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Heart之依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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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墙上喷溅的血迹可以看出,受害者是一刀致命,而凶手极为果断和冷静,下手狠且准,手法相当纯熟,还知道如何避开飞溅的血迹。但凶手并不讨厌血液,看现场留下的那么多血就知道了。
这次,除了又一个古怪的符号,墙上多了一个签名。这个冷酷而又自恋的凶手,给自己取了名字。
“Bloody…moon”,使用英文,也是一个重要信息。
而警方能那么快到达案发现场,是又和前三次一样,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声音做过处理,信号经过多了服务器转接,应该是个高智商的技术型罪犯。这条线索还在追查之中。
目前不能排除凶手有同伙的可能,尽管现场没有发现可以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
而受害者之间的关联……依旧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就目前来看,这个凶手更像是一个职业杀手,而不是连环杀手,我是说,他像是在完成某个他人交代的任务,而不是在杀戮中获得享受和快感,因为过程太快,而且受害者之间缺乏联系,不太符合一般连环杀手的描写。当然也可能,这个凶手,他的乐趣在于看到血腥的现场和焦头烂额的警察。”
“我对所谓的连环杀手的杀人过程与原始性冲动有关的说法保留相当的意见。不过你说的第二点,他的兴趣在看到警察因为他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到是值得考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我们过来的路上,我们或许已经和凶手擦肩而过。或者前一次大白天的拦着现场勘察时,他就在人群里看着。”
犯罪现场的门外,站立着褚俊和杜明明,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学生和老师在大学的教室门外,商讨着这次论文写作的进展和方向。
“完全有可能,不过,进一步的心理侧写,我还需要更多一些的时间和分析才能完成。”
“需要我派人给你吗?”
“不用,我的学生今晚已到B城,我请他来做我的助理,手续都办理妥当,这个人,你可以放心。”
没有再多的话,杜明明重新回到现场,和一位现场勘查人员说着什么。
褚俊在和现场的负责人员交代了几句就和一个手下离开了。
作为队里最年轻的警探,又有父亲这位局长在上面压着,让褚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从他进这行,从父亲要他宣誓效忠开始他就知道,他再也不是他自己,不是一个人。
将来自己的路,也并不由自己的脚决定怎么走的。
有的时候,我们预见自己的未来,不是为了去改变那让我们遗憾的,而是去学会习惯遗憾。
这个月圆之夜对于褚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重新遇到了自己弄丢多年的美丽娃娃。
娃娃长大了,还是那么吸引人,似乎更加好看了。而自己,年龄也大到不再需要所谓的娃娃,或许从来没有需要过。那些可以抱在手里,哄得小孩子开心的东西,他从来没有需要过,也没有人认为他应该需要,哪怕是在他5岁,7岁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那个娃娃,才让自己那么着迷。
黎明静悄悄地来,距离下一个月圆之夜又是一个周期。
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准备,比如破案,比如寻找下一个目标。
你的时间很紧迫,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对面楼房的窗户里,一个黑影在半开的窗帘后隐藏。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阳光再次洒满大街小巷,有谁会去数,这一个早晨,又有多少人,再也没醒过来。
拿着今晨的报纸,握着温热的牛奶,站在街边。
风吹过,钻进敞开的黑色大衣,直扫大开的V字领下袒露着的大块雪白的肌肤,脖子上随意缠绕的那条每次行动都会围的围巾,现在看来也多像是一个摆设。
受到外力的刺激,心脏节奏更快地跳动起来。
这可是一颗精心挑选出来的健康心脏,有人在羡慕吧。
嘴角轻轻一勾,露出醉人的坏笑,再伸出舌头,舔掉白白的牛奶胡子,眯起美目抬头望天上那扎眼的太阳,随后俯身钻进了刚刚停靠在自己面前的车,来得永远那么及时。
黑夜已经结束,这样的自己,应该学会躲藏。
太阳已经按时接替了月亮的工作,在天空耀眼放光。
某一处,蔚蓝的天空映衬出的,是那如薄纱般淡雅的白色月亮。
仿佛褪去偷自于太阳的金色光辉,月亮就不是月亮本身。素不知,它才是唯一一直在天际注视我们的存在。
I 依赖 —— 06
次日,贺司潇没有如常邵宇想的那样在家睡一天觉,而是乖乖地多睡了一个小时后出门去了报社。
无良老板这一天倒是奇迹般地没有出现,听同事说是去见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了。
“老朋友?”贺司潇满肚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地点了下头。
无良老板很少会这样莫名地突然翘班,以前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要在贺司潇耳朵边嘀咕。有时候会产生这个人很依赖自己的奇怪感觉,然后有很快在他的咸猪手再次侵袭前将这样匪夷所思的念头打消。
有的人,可能就是恶劣而已。
常邵宇常常开玩笑地说贺司潇是一个可以把口是心非做到童叟无欺境界的人。
怎么说呢,贺司潇觉得自己本质上是一个单纯善良,偶尔有点糊涂的人,只是骨子里常常会有一些很小很小,小到和细菌差不多大的邪恶因子,偶尔出来捣个乱,不过至今没有伤人的记录。
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拥有着没有经受过考验的天生的正值与善良。
再说,真童叟无欺了,又如何知道我是在口是心非呢?
