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脱衣为哪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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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御的手慢慢探入蒋延的衣襟,吻已细细铺了上来,急切又担忧,“蒋延,官场并不适合你,即使皇上惜才,这人心险恶的地方,我,我,”薛御气息不稳,将人翻卧在了榻上,认真又不舍,“我怕你吃亏。”
彼此的衣衫悉悉索索的摩挲,那声音在蒋延的耳朵里俞见大声,随后珠玉腰带叮叮当当落在了地上,清脆声和着夜色以及窗外的热闹,轻响成一首别致的雅调。
“薛,薛御。”蒋延吃力的将名字喊出,“外头,外有人,人来……”口齿含糊,难成句意。
“我自然吩咐过了,便是不会有,有人敢入。”薛御声音粗哑暗沉了些,鼻息浓厚。
“你,你若去邺城,嗯……邺,邺城……要照,啊……照顾好自,啊……嗯……自己。”蒋延微微搂着行将在自己身上的人,便只顾着将话说完。却也不知为何,满眼都濡湿出泪光来,眼前烛火昏暗下的身影,只觉幻灭入梦似的。
“且是疼了?不舒服吗?”薛御微迟缓下动作,喘出口气,急急着问,一脸温柔关心的样子。
蒋延抿唇摇头,即使此时室内已成了一场春色。
薛御看着身下之人,那神情止呼于动情与兀自压抑的那份即要离别的伤感里,对方再是伸出白净微凉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尤自又闭目,继续去摸,“我,我自小记忆力好,你,你容我,好好记住你!嗯……嗯……”彼此规律的晃动中,蒋延专心致志的摸着那张连同入梦都想摸出形状来的脸,嘴里吃字吟语了起来,让人再难镇定。
薛御见他垂发闭目的眼中,终于还是溢出了泪,那泪慢慢淌出,是一颗一颗凝结起来的,竟让薛御看的忽然狂野似的啃噬住对方的锁骨脖颈处,道,“蒋延,我去邺城,顶多五年!你不等也得等!不准娶亲!不准喜欢别人!不准为难自己!听到没!?”话语随着动作,铿锵有力,一声声重重的撞进了蒋延的身体心脉间。然后,袭身而来的是翻江倒海的痛与欢,是炙热的温度与彼此的交付,即使新婚夫妇,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涛海浪,直到蒋延哭出了声,睁开双眼揪住了薛御,就想将人刻在心里那般,抓着薛御的臂膀,微躬起身,“你,你不要出来,不!不要!就在里面,在里面!”……
语无伦次,风雨止息。
……
四周静默了下来,月上中天,外头的声响也渐渐小了,薛御搂着被泪水濡湿了一脸横卧着的蒋延,伸手从一侧的柜子里取了只锦盒。蒋延见那物,苦笑道,“我又不是姑娘,你还送定情之物?要笑煞世人了。”
薛御含笑,柔声道,“本公子赠的物,岂是用来定情的?太俗,这是定你一辈子了。”
蒋延半撑起身,去拽那盒子,“哦?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说时打开了盒子,惊讶道,“玉骨扇!?”
“咦,你居然识得此物?”薛御自语,且一手将扇子拆了两把出来,也就不卖什么关子了。
“书中有述,当年俞伯牙和钟子期的那曲高山流水后,又别出心裁设计了玉骨扇,只后世里未得这物,不想宜琅城的能工巧匠竟做了把实物出来,令人佩服。”蒋延玩着其中的一把玉骨扇,满脸的赞叹。
“原还有这么一出典故,也难得你知道。果然好东西也要到识货的人手里,方不算浪费。”薛御轻啄了下蒋延的额头。
蒋延将这玉骨扇拿在手里把玩,薛御又道,“你这么喜欢,就都拿着,成双成对。”
“不,我们一人一把,总要有个念想。此物极秒。”蒋延说道。
“我啊,有你那暖玉就成,再说,本公子到了邺城,又不会得闲多少,反怕会丢了呢!”薛御见蒋延对玉骨扇这般爱不释手,笑答。
“不,这玉骨扇即是他人有心做成了,寓意当然是要用做定情的才好。你是幸得了,我为此又解了这里头的意思,你怎么能不收?”蒋延将其中一把塞入薛御手里,再想自己说的话,真是不害臊,不自觉的将脸撇向了其他地方。
薛御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意味深长道,“这扇子若是配以婚娶定情的,才是最上等吧!”
