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德伯家的苔丝 >

第24部分

德伯家的苔丝-第24部分

小说: 德伯家的苔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他坐的那个角落,壁炉的烟囱里也有一道冷蓝色的光线照进来,每当想要读书的时候,他就可以在那儿舒舒服服地读书了。在克莱尔和窗户中间,有一张他的伙伴们坐着吃饭的桌子,他们咀嚼东西的身影清清楚楚地映在窗户的玻璃上;房子一边是奶房的门,从门里面看进去,可以看见一排长方形的铅桶,里面装满了早晨挤出来的牛奶。在更远的一头,可以看见搅黄油的奶桶在转动着,也听得见搅黄油的声音——从窗户里看过去,可以看出奶桶是由一匹马拉着转动的,那是一匹没精打采的马,在一个男孩的驱赶下绕着圈走着。 
  在苔丝来后的好几天里,克莱尔老是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读书,读杂志,或者是读他刚收到的邮局寄来的乐谱,几乎没有注意到桌子上苔丝的出现。苔丝说话不多,其他的女孩子又说话太多,所以在那一片喧哗里,他心里没有留下多了一种新的说话声的印象,而且他也只习惯于获得外界的大致印象,而不太注意其中的细节。但是有一天,他正在熟悉一段乐谱,并在头脑里集中了他的全部想象力欣赏这段乐谱的时候,突然走了神,乐谱掉到了带炉的边上。那时已经做完了早饭,烧过了开水,他看见燃烧的木头只剩下一点火苗还在跳动着,快要熄火了,似乎在和着他内心的旋律跳吉尔舞;他还看见从壁炉的横梁或十字架上垂下来的两根挂钩,钩子沾满了烟灰,也和着同样的旋律颤抖着;钩子上的水壶已经空了一半,在用低声的倾诉和着旋律伴奏。桌子上的谈话混合在他幻想中的管弦乐曲里,他心里想:“在这些挤奶女工中间,有一个姑娘的声音多么清脆悦耳呀!我猜想这是一个新来的人的声音。” 
  克莱尔扭头看去,只见她同其他的女工坐在一起。 
  她没有向他这边看。实在的情形是,因为他在那儿坐了很久,默不作声,差不多已经被人忘记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鬼怪,”她正在说,“但是我的确知道我们活着的时候,是能够让我们的灵魂出窍的。” 
  奶牛场的老板一听,惊讶得合不上嘴,转过身看着她,眼睛里带着认真的询问;他把手里拿的大刀子和大叉子竖在桌子上(因为这儿的早餐是正规的早餐),就像是一副绞刑架子。 
  “什么呀——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姑娘?”他问。 
  “要觉得灵魂出窍,一种最简单的方法,”苔丝继续说,“就是晚上躺在草地上,用眼睛紧紧盯着天上某颗又大又亮的星星;你把思想集中到那颗星星上,不久你就会发现你离开自己的肉体有好几千里路远了,而你又似乎根本不想离开那么远。” 
  奶牛场老板把死死盯在苔丝身上的目光移开,盯在他的妻子身上。 
  “真是一件怪事,克里丝蒂娜,你说是不是?想想吧,我这三十年来在星空中走了多少里路啊,讨老婆,做生意,请大夫,找护士,一直到现在,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灵魂出窍,也没有感觉到我的灵魂曾经离开过我的衣领半寸。” 
  所有的人都把日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其中也包括奶牛场老板的学徒的目光,苔丝的脸红了,就含含糊糊地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说完了又接着吃她的早饭。 
  克莱尔继续观察她,不久她就吃完了饭,感觉到克莱尔正在注意她,就像一只家畜知道有人注意自己时感到的紧张那样,开始用她的食指在桌布上画着她想象中的花样。 
  “那个挤奶的女工,真是一个多么新鲜、多么纯洁的自然女儿啊!”他自言自语地说。 
  后来,他似乎在她的身上了解到一些他所熟悉的东西,这些东西使他回忆起欢乐的不能预知未来的过去,回忆起从前顾虑重重天空昏暗的日子。他最后肯定他从前见过她;但是他说不出在哪儿见过她。肯定是有一次在乡下漫游时偶然相遇的;因而他对此并不感到十分奇怪。但是这情形已经足以使他在希望观察身边这些女性时,选择苔丝而宁愿放弃别的漂亮女孩子了。 

