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空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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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完了！这下亏大了，亏大了啊！”杨展波一想到托人时许下的一个个承诺。冷汗就涔涔直往外冒，然而毕竟是找到了要找的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感受随即被一股欣喜所取代：“原来他是打球的，原来他是打球的！”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这股感受的杨展波立即转身，按原路走了回去。“你球打得很了不起吗？那么好吧！让我在篮球上打败你吧！”

　　“喂！喂！喂——”看着疾步而去的杨展波，吕亮转脸看看倪锐：“这算什么？”

　　“我怎么知道。”倪锐白了他一眼。

　　倪锐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孙振羽告别那天所发生的事到现在为止，他还记得的，恐怕就只有被孙振羽“羞辱”的那些镜头了。其实那天还发生了许多事，比如他跟杨展波之间的这件事情。

　　1990年11月3日，杨展波出生在一个商人世家。由于杨家的大儿媳早在六年前便诞下了杨家产业的继承人，因而二儿子杨利民就有了机会让儿子去完成自己当年未了的心愿——成为一名优秀的游泳运动员。

　　少年时期的杨展波很是争气，苏州市同年龄组的比赛是毫无悬念，而跨年龄组的比赛也常常让他拿走冠军。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杨展波似乎遇到了瓶颈，在跨年龄组他神奇不在，到了同年龄组他的优势也变得不太明显，但是，即便是这样，杨展波也一直认为和被事实证明自己是苏州同龄人中游的最快的人，直到那天在游泳池遇到倪锐。

　　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很简单：一个孩子漂到了深水区被人发现，倪锐和杨展波同时跃下池子去救人，结果倪锐救走了孩子，而杨展波发现自己居然游的比对方慢。

　　事后，杨展波的一个朋友对他说，救人的似乎是他的同年级同学。

　　“居然输给了同龄人？”这个打击着实让杨展波意志消极了好一阵子，等恢复过来决心找倪锐重新比过的时候，已经是快开学的事了。

　　其实，倪锐是不可能比杨展波游得更快的，那天杨展波落败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但杨展波的性格就是败了就败了，没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好找，谁打败了我，我就要在他最得意的事上打败他。

　　因为这个古怪的性格，杨展波多次放下游泳学起了其它事情，小孩子水平低，进步快，杨展波靠着天资聪颖，几次“复仇”成功后就永远落下了这个毛病。

　　这次也是一样。

　　“咱们怎么办？回去？”吕亮问。

　　“再等等吧！有一个人应该就会有第二个人。”

　　老汪碰了老丁好几下了，无奈老丁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得再加大力度，终于，老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老丁没回答老汪的问题，反问道：“我手上有两套阵容，各有利弊，用哪套都觉得不放心，你说怎么办？”

　　“又是你们班球队的事？”

　　老丁点点头。

　　“问题出在哪？”

　　“有个孩子能打两个位置，不管他打哪个位置，我都有一套阵容去配合他，问题是两套阵容完全不同，可偏偏又没有办法取舍。”

　　“你问过人家孩子没？”

　　老汪一语惊醒梦中人，听的老丁直拍额头，恍然大悟。

　　老汪在旁边看的直乐：“你呀！就会瞎耽误功夫！”

　　那天中午倪锐和吕亮最终没等到第二个人的出现，只得悻悻而回。

　　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还没响，老丁就走进了教室，整个教室又是一阵慌乱。

　　“男生都给我去球场！”

　　“啊？丁老师，又要测啊？不是——”

　　老丁一瞪眼，什么声音都没了，接着一阵桌椅脚步声，很快，最后一名男生消失在了门口，老丁刚想跟上，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说道：“女生有兴趣的也来吧！”

　　每天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在全校都待在室内的这个时间，大半个班级在球场上的高一（3）班显得有些另类，不过他们的班主任老丁可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也在球场上，不仅如此，老丁正准备在这里宣布高一（3）班有史以来——也就是一个多礼拜以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班级参加新生杯的选手名单，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问一个人一个问题，问题的答案将决定最终的名单。

　　“倪锐，中锋和控球后卫两者之间你更喜欢哪个位置？”

　　“后卫，老师。”倪锐毫不犹豫。

　　老丁暗自庆幸中午的思索没有白费：“好，我知道了，那么下面我就宣布咱们班参加新生杯的名单。”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听到老丁亲口说出，底下的众人不由还是一阵紧张。

　　吕亮偷偷碰碰倪锐：“可乐！”

　　倪锐给了他一肘子：“还没念呢！”

　　只见老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揉掉了，接着又掏出一张，念了起来：“钱晓华——”

　　老丁才念了第一个人，吕亮就傻眼了：“怎么会这样？我的可乐啊！”

　　老丁听不见吕亮心底的哀嚎，所以他继续道：“张新新、王鹏、庞志刚、张烨、陆磊、吕亮、倪锐。念到名字的同学留在场上，其他同学退到场边去，谢晋，去体育组借一袋篮球。”

　　“老师，球已经在这了。”

　　“……”老丁看着篮架下的一堆篮球，顿时一愣：“那、那个，张灵，用班费买些水去。”

