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派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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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眼泪真的是……”梁清想起程白莉说过“女人的眼泪是感动男人的杀手锏”。她又想起了巍子的无情,想到他走后自己的种种遭遇。
她哭得那样的无助,她的诉说打动了林子睿。他知道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帮助她,就可以让她对自己心存感激,不由对手中拥有的权力有几分得意,想到这儿,便说:“这样吧,大纲放在这儿,我再仔细看一遍,最晚明天我给你电话。”他沉吟了一下,“姓赵的我找他谈。”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介绍你认识余津津,我的大学同学,明天我请你和她一起吃晚饭,影视公司那边她来搞定。”
“谢谢。”
梁清的嗓音忽然哑得几乎失声,她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林子睿也站了起来,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
“林总……”
一个编辑从半掩着的门探进头来,林子睿在单位口碑极好,他做人、处世一向谨慎。凡有女作者来访,他办公室的门都虚掩着,当然没人知道他和杨林芳的过去。大家都知道,他是凭过人的才识能力坐上总编的位置。
“进来。”
林子睿放开她的手,正襟危坐在大班椅上:“黄茹,有事吗?”
梁清的脸红了,黄茹进来朝她点点头,走到写字台前,把手里的一叠稿件递给林子睿。
梁清大大方方地伸手和林子睿握了一下:“谢谢您,林总。你们谈工作,我就不打搅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当着黄茹的面,她没用老师这个称呼。
朝黄茹笑了笑,她转身走出了林子睿的办公室,她有种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将会发生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第二章都市里寂寞的女人
除夕的广州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的酒楼、商铺都张灯结彩,大盆的年橘、桃花上挂满红红的“利市”。大街小巷人头攒动,车流拥堵。广州有花城之称,一年四季这里都鲜花不断;广州人爱花是出了名的,就连最冷的季节,楼顶、大街小巷都随处可见火红、姹紫的勒杜鹃、圣诞红。每年春节的花市简直就是名花斗艳,除夕之夜的花市如同花的海洋,人们像潮水一样涌来,一浪接一浪直到初一。
坐在电脑前的梁清还在赶写剧本。写着写着,想起那天林子睿请她和余津津在东江海鲜酒楼吃饭的情景。
第一次见余津津,梁清就对她有很深的印象,她的眼睛很大很圆,目光咄咄逼人,张扬的红色风衣,酒红色的短发充满动感,薄薄的嘴唇透出一股冷艳,一副气质超群的女强人派头。看了林子睿修改过的大纲,余津津当即拨通恒业影视老总的手机。他告诉余津津:江门的一个女老板,也有类似的经历,她看了梁清的小说很有兴趣,提出以她自己为原型,改成电影。
余津津是该出手就出手的女人,不会放过任何商机,挂断电话,她凌空一抓,飞快地做了个出手的动作。又拨了两个电话,她就直接和女老板通上了话,以她在广东影视界的名气,事情很快就搞定了。晚餐结束前,她举起酒杯,看着梁清说:“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决定接你的剧本,不过,”她沉吟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的是分镜头剧本,既然有人投资,我们就趁热打铁,年后必须开拍!签了合同,提交大纲,先预付你三分之一的稿费。”
分镜头剧本?梁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余津津,心想分镜头剧本应该导演自己写呀?
“余导,这……”
余津津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伸手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悠然地一连吐了几个烟圈,不动声色地瞟了林子睿一眼,自顾自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林子睿看了余津津几秒钟,突然笑了,他转向梁清,眼睛在镜片后面闪了一下:“梁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我们余大导演的风格吧?”他又转向余津津,盯住她的眼睛说,“好,就写分镜头剧本,不过稿费加一万。”
“一万?”余津津使劲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盯着林子睿看了一会儿,随即把手一挥,“八千!”
林子睿举起酒杯对梁清说:“好!余导已经答应再多加八千,来,我们干了这杯吧。”
“为合作成功!”
“干杯!”
午夜过后,梁清突然感到凄凉,这座躁动的城市、花的海洋,人们都在享受天伦之乐,把酒言欢过大年,只有她一个人孤灯夜下,坐在电脑前敲击着沉重的键盘。泪不觉从她的眼眶里涌出:“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女人,要忍受这般的孤寂?!”
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在键盘上,很快化成了凄美的文字。
“丁零零……”
躺在电脑旁的电话响了,她浑身一震,幸福的感觉使她快要眩晕了,终于有人想起我,她抓起了电话。
“新年好!”
听筒里林子睿的声音像水一样,尤其是在夜晚,他的声音好像最美妙的音乐。
她本想也说一些广州人喜欢的拜年话,可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我现在很不好。”
他关切地问:“哦,没找几个朋友一起过年?”
