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鬼水怪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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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魏家坟方圆数里尽是古树,苍松偃柏,林子里躲着不少狐狸、黄狼、刺猬、恶獾之属,常有邪祟出没,拿张半仙这个神棍的话来讲,全因此地颇有灵气,如若是风水不好的所在,也不会有这些有道行的东西,结果魏家二爷的生意传到儿子那辈,惹了一场大官司,赔得倾家荡产,又赶上疫情,到头来家破人亡成了绝户,魏家坟从此荒废,变成了没有主家的乱坟,民国之后,随着城区面积扩大,魏家坟盖起了大片瓦房,地名变成了魏家楼,过了些年又改名魏家瓦房,以前那些苍松古树和坟头墓碑早都没了,不过人们仍习惯称这地方叫魏家坟。
郭师傅和丁卯认出这是魏家瓦房,也听过当年此地埋着吊死鬼,说不上有多熟,以前来过几次,估摸自己喝多之后走错了路,不知不觉转到此处,此地居住者大多是平民百姓,胡同马路像蜘蛛网,去年发大水把这一大片瓦房全淹了,如今只有个别废屋中还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拾荒者,多数则是危漏空屋,虽然也算城里,但是断电断水,迟迟没被拆除。
郭师傅不敢让别人称呼他河神,不提还好,一提河神准倒霉,当初老师傅说得没错,他没法不信这份邪,人要走起背字儿来,喝口凉水也能把牙塞着,魏家瓦房跟他们家是两个方向,深更半夜的怎么走到这地方来了?
郭师傅想着赶紧回家,跟丁卯找准了方向,顺着马路往前走,以为出了魏家瓦房这段路就好走了,可周围那些马路胡同全是斜的,东撞一头西撞一头,走来走去净兜圈子了,哥儿俩这下是洋鬼子看京戏——傻了眼。
丁卯说:“哥哥,魏家瓦房真邪行,咱俩走了这么半天,按说早该走到外头的大马路上了,可怎么还没走出去,冤魂缠腿不成?”
郭师傅说:“兄弟,深更半夜的千万别胡说,眼下别看这些屋子全空了,以前可也是住人的地方,哪来的鬼?”
丁卯说:“怎么是胡说,魏家坟埋着俩吊死鬼,这件事儿可不是我编的,城里城外谁不知道。”
郭师傅说:“魏家坟埋吊死鬼那会儿还有大清国,现今是什么年月了?如若有块坟地就闹鬼,往后活人可没地方住了,况且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哥儿俩行得正做得端,这辈子没做过让人在身后戳脊梁骨的勾当,别说魏家瓦房没鬼,有鬼也是它躲着咱们走。”
丁卯在捞尸队混饭吃,倒不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他说:“哥哥,我说话你别不信,如果魏家瓦房没有鬼,房顶上那些东西是什么?”
酷暑时节闷热闷热的夜晚,呆着不动都能出身汗,可郭师傅听完这句话,却觉得脊梁根直冒凉气,心里更是不解,问道:“兄弟,大半夜的说这些你不嫌渗得慌,房上都是瓦片啊,还能有什么东西?”