  
   

 



 




 第十九章



  一般说来,给母牛挤奶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也由不得自己的喜爱,碰上哪一头就挤哪一头。可是某些奶牛却喜欢某个特定人的手,有时候它们的这种偏爱非常强烈,如果不是它们喜欢的人,根本就不站着让你挤奶,还毫不客气地把它们不熟悉的人的牛奶桶踢翻。 
  奶牛场老板有一条规矩,就是坚持通过不断地变换人手,来打破奶牛这种偏爱和好恶的习惯;因为不这样做,一且挤奶的男工和女工离开了奶牛场,他就会陷入困难的境地。可是,那些挤奶女工个人的心愿却同奶牛场老板的规矩相反,要是每个姑娘天天都挑她们已经挤习惯了的那八头或十头奶牛,挤它们那些她们已经感到顺手的奶头,她们就会感到特别轻松容易。 
  苔丝同她的伙伴们一样,不久也发现喜欢她的挤奶方式的那几头牛;在最后两三年里,有时候她长时间地呆在家里,一双手的手指头已经变得娇嫩了,因此她倒愿意去迎合那些奶牛的意思。在全场九十五头奶牛中,有八头特别的牛——短胖子、幻想、高贵、雾气、老美人、小美人、整齐、大嗓门——虽然有一两头牛的奶头硬得好像胡萝卜,但是她们大多数都乐意听她的,只要她的手指头一碰奶头,牛奶就流了出来。但是她知道奶牛场老板的意思,所以除了那几头她还对付不了的不容易出奶的牛而外,只要是走到她的身边的奶牛,她都认真地为它们挤奶。 
  后来不久,她发现奶牛排列的次序表面上看起来是偶然的,但是同她的愿望又能奇怪地一致,关于这件事,她感到它们的次序决不是偶然的结果。近来,奶牛场老板的学徒一直在帮忙把奶牛赶到一起,在第五次或第六次的时候,她靠在奶牛的身上,转过头来,用满是狡黠的追问眼光看着他。 
  “克莱尔先生,是你在安排这些奶牛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红;她在责备他的时候,虽然她的上嘴唇仍然紧紧地闭着,但是她又轻轻地张开她的上嘴唇,露出可爱的微笑来。 
  “啊,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说,“你只要一直在这儿,这些奶牛就会由你来挤。”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的确希望能这样!但我又的确不知道。” 
  她后来又对自己生起气来,心想,他不知道她喜欢这儿的隐居生活的严肃理由,有可能把她的意思误解了。她对他说话的时候那样热情,似乎在她的希望中有一层意思就是在他的身边。她心里非常不安,到了傍晚,她挤完了奶,就独自走进园子里,继续后悔不该暴露自己发现了他对她的照顾。 
  这是六月里一个典型的傍晚,大气的平衡达到了精细的程度,传导性也十分敏锐,所以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似乎有了两三种感觉,如果说没有五种的话。远近的界线消失了,听者感觉到地平线以内的一切都近在咫尺。万籁俱寂,这给她的印象与其说是声音的虚无,不如说是一种实际的存在。这时传来了弹琴声,寂静被打破了。 
  苔丝过去听见过头上阁楼里的那些琴声。那时的琴声模糊、低沉、被四周的墙壁挡住了,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令她激动,琴声在静静的夜空里荡漾,质朴无华,就像赤裸裸的一样。肯定地说,无论是乐器还是演奏都不出色:不过什么都不是绝对的苔丝听着琴声,就像一只听得入迷的小鸟,离不开那个地方了。她不仅没有离开,而且走到了弹琴人的附近,躲在树篱的后面,免得让他猜出她藏在那儿。 