他这一问,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我在写剧本……”
他突然说:“傻瓜!除夕之夜写什么剧本,再急也不差这一晚呀。”
“林老师,我……”
她当然知道,他刚和妻子女儿从酒楼吃完年夜饭回来,可能是拜年的电话多,突然想起了她。她真想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在享受天伦之乐过大年,可我却年关难过,被房东催逼拖欠的房租,我只有拼命地写,早一天拿到稿酬。
他似乎体会到了她的心境:“梁清,我过去看看你吧。”
她心头一颤,嘴上却说:“谢谢,不用了,广州人讲究团团圆圆地过年,你还是陪太太女儿吧。”
放下电话她写不下去了,走到窗口推开窗户,万家灯火、城市的喧嚣一下子涌了进来,而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孑然一身,又如此拮据落魄的自己。她跑到客厅抓起巍子留下的红酒打开,仰头灌了下去。
“哈哈……”
她扔下空了的酒瓶从客厅旋转到房间,又旋转到阳台上,怎么脚下的这座城市也在旋转摇曳,好像要张开巨口把她吞噬。她幻想着自己生出了翅膀,在这座城市的夜空盘旋,飞向皎洁的明月,她踮起脚尖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
“零……”
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她猛地一震收住了向前倾斜的身体:“我在干什么?!”
惊出一身冷汗,她踉跄地跑到厅里抓起电话,听筒是一片盲音。怎么? 她扔掉电话,侧耳听了听,声音又没了,整个世界都在嘲笑我,黑夜里一个孤独的女人。
铃声再次响起,她扑向电话抓起来扔在桌上,铃声还在响,“见鬼!”她嘟囔着扑向大门,猛地拉开,站在门外的是捧着一束鲜花提着满满一大袋食品的林子睿。
“林老师……”
她摇晃了一下,他扶住了她。突然她的胃里一阵翻腾,“我,我要……”他几乎是把她抱进了卫生间,她“哇”的一声,翻江倒海地吐起来,她的身体不住地抽动,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沙发上的,恍惚间林子睿在放水冲洗卫生间。他从洗手间出来,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的,只有几袋速冻饺子可怜地躺在冷冻层里。他摇摇头把带来的食品一层层塞进去,心想余津津这个女人,太刻薄了,准是扣住了预付款。他找了两个茶杯,用开水烫了烫,拿出带来的茶叶沏了两杯。
当他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时,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不好意思。”
“你好点了吗?”他的声音很柔,拉过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嗯,我好多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了。
“不要这么糟践自己,放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明天我就给余津津打电话,要她马上把预付的稿酬给你。”
她感激地抓住他的手:“谢谢,林老师,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看到屋角有个空花瓶,他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来。
房间里静极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燃放烟花的咝咝声。梁清半靠在沙发上,迷蒙地看着他细心地修剪着鲜花,再一支支插进花瓶,心想这个男人好有情趣,插出来花都这么有韵味,在家一定是个体贴的老公。
她幽幽地说:“林老师,大过年的,你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今天是除夕,你还是回家陪家人吧,反正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林子睿心想:唉,冯婉秋能这么善解人意该多好。于是他关切地嘱咐道:“那好,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向门口走去,此时梁清多想说“再陪我一会儿吧”。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又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再喝酒了。”
梁清突然想起余津津看过初稿,在电话中提的修改意见,于是她问:“林老师,我发E-mail给你的初稿,看过了吗?”
“喔……”
提起剧本,走到门口的林子睿又不自觉地折了回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剧本和小说不一样,小说要靠心理描写来刻画人物,而剧本要靠场景、人物对话和动作。”
梁清也深有感触地说:“是呀,你拿来的那两个剧本,我反复看了几遍。你给我讲的,对一些场景的处理手法,后面那两场高潮戏我全都用上了。”
“我看了,那两场戏写得不错。”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尤其是男女主人公的床上戏处理得很好。”看到她的脸红了,林子睿话锋一转,“其实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人物的对话是很重要的,关键是要说人话,就是口语化,要讲生活里的语言。”
两个人谈起剧本,竟忘记了时间,直到窗外透出晨曦,林子睿才恍然想起初一中午还有个重要的饭局。
他走后,梁清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沉。
过了年,拿到预付稿酬交了拖欠的房租,剧本也写完了。母亲来电话,希望梁清回北京。除夕以后,她和林子睿没再见面,只是偶尔通个电话,可不知为什么,她却对母亲说:“小妈咪,北京太让我伤心了,我想留在广州。”她有时觉得母亲像个“老小孩”,她喜欢叫她“小妈咪”。
巍子走后,她常觉得两房一厅空得让人发毛,再说房租也太贵了。正好同幢楼的琳琳和男友分手了,两个同命相怜的女人住在一起,房租可以分担,日子也总比一个人好过吧。
搬完家正好是周末,不管怎样,应该请他吃顿饭。正想到这儿她的手机响了,是林子睿打来的。
他幽默地说:“梁清,你该不是牵驴拔橛吧,怎么,拿到稿费,客也不请,连家都搬了。”
梁清心想:我倒是想牵驴拔橛,可还有三分之二的稿费没给。于是她笑道:“林老师,我是想请客呀,就怕请不起你这个大总编。”
“哦,此话怎讲?”他也笑了。
“你想呀,”她诙谐地说,“请你吃饭,一顿都要几百上千的,够我现在两个多月的房租了,我舍不得呀,嘻……”
他爽声笑道:“哈,你舍不得,看来只好我请了,出来吧,我带你吃地道的北方菜。”
“好呀,”她说,“不过琳琳怎么办?”
琳琳?林子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