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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细说民国大文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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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5年7月,章太炎立下遗嘱曰:“凡人总以立身为贵,学问尚是其次。不得因富贵而骄矜,因贫困而屈节。其或出洋游学,但有资本者皆可为之,何足矜异,若因此养成傲诞,非吾子也。入官尤须清慎。若异族入主,务须洁身。余所有书籍,虽未精美,亦略足备用。其中明版书十余部,且弗轻视。两男能读则读之,不能读,亦不可任其蠹坏。当知此在今日,不过值数千金,待子孙欲得是书,虽挥斥万金而不足矣。……”

  章太炎曾作《驳中国用万国新语说》一文痛骂欧人所用之铅笔、钢笔,并举《纬书》及《扬雄答刘歆书》,证明中国古代已知使用铅笔,后来才改用毛笔。他说:“展转蜕变,毫之制造愈良而铅铁遂废不用,欧洲则讫今未改,以笔言之,亦见汉土所用为已进化,而欧洲所用为未进化也。”又曰:“今观汉土羊兔诸毫,转移轻便,其纸薄者用竹,厚者用楮,皆轻利胜于欧洲,诸子在巴黎,则言铅笔之善,向若漂流区域与赤黑人相处,其不谓芦荟叶胜于竹纸者几希!”

  章太炎对白话文深恶痛疾,对白话诗亦颇多嘲讽,他在江苏省教育会讲演国学时说:“凡称之为诗,都要有韵,有韵方能传达情感;现在白话诗不用韵,即使也有美感,只应归入散文,不必算诗。正如日本和尚娶妻吃肉,我曾说他们可称居士,何必称作和尚呢?”

  章太炎曾在杭州昭庆寺讲经堂进行讲学,当时方丈为他设了一个讲坛,地上排了数十个蒲团。章太炎到后,命人将讲坛撤去,亦坐蒲团上,说这是汉时的讲学方式,当时不设讲坛。第一天:讲《经学源流》,大肆抨击康有为“伪经考”,听者兴高彩烈。第二天,讲《清代国学》,听者更众。第三天,讲《小学〈文字音韵学〉大义》,听者大半不懂。但学生一天比一天多,第三日竟达百余人。章讲学三天后,感染伤风,兼发胃病,遂中止讲学。

  田君亮从日本留学归国,拜访章太炎,问章道:“请教先生,人生要怎样才不辜负一个我?”章答:“依我之见,哪怕是泥木石匠,当个工人、农民,只要他做的事对百姓有益处,也就不辜负一个我了。”

  章太炎嫉恶如仇,凡人有不善,总是面加呵斥,不留余地。到了晚年,凡他不喜之人,绝不接见,即使见了也不多说话,嘿尔顾他,不再作灌夫骂座。他曾书曰:“少年气盛,立说好异人,由今观之,多穿凿失本意,大抵十可得五耳。假我数年,或可以无大过。”

  【雄论】

  章太炎说袁世凯之所以失败,关键原因在于以三人反对三人:其一,梁任公(启超)反对杨皙子(度);其二,张仲仁(一麐)反对夏午诒;其三,雷震春反对蔡松坡(锷)。章此言当时广为流传。

  民国初年,章太炎进京,见到当时参谋次长陈宦,便惊谓陈为“中国第一人物”,同时称:“他日亡民国者,必此人也”。后果然陈襄助袁上台,并称帝。章太炎去世后,陈宦称世无知音,并云他是真知太炎者。陈说:“章氏一语,足定天下安危。”

  坊间传言袁世凯欲称帝,章太炎对袁道:“夫非能安内攘外者,妄而称帝,适以覆其宗族,前史所载则然矣。法之拿破仑,雄略冠世,克戡大敌,是以国人乐推。今中国积弱,俄日横于东北,诚能战胜一国,则大号自归;民间焉有异议?特患公无称帝之能耳。”

