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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眼里怨你梦里念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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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骤失,桑念竹目瞪口呆。这么大一份她怎么吃得完?
  还是让烤鹅来吃她吧!
  午夜时分,起居室里,精致典雅的长沙发上躺著吃撑到几乎要爆的身体,熊熊烈火在壁炉理霹啪作响,洁白的雪花在窗外飞扬飘舞,角落的圣诞树上挂满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小仙女和各种各样的可爱小饰品,桑念竹满足得不想动。
  清理好厨房,端著两杯橙汁,于培勋轻步走来,先关掉电灯,余下壁炉里的自然火光,再到沙发前地毯上席地坐下,放下橙汁拿遥控器按了两下,柜子拉门即自动打开,电视开始播放圣诞夜弥撒曲,他才转过身去温柔地拂开掉落在桑念竹脸颊上的发丝。
  “还想吃什么吗?”
  “还吃?!”桑念竹瑟缩著吐了吐舌头。
  “你还没吃到水果呀!”
  “水果?”桑念竹喃喃地摇摇头。“晚一点……不,明天……呃,或许后天再说吧!”
  于培勋笑著端起橙汁来喝了一口。“我看你也不是吃得很多嘛!”
  “够多了,再吃我就要爆了!”桑念竹咕哝,两眼目光溜向他。“勋,你真的好会做菜喔!我想你不是第一次做圣诞大餐吧?”
  “不,我是第一次做,而且还是看食谱做的。”
  “耶?真的?”桑念竹吃惊地坐起来。“可是你做的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耶!尤其是那个烤鹅,我妈妈做的十次里有八次我咬不动,只好硬吞。”
  于培勋耸耸肩,放下橙汁。
  “我老爸也很会做菜,也许我多少有遗传到一些做菜天分吧!”
  “不只做菜呀!”桑念竹偷偷笑,“亚梅说你好奇怪,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做家事的男人,嫁给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好命,虽然你的脾气不太好。”抱著双膝,她困惑地揽起了秀气的眉。“不过真奇怪,为什么她会说你的脾气不好呢?”
  于培勋不语,兀自背靠著沙发,慵懒地将双臂平伸搭在沙发边缘,双腿伸直,连眼也阖上了,侧对著壁炉,跳跃的火焰在他半边脸上飞舞著诡异的色彩。
  “她的脾气才不好呢!”起码他不像那个恰查某,脾气一上来就起脚动手。
  眨了眨眼,桑念竹双颊上突然抹上两朵腼腆的红晕,俏俏的,她自身后拿出亲自包装的礼物。
  “勋。”
  “嗯?”
  “圣诞快乐!”
  “呃?”于培勋讶异地睁眼,回眸,惊奇的目光落在她手里那个袋子上。“咦?这个不是你在……给我的?”
  桑念竹笑得有点羞怯。“希望你喜欢。”
  “啊……”于培勋接过来,感动极了。“谢谢。”搞了半天,原来她是为了送他这份礼物才坚持要去打工的。
  那是件纯喀什米尔羊毛的乳白色毛衣,胸前三排银灰色菱形格纹,典致而优雅,最特别的是在每个菱形格里尚缀有由变色石所形成的别致图样,另外还搭配有一条同质同色同款的围巾。
  “亚历山大石?”于培勋低喃。“我的星座符号和星座宝石,亏你找得到!”
  “所以我一瞧见就决定非得买下它不可!”桑念竹紧张地瞅著他。“你……喜欢吗?”
  于培勋以揽下她的脑袋给予柔情缱绻的一吻代替回答。
  片刻后,他放开羞赧的她,“谢谢,我很喜欢,而且……”再一次道谢,然后也给了她一份礼物。“我们很有默契喔!”
  “嗯?”桑念竹不解地瞟了他一下,随即兴奋地拆开小小的礼物。虽然小,但她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收过别人送的礼物了,这不禁让她想起以往过生日、圣诞节时,她收到妈妈送的礼物时那种孩子气的欢喜。
  任何事都比不上那份期待的喜悦。
  “天哪!”一打开盒子,她就忍不住惊叫,因为礼物太美,也太贵重了。
  难怪于培勋说他们有默契,相对于她送的实用礼物——虽然也满贵的,他送的却是纯粹的饰品,一条白金项炼,坠饰是她的星座符号,下面钩著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滴型紫水晶——她的星座宝石,但这并不算什么,最令人吃惊的是那枚星座符号上不但镶满了钻石,正中间还崁著一颗起码有十克拉以上的橄榄型钻石。
  “这这这这……”她的手在发抖,声音结结又巴巴。“这不会是真的吧?”
  于培勋奇怪地看著她。“当然是真的!”送假的不如不送。
  “那……那有多……多……”
  “钻石?十八点六三克拉。”
  桑念竹抽了口气,呼吸顿时窒住,表情也显得有点扭曲,于培勋更是疑惑。
  “怎么,你不喜欢吗?”
  “这这这……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而是……是……”桑念竹啼笑皆非。“这……这一定好贵吧?”
  于培勋耸耸肩。“一英镑应该不算贵吧?”而且还是订作的。
  “耶?一英镑?”桑念竹再次惊呼。“怎么可能?”除非是假的,可是……首饰盒上是戴比尔斯的标志,不可能是假的呀!
  “因为我帮过钻石公司一点小忙。”譬如替人家找回“失物”——两颗三百克拉以上,七颗一百五十克拉以上,以及二十多颗七、八十克拉的最优质钻石——之类的“小”忙。
  桑念竹纤眉不觉疑惑地轻皱。这句话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不喜欢?”
