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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夜玫瑰-第2部分

小说: 夜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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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沙滩上的螃蟹也爬出洞口彼此在划拳“
  我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溜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关门的声音?
  随着晚上睡觉时被摸头的次数愈来愈多,我愈心急找新房子。
  昨晚睡梦中,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小心着凉”。
  结果今天早上睡醒时,我发觉身上盖的是红色的厚棉被,而非入睡前的黄色薄被。
  于是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新房子。
  “雅房分租。公寓式房间,7 坪,月租可商议。意者请洽”
  那是一张红纸上的字,贴在电线杆上。
  我把上面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
  虽然这是我今天抄的第八组号码,但我决定先试这个。
  这份租屋广告写得太简短,连租金都没写,表示出租的人没什么经验。
  通常有经验的人,会写上交通便利、环境清幽、邻里单纯、通风良好之类的话。
  我还看过写着:欢迎您成为我们的室友,一起为各自的将来共同打拼。
  更何况这张红纸就贴在环保局“禁止随意张贴”的告示上面。
  这表示出租的人不仅没经验,而且急于把房间分租出去。
  应该可以' 商议' 到好价钱。
  于是我打了电话,约好看房子的时间,然后来到这里。
  也因此,我认识了叶梅桂,或者说,夜玫瑰。
  但当我听到她说出“夜玫瑰”时,我突然像被电击般地僵在当地。
  因为夜玫瑰对我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
  就像看到自由女神像,会想到纽约一样;在我回忆的洪流里,夜玫瑰就代表我的大学生活。
  那是最明显的地标,也是唯一的地标。
  叶梅桂走进房间后,我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我依她右手所指的方向,来到我即将搬进的房间。
  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橱,嗯,这样就够了。
  书桌靠窗,往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阳台上的绿意,还有一些蓝天。
  走出房间,来到厨房,厨房里有冰箱、电磁炉、瓦斯炉还有微波炉。
  厨房后还有一个小阳台,放了一台洗衣机,叶梅桂也在这里晾衣服。
  客厅里除了有沙发和茶几外,还有一台电视。
  除了室友是女的有些奇怪外,其它都很好。
  临走前,敲了敲叶梅桂房间的门,她似乎正在听音乐。
  “我走了。明天搬进来。”
  小皮汪汪叫了两声后,她隔着房门说:“出去记得锁门,小子。”
  她又叫我小子,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叶小姐,我也有名字。我叫”
  话没说完,她又打岔:“叫我叶梅桂,别叫叶小姐。别再忘了,小子。”
  算了,小子就小子吧。
  第三章
  我正准备穿上鞋子离去,叶梅桂突然打开房门,小皮又冲出来。
  这次我只是蹲下来,双手不必再护住脖子。
  “小皮想跟你说再见。”
  “嗯。”我摸摸小皮的头:“小皮乖,叔叔明天就搬进来了。”
  “喂,小子。你占我便宜吗?”
  “没有啊。”
  “我只是小皮的姐姐,你竟然说你是牠叔叔?”
  虽然有些无力,但我还是改口:“小皮乖,哥哥明天就搬进来了。”
  我站起身,小皮也顺势站起,又将前脚搭在我裤子的皮带上。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小皮这么喜欢你?”
  叶梅桂先看了看小皮,再看了看我。
  可能是她视线移动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变化,因此看我的眼神中,还残存着看小皮时的温柔。
  甚至带点玫瑰刚盛开时的娇媚。
  从进来这间屋子后,叶梅桂的眼神虽谈不上凶,却有些冷。
  即使微笑时,也是如此。
  她的眼睛很干,不像有些女孩的眼睛水水的,可从眼神中荡漾出热情。
  她的眼神像是一口干枯的深井,往井中望去,只知道很深很深,却不知道井底藏了些什么。
  有个朋友曾告诉我,一个人身上有没有故事,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每个人都可以假装欢笑愤怒或悲伤,却无法控制眼神的温度,或深度。
  似乎只有在看着小皮时,叶梅桂才像是绽放的夜玫瑰。
  我还没看过叶梅桂像玫瑰般的眼神,所以她问完话后,我发楞了几秒。
  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却足以让她的眼神降低为原来的温度。
  “小子,发什么呆?回答呀。”
  “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养过狗的关系吧。”
  “是吗?那你现在呢?”
  “现在没了。我养过的两只狗,都死于车祸。”
  我说完后,又蹲下身摸摸小皮的头。
  “你会伤心吗?”我们沉默了一会,叶梅桂又开口问。
  “别问这种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有点生气,同样是养狗的人,应该会知道狗对我们而言,像是亲人。
  亲人离去,怎会不伤心?
  “对不起。”她说。
  她一道歉,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接腔,气氛有些尴尬。
  没想到她也蹲了下来,左手轻抚着小皮身上的毛,很轻很柔。
  眼神也是。
  “你知道吗?我以前并不喜欢狗。”
  “那你为什么会养小皮?”
