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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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温盖特终于佩服这个年轻设计师的脑子,他看出这人虽
然表面轻浮,骨子里倒是天资聪明,有见识,多的是同情心。
他的意见现在看来是重要的。况且,布雷特认识罗利·奈特,
通过巴巴拉和《汽车城》的拍摄曾经见过他。
温盖特打定了主意:打电话去,可能的话,今晚就和布雷
特会面。
梅·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公寓。温盖特不知道她
听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他想那没什么关系。
他用手指指门。“那能锁吗?”
梅·卢点点头。“能。”
“我这就走了,”温盖特对罗利和梅·卢说,“不过我会回
来的。等我走了,把门锁上,一直锁着。不要让谁进来。我一
来,就会讲名字、凭声音让你们认出我来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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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先生。”梅·卢跟他四目对视了。尽管她生得矮小,
瘦削,又不显眼,但是他看出了那股子坚强劲儿。
“懂,先生。”梅·卢跟他四目对视了。尽管她生得矮小,
瘦削,又不显眼,但是他看出了那股子坚强劲儿。
他笔记本里记着布雷特公寓的电话号码,照着拨了电话。
自动洗衣店里那些洗衣机和烘干机的声音闹得很,他掩住了一
只耳朵,好听到对方的电话铃声。铃声一直响着,也没人来接,
他就把电话挂了。
温盖特记起了一两天前跟布雷特的一次谈话,当时布雷特
提到,他和巴巴拉要在本星期周末前同特伦顿夫妇见次面。特
伦顿夫妇,伦纳德·温盖特是有点认识的。温盖特决定到那边
去试一下。
他打电话到问讯处,问了特伦顿夫妇的郊区电话号码。但
是,他拨了号码,也没人接电话。
现在他格外想要找到布雷特·迪洛桑多了。
伦纳德·温盖特想起了布雷特跟他讲过的另一件事:巴巴
拉的父亲仍在福特医院,没有脱离险境。温盖特左思右想:十
之八九,巴巴拉跟布雷特在一起,巴巴拉会关照医院里什么地
方可以找到她的。
他拨了医院的号码。等了几分钟后,他同一个护士长通话
了,她一口承认,有办法同巴巴拉小姐取得联系。
温盖特知道他要打听到巴巴拉的去处,就得扯个谎。“我
是她的表兄,从丹佛来的,我是在飞机场上打的电话。”他但
愿自动洗衣店的闹声响得就象飞机声音。“我飞到这儿来看我
的舅父,但是我表妹要我先跟她碰头。她说假如我打电话到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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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你们总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她的。”
院,你们总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她的。”
。
”不过她还
是讲给他听了:巴巴拉小姐今晚跟特伦顿先生和夫人,还有迪
洛桑多先生,一起在听底特律交响乐队的演奏。巴巴拉居然还
把座位号码也留下了。温盖特谢天谢地,亏她想得周到。
他刚才是把汽车停在自动洗衣店门外。现在他驾着车朝杰
斐逊路和市中心飞快驶去。他打电话那会儿,就开始下毛毛雨
了;这会儿路面滑溜溜的。
在伍德沃德街和杰斐逊路的十字路口,他抢进了档子,赶
上黄灯,倏一下拐进福特音乐厅的前院。福特音乐厅是青珠色
花岗石夹大理石门面的底特律交响乐队演奏场所,四周围耸立
着市中心的其他大楼——科波堂、退伍军人纪念馆、县城大厦
——式样摩登,面积宽广,给泛光灯照得雪亮。人们谈起市中
心区,往往称之为源头——底特律闹市区的大规模都市改建规
划,就在这里开始。遗憾的是,头部是完成了,躯体却几乎没
有影子。
音乐厅大门旁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司阍,他走上前来。那
人还没开口,伦纳德·温盖特就告诉他说:“我得找几个人,
他们在这儿。有件急事。”他跟医院护士通电话时记下的座位
号码,就拿在手里。
守门人让了步:由于演奏正在进行,再则也没有其他车辆
来往,汽车可以“仅仅停留几分钟”,钥匙插在点火键上。
温盖特走过两道门,到了里面。第二道门一关上,音乐声
顿时缭绕在他的周围。
本来注视着舞台和乐队的一个女领票员回过身来。她低声
说:“不到休息时间,我不能领你到位子上去,先生。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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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票子吗?”
看看你的票子吗?”
看样子座位靠近前排中间。
“如果你领我到那一排去,”温盖特力争道,“我可以招呼
迪洛桑多先生走出来。”
男领票员斩钉截铁说:“这我们不能答应,先生。这样做
会惊动大家。”
“到休息时间还有多久?”
