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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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灏怔了下,转头看了看温行遥,又看了看温行远,抚着额头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瞧我,刚才还听小颜说行遥要来,转过头的功夫就忘了,分不清了分不清了。”
郗贺伸手接过棋盘,看着温行远懒懒笑道,“看来你没白疼小颜,人家可没叫你失望,一眼就分出来了,到底是不一样啊。”见郗颜作势要打他,用棋盘挡在身前,对着老爸补充道:“爸,这女婿果然贴心,过关了吧?”
“你肯定不是我亲哥。”郗颜瞪他,抬手冲他的胳膊而去,却被郗贺一个侧身避开,他望着温行远笑道:“看看吧,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这就敢对我动手了。”
“爸,你快管管你儿子,哪有他这样的哥呀。”郗颜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着老爸的胳膊开始撒娇,惹得温家兄弟及郗贺同时笑出声。
初次以郗颜男友身份拜见未来岳父大人,因为老人家认错了女婿,气氛变得格外轻松。
坐定后,温行远陪着老人家下棋,郗颜在厨房切着手果,而郗贺与温行遥一面观战,一边闲聊,一个下午的时间轻易就过去了,众人间没有些许的陌生感,合谐得就如一家人。
再相熟,再亲密,温家兄弟也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上门,到底是客人,郗颜不善厨艺,总不好让大舅子郗贺亲自动手,于是按事先商量的要到外面吃晚饭。
温行远开车载着郗颜,郗贺与父亲和温行遥一路,朝着提前订好的酒店而去。
“你从来没说过你和大哥是双胞胎。”趁着两个人独处的时间,郗颜嗔怪地看着他。
“你又没问。”温行远答得理所当然,一副怪不得我的表情,眉眼间却尽是笑意,极其温柔。
“差点害我出丑,要是一开门我就冲进大哥怀里不是闹大笑话了。”郗颜噘嘴,低头扣好安全带,又嘀咕道:“双胞胎我也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真没天理。”
温行远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倾身吻上她的唇。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同色休闲外套,没有打领带,浅色的衬衫很随意地敞开了两领扭扣没系。郗颜拉低他的头,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温行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更紧地搂着她,加深了这一吻。
郗颜粉唇微启,任由他的舌头探进她口里,小手下移,伸进他大衣里,隔着衬衫抱着他的腰。
直吻到两人都微有些喘,温行远才不舍地滑开她的唇。不料郗颜却偏头在他耳侧亲了一下,才将微红的小脸埋在他颈间,整个人偎进他大衣里。
此时此刻,郗颜真正体会到热恋的感觉。分别不过短短几日,却莫名的想念,手机一响就以为是他打来的电话,门铃响起的时候,突然涌起的喜悦,令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曾经以为爱情已逝,再也不可能思念于谁;曾经以为心已伤透,失去了爱的能力;曾经以为幸福远走,然,爱她的人近在触手可及之处,直到这时才发现,曾经的曾经,以为的以为,都是错误的。
她与温行远之间的红线,或许上天早已牵好,只是这中间横生了丝丝缕缕的别样感情,牵拌住了她的脚步。好在,兜兜转转之后,她没有放弃追寻幸福,好在,她回身时,他依然还在。
别人或许不知,郗颜始终默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爱是一种诚信,是需要付出的,如果不爱,不会轻易将心门打开,如果爱了,就会如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也毫无保留。所以,哪怕是她软弱无助,寂寞孤独时,也不能成为接受他的理由。
郗颜认定一点:惟有爱,才是爱的理由。
“什么时候发现我脖子上有颗痣?”温行远紧了紧怀抱,俯在她耳边低语,她能准确地认出他,倒是令他意外了,心里甜蜜到极点。要知道,大哥与大嫂结婚快三年了,还时常认错人。
郗颜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脸上的红晕又增加了几分,咬了咬牙,才喃喃道:“你回S城那天早上,我不是先醒了……无意中看到的……”
温行远轻轻笑了,想起那天早上睡来时,郗颜正用手臂撑着脑袋看他,当时还被他吓了一跳,微有些窘,讪讪笑了笑,连脖子都红了,恨不得缩进被子里。
“快走吧,去晚了不好。”郗颜定了定神,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伸手到他领口,亲密却又无比自然地帮他整理着衬衫,“你倒是会哄我爸开心,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副棋。”
偏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满意地笑了,不期然抬头,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眸子,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还怔着干嘛,快走啦。”
蜻蜓点水般浅浅吻了下她的额头,他扬起一抹温和如风的笑容,启动了车子。
爱一个人很辛苦,例如温行远。十一年前,他喜欢上她,却仅仅只是暗恋,那时她还小,他想等她再长大一些。八年前,他回国,以为可以牵起她的手,然而,她已然微笑着倚进韩诺怀里。四年前,当他们再次相见,却是她遭逢巨变之际;将她冰凉的手握进掌心,他已决定,今生,再不会放手。于是现在,他们终于相恋。
这个过程,历经多年。
爱一个人很简单,例如郗颜。初恋的甜蜜,唤醒她纯真透明的少女之心,然,人生的际遇充满了意外与不可预料,无人可以扭转或改变。上天捉弄,与韩诺之间的距离,终究是无力拉近,爱过,伤过,哭过之后,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在他温柔的抚慰之下,依然可以继续。