  章太炎将民国的历届元首分为三类,一类“枭鸷”,如袁世凯,于国于民有“威福自专之患”;一类“仁柔”,如黎元洪,一旦“将相上逼”,无法安于其位;一类“狂妄”,代表人物是孙中山,“势稍强则与枭鸷者同,势稍弱又与仁柔者同”;而在这三类人之间,有枭鸷者时,仁柔者狂妄者“又必不能与争”。

  黄侃曾记录章太炎语:“师前日说今学者之蔽:一、好尚新奇;二、专恃智慧;三、倚赖他人;四、偏听偏信。”

  章太炎将中国与印度对比后,认为中国人患有六种精神痼疾:诈伪无耻,缩肉畏死,贪叨图利,偷惰废学,浮华相竞,猜疑相贼。

  章太炎尝云:“大国手门下,只能出二国手;二国手门下,却能出大国手。因大国手的门生,往往恪遵师意,不敢独立思考,故不能大成,如顾炎武门下,高者不过潘耒之辈;而二国手的门生,在老师的基础上,不断前进,往往能青出于蓝。如江永的门下,就有戴震这样的高足。”后人以为,黄侃在音韵学方面,已较乃师章太炎为高,亦是实例之一。

  章太炎坚持要弘扬国学,国学是面对西方挑战之际精神动力,他在《国学讲习会序》中说:“夫国学者,国家所以成立之源泉也。吾闻处竞争之世,徒持国学固不足以立国矣。而吾未闻国学不兴而国能自立者也。”

  章太炎曾批评当时的欧化主义风潮道:“近来有一种醉心欧化的人,总说中国人比西洋人所差甚远,所以自甘暴弃,说中国必定灭亡,黄种必定剿绝,因为他不晓得中国的长处,见得别无可爱,就把爱国爱种的心,一日衰薄一日。”他告知当时的留学生要弘扬国学:“上天以国粹付余,……怀未得遂,……至于支那闳硕壮美之学,而遂斩其统序,国故民纪,绝于余手,是则余之罪也。”

  章太炎说:“盖凡百学术,如哲学、如政治、如科学,无不可与人相通,而中国历史,断然为我华夏民族之历史,无可以与人相通之理。”

  章太炎的治学之法被称为“地上派”,其治学有四言:不以全文疑群经,不以赝品校古史,不以甲文黜许书,不以臆说诬诸子。

  【传道】

  说起章太炎的学生,这份名单里有:鲁迅、许寿裳、周作人、钱玄同、沈兼士、马幼渔、朱希祖、吴承仕、黄侃、汪东、曹聚仁、刘文典……

  章太炎在日本时,为留学生开设国学讲座,讲授《说文》、《庄子》、《楚辞》、《尔雅》等。此后,又为周树人、周作人、朱希祖、钱玄同等人单独开设一班,另行讲授。

  黄绍兰(曾遭黄侃骗婚)著《三体石经》,为章太炎所赏识,成为章门唯一的女弟子。

  1934年,章太炎由上海迁居苏州,创立章氏国学讲习会。次年3月,蒋介石派丁维汾(鼎臣)前往慰问,并送上万金为章疗疾之用,章即将此款移作章氏国学讲习会经费。

  1935年后,章太炎在苏州办国学讲习会,该讲习会实际上已经是私人学校。学校初设在章宅,后因为学生不断增加,只能购地建房,作为教室和学生宿舍。章太炎为主讲,另聘有多名讲师,并章夫人汤国梨担任该校教务长。学制2年,分4期,有规划地进行课程安排。依学生程度不同,分班教学,有类似预科的基础班,也有“研究生”。后来,该校还开办了附属中学。张昭军回忆,学校门口挂着章氏国学讲习会和《制言》杂志社的招牌,不设门房,自由出入,一派思想自由活跃的气氛,学生从全国各地负笈而来,最小的18岁,最大的73岁,住校者达百人之多。章太炎极重视讲学,临终前仍坚持带病上课,他说:“饭可不食,书仍要讲。”

  周作人曾追忆章太炎在北大研究所讲《论语》时的情景:当日讲演系太炎所著《广论语骈枝》,就中择要讲述,因学生多北方人,或不能懂浙语,所以特由钱玄同为翻译,国语重译,也是颇有意思的事。