贺司潇在这家报社,实际上是负责排版和校对的,除了儿童板块,一般不用他写什么文,而这次,被偷偷委以重任去调查什么连环杀手,看着周围同事一如往常的忙碌状态,他更确定无良老板又在玩新游戏了。
这家报社在B城办了也有快十多年,而无良老板是在半年前从创办人那里把它盘下的。
偶然与巧合,是一个故事存在,发生,发展的必然条件,那么生活呢?
可能也是这样的,只是那双俯视着一切的眼睛的主人,永远不会对我们开口说话。
一个上午都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接了三个私人电话。
在国外的老爸老妈,在学校的常邵宇小朋友,还有警局的褚俊警探。
哦,那应该是两个私人电话。
老爸老妈带着他们那个超生的小妹妹正在享受天伦之乐。
那个健康的精灵一样的美丽女孩,在贺司潇9岁那年出生,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生过病。
做教授的父亲,做护士的母亲,健康的漂亮宝宝,算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吧。
在贺司潇的观念里,所谓的家,其实就是在一个四面挡风,顶部避雨,底部防潮的盒子里,有另外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在关心着,注意着,爱着自己。
所以就这样说来,自己和常邵宇那小子的,也算是个家吧。
褚俊约了贺司潇晚上一起吃饭,当是叙旧,所以真正的第三个私人电话由贺司潇拨出,很委屈地告诉常邵宇晚上又不能和他一起吃饭。常乐刚刚才告诉他,晚上做他喜欢的菜。
为什么工作与生活非要如此冲突呢?贺司潇愤愤地咬了下笔头。
电话另一头的常邵宇到不是那么失望,前几天就听贺司潇说起过他那个在参加童子军夏令营时认识的比自己大了3岁的褚俊,现在在B城当高级警探,据说专门负责凶杀。
听他说的时候,脸上到没有什么兴奋或者激动或者羡慕的神情,和平常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差不多,甚至和在说他们那个无良老板时的态度也差不多。所以自己推算着,这个人,威胁不大。
而且做警察的,一般都忙。
想到这里,常邵宇忍不住笑了。威胁?威胁什么呢?
自己对于贺司潇的那种感情,喜欢,那样的喜欢,就是想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喜欢。想如果自己真的可以的话,去帮贺司潇过他想过的生活,陪他走他的人生,不干预,不牵绊。
我们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行为导致了某个特定的后果。那,就是我们的命运。
只在旅馆睡了几个小时,华清昊便迫不及待地出门了,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排着队等待着他去做。
不过这所有的事情都只围绕一件事情展开,找回他的贺。
12岁,和爸爸妈妈离开B城。那个老是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的害羞而体弱的漂亮男孩,就趴在窗台上,泪旺旺的朝自己挥手拜拜。那个时候只是有点难过,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这个可爱的小弟。
16岁,在D城旅行,居然在那里的游乐场再次相遇。
记忆中的小孩长大了很多,身姿挺拔健硕,细滑的脸上泛着当年少见的健康红润。头发留得挺长,凌乱地垂到了肩上,刘海间依稀可见的眼眸里,却不见记忆中水一样的清澈,而是透着自己不熟悉的光,带着蛊,带着魅。那一刻,心,便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就想跟着他欢快地奔跑,仿佛看到了一头伶俐的小豹子。那只记忆中本就已经模糊了的温和的小绵羊,似乎消失在了他世界的尽头,回不来,也需要他再回来。
他们在那里玩了一天,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惜别。
那个夜晚,满月高挂,那个从陌生到迷恋到不舍的单薄身影,久久地立在原地。
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还是追随着自己,只是多了不甘,多了倔强。
那个时候,觉得心很疼,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那个抱起来硬朗了不少的小鬼。
然后一遍遍告诉他告诉自己,一定回来,一定一定回来。
现在,回来了,而你,还在吗?
“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我的,我属于的家。”
这句话,这个人,这声音,那依赖的眼神,灵动地闪着夺人的光,是用烙铁烫进了自己心里的。
只是隐约有不太愉快的担忧,这样美好的孩子,心里,会缺少什么呢?
I 依赖 —— 07
褚俊带贺司潇去吃饭的地方,是B城挺有名的一家西餐厅“月满珠”,常常要预定才会有位置。
今天运气不错,来的时候,刚好有人走,而正排到的人认得褚俊,就把位置让给了他们。
那人对着他们笑了笑,那眯得只剩一条缝的眼里却藏不住虚情假意的眼神。估计是个拍马屁的主。
餐厅的老板叫司空昆志,一个挺神秘的人物,很少在餐厅里出现,据说这个餐厅是他用来洗白的。而贺司潇会知道也要多亏那个无良又八卦的老板,好像他从他那里听到的消息都比他自己去找的更多更劲爆。可能这个老板雇他就是为了在这个傻傻的单细胞生物面前自我满足自我炫耀,也是,不然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在他办的报纸里被报道过呢?怎么说他们也是以社会性新闻为主的报社。
不过这家餐厅到真出现在过他们的一期报纸里,还挺正面地,甚至还有一张司空的照片,只是戴了墨镜拍的,遮了大半张脸。不过也由此见得,无良老板除了无良,还是很有一手的。
那篇新闻不是贺司潇去跑的,他只是有和老板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