  “牠原本是只流浪狗,在巷口的便利商店附近徘徊。”
  她举起小皮的前脚,让小皮舔了舔她的右脸颊,然后再抱住牠。
  “我去买东西时,牠总是跟着我。后来我就把牠带回来了。”
  叶梅桂显然很高兴,一直逗弄着小皮。
  我猜测叶梅桂决定要带回小皮时,心里应该会有一番转折。
  由于是初次见面,我不想问太多。
  也许她跟我一样,只是因为寂寞。
  寂寞跟孤单是不一样的,孤单只表示身边没有别人;而寂寞却是一种心理状态。
  换句话说,被亲近的人所包围时,我们并不孤单。
  但未必不寂寞。
  “听过一句话吗?”我穿好鞋子,站起身说。
  “什么话?”叶梅桂也站起身。
  “爱情像条狗,追不到也赶不走。”
  “很无聊的一句话。”
  “我以为这句话很有趣。”
  “有趣?小子,你的幽默感有待加强。”
  “你还是坚持叫我小子吗?”
  “不然要叫你什么?”
  “我姓柯,叫柯志宏。”
  “哦?你不姓蔡?”
  “我为什么要姓蔡?”
  “我总觉得,你应该要姓蔡。”
  “其实也没差,因为柯跟蔡,是同一姓氏。”
  “真的吗?为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由来,那就是历史小说,而不是爱情小说了。”
  “你说什么?”
  “喔,没事。总之柯蔡是一家。”
  “那我以后就叫你柯志宏好了。”
  “谢谢你。那我走了,明天见。”
  叶梅桂又蹲下身,抓起小皮的右前脚,左右挥动。
  “小皮,跟哥哥说再见。”
  “哈哈哈。”她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很逗,于是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仰起头,瞪着我。
  “没事。只是觉得你的动作和语气很可爱。”
  “我不喜欢被人嘲笑,知道吗?”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很认真。
  “我不会的。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觉得可爱而已。”
  “嗯。”
  叶梅桂和小皮,同时仰头看着即将离去的我,她们的眼神好像。
  “你是因为小皮的眼神,才决定带牠回家的吧?”
  “嗯。我看到牠独自穿越马路向我走来,我突然觉得牠跟我很像。”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问:“你会不会觉得这很夸张?”
  “不会的。”我笑一笑:“别忘了,我养过狗,我知道狗会跟主人很像,尤其是眼神。”
  “谢谢你。明天什么时候搬来?”
  “傍晚吧。”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叶梅桂抱起小皮,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小皮的下巴抵住她的左肩,从她的身后,看着我。
  进房门前,她再转身跟我挥挥手。
  她们果然拥有同样的眼神……
  我躲到所有光线都不容易照射到的角落里,坐着喘息。
  用夸张的呼气与擦汗动作,提供自己不跳下一支舞的理由。
  也可以顺便避开旁人狐疑的眼光。
  因为,有时这种眼光会带点同情。
  除了围成一圈所跳的舞以外,一旦碰到这种需要邀请舞伴的舞,我总是像个吸血鬼,寻找黑暗的庇护。
  躲久了便成了习惯,不再觉得躲避是种躲避。
  “学弟,怎么不去邀请舞伴?下一支舞快开始了。”
  背后传来不太陌生的声音,我有点吃惊地回头。
  白色的灯光照在她的右脸,背光的左脸显得黑暗。
  虽然她的脸看起来像黑白郎君,但我仍一眼认出她是谁。
  “学姐,我我不太敢邀女孩子跳舞。”
  “别不好意思。”
  她伸出左手拉起我的右手,走向广场中心:“这支舞是华尔兹旋律,很轻松也很好跳。我们一起跳吧。”
  音乐响起:“I was dancing with my darlingto the Tennessee Waltz ”。
  我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衣物外,只有一台计算机。
  原本想自己一个人慢慢搬,大概分两次就可搬完。
  但朋友坚持开车帮我载,可能是因为他听说我的室友是个女子的关系。
  搬离朋友的住处前,我还向他爷爷上了两炷香,感谢照顾。
  我抱着计算机主机,和朋友准备搭电梯上楼时,电梯门口又贴了张字条:“电梯已故障,请您多原谅。何不走楼梯,身体更健康。”
  昨天电梯故障时,字条上只写16个字,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五言绝句。
  我欲哭无泪,只好抱着沉重的主机,一步一步向上爬。
  终于爬到七楼,我先轻放下主机,喘了一阵子的气,擦去满脸的汗水。
  然后打开门,再抱起计算机主机,和朋友同时走进。
  小皮看到我们,狂吠了几声后,突然向我朋友冲过来。
  我双手一软,立刻抛下手上的计算机主机,蹲下身抱住小皮,安抚牠:“小皮乖,这是哥哥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不见得是朋友。”叶梅桂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哥哥的朋友,总该是朋友了吧?”小皮仍在我怀中低吼。
  “那可不一定。李建成的朋友,可能会要了李世民的命。”
  她仍然坐在客厅中间三张沙发的中间,看着电视,简短回答我。
  “原来这只狗叫小皮喔。小皮好漂亮、好可爱喔”
  朋友蹲下身,试着用手抚摸小皮的头。小皮却回应更尖锐的吠声。
  “甜言蜜语对小皮没用的。”叶梅桂转过头,看着我们。
  “那怎么样才有用?”朋友问。
  “催眠。”
  “催眠?”
  “嗯。你得先自我催眠,让你相信自己是只母狗。”
  “这”朋友转头看看我,显然不敢置信。
  “总比催眠小皮让牠相信自己是女人,要简单得多。”
  叶梅桂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们只好先将东西放在七C 门口,再下楼搬第二趟。
  剩下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搬就够了。
  一起下楼后,朋友倚着车喘气,仰头看着我住的大厦。
  “你住七C ?”朋友问。
  “是啊。”
  “七C 听起来不好,跟台语' 去死' 的音很像。”
  “别胡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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