这段感情,风起云涌。
或许,人与人之间,心与心的距离,真的很远很远,亦又很近很近。
那时年少
晚饭订在白鹭酒店,温行远的车开得很快,尽管两个人耽误了些时间,还是与郗贺他们同时到了。五人行至大厅,侍应生询问后引领他们向二楼的包房而去。
温行远很会讨岳父大人的欢心,席间与郗贺一左一右坐在郗灏身边,与老人家聊得很投机,从郗灏当年独闯地产界的艰辛,聊到与郗贺不打不相识的深厚情谊,最后还说到郗颜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总之话题轻松,气氛其乐融融。
这样的场合,男人们总免不了要喝上几杯,温行远心情极好,开恩般也允郗颜喝了一小杯。最后,他慎重而严肃地给郗灏敬酒,郗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行远啊,丫头脾气倔得很,你可得多让着她点。”放下酒杯,郗灏语重心长,自家的闺女再任性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郗家当然也不例外,又加之失去了母爱,郗家两个男人对郗颜的宠爱更甚几分。
“郗叔放心,我会的。”感应到老人家对女儿的疼爱与不舍,温行远握紧郗颜的手,神色凝重地允诺。
似乎水道渠成一般,父亲慎重将女儿交付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手里,郗颜当时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忽然觉得像是即将就要出嫁一样,心里不是滋味,借口上洗手间出了包房。
过得片刻,缓了缓情绪,郗颜走出洗手间,却在走廓里碰上谢远藤。
“这么巧?”谢远藤有小片刻的怔忡,随后扬起淡淡的微笑,不知是习惯还是刻意。
“真巧,你也来吃饭?”郗颜偏头看了看包房,竟然与他们的紧挨着。
谢远藤点了点头,“我妹妹带了朋友回家,出来聚聚。”总感觉与里面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这才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会遇上她。
有些人,有些事,越是要回避,越是回避不了。
笑容和耐心保持到她说完话,郗颜正想先行一步,郗贺却从包间走了出来。待看见郗颜身边站着的人,他微微眯眸,“远藤?你们在干什么?”
郗颜一愕,疑惑地看向他,“什么干什么?”明显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十分不解,她随口反问。
“郗贺”谢远藤神色自如,语气淡淡地打招呼,“我和家人来吃饭,刚巧碰上郗颜,出来久了,我先进去了。”说着也不等郗贺说话,轻推开门,将背影掩在门里。
郗颜收回目光,一言不发自郗贺身边经过,却被郗贺陡然伸手握住手腕。
“你为什么不高兴?”说话的是郗颜,语气的清冷对于郗贺而言,是极为少有的。
他的反应很奇怪,目光中的质问那么显而易见,那么不容忽视。还有那声“远藤”听在郗颜耳中,太过亲切。
被她这么一问,郗贺顿时冷静下来,越是想掩饰越容易被人看出来,尤其是眼前敏感的妹妹。松开手,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很是温和,“快进去吧,行远都等着急了。”
郗颜定定看了他几秒,没再说什么,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包房。
入夜后郗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饭时发生的一幕在眼前掠过,敏感的心底似是潜藏着一缕微伤。抱着被子在黑暗中细细回想,心间萦绕着难言的滋味,不自觉间,思绪飘回大四那年。
韩诺站在学校礼堂楼下频频看表,直到见郗颜小跑着冲他过来,他大步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地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还有时间呢,不用跑这么急。”
郗颜的脸刷地红了,轻轻推开他,见并没有同学注意这边,才轻声说:“若凝拉着我要去逛街,好不容易才脱身。”
韩诺宠溺地笑,指肚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牵着她的手进场,“你可以请她一块来,比赛完了刚好一起吃饭。”
“她说灯泡当多了不好。”郗颜仰头看着他笑,“你们学生会有没有品行良好的精英介绍一个给她?”
“说得什么话?”韩诺皱眉看着她,无奈地说,“都说是精英,还问有没有品行好的,病句。”
“所谓的精英当然是像你一样成绩又好,长得要帅的。但这样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所以更要精挑细选,否则容易走眼,到时候找个习惯用拳头修理女友的人不就惨啦。”郗颜不理会韩诺的嗔怪,满脸严肃的样子,“有合适的没?”
“有也不能先介绍你认识,怕你眼晴冒星星。”韩诺眼晴带笑,偏头看着她,见郗颜瞪他,他挑眉,“不是吗?每次来看我比赛,你看别人的时候可比我多。”
“哪有?”郗颜嘟着嘴表忠心,“这种比赛无聊死了,与其看你们在这争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还不如在寝室睡觉,要不是因为有你,八抬大轿请我都不乐意来。”越说越生气,她瞪着眼晴指责,“你没良心,冤枉我。”
韩诺忍不住笑,轻拥了下的肩膀,声音放得更柔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嫉妒那个叫张什么的帅哥追你嘛。我心里阴暗,颜颜不生气啊。”
想到那位愣头愣脑的张同学,郗颜扑哧乐了,“什么张帅哥呀,蟋蟀还差不多,哪能和你比。”
韩诺眉开眼笑,手上微一用力,不着痕迹地将郗颜往怀里带,正要再说什么,却见迎面有个女同学冲他们走过来。
“韩诺?”谢远藤悠然一笑,目光落在韩诺的手上。
郗颜神色平静地想退出韩诺的怀抱,毕竟这是学校,恋爱还是低调些的好。
“我就猜到这次的主辩一定是你,谢远藤。”韩诺微笑,并没有松开搭在郗颜肩上的手。
“谢远藤?”郗颜讶然,也忘了礼貌,微张着嘴看着对面漂亮的女同学,与记忆中一起玩泥吧的小女孩完全无法联系起来,“你是谢远藤?”
谢远藤看着眼前扎着马尾的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