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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我的私人劳家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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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整夜再也无法安睡。
  我的心理疾病有些复发的迹象。
  我强忍着工作,可是影响已经非常明显,我图不出画来。
  只有喝酒或服用安定会好一点,我之前已经戒掉烟酒,这两天因为手上有两份紧急的设计图,我只好在夜里喝少许酒,然后尽量在办公室里加班。
  一天夜里袁承书等在公司楼下:“江意映,你为什么不再接我电话?”
  我情绪不稳,对他也无法和颜悦色,于是直接说:“袁先生,我们不适合再见面了。”
  他宽厚眉目略微皱着,思索着说:“你担心再像上次那样偷拍?”
  他主动提起来:“上次是我疏忽,抱歉没有照顾好你。”
  我纵然再气闷也不好对他发火,无可奈何地说:“我不介意,我只是不想牵累你。”
  袁承书说:“我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吃个饭也不行吗?”
  我无比疲乏地说:“袁先生,我很抱歉。”
  袁承书看我脸色,也不再勉强:“我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不愿再说话。
  袁承书走道路旁替我拦出租车:“记得我电话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一团乱的家里。
  劳家卓已经在一周前出发前往欧洲出席金融会议,因为担心他身体未完全恢复,劳家的家庭私人医生随行。
  夜里我关掉电脑上的作图软件,走去阳台上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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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和他,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心痛不舍却又悲从中来的感觉反复将我撕扯,我已经受不了。
  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我决意和他提分开。
  这段时间我参与的设计有几个交付展出,得了几笔提成和奖金,今天我从银行将所有的工资现款取出,然后问惠惠借了一笔,凑够了那个数目,然后写了张支票。
  他必定不肯收,待离开后我寄去给他好了。
  自我回来后他这一年多来对我的悉心照拂妥帖爱怜,心里不是没有感恩,我不能再这样爱恨不定反复无常地待在他身边。
  在拖到冰冷决裂之前,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我每天上班下班画图睡觉,一心一意执拗地固守着这个念头,别的什么都不敢想。
  劳家卓回来的那天夜里,夜班机抵港他直接过来,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他开门进来,从屋子中找我的身影。
  他看到我在,隔着客厅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俯身换鞋,进房间换了件衣服,我在外面听到他仍有些低低的咳嗽。
  劳家卓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走出来,他站到我身边来,语气有丝不悦:“江意映,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因为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举棋不定之间有些分神,应他说:“我干嘛了?”
  他皱着眉头明言:“我不喜欢在你的身上闻到烟味。”
  劳家卓说了我几句:“你如今学会了天天下班去喝酒?我不是让你答应我不要喝这么多酒吗,这段坚持了这么久,你现在又要放弃?”
  我抬头看着他,嘴角僵硬,声音艰涩:“你不要管我了。”
  劳家卓面色一怔。
  我喉咙发紧带着哽咽,木着脸冷冷地说:“我们分开,你不要再过来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的脸庞,眼眸之中是完全的意外和不信。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咬了咬牙有些神经质地重复:“劳家卓,我们分开吧,你不要再过来我这里,你若是不再过来,我住的这种地方——我们肯本不会再见。”
  劳家卓忽然扳过我的肩膀:“映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如单刀践一场必死之约的孤勇侠客,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我们分手。”
  劳家卓却是冷静平和的,他甚至连苍白面容都没有太大变化,他只静静回望我说:“我不同意。”
  他语调带了不容置疑的强势,不知是说给我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们为什么要分开?除非你说你不再爱我,不然我绝不会放你走。”
  我看着他而今的逼人气势,只觉心中悲凉。
  劳家卓忽然大力将我拥入怀中,声音流泻出了些许颤抖:“映映,我错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任由着他将我紧抱,他的温暖胸膛,衬衣的布料婆娑着微微凉意,那是我心心念念的渴望的幸福,多年后他满腔深情捧到我面前,如今的我却再也不敢接,因为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宁可不要。
  他有些疑惑地低下头仔细看我的脸,试图从我的表情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我出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从他手臂中挣脱。
  我俯身在阳台看大片的钢筋水泥之中的闪烁霓虹,忽然问他:“我妈妈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他面容上略有惊疑,仍是诚实地答:“我后来才得知。”
  多年之后,分别之前,我终于开口问他那一个深藏在我心里的问题:“她为何会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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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家卓说:“苏见经我同意,在威尼斯城所有报刊刊登了寻找你的广告。”
  原来是这样,我本就不懂意大利文,且当时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加上妈妈在住院,我从未注意过报纸。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平静得有些诡异:“她何时给你打的电话?”
  劳家卓似乎想安抚我,他轻咳一声:“映映……”
  我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不容抗拒地问:“是几时?”
  他说:“八月。”
  我问:“那是几号?
  劳家卓神色慢慢浮上了一层萧瑟:“八月二十七日,你走之后三个礼拜零一天。”
  我说:“你当时在哪里,医院?”
  他说:“我还在医院,她的电话打到了劳通助理室丰年那里。”
  我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绷紧,声音却很轻很飘:“她——和你说了什么?”