丁卯说:“不信你自己抬头往上瞧瞧。”
七
郭师傅听丁卯说房上有东西,他就抬头往上看,没瞧见屋顶有鬼,但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铺着瓦片的房屋檐脊上挂着几面镜子,旁边那家也有,还不是一家两家,这片平房,十家里头有八家在屋顶挂镜子,各家各户居民搬走之后,这些镜子也没取下来,仍旧在屋顶檐脊上挂着,住户们不可能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在房上摆镜子阵。
丁卯说:“哥哥,瞧见没有,谁们家过日子会在屋顶上挂镜子?魏家楼以前是片埋死人的乱坟,这地方没鬼才怪,早知道白天出殡的时候留点纸钱在身上了,据说遇上孤魂野鬼缠人腿,撒两把纸钱把它们打发走便没事了。”
郭师傅曾在城里看过见两户家人争执,险些闹出人命,起因是其中一家在屋顶上挂镜子,说是由于对面那家房子盖得不好,屋顶檐脊斜对着他们家大门,把家里的风水给破了,所以在屋顶挂镜子,要将这阵邪气挡回去,两家人为此事可没少打架,但魏家瓦房这么一大片屋子,家家户户都在房顶上摆镜子阵,这种怪事还真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他发现房上这些镜子,全都用铁丝绑在房顶,多年没有擦拭,镜子上落满了灰,那些镜子也不是铜镜,很普通的一些镜子,有的齐整有的残缺,看这情形,即便不是用来镇压邪祟,也是种风水布局。
郭师傅对丁卯说:“镜子阵无非辟邪,或是助风水添形势,有这种布置就更不可能闹鬼了,况且直到去年发大水之后,魏家瓦房这一带才没什么人住,之前可没听说这里出过什么邪门儿的怪事,我看咱哥儿俩就别疑神疑鬼的胡猜了,要信这些东西,往后还怎么吃捞尸队这碗饭?”
丁卯认为郭师傅这番话,也是说在理儿上了,魏家瓦房屋顶上摆的镜子阵,或许只是种风水阵,但还有个怪异不明的情况,打刚才就闻到魏家楼这片平房里有股尸臭,会不会有盗贼杀人害命,死尸扔到了没人居住的空屋里,天热腐烂发臭了,半夜路过这的人迷路走不出去,是有冤魂拦挡。
郭师傅想了想,说道:“眼见为实,咱先过去瞧瞧再说。”他们这俩人真是胆大,寻着这股臭味找过去,就看见路旁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倒在墙下,离得越近越觉得臭不可闻,而且走近了看,发现这东西居然还会动。
八
这片平房没有路灯,俩人看不清路边的东西是什么,闻着有死尸的臭味,离远了看就是白乎乎的一团,走近一瞧似乎在动,再往近处走不得不捏住鼻子,那气味太臭了,又走近两步,走到伸手就能摸着的地方,俯身看这东西,这才看清楚是爬满了白蛆的腐尸。
二人一看这可太恶心了,天热死尸身上长蛆了,忍不住想吐,赶紧用手按住了嘴,因为舍不得八大碗那四红烩四清蒸,一年到头吃不着两三回,吐出来太可惜,硬生生忍住没吐。
先前一直闻到的臭味,全是从路边这个东西散发的尸臭,不过并不是死人,也不知是哪种动物的尸体,由大小轮廓上看,有可能是条野狗,估计过不了几天就烂没了,这也没什么可看的,但就在不远的地方,又看见两只死猫。
人死在路边那叫倒卧,也叫路倒尸,如果是在城里,不管有没有主家,总归有好心行善的人帮忙收尸掩埋,谁都不管官面儿上也会派人收敛,猫狗之类的动物死在路边,有收垃圾的捡,魏家坟这片空屋破平房,可能也是快拆了没人住,死猫死狗横尸路边无人理会,任其腐烂发臭,这种事不算奇怪。
郭师傅和丁卯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再胡思乱想了,这时候天上的云层移开,月光明亮,把房屋马路照得格外清楚,一看顺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拐个弯就能走出魏家瓦房,这么条道怎么绕了这么半天走不出去?
俩人寻思大概是喝多了,酒劲儿没过,心里还犯着迷糊,加上云埋月镜,路边又没有灯,也难免走转了向,现在趁着月明赶紧走,哥儿俩想到这拔腿便行,走着走着,郭师傅觉得好像有个东西跟过来了,跟着他们俩往前走,转头往后看,什么也没有,心想:“自己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疑神疑鬼?”
