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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子不语-第42部分

小说: 子不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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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江水怪
  徐汉甫在江西见有咒取鱼鳖者。日至水滨,禹步持咒,波即腾沸,鱼鳖阵至,任择取以归。其法不可多取,约日需若干,仅给其值而已。
  一日,偶至大泽,方作法,忽水面涌一物,大如猕猴,金眼玉爪,露牙口外,势欲相攫。其人急以裩蒙首走。物奔来,跃上肩,抓其额,人即仆地,流血晕绝。众咸奔救。物见众至,作声如鸦鸣,跃高文许遁去。人不敢捕,伤者亦苏。土人云:“此水怪也,以鱼鳖为子孙。吾食其子孙,故来复仇耳。其爪铦利,遇物破脑,非蒙首而得众力,则毙其爪下矣。”
  仲能
  唐再适先生观察川西时,有火夫陈某,粗悍嗜饮。一夕方醉卧,觉有物据其腹,视之,乃一老翁,髯发皆白,貌亦奇古,朦胧间不甚了了。陈以同伴戏己,不甚惊怖。时初秋,适覆单衾,因举以裹之,且挟以卧。晓曳衾,内有一白鼠,长三尺余,已压毙矣。始悟据腹老人即此怪。按此即《玉策记》所云“仲能”,善相卜者,能生得之,可以预知休咎。
  雀报恩
  周之庠好放生,尤爱雀,居恒置黍谷于檐下饲之。中年丧明,饲雀如故。忽病气绝,惟心头温,家人守之四昼夜。苏云:初出门,独行旷野,日色昏暗,寂不逢人。心惧,疾弛数十里,见城外寥寥无烟火。俄有老人杖策来,视之,乃亡父也,跪而哀泣。父曰:“孰唤汝来?”答曰:“迷路至此。”父曰:“无伤。”导之入城。至一衙署前,又有老人纶巾道服自内出,乃亡祖也。相见大惊,责其父曰:“尔亦胡涂,何导儿至此!”叱父退,手挽之庠行。有二隶卒貌丑恶,大呼曰:“既来此,安得便去?”与其祖相争夺。忽雀亿万自西来,啄二隶,隶骇走。祖父翼之出,群雀随之,争以翅覆之庠。约行数十里,祖以杖击其背曰:“到家矣。”遂如梦觉,双目复明。至今无恙。
  全姑
  荡山茶肆全姑,生而洁白婀娜,年十九。其邻陈生美少年,私与通,为匪人所捉。陈故富家,以百金贿匪。县役知之,思分其赃,相与牵扭到县。县令某自负理学名,将陈决杖四十。女哀号涕泣,伏陈生臀上愿代。令以为无耻,愈怒,将女亦决杖四十。两隶拉女下,私相怜,以为此女通体娇柔如无骨者,又受陈生金,故杖轻扑地而已。令怒未息,剪其发,脱其弓鞋,置案上传观之,以为合邑戒。且贮库焉,将女发官卖。
  案结矣,陈思女不已,贿他人买之,而己仍娶之。未一月,县役纷来索贿,道路喧嚷。令访闻大怒,重擒二人至案。女知不免,私以败絮草纸置裤中护其臀。令望见曰:“是下身累累者,何物耶?”乃下堂扯去裤中物,亲自监临,裸而杖之。陈生抵拦,掌嘴数百后,乃再决满杖。归家月余死,女卖为某公子妾。
  有刘孝廉者,侠士也,直入署责令曰:“我昨到县,闻公呼大杖,以为治强盗积贼,故至阶下观之。不料一美女剥紫绫裤受杖,两臀隆然,如一团白雪,日炙之犹虑其消,而君以满杖加之,一板下,便成烂桃子色。所犯风流小过,何必如是?”令曰:“全姑美,不加杖,人道我好色;陈某富,不加杖,人道我得钱。”刘曰:“为父母官,以他人皮肉,博自己声名,可乎?行当有报矣!”奋衣出,与令绝交。
