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1995-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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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再近一些,近点……笑……”喀嚓一声,我和小静的笑容被凝固在那一时刻。
那位大姐很感激我们照顾她的生意,特别的热情,一边收钱一边说:“帅哥你留个联系地址,三天之内一定让你收到相片。”
我们道了谢,沿着早已封冻的人工湖堤向公园里面走去,穿过游乐场前面一片早已枝叶凋零的树林。
“这段时间你怎么没找我?”我边走边开始和她聊天。我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开场,我想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我不想提,请别问我好吗?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第一个问题就吃了个闭门羹。
“那你怎么不在饭店上班了?我去那里找过你。”我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嗯,觉得没意思就不干了。而且我去饭店打工我父母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我做这份工作。”小静的声音不大,但听着句句都那么的真实可信。
“所以你就告诉姐妹们,让她们说你从来没出现过?”
“嗯,聪明。”小静的大眼睛也一样会说话,眯起来的时候尤其迷人。
“那你的家……”我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骗你的,我根本就不住在那个村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在哪里,在饭店打工的时候我们住附近的宿舍。”
“噢。”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道:你骗我不要紧,这段时间把我吓个半死。看来小静不像我当初想像的那么简单,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呢。仔细想一下也是。去年在歌舞厅打临时工做服务生,那里的女孩们也都不爱告诉别人自己家在哪里,很多人还用化名。毕竟对女孩子来说安全最重要。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吓唬了自己快两个月。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去了哪里,行踪有些神秘。
树林里十分安静,只有几只耐得寒冷的乌鸦在天上盘旋,走到这里就再也看不到人迹了。旁边冻了冰的人工湖上,还盖了一层薄雪。我们看到路边有一排长椅。
我们清理了长椅上的残雪并排坐下。小静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我实在是没有准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和我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十九岁的我情窦初开,哪有坐怀不乱之理,搂着她娇小的身躯只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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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是活着的吗(2)
一个想法在我的脑中一闪:“她,这个可爱的女孩,该不是鬼吧!”
但这个想法一闪现就永远消失在九霄云外。她怎么可能是鬼?这么可爱的女孩此刻就依偎在我的怀抱啊!
她把头探出来,双眼注视着我,说出了让我十分震惊的一句话:“让我……当你的女人吧。”
没等我回答,她的唇就印在了我的唇上。
一股暖流瞬间袭遍了全身,让我再也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感觉有一只手,一只如魔术师般精巧的手直接接触到了我的身体。那只手是如此的温暖,让我体味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快乐。眩晕中我看见她的另一只手,正在解自己的腰带。
“不!”我惊呼一声,快速离开她的唇,把她的手从我身上移开,整理好衣服。这所有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让她觉得十分突然。
“你,你怎么了?是不喜欢我吗?”小静快要哭出来了,表情让人心碎。
“不,不是。只是我还没考虑好。”我满脸通红,喘着粗气。
“你是个大男人,又不吃亏,有什么好考虑的?”小静有些生气。
“是,我是大男人,但我总要考虑考虑吧。是男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为女人负责。”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吗?”说着说着小静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
“我……”我一时语塞,于晶晶那俏皮可爱的样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她却是别人的女朋友,“还没有……”
小静深情地看着我,表情中说不出是悲,是喜,是留恋,是伤感……“桃子,你是个好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跑向远处。
我怔住了,呆在原地好久,没有去追她,任凭身上的温热在寒冷的空气中消失。几分钟前,还是一对恋人般的浓情烈火,几分钟后却是物是人非。人生真是如此吗?如此真实如此淡漠。
张达顺利地把偷出库的两块碑卖给了两户人家小赚了一笔。我还蒙在鼓里,孟哥敢怒不敢言。虽然他不太相信老王头说的话,但老王头那副紧张的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想起张达平时的言行还真的有些鬼气。不管怎么说,别得罪他就是了。
小静果然不再理我了。打上次她跑掉以后,我没有收到过她发来的任何消息。平时没事的时候,孟哥和晶晶两个人倒是经常约我出去玩,打台球、看录像、打电玩、滑滚轴、K歌……和他们在一起我是又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可以经常见到晶晶那让人窒息的美丽容颜;难受的就不用说了,而且我觉得自己像个200瓦的大灯泡天天晃在人家周围。好在晶晶倒不这么认为,有什么事情都会叫着我一起,也不管孟哥乐不乐意。晶晶一口一个桃子师傅,和我已经混成了好朋友。
阴历三月初一,虽然早已经过了立春,但积雪依然没有融化,天倒不是那么冷了。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冷就要冷上半年,一直到过了五一劳动节天气才能真正地转暖。