  章太炎讲学,声势浩大。他名满天下,前来听讲者甚众,所以主办者干脆安排一次大课满足听者所需。章每次来上课,都有五六个弟子陪同,有马幼渔、钱玄同等,都是一时俊杰,声名在外。章国语不好,便由刘半农任翻译,钱玄同写板书,马幼渔倒茶水,可谓盛况空前。章太炎讲课,开口就说:“你们来听我上课是你们的幸运,当然也是我的幸运。”

  张中行回忆章太炎在北大风雨操场的演讲:老人满头白发,穿绸长衫,由弟子马幼渔、钱玄同、吴检斋等五六个人围绕着登上讲台。太炎先生个子不高,双目有神,向下望一望就讲起来。满口浙江余杭的家乡话。估计大多数人听不懂,由刘半农任翻译;常引经据典,由钱玄同用粉笔写在背后的黑板上。说话不改老脾气,诙谐而兼怒骂。

  周祖谟回忆,他读小学时,曾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风雨操场见过梁启超和章太炎两位先生讲演。梁先生讲政治,听的人很多;章先生讲清代学术,听的人很少。当时章太炎头发已经斑白,带着一副白眼睛,坐在一条板凳上,面前一个课桌,讲的是一口南方话,他几乎听不懂。在他身后有两位先生代写板书。周祖谟上了大学,才回忆起当时写板书的人是谁。矮而胖的是钱玄同,高而瘦的是马裕藻。

  章太炎的余杭口音很重,而且因生有鼻息肉,说话口齿不清,带有极重的鼻音,演讲、讲学需要人翻译。1922年,章太炎在上海举行有关国学的系列讲演,据当时《申报》的报道,听众从三四百迅速上升到近千,而后又回落为七八十。曹聚仁记载说,这十回的系列讲演,逢星期六下午举行,第一次听众千人,第二次不到一百,最少的时候只有二三十,结束的那次稍好些,有七八十人。最初大家都是慕名而来,但由于世人对于对章的学问缺乏基本了解外,加上“章师的余杭话,实在不容易懂”,所以,听者锐减。

  1923年,章太炎到东南大学暑期学校演讲《治史学的方法》,章满口余杭土话,学生们大都听不懂,只能由在座的柳诒徵翻译,于是,“柳先生翻译时,好像西人讲学,中国人翻译一样,但他声如洪钟,有条不紊,娓娓动听。”

  【讲学】

  章太炎一生有过四次“兴师动众”的国学讲演。第一次是在日本东京为当时留学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开办的国学讲习会(邀请函简上写“国学振起社”),该讲习会从1906年秋天开始,一直持续到1909年,讲授内容包括诸子和音韵训诂,以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为主。鲁迅、周作人、钱玄同、沈兼士、马幼渔、朱希祖、许寿裳等人都前往听讲。

  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一书中,回忆在日本听章太炎讲学的情形道:“章先生出狱以后,东渡日本,一面为《民报》撰文,一面为青年讲学,其讲学之地,是在大成中学里一间教室。我和鲁迅极愿往听,而苦与学课时间相冲突,因托龚未生(名宝铨)转达,希望另设一班,蒙先生慨然允许。地址就在先生的寓所——牛込区二丁目八番地民报社,每星期日清晨,我们前往受业,在一间陋室之内,师生环绕一张矮矮的小桌,席地而坐。先生讲段氏《说文解字注》、郝氏《尔雅义疏》等,神解聪察,精力过人,逐字讲解,滔滔不绝,或则阐明语原,或则推见本字,或则旁证以各处方言。自八时至正午,历四小时毫无休息,真所谓诲人不倦。……章先生讲书这样活泼,所以新谊创见,层出不穷。就是有时随便谈天,也复诙谐间作,妙语解颐。其《新方言》及《小学答问》两书,都是课余写成的,其体大思精的《文始》,初稿也起于此时。我们同班听讲的,是朱蓬仙(名宗莱)、龚未生、钱玄同(夏)、朱逷先(希祖)、周豫才(树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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