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与黄玫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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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我满想念里安的……”
晶珊答应了,主要的原因仍在于希望多知道一些爱人及好友的状况,何况,秉文到 现在还没有联络她,她已放弃了那个和他共度周末的美梦。
两人折衷选在延吉街侧边的一家CoffeeShop见面。
“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愈来愈漂亮了。”周策不经思索,随兴就来上这么一个开 场白。事实上,他分明看得出来晶珊脸上那份落寞。
“别损我了,一个周末下午到处找不到男朋友的人,你不同情她,反而消道她!” 晶珊对周策毫不设防,向老朋友一样的向他吐露真言。
“唉?和我一起喝咖啡又有什么不好?别必老想着你的冯哥哥?也许他也正和别人 一起享受着像我们这样这么美好的下午茶呢!”
“你爱说笑,他哪有这个闲工夫?你才是呢,你没陪淡菲度周末,这女朋友还怎么 追?难怪你总是进不了状况。”
“这我承认,我差不多要竖白旗认输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恋那一枝紫色的 牡丹花,对不对?淡菲的上眼皮和大气层一样高,我永远没份的,算了。”周策两手比 画着,真的是一副看开想通的样子。
“也许你们真的是没缘又没分吧,现在好不容易每天朝夕相处,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的,偏偏你们就是不来电。”
“朝夕相处,培养感情,那是你和你的冯哥哥!对你的冯哥哥来讲,在办公室培养 感情,真是比打开一本书还容易……”
“喂,你怎么这样讲?”晶珊不知道他别有所指,皱眉扬声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但是,我的晶珊小姐,你不觉得,他们同时都不 在办公室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周策眼光闪烁,向晶珊放出第一支冷箭。
“你说什么?他们是谁?”
“晶珊,你也够迷糊了,当然是冯秉文和魏淡菲!”
“你是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晶珊的眼珠了紧瞪着,上下左右乱转。周策会做 这种推论,在她听来根本匪夷所思。
“是啊,至少我是这么想。”周箂端起咖啡喝了两口,藉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晶珊满脸通红,不停急促地摇着头。
“听我说,看看我!姚晶珊。淡菲是我爱得半死,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一百倍、一千 倍的女孩子,我忍心说出这样一个事实,还不够吗?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千古恨事扯出 来,让你看我这一副灰头土脸、频面无光的尊容?因为它是事实!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所以,我认了,还到冯秉文这样一个办公室调情高手,我自然没份!
你懂不懂,晶珊,你明白了吧?“
周策斩尽杀绝地滔滔说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晶珊,一张通红的脸巳转成了惨白。
“他们……他们……”晶珊的冷汗流了下来,只是含混不清地呻吟着。
周策又说:“我和你同样是可怜虫,晶珊。我以为你走了,可以瀼淡菲更靠近我; 你是大意失荆州,拱了让出江山!而冯秉文是魏紫姚黄,左右逢源,成了最大的赢家! ”
“周策,求你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他们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晶珊一脸惊恐,面色像铜版纸一样的白,两颗泪珠作眼中颤颤欲坠。
“别傻了!看看现在,你和我,一对旷男怨女在这里喝咖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冉告诉你,冯秉文处处找我麻烦,整我、削我,就是因为他在打淡菲的主意,他把我 当做眼中钉!”
周策的一字一句就像含着毒药的催泪剂,引得晶珊珠泪连连,如同冬夜骤雨无歇无 止地敲打寒窗,好不凄凉悲惨。
思前想后,她悲苦地印证着周策的话与秉文、淡菲的所做所为。秉文疏离着她,淡 菲前所未有地冷淡……唉!天地已经变色,她还独自躲在一个虚幻的楼阁里,作着一厢 情愿的美梦。
她心碎地一头伏倒在桌面,枕着自己的臂弯无声地啜泣,双肩剧烈地抽动起伏着。
“晶珊,和我一样,看开一点吧。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灾祸或看梦魇,早一天脱身, 早一天自在平安!”周策往背后一靠,诡恶地说。
看着晶珊伏首痛哭,他有着严惩敌人的至高快感。
天空层层阴霾,浓厚的乌云遮做了星月的明光,使入夜的天空更加黑暗。
晶珊里在国父纪念馆的台阶上,呆滞的眼神茫然地投向远处街路上闪动着的灯火。
世界就这么走样了,繁华依旧,人来人往依旧,车水马龙依旧,她多么羡慕那些在 灯火中穿梭的人,他们的忙碌是那么平凡又那么幸福,只有她自己,被全世界的欢乐与 幸福所遗弃……惘然地等着,她坚信淡菲一定会来赴约。
这个夏天以前,她们常常下了班一起到这里来聊天、散步,而现在真正是“物是人 非事事休”。
