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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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上了是戒不掉的,而marijuana是可以控制的。我对我所学的历史和有限的医学常识开始表示了怀疑。
做学生的生活是快乐的。
我画的旧上海女人遭到了老师的批评。他唰唰地一改说:“Ginger,这才是旧上海女人!”我一看,哪里是旧上海女人,分明是好莱坞大胸脯超女穿了旗袍。
我中午出去吃饭,同学Cyrus(萨瑞斯)问我去哪里吃,我一指对面:King Burger(应为Burger King,汉堡王)。Cyrus不解地看着我:难道中国人现在还从右往左读吗?
Dave不是deaf(2)
上创意思维课时,老师拎了一只深红色的恐龙模型挨个问:“看到它,你能联想到什么?”
“恐龙”、“恐龙”、“还是恐龙”。
到我这里,我看了看说:“Beijing duck(北京烤鸭)!”
老师一愣:“Excellent(太棒了)! ”
读书是需要一定技巧的。
上计算机理论课,我几乎听不懂几句。我的强项是背诵,我把厚厚一本书全部塞进了脑子,考什么都不怕。写论文的时候,老师说抄袭是会fail(不及格)掉的。我这个外地人,不抄哪里行。中国人深喑天下文章一大抄的秘诀,无非是把主动句变成了被动句,直接引语变成了间接引语。老师看了后说:Excellent(太棒了)!
做课题的时候得了B。印度女孩说班上只有我们两个得了B, 种族歧视。我很气愤,想找校长理论,又怕事情闹大。中国人还是中庸些好,趁着没人,给老师送了一包快过期的茶叶。果然B变成了A,老师说:Whoops,写错了。回头一看印度女孩还是B,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于是我门门得A,是不折不扣的全A学生。
我在校园里有了小小的名气,校长要把我的照片登在annual report(年报)上。校长说这个annual report可是很重要,招不招得到学生,向政府要不要得到钱全指望我这张脸了。学校请了专业摄影师给我拍照,我笑得一脸的灿烂。
我的头像登在了Sheridan的年报上,梳着两条小辫子,看上去很像红小兵。寄了一本给国内的父母荣耀一下,送了一本给房东,他们把它举在胸前在外面走过来走过去的,逢人便自豪地说:“这是住在我家的女孩。”
在房东家住的日子是享受的。房东真是疼爱我,生怕我这个“外地人”吃不饱,她总是嫌我太瘦,给我看她两个女儿的照片,个个膀大腰圆,起码穿10号以上的衣服。
房东的拿手菜是“派”。记得1992年,麦当劳第一次进中国。一个追求我的男生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请我去吃麦当劳。我简直爱死了那热腾腾的苹果派和草莓奶昔,他看出我喜欢,又咬了咬牙给我买了一份。后来我也没和他好成,分手的时候他别的没说,倒是提起了那苹果派,害得他小半个月在食堂都吃不了荤菜。
房东几乎每天都给我做各种各样的派,有牛肉的,有海鲜的……连续吃了一个星期,我就受不了了,甜得我脑仁儿直疼;吃了一个月下来,我得胃病了。
得了胃病就要去看医生,看了校医就要去做胃部检查。做检查要预约等,一等就是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自己好了,无奈还得去,取消要交十元罚款。
医生问我:“这个检查要做B超,你确定你没有怀孕吗?”
“确定。我丈夫在多伦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说完了我就后悔,这么露骨的话我也说得出口。
“丈夫不在,并不能说明没有sexual activity(性行为)。”她冲我一挤眼,很诡秘。
“……”
医生说我虽然结了婚,性知识却幼稚得像小学生,建议我去看看一个名叫《Sex with Sue(苏女士谈性)》的节目。
在白天紧张的学习后,我特意在午夜前后睡眼惺松地等那个大谈性知识的干瘦老太太——Sue(苏)。她果然身手不凡,一个个涩口的问题在她嘴中好像融化了一样,变成了浅显易懂的道理。Sue总是穿着鲜艳得超越她年龄的衣服,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一个小男孩的关于初夜安全的技术问题,一边又即兴做起了性产品的广告,可谓教育和商业效益两不误。
做完了检查回去看校医,校医问:“全好了吗?”
“好多了。”
“Better? Not perfect?(好一些?不是完全好?)”校医问,“既然不是perfect(完全好),那就再去检查一遍吧!”
……
胃刚好,手又出了问题。整天用电脑,右侧手臂神经痛。去看医生,这次没有排队等检查,医生直接开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处方:既然右手坏了,你就多用左手吧,加拿大很多人都是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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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e不是deaf(3)
……
我的病终于完全好了,房东的丈夫又病了。他的白内障已经很严重了。他说还好,终于等到免费手术的日期。我和房东陪他去看眼科专家。护士一查,不对,日期是没错,但不是今年,是明年。房东的丈夫为这个不要钱的手术已经等了两年了,护士这么一说,他还要等一年。
我总结出来了:加拿大的公费医疗是不要钱,但要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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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虚惊(1)
在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白花花的人体腾地从床上跃起……
周五的晚上,向东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多伦多,我说不回,这周太忙。
星期六的早上我改了主意,决定立即回多伦多一趟,给肖梅和向东一个惊喜。
周末的清晨,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走到肖梅的门口我就想笑,这门里现在是肖梅和向东的家,我反倒成了外人。
刚要举手敲门,门里传出一连串的响动。我好奇地贴了耳朵去听,那响动分明是一男一女在呻吟,急促而兴奋。那女的一听就是肖梅,那男的?啊!…… 怪不得昨天向东打电话问我回不回来,原来他们早就趁我寒窗苦读的时候做了夫妻。
我一下子乱了方寸,心悸让我几乎窒息,一股怒气直抵脑门儿。
我连续地按着门铃,没有间歇,铃声里带着愤怒。门很久才开,也是带着怒气的,肖梅胸前裹着一条浴巾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你有病呀,这么早来敲门,你不是不回来吗?”