　　“已经买了，老师。”班长张灵指指球场边，一箱纯净水正放在那里。

　　“……”老丁想不到自己的学生这么聪颖，心里十分高兴，不过随后出现在他视野里拎着一袋毛巾向这里走来的石羽雨让他明白：“原来是她。”当下不动声色，指挥球队练习起来。

　　“在高中里班级与班级间的比赛，属于低次元的比赛，对方球队基本上没有战术存在的可能，即便有，归纳起来无非两种情况：死板的跑位，整场比赛只会往同一个位置跑，而那个位置，往往就是习惯得分的位置，面对这种所谓的‘战术’，只要在开场后找出对方的主要攻击点，实施双人包夹，就会使比赛的进程轻松许多；而第二种情况，则是混乱的跑位，即为了执行所谓的‘战术’，进行毫无目的的跑动，面对这样的队伍，只要做到两点，坚决联防、死守篮板，那么比赛也就会变的毫无悬念。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己方也只是一群高中新生，甚至只是一群毫无团队篮球经验的高中新生，那么，该教他们些什么呢？”当倪锐他们八个人在球场上费劲的做着侧身跑的同时，老丁却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很快，老丁的思考有了初步结果。

　　“王鹏、庞志刚，你们俩过来。”老丁朝两人招招手，接着又对留在原地的倪锐他们吩咐道：“你们去对面那半场打分组对抗，熟悉一下球性，记住，倪锐你跟吕亮要在同一组。”

　　一看到有比赛，原本三三两两围在场边的同学“呼啦”一下全跑到南边那半块球场去了，篮球嘛！最吸引人的当然是比赛啦，哪个神经病会看练习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以前打过篮球没？”老丁问庞志刚。

　　“打过，不过不经常，只有雨季足球场太烂的时候才去打篮球。”

　　“你呢？”老丁转脸问王鹏。

　　“没。”王鹏回答得很是干脆。

　　“那你能摸到篮圈吗？”老丁继续问道。

　　“不知道，从没试过。”

　　“你试试看，用双脚，原地跳。”

　　王鹏照做了，微微下蹲，然后整个人快速的蹦了起来，双手都超过篮圈有小半个手掌。

　　老丁满意的笑了笑，等王鹏落地，他看着两个人，心想：“王鹏单手灌篮应该问题不大，184的身高跟倪锐比也基本没什么差距，就是人稍微瘦了点。庞志刚壮倒是够壮，不过身高才180，打中锋有点勉强。”略一思索，主意已定，便开口道：“你们俩的位置是中锋，能告诉我中锋要干些什么吗？”

　　王鹏跟庞志刚转头对视了一眼后，默契的一起摇了摇头。

　　老丁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直接张口解释道：“在咱们班的球队里面，你们俩的任务很简单，跑到位置，跳起来，然后把球放到篮圈里。”

　　听老丁这么说，两个人都很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用不着惊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过几天你们就明白了，现在，咱们开始练习怎么把篮球放进去。”老丁指了指头顶的篮圈。

　　而在球场的另外一边，通过猜拳，倪锐跟吕亮很快确定了自己的队友，身高171的张烨。比赛也随之开始，陆磊（170）、钱晓华（177）、张新新（179）先进攻，而倪锐他们三个人先防守。

　　别看陆磊平时从不打球，现在运起球来倒也有模有样。不过在防守他的倪锐看来，满眼都是破绽，倪锐现在之所以还不动手抢断，是因为他在等待那个最好的下手机会。

　　张新新现在正在往篮下跑，而钱晓华则从底线出发，垂直于底线往三分弧外奔去，这时，陆磊抬头找了一下人，准备传球，可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却蹲的比他还低的倪锐突然启动了，只见他长臂快速往前一探，球权瞬时易主，陆磊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便听到身后传来运球的声音。

　　倪锐的这个漂亮抢断博得了场边观战众人的一片喝彩，然而他的精彩表演还没结束，趁着攻击三人组由于被抢断而愣神的那一瞬间，已经把球运出三分线的倪锐看都没看，直接将球往身后一甩，球便飞到了因防守张新新而跟到篮下的吕亮手中。

　　“漂亮！”吕亮情不自禁一声喝彩，跳起打板将球送入篮圈。

　　“真帅！”场边有两个女生忘情的朝倪锐大叫。

　　“真帅哦！”中圈发球的时候吕亮满脸笑容的调侃倪锐，那笑容可真贱。

　　“可乐。”倪锐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吕亮的脸立马哭丧起来。

　　陆磊是一个很有运动天赋的人，不管什么体育运动，从一上手开始他就能玩的有模有样，不过由于兴趣太过博杂，绝大部分运动也只有有模有样而已，对于篮球，因为是国###动，所以，他的水平还是比有模有样要好上一点，因此，当倪锐开始持球进攻时，他立马做出了相当严密的防守。对付一般人，他的防守能起到很大的干扰作用，然而，现在他防守的对象是倪锐，对于与孙振羽真刀真枪干过——虽然孙振羽严重放水——的倪锐来说，那完全不够看。

　　倪锐右手运着球，左肩抵着陆磊，小臂发力，与陆磊对他施加来的力相抗衡，然后突然一个转身，唬的陆磊连忙移动脚步，以维持紧贴的防守状态，没想到刚刚跟上，倪锐紧接着又是一个转身，又转了回去，当陆磊痛苦的调整回重心再次贴上去时，却发现倪锐手中的球已经不见了，这时，身后传来了篮球入网的声音。

　　原来，倪锐在第一次转身时就已经把球塞给了从旁跑过的吕亮，陆磊太注意脚步，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没空在意倪锐手上的动作。

　　当然，场边观战的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当吕亮投中球后，马上又是一阵欢呼。

　　在随后的时间里，陆磊郁闷的发现他身边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被倪锐找到传球的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