  未十年,令迁守松江,坐公馆,方午餐,其仆见一少年从窗外入,以手拍其背者三,遂呼背痛不食。已而背肿尺许,中有界沟,如两臀然。召医视之,医曰:“不救矣,成烂桃子色矣。”令闻,心恶之,未十日卒。
  奇勇
  国初有二巴图鲁:一溺地,地陷一尺,能自抓其发拔起身在空中高尺许,两足离地,移时不下。一在关外,被敌劫营,黑暗中已为敌断其首矣,刀过处,急以右手捺住头,左手挥刀,犹杀数十人而后死。
  红毛国人吐妓
  红毛国多妓。嫖客置酒召妓,剥其下衣,环聚而吐口沫于其阴,不与交媾也。吐毕放赏,号“众兜钱”。
  西贾认父
  钱塘铨部主事吴名一骐者,初举孝廉,入都会试,僦居旅次。有西贾王某来,云其父临终言,往生浙地某处为吴氏子。其终年即铨部生年也。又云昨晚其母又复示梦云:“汝父已至都中,现寓某处,汝何不往?”以故到此访问,乞一睹颜色。铨部因事属怪异,不肯出见。王贾痛哭遥拜而去。王贾甚富,并无所希冀而来者,以故人笑吴公之迂。吴作吏部主事数年死,死年二十八。
  徐步蟾宫
  扬州吴竹屏臬使,丁卯秋闱在金陵扶乩问:“中否?”乩批“徐步蟾宫”四字。吴大喜,以为馆选之征。及榜发,不中。是年解元,乃徐步蟾也。
  歪嘴先生
  湖州潘淑聘妻未娶,以瘵疾亡。临终请岳翁李某来,要其未嫁之女守志,翁许之。潘卒后,翁忘前言,女竟改适。将婚之夕,鬼附女身作祟。有教读张先生者闻之,意不能平,竟上女楼,引古礼折之,以为女虽已嫁,而未庙见,尚归葬于女氏之党。况未嫁之女,有何守志之说。鬼不能答,但走至张前张口呵之,一条冷气如冰,臭不可耐。从此,女病愈,而张嘴歪矣。李德之,延请在家。合村呼“歪嘴先生”。
  鬼衣有补褂痕
  常州蒋某,在甘肃作县丞。乾隆四十五年,甘肃回回作乱,蒋为所害,三年音耗断矣。其侄某,开参店于东城。忽一日午后,蒋竟直入,布裹其头,所穿衣有钉补褂旧痕,告其侄曰:“我于某月日为乱兵所害,尸在居延城下,汝可遣人至其处棺殓载归。”指其仆曰:“此小儿亦是劫数中人,我现在阴间雇用之,每年给工食银三两。”其侄大惊,唯唯听命。鬼命小僮取火吃烟,旋即不见。侄即遣人载其棺归,启视之:头骨斲作数块,身着红青缎褂,隐隐有补褂一方痕迹。
  孙方伯
  孙涵中方伯为部郎时,居京师之樱桃斜街,房宇甚洁。忽有臭气一道,从窗外达于中庭。嗅而迹之,乃从后苑井中出。夜三鼓,众人睡尽,有连呼其老仆姓名者。听之,隐隐然亦出自井中。孙公怒而填之,怪亦竟绝。
  卖冬瓜人
  杭州草桥门外有卖冬瓜人某,能在头顶上出元神。每闭目坐牀上,而出神在外酬应。一日,出神买鲞数片,托邻人带归交其妻。妻接之,笑曰:“汝又作狡狯耶!”将鲞挞其头。少顷,卖瓜者神归,以顶为鲞所污,彷徨牀侧,神不能入,大哭去,尸亦渐僵。
  柳如是为厉
  苏州昭文县署,为前明钱尚书故宅。东厢三间,因柳如是缢死此处,历任封闭不开。
  乾隆庚子,直隶王公某莅任,家口多,内屋少,开此房居妾某氏,二婢作伴;又居一妾于西厢,老妪作伴。未三鼓,闻西厢老妪喊救命声,王公奔往,妾已不在牀上。寻至牀后,其人眼伤额碎,赤身流血,觳觫而立,云:“我卧不吹灯,方就枕,便一陈阴风吹开帐幔,遍体作噤。有梳高髻披大红袄者揭帐招我,随挽我发,强我起。我大惧,急逃至帐后,眼目为衣架触伤。老驱闻我喊声,随即奔至,鬼才放我,走窗外去。”合署大骇,虑东厢之妾新娶胆小,亦不往告。