我一个闪身进了屋子,瞥了一眼门口的den,向东果然不在里面。我立刻咆哮起来:“幸亏我回来了!”然后直奔肖梅的房间而去,肖梅像炸碉堡的战士一样扑上来:“宁宁,你干吗?你太过分了!你不能进去。”我带着敌意地一把推开她:“你才过分呢!Fuck off!!!”我用英文骂了平生第一句脏话。
在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白花花的人体腾地从床上跃起。屋子里拉了厚厚的窗帘,昏暗中弥漫男人的体味。我紧闭着双眼站在昏暗中:“向东,你混蛋,你他妈的混蛋!”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我感到死一般的绝望。
“What happened!? May。(出什么事了,May?)”床上传来地道的英文。
“嗯?!”我愣住了,不解地站在那里。
肖梅走了进来,一把拉开了窗帘,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屋里每一个角落,明晃晃地闪着我的眼睛。我用手挡了一下,侧眼一看,床上坐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秃顶白人,难怪黑暗里看白花花的。
肖梅重新系好了浴巾不紧不慢地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左腿一翘,顺势点了一支烟:“看清楚了,不是你家老公?”
“对不起,肖梅,我以为……”
“他昨晚没有回来,说是和朋友去郊外挖蚯蚓去了。”
“挖蚯蚓?”我很奇怪。
“说是能挣钱,必须要夜里去。”
“ I’m sorry,I’m so sorry!”我感到无比的尴尬。
“Could you please?(你能离开一下吗?)”床上的男人微笑着示意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我急忙退出了房间,静等着肖梅出来骂我。
房间里先是叽里呱啦地一通对话,接着就是两个人的笑声,然后哗哗的水声淹没了他们的说话声和笑声。
肖梅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色彩柔和的休闲装。几个星期没见肖梅, 她有了很多变化:头发恢复了以前俏丽的短发,还挑染了酒红色,额前铰了一排齐而短的刘海,看起来很像奥黛丽?赫本;眉毛也修剪过了,弯弯的;皮肤刚经过了打理,水嫩水嫩的。
“刚才是个小误会,不提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Bill(比尔)。 Bill, 这是我最好的女朋友,Ginger, 向东的太太。”肖梅给我们介绍。
Bill身材高大,像个篮球运动员,体积也大,像日本的相扑,脸却生得极小。肖梅和他在一起就像金丝雀和大象。
“宁宁,刚才我脾气不好,你别生我气呀。咱们还是朋友吧。”
“哪里,你收留了向东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是我不好。”我不好意思地说。
人在异乡,好比一片飘飞的叶子,有诸多的难处,能有地方住,不用经历落魄已经是万幸了,那种面子上的尴尬在经济能力的苍白面前也就无足轻重了。
Bill白天有个客户先走了,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一场虚惊(2)
向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拎着胶鞋和手电,一身的露水和腥味儿,一宿没睡,眼睛熬得红红的。
向东还在那个音乐学校教书,教一个学生和学校四六开,拿不了几个钱。他脑子还算聪明,动员了好几个学生私人上门去教。我们现在两头付钱,花的都是积蓄。
“你真是的,干吗去挣这个钱,看你累的。”我埋怨他。
“主要是为了好玩儿,其次是弥补一下上个星期的损失。”向东说,“上周真倒霉,我去downtown的一个学生家。门口停满了车,我只好停在了路上。他们家里有party,却没通知我取消上课,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把我关在了门外。好嘛,我开了那么远的车不说,一出门还吃了张乱停车的罚单。那个学生家还是医生呢,挣那么多钱,还那么抠儿,不通知就应该付学费。”
“罚了多少钱?”我紧张地问他。
“三十刀。”
“三十刀呢?够我来回两趟的车钱了!你怎么就不小心点儿?”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够便宜的了。我上星期和同事去钓鱼,一不留神钓了三条小鱼没放回去,鱼警一罚就是二百刀!”肖梅比画了一下。
“天呀,抢钱呢?”我忿忿地说。
“人家说了,这三条鱼都是未成年的母鱼,一条鱼的一生能下一千条小鱼,三条就可以下三千条,看在我年轻的份上,就不‘指控’我的‘谋杀’罪了,二百刀算是便宜我了。”肖梅说。
“二百刀说起来眼都不眨,我们为三十刀都心疼得不得了。看来找到工作就是不一样啊,一下子就变成上等人了。” 我羡慕地说。
肖梅没提刚才发生的事,我也缄口不言。想想刚才的事就心跳,一场虚惊搅得我说不出的难受,既庆幸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事实,又忐忑自己的鲁莽,让肖梅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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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单身白种男人(1)
好男人是寻找来的,幸福是策划出来的……
肖梅煮了咖啡端给我们喝。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腿一翘很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对Bill的印像怎样?”肖梅抿了一口咖啡,微微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