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小小说集在镜子里旅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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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医院看病的人自然多了起来,没多久人民医院就从各方面超过了康复医院。可伍院长抓纪律抓得紧,这意味着医生们的外水也少了,所以难免会有些人背地里对伍院长不满,可他们却不敢言语。在听到这些冷言冷语后,伍院长毫不在意,任凭他们怎般说,只顾做好自己的事,在他的领导下,人民医院获得了那年的“全省示范医院”荣誉称号,黄梅县人民医院的名气愈来愈大。
伍院长的儿子二十几了,大学毕业在深圳一家网络公司上班,今年他决定结婚了,伍院长喜不自胜,笑容成天洋溢在脸上,合不拢的嘴像个开心果,他计划那天在家里摆几桌婚宴,请亲戚朋友来闹闹喜。
一家人做了精心准备,家里被装饰得喜气浓浓。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人,热闹非凡,笑声贯满席间,伍院长兴起,喝了许多酒,不过好在他海量,有“千杯不醉”之称,故而还没有丝毫醉意。
饭后,伍院长回到房中,打开一个红包,想瞧瞧有多少钱,这是快离席时石县长塞给他的,他慢腾腾地拆开红包,取出钱,立时他惊异地瞪大眼,直瞪瞪地呆看着那一张张红票子,竟足足有两千之多,难怪这么厚实。可这石县长咋给了这么多的喜钱呢?
他暗自思忖良久,最后决定去还钱,他拨通了石县长的电话,约定在海狮路见面。他急急地赶到,石县长不久也来了。伍院长掏出钱,塞给石县长,说,县长,这钱太多了,不能拿。县长笑笑,说,没事,我还要找你帮忙呢!我弟的儿子刚大学毕业了,想到你医院去工作,没问题吧!伍院长也硬堆着笑容说,这恐怕不行吧!县长而后又说了好半天,可伍院长终究还是没答应,石县长气得憋红了脸,掏出几张打印纸递给伍院长,伍院长瞧过,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脑袋嗡地一声,说,我再想想吧!然后扭身走了。
两天后,伍院长辞职了,理由是得病退休。这几天他总是做同一个梦,想起那天他就惊得毛骨悚然,那上面是他在麻河镇人民医院贪污的详细资料,没想到自己本想到黄梅县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做一个为人民利益着想的好院长,却……
诗人之死
他们之所以叫他“姚诗人”一是他的确作得一手好诗,二则有几分调侃的意味。正如如今称某人为“文学青年”也带几分轻蔑一样,这是十分可悲的。
“姚诗人”当年在大学是出名的才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人也长得俊俏帅气,自然很受欢迎。那时校刊为他开辟了个人专栏,每期都发他的作品,他的诗音乐性强、词藻优美、意境深远。同学们每次读到校刊上他的诗都充满敬佩和艳慕,准确地说,“姚诗人”这个称号是在大学时期就有了的,一直延续到他毕业,结婚,工作。
在校期间,他很轻松得找到了女朋友,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他俩都是中文系的,毕业后分别在两家小单位做文员。妻子当时也是他的“诗迷”。她常说她是爱上了他的才气才嫁给他,所以她对婚姻充满了激情,可人们常说诗人浪漫,姚诗人却一点也不浪漫,反而还有些木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
转眼他俩结婚都十几年了,都说男人三十岁应该是事业的巅峰,可姚诗人非但没有到达巅峰,写的诗反而没人看了,就连以前的忠实读者妻子也对他的诗失去了兴趣,再没正眼瞧了,虽然在报刊上也发了不少,可却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影响。
以前她总会提醒姚诗人把手稿收拾好,而今却时常把他的手稿当废纸扔掉或用来抹桌子。为此姚诗人不知与她争执过多少次了。姚诗人郑重其事地说我这么宝贵的东西,你怎能随便乱扔呢?她冷哼一声,轻蔑地说,有屁用,你憋上这么多天,写出几篇来,就算发表了,又值几个钱?还不如隔壁小菊的男人。
小菊的男人是卖煤的,虽不大,但有好几家工厂里烧锅炉都长期由他供煤,他在此赚了一大笔。因而他成了妻子奚落姚诗人时的首选,人家卖煤都比你写诗强。姚诗人有一次实难再忍,又黑又浓的眉毛拧成八字,嗓门提的老高嚷,这是不同的!文学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妻子白了他一眼,满脸瞧不起的神气,哼唧道,没有钱,可以做啥?没有钱,孩子能上学吗?没有钱,有吃的有穿的吗?既然钱这么少就不要写了,学别人去做生意赚大钱不是很好么?此时姚诗人早已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憋红了脸,再不吱声了,闷着头喟然长叹。
像这样嚼舌根子,三五天一次,及至那次,妻子正怒火中烧,姚诗人也气得像一头吹涨的猪,他赌气地说,我你这么喜欢钱,那去找有钱人吧,我们离婚!妻子歪斜着脑袋,跟手接过茬儿,离就离,我才不愿跟你过这穷日子呢!
