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枭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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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玉估摸着杜墨之没这么快能救出慕南风,所以只好安静下来。任由君子殊将她抱进一辆马车。马车很快就驶出秦馆。
因身边没有丫鬟服侍,苏景玉早晨起身时只是简单的将头发在侧面挽起。脸上更没有添加任何妆容,此时苏景玉坐在马车中有些嗔怪君子殊,道:“既是出门,也应该让我稍作收拾一下,如此样子,太不成体统了。”
君子殊倒是喜欢看她这副随意的打扮,说:“我看这样就很好。”
苏景玉转过脸去不看他,挑起一角车帘向外看去。马车一直向城外行去,渐渐出了城门,苏景玉心中疑惑,问:“你要把我带去哪?”
君子殊神秘笑道:“人间仙境。”
他不好好回答,苏景玉也懒得跟他多说,只说了一句:“你记住自己说的话,还有四天,你就必须放我走。”
君子殊地脸咻的变黑,车厢里一时静默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
出了城,马车往城外的深山里驶去,行了不多会,车厢里地气温突然变低,苏景玉伤病在身,不似以前那样耐寒,忍不住咳了两声。君子殊抬眼看她抱着手臂坐在车窗前,叹了一口气,坐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苏景玉这几天对他这样的举动已见怪不怪,在他怀里取暖倒也不错,所以并未反抗。
马车最终停在一个小山谷的入口,君子殊抱着苏景玉下车,苏景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原本是葱绿的树林,却不知是何原因,所有树木上附上了一层银色的薄霜,似绿非绿,似白非白,煞的好看。
“暮秋时节,这里怎么就已冻霜?”苏景玉忍不住问道。
君子殊见她满脸新奇,得意的说:“这是因为这个山谷的地形奇特,加之山中有寒泉,温度很低,所以才会有这般景象。”
他抱着苏景玉一直往山谷里走,山谷里竟然有条十米多宽地河。河水不急不缓。静静的流着,在河边泊着一艘小船,二人踏上船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船夫便撑起船往下游划去。
沿河的景色各有不同,几乎可以把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色看个遍。苏景玉一面欣赏着景色,一面问君子殊:“你今日就是带我出来游河地?”
君子殊说:“墨之说带你出来透透气。对你的病有好处。是我的人伤了你,我自然要治好你的病。”
苏景玉眯起眼,手指抓着船舷,突然冷声问道:“你在逃避着什么?你是北君国皇帝,我是南苏国公主,你我势不两立,你纵然是杀了我也没有错,我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不能为国为家报仇!而你现在这样子,把我当做什么?将你自己又置于何地?”
“不要说了!”君子殊难受地低吼道。苏景玉说的事情他比谁都明白,若是做个称职地皇帝,君子殊现在就应该立马把苏景玉、慕南风一系叛党抓起来砍头。可是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君子殊低语道:“逃避,我的确在逃避……就让我再逃避几天,等四天后送你离开,你我再见之时,就是你我为敌之日。”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君子殊的心里痛极了。苏景玉心里同样不好受,只是她比君子殊更懂得残忍!她不能看着两人继续这样暧昧下去,他们是敌人。不同戴天的敌人啊!
“好,如你所愿,这四天里我们抛弃国家的责任和一切仇恨,但是四天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见面时,兵刃相见!”
如此滑稽可笑地约定在二人之间定下,许是潜意识里。他们彼此都想给自己地感情留一个宣泄出口。
顺着河水从河流下游地另一端下船时,河边有一间农舍,两件整齐地茅草屋,一方被木栅栏围起来的小田园,很是惬意。苏景玉新奇地看着这农舍,心道:不知哪户百姓这样好的福气,寻得这样一处佳境做避世桃园。
正在她羡慕的同时,君子殊带她走进农舍,苏景玉忙说:“不要扰民。”
君子殊回首一笑。道:“以后的四天里。这就是我们的家。”
苏景玉惊讶的走进农舍,只见农舍里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但看不到任何仆人,只有君子殊和苏景玉两人。这一切都是君子殊安排好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提前做好准备,可是绝不会有其他人出来打扰他们。
山谷里的温度略显寒冷,君子殊从屋内找来厚的衣服给苏景玉穿上,苏景玉依照约定抛开彼此之间地仇恨,轻松的笑着问道:“能受你亲自服侍,我怕是天下第一人吧?”
君子殊想想,说:“的确,除了你便没人了。”
两人安静的吃完午膳,农家菜肴虽不稀罕,但是很可口,加之两人心境不同,这一顿饭吃的很舒适。
下午,君子殊担心苏景玉受累,要求她留在农舍里午休,直到傍晚,两人才携手去山坡上看夕阳。
暮秋的夕阳似个大橘子,散发着暖暖的光,耀眼但不刺眼。橘红的夕阳打在裹着银霜的绿枝上,一时间满眼地金银剔透、色彩流转,美极了。
苏景玉心情极好,站起身来说:“我想为你跳一支舞,好吗?”