  劳家卓沉默了一会,仍是回答我:“我说我想找你,我和她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慰我母亲在天之灵——映映,对不起,我当时态度情绪都不好,我亦不知道她在生病——”
  我漠然地问:“还有呢?”
  劳家卓平静苍白得如同赶赴死刑的囚犯:“我说你必需回来,回到我身边,倘若你要走,那就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你要是一个负责的人,就应该回来和我办妥离婚手续再走。”
  怪不得我费尽心机强颜欢笑想要瞒住她,没想到后来还是瞒不住。
  劳家卓认命一般地说了出来:“她说是她害了你。”
  我抬眼那一片城市的灯光凄迷,竟带了无限的向往:“她是二十八日夜里坠楼的,那日我太累回去休息,护工出去了一会,她走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劳家卓手轻轻一颤,他脸上有害怕的神色,伸手将我身体抱住:“我们回屋里说。”
  我浑身瑟瑟发抖,全身发软被他往屋里拖着走:“劳家卓,我此生不愿再见到你。”
  我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劳家卓,我们分开吧,我以后会好好生活,我会爱上别的人,我们忘了一切,会过得轻松一点。”
  他亦看出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强忍着情绪柔声哄我:“好了,别哭了……”
  我颤抖嗓音混着哭泣:“求求你,你走吧。”
  劳家卓被我哭得心烦意乱,他将我抱起来放在房间床上。
  他蹲在床边,抬手抚摸我的脸颊,眸中是深如海洋的痛苦悒郁:“映映,你自己静一会儿。”
  他走出去带上房门。
  我坐在床边,眼泪一直流,咽喉却仿佛被扼住,完全发不出声音,泪水刺激得鼻腔和喉咙一片疼痛。
  床边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块椭圆模板,我习惯性地伸手拿来,手上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切割着我的腿,完全没有知觉。
  我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以流,终于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劳家卓站在门口。
  下一秒,他急促地叫了一声:“映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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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快步冲了过来。
  他一手抢过我手中的模板,一手按住我的手。
  劳家卓有些惊慌的声音:“映映,不要动,让我看看弄伤了哪里?”
  他小心地分开我的手,查看我的双腿,骤然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恍然低头,才看到大腿被割破了无数道细细的口子,交差错乱的血丝正渗出来,我这时才感觉到有些麻痹的痛感,可是整个人却是分外的轻松。
  仓促之间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我痛得痉挛似的全身一颤。
  劳家卓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翻身去找药水。
  我拉住他说:“家卓,没关系。”
  他回头看我安宁的神色,似乎感受得到我的情绪,他脸上冷凝下来。
  他在我身边的椅子坐下。
  我和他说:“很多事情,我还是忘不掉,时间还不够,你懂吗?”
  他望着我,眼眸深处有微微水光闪烁。
  自从回国之后,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太多,交心温情的时光太少,我记得我从未如此安静地和他诉说:“我现在有时还是梦到她,梦到她还是那么优雅漂亮,和小时候一样挽着我的手臂带我逛美术馆,可是她最后摔得血肉模糊,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我们两家也算世交,我奶奶现在在新加坡,有时都还惦记着问我你奶奶身体好不好,纵然过去我们父母之间有过不幸,到我们这一代,就让这些事情终止吧。我回来之后我们在一起,我脾气对你太坏,一再惹你生气,你身体不好却要一直容忍我,我们根本就是在互相折磨,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偏执地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给我最好的生活,可是我们未必会幸福快乐。”
  我已经渐渐想开,反倒是他眉头越皱越深,听到最后开始摇头。
  他握住我的肩膀:“映映,不是这样的,我不接受。”
  他说:“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们改天再谈。”
  我说:“我想分开。”
  劳家卓抱住我:“映映,你会好的,我陪你看心理医生,我会尽我一切照顾你,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这样的语言我们都听得是如此苍白空洞。
  他不再说话,只好紧紧地抱着我。
  他宽待我的一切坏处,是那种赎罪一般的宠爱,我看得够了也看得累了。
  我掩住脸,平静下来,哑着嗓子说:“你走吧。”
  劳家卓不肯走。
  我们都经历过,我们都知道,有时候转身一走,那也许就是永别。
  我光着脚跑到客厅,将他的外套塞进他手上:“你回你家里去吧。”
  他不敢抗拒我,被我推得连连后退:“映映,你冷静一点。”
  他一边慢慢往门边走一边安抚我说:“好,好,我走,映映,我让大姐过来陪陪你好不好?”
  我拿起桌面的钥匙皮夹和手机丢到他身上。
  劳家卓站在客厅的角落,坚持着试图说服我:“映映,你不要生气,我今晚就在客厅,你腿上的伤口要擦药水,不然会感染……”
  我不再说话,拾起沙发边一件白色长袖开衫,裹住身体朝外面走。

()
  劳家卓也慌了,他紧紧地拽住我:“我走,你在家里。”
  他退出客厅,关上了大门。
  我头脑是一片空茫,虚脱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的身体再无任何知觉,睁大着眼睛眼前却只看得见一片惨淡的白色,唯一剩下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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