么样比较妥当?”
“请问做一个像某一个人的面具,要多久?”
风前舞有点微讶,写道:“你想让我冒充燕云开?现在我们不知是谁,那人埋藏如此之深,又岂会主动相认,岂非反露破绽?”
青弦抽了纸,写道:“公子真是至诚君子,心中竟无暗箭往来,我并不是想让公子冒充燕云开,只想让公子冒充我师父罢了。”一边写一边想,忽然想到,飞快的写道:“其实也不必什么面具,依这些人的想法,越是不像,才越是可信些。”
“他既然武功高超,那自然着眼武功,若当真要如此,恐怕要学几招衣兄的身法步法。”
青弦有点微愕,轻声道:“我没有认真学过师父的轻功。因为跟蓝家的轻功并不对应……”心里忽然冒上之前风前舞所说的“兰芷身,琴韵魂”眼前忽然一亮,喜道:“我想到了!”风前舞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一丝纵容之意,略挑一下眉。意示询问。
青弦飞快的在纸上写道:“情香!”
那日在香房中。听那调香教习香姑娘说些调香之道。听地似懂非懂。却好在囫囵吞枣地记住了。这时却忽然想起。香姑娘说过。青楼女子。常服食一种珍品异香。名叫骨香。服下之后。身体走动间自然生香。纵是沐浴。也不会洗去。只是每次都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地时间。服地次数越多。维持地时间越短。所以。姑娘们都是抓到贵客。或是有什么大事时。才会服这种香料。
这骨香调制之法。怕不有上百种之多。菱角院现在不过还有三十几人。只消选出特异地香料。每个人分别服下。香气融入身体。夜中更是清晰。那这人再要暗里来去。定会有所忌惮。既然抓他不到。也能凭那遗下地香氛猜到是谁。
越想越觉可行。虽然想到那香姑娘仍是让人全身发毛。还是站起身来。道:“迟则生变。我立刻就去。”
风前舞略觉无奈。温言道:“纵讨了香来。又以何缘由让那些孩子服下?”
青弦回头道:“不必理由。只须快一点让他们来不及反应便可。在他们眼中。我这是司马昭之心。若掩饰徒招人笑。至于那些孩子。他们怎么想都成。没有什么可解释地。”风前舞一怔之间。她已经走到了门边。步覆居然甚是轻快。
这次却甚是顺利。没说几句。便把香房中现有地十几种调好地香料讨了出来。品种不足。便难免重复。本想吩咐她再调些。可是。调制一味。要七天左右地时间。只怕等不及。索性便不再说。拿了那香料便走。
香料开启,便会发散,不敢多所耽搁,进风来堂约了罗袜,便往菱角院而来,刚进了院中,迎头便碰到何玉,心想他反应好快,却也不理会,昂然直入,正逢晚餐时节,看着满桌俊美剔透的小脸,不能不想起那个长眉邪魅的男子,不由得心里一酸。
两人还未站定,便有一个少年走了出来,施礼道:“管少!”他着了一身小号的长衫,举手投足间,极是儒雅,周身俱是书卷之气,眸底一片淡然,竟似有一分坐看风云沧桑之后的平静,青弦微微一笑,柔声道:“梅心,好久不见。”
梅心也是一笑,看两人模样,显然有事情要做,便缓缓退下,不再多说,罗袜瞳仁溜溜一转,笑道:“今日管少初学调香,调了几味香来给大家试一下,每一个都有,个个都要吃的。”一边说着,便提了酒壶斟好了送香的酒,笑盈盈地站定。
其实青弦心里仍是略有些忐忑的,这些人,完全没必要听管青弦的话,更没必要听罗袜地话。可是,菱角院的孩子,都是习惯了服从的,居然并无二话,走过来依次服下,青弦略略转目,看大家神色间都甚平静,着实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得笑道:“打扰了。”
转身间,触到梅心的目光,便略点一下头,正要走出,心里忽然一怔,梅心的唇瓣柔软却干燥,绝不是刚刚服下香料的模样,可是,刚才明明看到他把那骨香倒进口中的,而以酒送香,本是为了迅速把香融入体内,座中数人,个个脸颊晕红,唇若涂朱,唯有他仍是一脸平静而微笑……难道是他?
可是,梅心似乎并不学武,只是专注读书的……心中思忖,脚下不敢稍慢,更不敢回头,轻声道:“罗袜,这是所有人么?没有人不在了,是不是?”
罗袜嗯了一声,两人已经走了出来,青弦看何玉仍是站在院口,索性把盒中香料举到他面前,何玉不解,却是习惯了奉迎,接的极顺,青弦从罗袜手中取了酒壶,斟出一杯,一边笑道:“何总管在此等候良久,是否也想尝尝管青弦地骨香?”
何玉飞快答道:“弦姑娘的骨香,是公子的秘羹,小人不敢轻尝。”说着,转手便把托盘给了罗袜,罗袜一向机灵,不敢硬抗,只得接了,转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两人。
第019章:天涯咫尺轻生死
何玉脸上虽笑,这话却着实比刀锋更利,一句便点到痛处,青弦只觉心里一痛一凉,想要反驳,竟是挣扎不出,身边的罗袜忽然细声细气的笑道:“可这是香姑娘的香呢!何总管不是日日在尝么?”