我和孟哥今天有活,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更夫轮班今天正好排到关老师。我和关老师近期经常背地里交流碰到的那些怪事,可还是一直没有理出个头绪。徐会计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公墓这边安静得反常。
今天我的活儿比较棘手,是我最不爱干的事情——描碑。公墓里有些旧碑时间长了,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难免有些斑驳,孝子贤孙们觉得这样有碍观瞻就会出些钱来要求重新用油漆描画。可无论是写字还是描碑都需要放倒操作才舒服,但是那些陈年的老碑碑座已经用水泥封死了,想要放倒描画根本就不可能,于是这就需要我带着毛笔和油漆到墓地里对着直立的墓碑一笔一笔地描漆。特别是描到接近碑座的地方,用什么姿势握笔都不舒服。这样描一块碑才赚十块钱,钱又少难度又大。更何况现在天气还没有回暖,别说还要写字了,就算只去墓地里待上一会儿也觉得浑身从里到外地凉。
第五章 我是活着的吗(3)
没办法,不想归不想,活还是得干。我拿了工具一个人进了墓群。今天要描的这座小碑靠着西侧墓区,倒是没有几个字,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公墓里静悄悄的,这种不逢年过节的普通日子墓地里基本是没人来的,只有高空飞过的乌鸦有时会传出几声哀鸣。
我走过熟悉的二区甬道,来到第四排碑前,对照手里的单子,没错,就是眼前这块碑了。我蹲下身,开始铁勾银划,不多久就描完了大字,开始描旁边的小字。“原籍山东省枣庄……”写了这么多碑,就属原籍山东、辽宁和吉林的最多了,占到百分之九十左右。看来黑龙江还真是个移民省,基本没什么本地人。小字比大字难描得多,一行没写完,就觉得腰酸背痛。直起身子伸个懒腰,别提多舒服了。
突然我用余光发现,旁边五六米远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女人。这个人来得无声无息,加上我没有防备,差点被吓得从过道直接摔下去。
我这次可被吓得不轻,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扎了一下,咚咚地跳个不停。一个人和我距离这么近,我竟然没有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她一动不动好像泥塑一般,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碑。我稳定一下情绪,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她坐在一个墓碑前面,碑座上还摆了几样水果,用牛皮纸托着。噢,原来是一个上坟的人,这样想着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些。向她的脸上看,一个年龄不大的妇人,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年纪,脸很苍白,白得像纸一样。头发散乱地盘起,穿着一件样式有些过时的外套。
我又被吓着了。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的话,这不是腊八的晚上,朝阳村口站着的那个女人吗?
撞一次鬼还不够,还撞两次,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人家了。
我不敢接着工作了,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开这里。可是,如果想离开墓区我就得经过她的身后。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挑战。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把油漆盖好,放在碑座旁边,拿着毛笔快步向外走去。经过她身后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她面前的碑——显考郑辛元,显妣张淑清之墓。
虽然郑辛元这个名字足以让我胆寒,但是我还是站住了。直觉告诉我,这个郑辛元和我有种极其微妙的关系,或者说身边的怪事皆是由他而起。这可是弄明白这些事情的大好时机。我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鬼,她难道是郑辛元的亲人?
在下了第一百次决心以后,我开口和面前的这个“鬼”说了第一句话:“您好,您是这位死者的家属吗?”
尽管我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尽管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当她转过头来注视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那双眼睛中已经失去了活人的光彩。
“嗯,是呀。我就是这个碑上刻的张淑清。”她指了指碑上那用红漆涂着的张淑清三个字,声音有点嘶哑。
我并不惊讶,且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猜得不错,这位就是郑辛元的妻子了。我早就怀疑过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和这个张淑清有关系,后来又怀疑是徐会计在捣什么鬼。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
我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倒她是和我攀谈起来。
“小伙子,你是写碑的人是吗?”
“嗯,对呀。”
“那平时我没时间上来的时候,这个死鬼你要多照顾一下。”她向面前的石碑努了努嘴,声音中有些幽怨。
这句话让我听得遍体都是寒意,嘴上却还在附和着她:“会的会的,有空我就到这里站一会儿。”
现在我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就是,那天晚上站在道中间看我的女人是不是她。她为什么会站在朝阳村通往公墓的道上?是不是她在公墓制造了神秘的脚印?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脚。
我看见了一双大脚。她的脚明显比一般女人大一些,穿着一双平底鞋,一个不修边幅的家庭妇女经常穿的那种鞋子。这样的脚怎么会是雪地里那双高跟鞋印的主人呢?看来我猜错了。
第五章 我是活着的吗(4)
“您怎么想起来今天到公墓上来看他?”我暗指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噢,我家就住在离你们不远的朝阳村,上山下山也走不了几里路,有空的时候我就上来看看他。”
朝阳村,又是朝阳村,那里快成了怪事大本营了。不过她的这些话还是解开了我大部分的疑惑。我终于可以确认她不是个女鬼了。
她站起身向我告辞:“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替我照顾他。”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起身顺着甬道走出墓区。脚步果然很轻,基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做我的事。
听公墓上的人说,吃别人上坟的瓜果和食物不但不是对死者不敬,而且对自己的身体还有好处。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