  次日至午,东厢竟不开门。启入,则一姬二婢俱用一条长带相连缢死矣。于是王公仍命封锁此房,后无他异。
  或谓:柳氏为尚书殉节,死于正命,不应为厉。按《金史.蒲察琦传》:琦为御史,将死崔立之难,到家别母。母方昼寝,忽惊而醒。琦问:“阿母何为?”母曰:“适梦三人潜伏梁间,故惊醒。”琦跪曰:“梁上人乃鬼也。儿欲殉节,意在悬梁,故彼鬼在上相候。母所见者,即是也。”旋即缢死。可见忠义之鬼用引路替代,亦所不免。
  捧头司马
  如臯高公岩,为陕西高陵令,其友某往探之。去城十里许,日已薄暮,恐不能达,见道旁废寺:正室封扃;西偏屋二楹,内有小门通正室,门亦封扃。某以屋尚整洁,遂借宿焉。沽酒少饮,解衣就寝。其仆出与守寺道人同宿东边之耳房。
  时当既望,月明如昼,某久不成寐。忽闻正室履声橐橐,小门砉然顿开,见有补褂朝珠而无头者就窗下坐,作玩月状。某方惊,其人转身内向,若有见于某者,旋即走还正室中。某急起开门遁,而门外锁已为其仆倒扣去。某大呼,喑不能声,其仆弗应。某无措,遂夺窗出。窗外有墙缭之,又不克越,近窗高树一株,乃缘之而上。俯窗口下,则其人已捧头而出,仍就前坐,以头置膝,徐伸两指拭其眉目,还以手捧之安置顶上,双眸炯炯,寒光射人。是时,某已魂飞,不复省人事矣。
  次晨仆入,不见主人,遍寻之,得于树上。急拨其腕,交抱树柯,坚不可解。久之始苏,犹谓鬼之来攫己也。问之道人,云:“二十年前,宁夏用兵,有楚人为同知者,解粮误期,为大帅所戮。柩行至此,资斧告绝,遂寄寺中。今或思归,见形于客乎!”某白高,高因捐俸为伲炎剩⒃⑹橛诔钇渥恿旃椤
  驱鲎
  吴兴卞山有白鲎洞,每春夏间即见,状如匹练,起空中游漾无定。所过之下,蚕茧一空,故养蚕时尤忌之。性独畏锣鼓声。明太常卿韩绍曾命有司挟毒矢逐之,有《驱鲎文》载郡志,近年来作患尤甚。
  乾隆癸卯四月,有范姓者具控于城隍。是夜,梦有老人来曰:“汝所控已准,某夜当命玄衣真人逐鲎。但鲎鱼司露有功,被害者亦有数,彼以贫故,当示之罚。尔等备硫磺烟草在某山洞口相候可也。”
  范至期集数十人往。夜二鼓,月色微明,空中风作,见前山有大蝙蝠丈许飞至洞前,瞬息,诸小群集者不下数十。每一蝙蝠至,必有灯一点,如引导状。范悟曰:“是得非所谓玄衣真人乎!”即引火纵烧烟草。俄而洞中声起,如潮涌风发,有匹练飞出,蝙蝠围环若布陈然,彼此搏击良久,乡民亦群打锣鼓,放爆竹助之。约一时许,匹练飘散如絮,有青气一道向东北而去,蝙蝠亦散。
  次早往视:林莽间绵絮千余片,或青或白,触手腥秽,不可近。自是鲎患竟息。
  海中毛人张口生风
  雍正间,有海船飘至台湾之彰化界。船止二十余人,赀货颇多,因家焉。逾年,有同伙之子广东人投词于官,据云:某等泛海开船,后遇飓风,迷失海道,顺流而东。行数昼夜,舟得泊岸,回视水如山立,舟不可行,因遂登岸,地上破船、坏板、白骨不可胜计,自分必死矣。不逾年,舟中人渐次病死,某等亦粮尽。余豆数斛,植之,竟得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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