郭师傅心里头七上八下不安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路口了,走到这就算出了魏家瓦房,可还是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后脖子冷飕飕的,这时他看见月光照在地上,除了他和丁卯的影子,后头还有个很小的黑影,丁卯也瞧见了,俩人吃了一惊,再转头往身后看,只见一个比猫大比狗小的东西,毛茸茸尾巴挺长,“嗖”地一下突然从郭师傅背后蹿出来,一溜烟似的顺着墙根逃去,转眼间就没影了。
俩人立在当场,看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他们找了个特别懂这些事的人,把这天半夜在魏家瓦房迷路,路边看到死猫死狗,屋顶上有镜子阵的经过,怎么来怎么去,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听人家讲,魏家瓦房以前就多狐獾精怪,当年那片坟地成为民宅之后,也不太平,居民们不得安宁,经风水先生给指点,各家各户都在屋顶檐角上挂镜子,这镜子不是乱挂,摆成了阵法,那些有灵性的东西进了这片平房,往往会迷失方向走不出去,直至困死在里头,经常能看到死猫死狗,魏家瓦房的住户,在发大水的那年淹死了不少人,据说就是摆了这阴损的镜子阵,遭了报应。
大水退去之后,魏家瓦房留下大片的空屋,平时不论白天黑夜,谁打这过都没出过事,可能是郭师傅那阵子总被人称为“河神”,倒霉事接连不断,人在阳气重的时候,孤魂野鬼都不敢近前,如若是气运衰落,必定是灾星当头印堂发黑,阳气也随之减弱,当时那片平房里可能困着只狸猫或狐狸一类的东西,它看郭师傅和丁卯身上阳气弱,用障眼法迷住这两个人,跟在后头逃出了魏家瓦房,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野狸被困在魏家瓦房出不去,是它劫数到了该着一死,躲在河神郭师傅身边才得以避过此劫。
九
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倒也难说,郭师傅当时想不明白,过去也就过去了,直到解放之后,六十年代了,有一天半夜,他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下班回家,那时已经立秋了,秋风萧瑟,天气一天凉似一天,又是深更半夜,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当天白天他在海河打捞浮尸,忙活了一整天,水米没沾牙,饿得前心贴后心,想着赶紧回家吃口热乎饭,骑到一条沿河的路上,这辆老式自行车突然蹬不动了,好像有东西在后边拽着他的车,不让他往前去。
郭师傅只好停下车,扭头往后看,只见车后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马路上跑过去,转眼就看不到了,不知道是哪来的狸猫,瞅着也像狸猫,路上太黑,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
此时从后头来了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工厂里的劳动服,车后夹着饭盒,瞧这样子是工厂里下夜班的工人,这个年轻工人蹬着自行车蹬得飞快,从郭师傅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风,径直往前头去了。
郭师傅心说:“这毛头小伙子,骑这么快赶着投胎去啊?”他看看自己这辆自行车没事,又蹬得动了,便蹬上车继续走,忽听前头“扑通”一声响,抬眼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那骑车很快的年轻工人,竟然把自行车骑进了河里,那河边都有半米多高的墙沿,这人骑得太快,撞在墙沿上整个人折着跟头翻到河里,大头朝下,脑袋陷进了淤泥里。
人命关天,岂同小可?郭师傅不敢怠慢,连衣服都顾不上脱,扔下车就跳进阴冷的河中,拼命把这个年轻工人拖到岸边,此人的鼻子耳朵嘴里全塞满了淤泥,脸色铁青,刚拖上来已经没呼吸了,估计再稍迟半分钟,这个人就没救了,也真是命大碰上郭师傅,换旁人遇上这种情况,即使想救人都来不及。
郭师傅把这年轻工人救过来送去医院,情况稳定之后问他是怎么回事,这么宽的马路,怎么偏把自行车往河里骑,是不是下夜班太困了,骑着自行车打起了瞌睡,这可太危险了。
年轻工人说骑到这根本没看见有河,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边分明是路,也不知怎么搞的骑着车过去竟一头掉到了河里。
医院里的大夫护士听到这些话,都以为这小子吓懵了,路旁灯光明亮,又不是夜盲,怎么可能把河看成路?
谁知过了几天,还是这地方,又有个下夜班的工人,骑着自行车一头撞进了河里,这次路上可没人看见,到天亮才发现河面上露出两只脚,一只脚上有鞋,另一只脚上没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