他们是在两天后去申请离婚的,两人出了离婚证办理处,扭身就走,头也不回,这意味着从此分道扬镳,无不相干。姚诗人回家后就把多年以来珍贵的文稿撕得粉碎,然后一把大火付诸东流。宣告着他诗人生涯结束,他噙着泪,瞧见自己一笔一划写出的字在烈火中燃烧。打那后,姚诗人的生活便与诗无关了,他将他崇拜的诗人泰戈尔、海子的诗集也烧了。
要不是一个月后的那次同学聚会,他可能真不会了解自己的地位。那天聚会人很多,几乎所有同学都去了,除了小虎在美国,王亚在韩国回不来外,其余的能来的都来了。
聚会上姚诗人说话很少,他垂着头,闷不吭声,并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眼瞧着一个个同学都成了庭长、局长、厅长、老板富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当年自己在学校是多么风光,可就是那些当年在学校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人如今都是囊饱权重;只有自己,一无所有。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这时吴俊来搭话,先是问他的近况,他说刚离婚,接着又抱怨工资太低,只能满足基本生活。吴俊说,我在深圳做生意,不如你跟我去那边发展?姚诗人的眼中立时露出欣喜的光芒,说,真的,我也有这想法。后来他真的辞掉工作,随他去了。
他用以前的积蓄开了家服装店,虽然有吴俊这个熟人照顾,可他哪是做生意的人,丝毫没有经济头脑,一则不会随势变通,该卖多少则必卖多少,却不知应叫高卖少,让顾客心理上得到便宜,以后才会经常光顾。再则货全装在肚里,不善言表,在向顾客推荐衣服时也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就这样惨淡经营了六七个月,亏了几千,最后他不得不败走麦城了。
姚诗人终究还是发现他不是经商的料,于是又到一家印染厂打工,可他一文弱书生,哪受得了那份苦差事,干不到十几分钟就腰酸腿疼,好似干了一年。所以后来也只好丧气而归,回到家乡,他一连将自己关在家中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中,他将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思维记录了下来,这就是他构思的第一部自传体小说,名字就叫《诗人之死》,经过几个月的苦心创作然后又反复修改,这部含满泪水的小说才完成,由于以前写过诗,故而文字功底还是很深厚的,文字很美,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他才明白以前自己写的东西太空洞,脱离了生活,而经历了这些事,他的作品才真正富有生活气息,所以后来那本书出版后才能热销,姚诗人又出名了,不同的这次是全国,只是他现在不叫姚诗人了,而是姚作家。
生活中只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去追逐,坚持不放弃,并付出努力,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两个故事
屈指算来,阿宇毕业都六年了。他是在湖南的一所大学读的法律系,自然毕业后也是从事这方面工作,那年他先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五个月,这期间学到不少经验。而后他又独自开办了一家,而且名字就叫“阿亚律师事务所”。短短几年,凭着他脱口成章的口才和深厚的法律基础,不知打赢了多少场官司,故而在瑞城也算小有名气了。人们常夸他“三寸不烂之舌,强于百万之师”。
可他也会遇上麻烦,那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工作。突然一个人火急火燎地闯进来,阿宇霍然抬头,原来是表姐,表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表姐一进门就急不可待地冲向办公桌,扔下一叠打印纸,上面密布着正统的宋体字,又说,弟,帮我打场官司吧!帮我把房子争回来。阿宇浓眉跳动一下,目光落在了那叠纸上,取来过目,里面有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配协议,白纸黑字赫然印着房子归男方张浩所有,车子归女方黄梅所有。事实上,这是他们自己定的。黄梅说,弟,这次一定要帮我打赢,过几天咱就去起诉他。
阿宇巴巴眨两下眼皮,迟疑半响说,毕竟一日夫妻白日恩,这般为敌不太好吧!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可谁知表姐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谁让他被那狐狸精迷住了。说完眼圈红了,眼里噙着泪光,阿宇瞧见实在不忍,把心一横,说,那好吧,姐,我帮你!然后递给她一包纸巾,示意她擦擦眼泪。她就擦,这才洋溢开笑容。然后在那坐了没多久,便走了。
令阿宇万万没想到的是同天下午,表姐夫竟也来了,同样是拿着一叠文件,满脸堆满了笑容,一进来便给阿宇装烟,阿宇大概已猜到他来的目的了,但当他听到那句“帮我打场官司吧”时脑袋还是嗡地一声,脸上的表情霎时僵住,又黑又浓的眉毛拧成个八字,他茫然失措。虽然表姐夫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不过这么多年的情份,阿宇一直把他当亲兄弟看待,这下他犯难了,可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生生地点点头说,好吧!立时姐夫脸上的笑容从眉脚堆下,笑吟吟地说,以后一定好好谢你!接着扭身走了。
很快就到开庭那天了,一早表姐就打电话来催,让他快点,他随口应到,来了,马上。紧接着姐夫也打来了电话,说在法院等他,他答好。
快开庭了,阿宇却迟迟没来,庭内的人都等得心焦头烂,不断瞅腕上的表。最后阿宇终于出现了,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是小杰。他领着小杰站到台上,气壮山河地宣布,我今天帮小杰告他那两位不负责任的父母。一旁的小杰早已哭成了泪人儿,踮起脚把头凑到话筒边,带着哭腔支吾,爸妈,你们不要离婚……唔……唔……
此时瞧见儿子哭,黄梅的泪水也如同绝了堤一样迸流。凄凉的泪水流了一脸,嗓门提的老高,说,我放弃诉讼。姐夫张浩垂着头,而后站起身说,我也放弃。
第二个故事
小月今年就二十五了,她男朋友是她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经过多年的爱情长跑,他俩决定今年结婚。婚礼上自然少不了双方的父母,可小月有“两对”父母,她父母离婚后都另寻新伴了,但是她到父亲那边时是不会和另一个“母亲”讲话的,同样她在母亲那边时也不会和另一个“父亲”说话。
那天她去找父亲商量这件事,她说想让他和母亲一起去,可父亲听罢脸色当即阴沉下来,说这不行,我不想见到她,这样会很尴尬。无论小月怎般劝,他就是不同意,小月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心下忽而升起一阵空虚落寞之感,赌气地丢下一句“你不去你就不是我爸”后甩门而去。
而后小月又去母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