君子殊心中自然高兴,可是又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不待他回答,苏景玉已随风跃到山丘之上,旋舞流转,歌声在耳……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注1)
注1:引自红楼梦的《红豆词》,苏景玉此时边舞边唱这首歌,主要表现她心中隐忍痛苦的相思,和销魂蚀骨的思念。我自己写不出那样意境地词,所以引用一首,望各位看客体谅则个。^^
第九十四章 避世之梦(二)
不论是当年一舞动京城的赛仙仙,还是如今变换了身份的苏景玉,她的舞向来都是绝世倾国,无人可比的。君子殊看着美轮美奂的舞蹈,听着心爱人唱的曲,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
一舞毕,苏景玉喘着气跌坐在草地上,君子殊慌忙的赶过去扶住她。
苏景玉笑道:“久了没跳,竟这样吃力。”
君子殊责怪道:“你伤还没有好,身体自然吃不消,待伤好了,随你怎么跳都没事。”
苏景玉但笑不语,心中想到,伤好之后,便没有这样的兴致与机会跟你谈情跳舞了,今天,是为你跳的最后一支舞。
君子殊不知他心中所想,抱起她回到农舍休息,两人坐在园中的大藤椅中,仰头看着夜幕中的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格外多,两人观星低语,耳鬓摩擦之中,情意渐浓。
君子殊环抱着她的腰身,用嘴唇轻轻的啄着苏景玉的耳朵,小心的试探着她。见苏景玉没有反抗,君子殊心中大喜,动作渐渐放肆开。两人的喘息声逐渐急促,苏景玉拉住散开的衣襟低声说:“外面……不行……”
苏景玉面子薄,虽然周遭漆黑一片,根本没人,但是她依然不依。君子殊邪笑一声,抱起她回到房中。被浪翻滚中,两人仿佛要把彼此融入对方的身体中,不知是换了环境还是因为心境不同,他们这一夜达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意乱情迷之中,君子殊嘶哑着嗓音对苏景玉说:“我们放下一切,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好不好”,苏景玉在他的身下突然哭了出来。无声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当君子殊发现她的眼泪时,惊吓的停住动作,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苏景玉摇着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可是她今晚就是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她将头埋进君子殊地肩头。紧紧的抱着他,并对他说:“抱进我……别离开……”
君子殊从未见过如此主动地她。一时又惊又喜。
她为谁而哭?为自己、为爱人。为他们艰苦却无未来地爱情而哭……
她为谁而泣?为过去、为现在。为渺茫不知前景地未来而泣……
在逐浪之中。苏景玉肆意地哭泣着。将心中地情感全都宣泄出来。直至黎明。两人方相拥而睡。
在农舍地这几天。他们如同寻常小夫妻一样。白天上山看天、看云、看景色。累了坐下休息。晚间相依相偎。说着情话。如果不是那些人地突然出现。君子殊险些会以为这种无忧无虑地日子就会这样持续下去。
在最后那天下午。君子殊和苏景玉从山谷河流上游地山上游玩回来。刚从船上下来。警觉地二人同时发现农舍与往日不同。他们在农舍地栅栏外停下。只见一群黑斗篷从屋内鱼贯而出对君子殊跪下。为首地人道:“属下封太后之令。特来恭迎皇上回宫。”
君子殊的脸黑地无法言表,冷冷的说:“朕的事不用你们插手,滚。”
黑斗篷们不为所动,依然跪在那里,之前说话地那人继续说:“臣等奉太后懿旨,务必要将皇上带回皇宫,皇上若不从。请恕臣下们无礼了。”
“呵呵……”君子殊冷笑道:“无礼,朕且看看你们要怎么无礼!”
黑斗篷们站起身,对君子殊抱了一拳,而后作势要来捉他。苏景玉瞪眼看着那群黑斗篷,纵使是奉太后之命,他们怎么敢这样放肆?
不等那些人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一群护卫从周围的山谷涌出,瞬间将黑斗篷隔离在君子殊的五步之外。
护卫首领是谢朝盛,苏景玉看着突从天降的谢朝盛和那群护卫。脸上烧的厉害。这几天君子殊跟苏景玉一直被侍卫们暗中保护,他们的一举一动想必都被这些人看到,想到这里,苏景玉不禁懊恼的揪起了衣角。
君子殊跟她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一看苏景玉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想到了什么,于是旁若无人般将他拉进怀里低声说:“放心,不该看、不该听地他们半点都不会看到听到。”
苏景玉心中依然懊恼,抬眼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河边的船上。说:“待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再来叫我下船。”
君子殊随后几步跟到,两人坐在船中。对船外传来的刀枪交错声置若罔闻。不多时,谢朝盛到船中回话,说:“主上,这些人是京畿兵营里派出来寻找主上的,要怎么处置?”
君子殊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想了一瞬说:“将为首的那人斩了,其余人撵回京城去,派个人给老太太带去话,让她安心休养身体,不要太操心了。”
谢朝盛顿了一下,没有立即退出去,君子殊望他一眼,问道:“还有何事?”
谢朝盛低头说:“外面那些人都看到苏姑娘跟主上在一起。”
君子殊一惊,他险些犯了大错。想了一下,他咬牙说:“外面的人全部斩了,不能留一个活口。”
苏景玉自始至终侧坐在一旁,未言一语,但她明白,清闲日子到此刻已经结束,这世上又多了十几缕因她而死的冤魂。
待外面处理完后,君子殊和苏景玉才下船回到农舍。空气中,仿佛漂浮着血地腥甜。如此鄙视桃园,终被尘世污染了。
那一夜,苏景玉独卧而眠,君子殊意识到她的疏远和冷漠,心中黯然,但也只能随她去了。
经过十日的修养,苏景玉虽未痊愈,但是身体已无大碍。一早,苏景玉就坐在农舍门口,对刚起身的君子殊说:“你改履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