  苔丝发现她躲藏的地方是在园子的边上,地卜的泥土已经许多年没有耕种了,潮湿的地上现在长满了茂密的多汁的杂草,稍一碰杂草,花粉就化作雾气飞散出来;又高义深的杂草开着花,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野花有红的、黄的和紫的颜色,构成了一幅彩色的图画,鲜艳夺目,就像是被人工培植出来的花草一样。她像一只猫悄悄地走着,穿过这片茂密的杂草,裙子上沾上了杜鹃虫的粘液,脚下踩碎了蜗牛壳,两只手上也沾上了蓟草的浆汁和蛞蝓的粘液,被她擦下来的树霉一样的东西,也沾到了她裸露的手臂上,这种树霉长在苹果树干上像雪一样白,但是沾到她的皮肤上就变成了像茜草染成的斑块;她就这样走到离克莱尔很近的地方,不过克莱尔却看不见她。 
  苔丝已经忘记了时间的运行,忘记厂空间的存在。她过去曾经描述过,通过凝视夜空的星星就能随意生出灵魂出窍的意境,现在她没有刻意追求就出现了;随着那架旧竖琴的纤细的音调,她的心潮起伏波动,和谐的琴音像微风一样.吹进了她的心中,感动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那些飘浮的花粉,似乎就是他弹奏出米的可见的音符,花园里一片潮湿,似乎就是花园受到感动流出的泪水。虽然夜晚快要降临了,但是气味难闻的野草的花朵,却光彩夺目,仿佛听得入了迷面不能闭合了,颜色的波浪和琴音的波浪,相互融合在一起。 
  那时仍然透露出来的光线,主要是从西边一大片云彩中的一个大洞中产生生出来的;它仿佛是偶然剩余下来的一片昼,而四周已经被暮色包围了。他弹完了忧郁的旋律,他的弹奏非常简单,也不需要很大的技巧;苔丝在那儿等着,心想第二支曲子也许就要开始了。可是,他已经弹得累了,就漫无目的地绕过树篱,慢慢向她身后走来。苔丝像被火烤了一样满脸通红,好像根本无法移动一步,就悄悄躲在一边。 
  但是,安琪尔已经看见了她那件轻盈的夏衣,开口说话了。虽然他离开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已经听到了他的低沉的说话声。 
  “你为什么那样躲开了,苔丝?”他说。“你害怕吗?” 
  “啊,不,先生……不是害怕屋子外面的东西;尤其是现在,苹果树的花瓣在飘落,草木一片翠绿,这就更用不着害怕了。” 
  “但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使你感到害怕,是吗?” 
  “唔——是的,先生。” 
  “害怕什么呢?” 
  “我也说不太明白” 
  “怕牛奶变酸了吗?” 
  “不是。” 
  “总之,害怕生活?” 
  “是的,先生。” 
  “哦——我也害怕生活,经常怕。生活在这种境遇里真是不容易,你是不是这样认为?” 
  “是的——现在你这样明明白白地一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谁说都一样,我真没有想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也会这样看待生活,你是怎样认识到的呢?” 
  她犹犹豫豫地,不作回答。 
  “说吧,苔丝,相信我,对我说吧。” 
  她心想他的意思是说她怎样看事物的各个方面,就羞怯地问答说—— 
  “树木也都有一双探索的眼睛,是不是?我是说,它们似乎有一双眼睛。河水也似乎在说话,——‘你为什么看着我,让我不得安宁?’你似乎还会看到,无数个明天在一起排成了一排,它们中间的第一个是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清楚的一个,其它的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比一个站得远;但是它们都似乎十分凶恶,十分残忍,它们好像在说,‘我来啦!留神我吧!留神我吧!’……可是你,先生,却能用音乐激发出梦幻来,把所有这些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