“玉骨做扇,并扇为一,长情之物,天作之合。确实,男女定情最好的东西。”蒋延想着书里头的评注,只默背了出来。
……
烛火辉映,天降晚歇,终还是要别的。
蒋延随薛御走过散席后的桌筵庭院,只见杯倒壶空,筷落碟翻,是一片狼藉。
两人未再多语,即是一场攀欢,一场相亲,又会如何?
蒋延入轿,薛御嘱咐道,“我命人整理了很多书,每月月末给你送些去,你自是方便看的,其余也未能留什么给你。我们也非什么生离死别,你记着,我本公子在邺城有了番作为,有了资本,今后任谁反对,都不成了。”
蒋延听后,也道,“你也别这般信誓旦旦,我定能高中,你等着收我的好信儿吧!”
此番话后,又不似他人儿女情长般的彼此长涕,只相互作揖拜别,反是多了些江湖再见的豪情壮志。
……
再说这席撤了后,薛御才告知薛父,天明后便要离去,薛父只关照了些稀松平常的事,又嘱咐着时常记得书信来往,也说朝内重臣无圣旨是不能去邺城的,一切当是自己把握了。
此后,薛御终于别去自家府宅亲友,同沈瑞汇合,策马远去。回望的宜琅城池,沐浴在一片晨曦中。
而蒋延这,看着自己桌上的这柄并成了一把的玉骨扇,神情终于是恍惚的,人最怕就是心思玲珑,了解太过。
这扇告诉自己的,分明又是薛御在说,五年后若他回不来,此扇可用做……是让自己去娶妻生子成婚?便是再不用等他的意思吗?
蒋延心里有些痛又是激动,天亮了几分,不过是一个天明,只这么一场聚散后,心里忽的燃起大火,他必要入朝,必要做官,只有这样才能借势入邺城,对不对?!
晨光透映进来,蒋延的脸慢慢聚拢起一些坚毅的神情,愈加的光彩夺目。
作者有话要说:
☆、锦囊秘闻事
薛御离开后,宜琅城也未见能有什么变化。
不日,宫中又下圣旨。遣蒋宗之子蒋敬出宜琅,仍回沧云十二州,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众人听后,甚觉疑惑,亦不知这皇帝在想什么,只听人说,蒋敬临行前被皇上秘邀入宫,两人谈了很久,也不知说什么,其后才有了这道旨。
蒋延知道后,心里倒是安了不少心,对别人来讲,沧云那地方未必是好的,只他二哥兴许很乐意。于是,蒋府里匆匆聚了一次家宴后,蒋延随了父亲一行人,直将二哥蒋敬送出了宜琅城。
此时,蒋敬走了过来,挨在蒋延身旁,两人并行在前面,彼此轻声说起了话。
“我这回,去了沧云后,也不知何时还能回宜琅,你若有什么事,就去你大哥那走走。上阳府好坏也是商贾人家,你大哥再是忙,总也能得空的,知道吗?”蒋敬说完,只见对方低着头,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继续说了下去,“爹在朝中诸事,以后就靠着你去打理帮衬了,嗯?”