市声像海潮一样,时近时远。恍惚中,她察觉一个身影伫立眼前,是淡菲。
亭亭玉立,依旧散溢全身的雅艳灵俊。眉目间那一抹难以言喻的轻颦浅愁,更增添 她的动人与美丽。
晶珊看着她。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愁绪冲激着自己。美丽的淡菲变得如许的陌生, 如同睽违了好几个世纪……她强自振作精神,露出笑容和淡菲招呼:“你来了,淡菲。 ”
“我来晚了,错过了最美好的薄暮整光……”
淡菲讷讷低语,但是晶珊听得很清楚。有一回,她们坐在这里享受着黄昏的优闲情 调,晶珊慨叹念着那首“夕崵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诗句;淡菲却说,夕阳匆促消逝 ,没有什么可以惋惜的。因为太阳下山后,笼罩在大地的那一层蓝光暮气才是绝顶美丽 的。晶珊深有同感,此后总是把薄暮篮光当做两人共同的秘密财产一起分享,那是她们 深厚友谊与默契的共通语言。
“我也没有看到,你并没有错过,因为天快下两了。”
晶珊告诉她,她并不詑异淡菲对满天乌云毫无所觉,她知道她心事重重,就像自己 一样。
“是吗?最美好的东西,也许已经不能再一起分享……”淡菲这么说,又觉得不妥 ,只好再补充:“我是说,薄暮蓝光。”
她在晶珊身边坐了来,勉强对她笑了笑。
“我知道,淡菲,你还记得吗?有很多次,我们同时看上一件衣服、一双鞋子,甚 至一个装糖果的陶罐子,一个放干燥花的小盒子,大部分时候都是你让我。
我会想,也许是你体会到我比你更爱它们,也许是你真正能够为我割舍牺牲。“晶 珊仍旧把眼光调向远方,语重心长地喃喃陈述,这些话,她已经憋得够久了。
淡菲知道她别有所指,只是沉静地倾听。当她接到晶珊的电话,听她用那么坚持的 语调约见她,她就知道她们需要面对的事已来到眼前。
“但是,生命有更重要事情是不能让,也不能牺牲的,我也不能要求你让。淡菲, 我只请你把秉文还给我。听清楚,是还给我,不是让给我,为我牺牲。淡菲,你懂不懂 ?”晶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还给你?为什么是还给你?”淡菲却是持续地冷若冰霜,持平地反问,把一双亮 闪闪的眸子转过来正对着晶珊。
“他是我的所爱,我和他相爱在先,你怎么可以横刀夺爱,对你的好朋友横刀夺爱 ?”晶珊失声而哭,天空也开始下雨,雨滴巨大如豆。
“谁横刀夺爱?究竟是谁横刀夺爱?”淡菲略微提高着量,语调仍是可怕的冷静: “你怎么能确定,我爱上他的时候会比你晚一分钟、一秒钟?没错,当你在酒会中看到 他的时候,你就爱上他,如果我也是呢?那么又是谁横刀夺爱?也许你的优势就是你先 表明你爱上他而已,而我却把它隐藏起来,独自在心里默默承担。
晶珊,你还能说,是我横刀夺爱吗?“
“那么,我还是承让了,是不是?你有没有忘了,你始终在等着司徒志刚,为他朝 思暮想?他不是你唯一的是爱吗?现在你却告诉我,在我爱上我生命中的唯一一个男人 时,你却说你也爱他?”晶珊站了起来,对着淡菲歇斯底里地大叫,倾盆大雨无情地淋 洗着她们。
淡菲也缓缓起身,无畏地反驭:“你是不是想骂我心猿意马、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甚至水性杨花?为什么不能爱另外一个男人?是因为我有了司徒那个前科,我便不够 格再去爱一次?晶珊,我再告诉你,你的另一个优势只是你坦然去追求他、接近他而已 !”
“所以,你再也不甘寂寞,再也不肯退让,你背着我和他来往?”晶珊的头脸都是 雨水,颤抖地怒责。
“不,你应该说,我背她里勾引他、迷惑他,这样比较符合你对我的人格评断。我 的确是,我勾引他、迷惑他、接近他,像个小偷一样,我甚至为了接近他,拿周策当幌 子,我的确想这样做!”
淡菲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的犀利告白使晶珊根本无法招架。她每说完一段,晶珊 就气一次。这一番血淋淋的供词才说完,晶珊忍无可忍地挥动双手,向她迎面打去,她 在突兀错愕中慌乱地抵挡闪躲,然而晶珊气疯了,哪里收得了手?她死命地抓住淡菲, 胡乱捶打拉扯,混乱地叫骂道:“淡菲,我恨你!你死了吧!你死掉吧!我恨你!”
淡菲被这没停歇的劈头乱打也打疼、打气了,也出了还击。两个湿透的人在两中追 逐、厮打。
“你才是自私鬼!从头到尾,你才是自私鬼!我为什么要让你、让你、什么都让你 ?你为什么不死?自私鬼!你为什么不死?”
“你死掉吧!魏淡菲,你现在就死掉!”
“为什么不是你死?姚晶珊?是你该死!”
这样的叫骂缠打似乎永无休止,直到一道巨大的闪光在她们的头顶爆裂,如同神只 怒吼的雷声当头爆出了巨响,才让她们如梦初醒地收了手,喘息地对望着,任雨浇淋。
如同对遍身湿冷毫无知觉,也如同无感于远方车水马龙繁华世界的存在,她们在雨 中站了好久好久,似乎静待着骤雨浇熄心中狂暴的焰火……终于淡菲先伸出了手,握住 了晶珊的指尖。她们的手,一样的冰冷。
“是冯秉文告诉你的?”她怜惜地伸出另一只手,为晶珊拂去贴作脸上的湿发。
晶珊不回答,只是失神地看着淡菲的脸。
淡菲收回双手,抱在自己胸前,怆然惨笑道:“只是我勾引他而已,他什么也没做 ,真的是这样。”
她潇洒地甩掉脸上的雨水,也许晶珊根本不知道,雨水里掺有太多太多碱涩的眼泪 。
晶珊只是不停地摇头、摇头。
许久许久,才喃喃重复地低吟:“你不是真的爱上秉文,秉文也不会真的爱上你… …”
“不,晶珊,你要听清楚,不要让今天晚上白白打了这场架!我真的爱他,我不想 再瞒你,你也不要欺骗自己。”淡菲斩钉截铁,毫不容情。
“你……”晶珊忍不住再度失控咆哮,浑身气得直打哆嗦:“你还是……还是要和 我争?”
“抱歉,沉沦地狱的滋味我知道,但是我无法放弃。”淡菲的冷静及回答,令晶珊 疯狂。
她再度扑向淡菲,连连的捶打伴随着一串串嘶骂:“魏淡菲!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