是呢,何小受似乎总是香喷喷的,当时只道是熏了衣服,现下想来,似乎便是这骨香,只不过自从燕公子常来常往,他身上似乎便没了这香气……何玉神色不变,笑道:“有人调香,自然有人试香,你小小孩儿,也懂什么是香么?”
这话仍是有刺,罗袜的眸子却仍是玉入清泉般的明澈,笑道:“罗袜此时,正是初识香的时候呢……”说的天真无铸,却又意犹未尽,便只差没说一句何总管你已经人老珠黄……
青弦见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唇枪舌剑,生怕何玉会迁怒罗袜,也不再多说,拉了罗袜便走,此时何玉与菱角院的孩子合院都在那儿,便觉放心些,进了风来堂,还未坐定,便悄声道:“罗袜,你瞧是不是梅心?”
风前舞与如花皆在座中,青弦却指定罗袜来问,小罗袜有点儿受宠若惊,急跳起来,眨了眨眼睛,虽是讶然,却立刻附合道:“许是呢,梅心……”飞快想些理由,续道:“他似乎最是和悦斯文,却跟谁都不深交,神秘兮兮,实在奇怪。”
风前舞微晒,轻声道:“你便是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罗袜也必说是……我瞧梅心那孩子似乎周身书香,不似身有武功,姑娘,你为何这般猜想?”
青弦犹豫的道:“我也只不过是一种感觉……”总是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像初见燕云开时觉他心在天下,像莫名其妙认为何玉是眼线,认为何玉与燕云开有超乎主仆的关系,像无缘无故总觉冉笑尘与内衣蛊毒有关。像今天忽然便觉梅心有些异常……都只不过是某种感觉,说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
可是面前不是诸事随性的衣上云,却是事事条分缕析的风前舞,只得轻声道:“我瞧他唇上干燥,脸色淡定,似乎借什么法子掩饰。没有服那骨香。”
风前舞温言道:“他素来斯文,随手拭了残香,不是没有可能。”
罗袜却是偏向青弦,小声插话道:“说不准他就是没服啊!管少,没关系,个个都服,独他没服,身上不香,一瞧之下。也是一样清楚。”
风前舞沉吟道“罗袜这话也有道理。”
“若是他虽然没服。可是却穿上一件熏香地衣服。等要做什么时。再换下来呢?”
风前舞微觉好笑。轻声道:“果然是女儿家心思细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姑娘。经此一事。已经打草惊蛇。对方必有反应。不如先静观其变。”
青弦脱口而出地道:“所谓静观其变。就是什么都不做等事情发生么?为什么不可以争取主动?”风前舞微怔。抬了眼睛看她。青弦也被自己地声音吓到。轻轻吸了口气。看着面前三双眼睛。竟是同样地清澈。充满关怀。甚至那个八风不动地如花。淡然地眸中也似含着温暖。
很多时候。习惯了逆来顺受。可逆来顺受。只不过是一种选择。选择一种方式。可以在这儿自保。从来不缺少勇气。从来不畏惧尝试。却总是静静地忍了下去……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总觉心浮气燥。竟是静不下来。总是心急想要做些什么……明知他在那儿。却不能去见。纵是能去。也似乎永不能再相见。希望中揉着失望。绝望中含着想念。只想做些什么。不知为他。还是为自己。不能冷静。不能等。只想立刻去做。把所有能做地事情。都做地周全。即使拿自己生命来换。也是心甘情愿。甚至。做不到什么。只是为这个缘由去做了。舍了命去拼。也觉死地快活。因了生死相隔。不能相依相伴。也总比……总比对面相望。却是咫尺天涯好些……
可是。不可以连累风前舞……更不能连累罗袜。罗袜还只是个孩子。又是聪明灵巧。有大把地时光可以挥霍。而风前舞身份特殊。进可以朝堂。退可以江湖。更是没必要陷进这件事情。
青弦缓缓地静了下来。柔软地笑道:“我太冲动了。风兄你说地对。应该先静观其变。”转了个圈子。轻声笑道:“那我先回恋花楼。罗袜。你没事不要往恋花楼跑。免得惹祸上身。我有事时。自然过来求助。”
说着,福了福身,郑重的道:“风兄,萍水相逢,本无深交,却多次承蒙兄台相助,管青弦足感义怀,无以为报,只能谢过了。”
风前舞微讶,急伸手扶过,温言道,“姑娘言重了,风前舞独居一隅,私心欲避开天下事,天下是非却不会终止。若说要谢,该是风前舞谢姑娘才对。若不是姑娘把世情带来,风前舞只怕要愧对天下人了。”
青弦摇头,罗袜却插过身来,有意无意的把她的手臂从风前舞手中抽出,就手挽紧,满脸天真的笑道:“师父,管少,你们何必谢来谢去?你们不是朋友么?”
如花最看不惯罗袜做状,冷哼一声,侧开头去,唇角却挂了一丝柔和地笑意,风前舞无奈的看他一眼,却随即笑道:“罗袜说的对。”
这三人,蛮有意思地,这世上缘份二字,还真是奇妙,有师父,有师兄,好不让人艳羡……青弦微微一笑,道:“是。”从罗袜手中抽了手,笑道:“那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