蒋延兀自点了头。
“还有,阿夜的事……”蒋敬想起付夜的身份,既告诉了蒋延,终还是让人担忧的。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说一个字的。”蒋延抬头认真的回答。
蒋敬看着蒋延这般严肃,反打趣了句,“看来,你是连薛公子那边都未谈起过呐。”
想起才离开宜琅不久的薛御,蒋延低沉回道,“我未说,也是为他好,这种秘密少一个人知道,也可少担一分心。”
“唉,看来是二哥我当时欠考虑,未想会让你知悉这些事的。”蒋敬自叹一句。
“二哥,你同付公子本就不容易,如今能去沧云那边,反倒也是好的,只还是要注意防着点,未要让人看见了。”蒋延越说,心里又是一阵不安。
“我,心里清楚。”蒋敬结束了对话,登车而上,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绝尘而去。
蒋延就这么看着最后路尽远方,只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一时心里空落落的,原,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孤单吗!?
……
且说蒋敬一路向着沧云,途中也未做停歇,直是到了沧云地界的临城,才缓下了步调,先入了城。车马劳顿,便是歇了两日。
这日夜深又凉,烛火昏暗,屋外零星还有雨滴落下的轻响,敲着廊沿的木栏一声声入梦似的好听,蒋敬打着赤膊,小声的从床榻上坐起,随手拾起件衣给自己披上,回身又为一旁散发沉眠的付夜轻轻掖了掖被褥。
不想,一只温凉的手兀自滑了出来,握住了身前的人,“这般晚了,起来做什么?”声音沉困温哑。
“睡不着,起来将剩余的几卷文书看完去。”蒋敬说完,忙将付夜的手放回被窝里。
岂料对方反手一握,半撑起身,道,“子敬,是因我才让你耽搁了几日行程的缘故?”
“都到了临城,难得慢了几日又不碍事,阿夜,你别多想。”蒋敬又拾了衣,给对方披上,“我是无意扰醒你,你也起来,又要做什么?”
“给你研墨端茶。”付夜趿了鞋,准备站起。
“我只用看的,又不用动笔,你就卧着吧!”蒋敬边说,又将人按坐在床,随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册书递给他,又去拨亮了灯,一时床前亮如白昼似的。
付夜未再说什么,接了蒋敬塞给自己的书,点了头。
蒋敬套了件袍子,坐到了对过的桌案处。轻轻翻开了文卷,文卷下其实还按压着样东西,是一个精巧的锦囊。蒋敬其实就为这个,才想夜里一个人起来看看是什么。这锦囊是皇上临行前给他的,总共有三个,皇上吩咐过,到了临城开一个,入沧云后再开另两个。
蒋敬看了看靠着床榻有些出神的付夜,自己假装着低头看桌上的文书,却是小心翼翼的拆了锦囊,锦囊里是一张叠的工整的小纸,纸的正面写了两字:绘图。打开后,反面赫然写着要求,皇上这是要沧云十二州各城的排兵布阵图,需蒋敬仔细的绘制出来。蒋敬心里一惊,这是要将自己限制在沧云吗?不经意抬头又去看了看付夜,何时自己才能同付夜携手天涯,不再被这些事所牵?
“子敬,怎么了?”付夜朝向蒋敬疑惑的问了句。
“没事,我只是在想皇上临行前和我谈话的各种细节罢了。”蒋敬说时,将手里的那张纸揉在了掌心。
“你倒是没说过,又都谈些什么?”付夜好奇着问道。
“皇上让我绘出沧云十二州的攻防图。”蒋敬倒是不怕将锦囊里的意思说出来。
听后,付夜轻笑,说道,“沧云本就错综复杂,人员混杂,管辖也不方便。这攻防图,皇上的心思,看来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了。最紧要的,也是以后方便调遣和分派人员。”
蒋敬兀自点头,又啰嗦了句,“难怪皇上将我原先的兵马又都归于我管了,却又并未指名要分派到哪里去。”
“子敬,如此看来,皇上还想让你养兵。”付夜说道。
“养兵?沧云这里倒是适合的很。”蒋敬顺着重复道。
“子敬,养兵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可知是何后果?”付夜蹙了眉,低沉肃冷的望向蒋敬。
“阿夜,别担心,经了这次事,我会异常谨慎。”蒋敬笑道。
心里却想将另两个锦囊也一同拆了。
“皇上就未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