两个领票员都说不上。
温盖特这才第一次发觉正在演奏的是什么音乐。他从小就
爱音乐,听出这是普罗科菲耶夫的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
管弦乐组曲。他知道乐队指挥演奏这首组曲往往各人采用不同
的改编本,所以他问了一句:“我可以看看节目单吗?”女领
票员给了他一份。
他已经听出的是《泰保尔脱之死》这一段的开始。他放下
了心,原来这是休息时间以前演奏的最后部分了。
就是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刻,雄壮的音乐也扣住了他的心
弦。汹涌澎湃的开场主题,逐步发展成越来越快的定音鼓独奏,
鼓槌一下紧接着一下,一锤锤死命敲……先是泰保尔脱杀死了罗密
欧的友人迈邱西奥。现在,泰保尔脱奄奄一息,罗密欧向他报了立誓必报的仇
……圆号吹出的过门,似在叹惜人类自相残杀的蠢事又悲惨又
荒唐;整个乐队慢慢奏出了死亡的渐强音……
温盖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心里把这音乐同他到这儿
来的原因扯在一起了。
音乐结束了。雷鸣般的一阵鼓掌声响彻了音乐厅,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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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温盖特由领票员陪着,急匆匆走到过道那头。温盖
特马上看到布雷特·迪洛桑多,一下子就把话传了过去。布雷
特一脸惊讶,但是,他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巴巴拉和特伦顿
夫妇。
伦纳德·温盖特由领票员陪着,急匆匆走到过道那头。温盖
特马上看到布雷特·迪洛桑多,一下子就把话传了过去。布雷
特一脸惊讶,但是,他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巴巴拉和特伦顿
夫妇。
温盖特没在细节上浪费时间,光是讲明他找布雷特是为了
罗利·奈特。既然他们还在闹市区,温盖特的意思就是他们两
个人直接到罗利和梅·卢的公寓去。
布雷特马上同意了,可是巴巴拉却作梗,她要跟他们一起
去。他们争论了一下,伦纳德·温盖特反对这个意见,布雷特
支持他。结果,大家取得一致意见:亚当陪埃莉卡和巴巴拉到
布雷特的乡下俱乐部庄园公寓去,在那里等候温盖特和布雷
特。亚当也好,埃莉卡也好,巴巴拉也好,他们谁都不想再去
听音乐了。
到了外面,温盖特把布雷特带到等着的汽车那儿。雨已经
停了。布雷特带着一件大衣,把大衣向后座一扔,扔在温盖特
早放在那里的一件大衣上面。汽车一开,伦纳德·温盖特就赶
紧把事情讲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路程不远。布雷特听着,偶尔
问上一句。一听温盖特讲到谋杀抢窃案时,他轻轻打了个唿哨。
象无数其他的人一样,他在报上看到过厂里杀死人的报道;况
且,这件事同他私人也有联系,因为大有可能那天晚上的事件
促成了马特·扎勒斯基的中风。
不过,布雷特对罗利·奈特倒不见恨。这个年轻黑人工
人固然不是清白无辜的,但是,无论法律上承认也罢,不承认
也罢,罪行总有轻重之分。温盖特明明认为,罗利是一次卷进
一点的,多少也不是出于自愿,好比逐渐乏力的游泳人给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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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去一样,越来越摆脱不了。这种看法,布雷特也有同感。
尽管如此,无论罗利·奈特干了什么,欠了债,就得还。要帮
他避债,谁也办不到,也不该这么办。
拉过去一样,越来越摆脱不了。这种看法,布雷特也有同感。
尽管如此,无论罗利·奈特干了什么,欠了债,就得还。要帮
他避债,谁也办不到,也不该这么办。
,
”布雷特说,“那就是帮他
逃出底特律。”
“我也这么想过。”温盖特心想,如果犯的罪轻些,他们
或许可以冒个险。但是,碰到谋杀罪,那就另当别论。
“他现在需要的是,花了钱就能够请到的头流律师,过去
那几次,他可都没有律师。”
“他可没有钱。”
“那么由我来凑。我自己拿出一点,另外还有人呢。”布
雷特已经在想着可以接洽的人——有几个人,不在素常的慈善
家之列,对于社会上的不公正和种族偏见都大为反感。
温盖特说:“他必须向警察局投案自首;我看不出另外有
什么办法。不过,要是我们有个干练的律师,他就可以坚持主
张在狱保护。”他虽然没有说出口来,心里却在纳闷,有律师
也罢,没律师也罢,这种保护到底有什么用。
“有了一个好的出庭律师,”布雷特说,“他可能走运,这
仅仅是可能罢了。”
“也许可能吧。”
“奈特会照我们的话做吗?”
温盖特点点头。“他会做的。
”
“那么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找个律师。他会处理投案的事。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连那个姑娘也在内——最好同巴巴拉
和我住在一起。”
坐在汽车前座这边的人事处人员朝那边瞅一眼。“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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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当真。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他们到了十二号街和布莱恩路的十字路口。在那座破败不
堪、油漆剥落的公寓外面,他们跳下了汽车,温盖特锁上了车
门。
象往常一样,垃圾臭味很浓。
登上破损的木楼梯,到公寓三楼去时,温盖特记起他曾经
告诉过罗利和梅·卢,他会在门外讲名字、凭声音让他们认出
他来。他倒用不着费心了。
他叮嘱他们要一直锁上的那扇门敞开着。部分门锁悬在半
空,是用力把门锁折断的,必定是狠狠一击才行。
伦纳德·温盖特和布雷特走了进去。只有梅·卢在里面。
她正把衣服放进一只硬纸板箱里。
温盖特问:“罗利在哪儿?”
她头也不抬,回答说:“去了。
”
“去哪儿了?”
“来了几个家伙。他们把他带走了。”
“多久了?”
“就在你走了后,先生。”她转过脸来。他们看出原来她
一直在哭。
“听着,
”布雷特说,“要是我们讲得清模样,我们可以去报
… 509
告警察局。”
告警察局。”
去
①。
布雷特一声不吭。
温盖特问梅·卢说:“你怎么办?”
她盖上了硬纸板箱。“看着办。
”
布雷特把手伸进口袋里。温盖特手一摆,阻止了他。“让
我来吧。”
他拿出了身边的所有钞票,数也不数,统统塞在梅·卢的
手里。“我感到惭愧,”他说。“想来这算不了什么,可是我感
到惭愧呀。”
他们走下楼。
到了外面,他们走到汽车边,只见左边车门洞开。车窗玻
璃砸碎了。放在汽车后座的两件大衣不翼而飞了。
伦纳德·温盖特扑在车顶上,两手抱住头。等他抬起头来,
布雷特只见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啊,天呐!”温盖特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