  于培勋的嗓音有点阴沉,但桑念竹并没有注意到。
  “不,不是不喜欢,是……”她只注意到项炼很“重”,“一英镑?不可能是真的吧?”怯怯地碰了一下项炼,她马上又缩回手去,好像被火烫著了似地。
  见状,于培勋不由得莞尔,“是真的,”声音又恢复原来的温和,他拿起项炼。“以原来的价格我的确是买不起,可能要分期付款吧!但是一英镑的话……”不买就是白痴!“来,转过去,我帮你戴上。”
  再换另一种现实的角度来讲,这也是一种“投资”,就像这栋房子一样,有保值性的东西他绝不会迟疑,何况是占了这种天大便宜的投资,现买现赚……N倍,这么好康的事可不多,没理由让它眼睁睁的溜走。
  “真的……”桑念竹叹息地俯首凝住静静躺在胸前的坠饰。“好美!”不是因为钻石价值昂贵所以美,而是那粒紫水晶真的很美,紫得神秘浪漫,仿佛梦幻的诗篇,又如此晶莹剔透,宛如纯洁的精灵。
  “你喜欢就好。”
  “但是……”
  于培勋皱眉。“但是?”
  桑念竹徐徐抬起苦恼的瞳眸。“你这里有保险箱吗?”
  怔了怔,于培勋失笑。“有。”
  桑念竹松了口气,再度垂下眼眸,喜爱地抚挲那颗紫色的水滴。
  “我好喜欢,谢谢你!”
  自地毯移至沙发上,于培勋探手拥住她。“圣诞快乐。”
  仰起娇靥,桑念竹漾出灿烂的笑。“圣诞快乐!”
  窗外,白色的雪花不断飘落,俏然堆积成一片银色世界,屋内,暖暖的火光与圣诞树上的小星星相互辉映,温柔的空气静静低吟著无声的喜乐,两人亲匿地相依偎,愉快的呢喃细语,双方都可以感觉得到心底的情意在急遽加深,在甜蜜中流动的时光是那样温馨醉人,教人舍不得放开。
  直至夜深人疲,于培勋才伴送桑念竹回房,门口,于培勋欲言又止地注视著她挣扎片刻,终于哂然对自己摇摇头,而后俯首在她困惑的唇瓣上怜爱地轻轻一啄。
  “晚安。”语毕,即回到斜对面的客房里去了。
  桑念竹也转身进房关上门,然后背贴著门板,双颊嫣然,眼神迷蒙,手捂著胸口的紫水晶轻轻叹息。
  原来,“爱”就是这种感觉吗?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瞬间,都是如此甜蜜、幸福与满足得教人叹息。
  “爱”,就是这种感觉吗?
  宛如梦游般地来到床边坐下,她捧起胸前的紫水晶,凝住,抑不住唇畔扬起的笑纹。
  好美!
  紫水晶美,但是……
  “爱”更美!
  情侣都会做些什么事呢?
  傻事。
  譬如他们会买了票,临到最后一秒却后悔不想进电影院里去“浪费时间”,分去彼此对对方的专注。
  又譬如明明他们已订好了位置,要在罗曼蒂克的餐厅里度过一个最浪漫的晚餐夜,却又突然决定要改移阵地到邻街,泡在温暖昏暗、人声沸腾的酒吧里,手握纯麦酿造的啤酒,配上炸鳕鱼与薯条,与不认识的陌生人闲聊家常。
  抑或原是准备到国会广场去参加新年游行,车子开呀开的却跑到诺丁山去了,在波特贝露市场的各种摊位小店之间闲晃,在水果蔬菜、日用品、廉价首饰、旧书的包围下感受恬淡的心境,还有市井乡里的那种小咖啡店,褪色的木头门楣,洗得发白的印花窗帘,他们满足地手挽著手享受这一份小市民世界里的平凡随意。
  他们原就是平凡的人,也唯有在这种平凡的世界里最自在。
  然后,在元旦那一晚,于培勋送了一支包扎著丝绸缎带的爱丽丝给她,然后拎著一瓶香槟与她并肩坐在塔桥下步道旁的木椅上。
  塔桥上的灯火闪耀著祝福的光芒,照亮了恋人的脸,淡淡的香槟化成一圈圈喜悦的泡泡,发酵在爱人的心底,无论寒冷的风如何拚命呼呼的吹,也吹熄不了彼此带给对方的温暖。
  深夜,他们回到格洛斯维诺广场,带著微醺的醉意,他深深吻住她好半晌,而后放开,不甚情愿地道晚安,她却抓住了他,以更深浓的醉意依偎在他胸前。
  “不要离开我。”
  柔情太醉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或者她说的只需要很单纯的按照话面上的意思去解释就行了,而不是当时在于培勋脑袋里盘旋的邪恶欲念。
  无论如何,在那种时候、那种气氛下,那种话通常只会造成一种结果——
  一种极为亲密的出轨结果。
  第三章
  太阳再炽热,终有落下的一瞬间;日子再灿烂,终有归于黑暗的时刻;世界再美好,终有毁灭的……呃?不,不对,不对,是……呃,总之,假期再愉快,终有结束的一天——
  第二学期开始前一日下午,于培勋送桑念竹回宿舍公寓。一见到他们两人那种恶心巴拉的甜蜜模样,李亚梅就猜想得到他们究竟进展到何种地步了。待于培勋一离开,李亚梅马上追在桑念竹屁股后面逼问。
  “你们上床了吗?”
  咚一下,旅行袋掉了,困窘羞赧烧红了脸,桑念竹忙弯腰拎回旅行袋,藉以避开李亚梅戏谑的眼光,假装没听到地反问她。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李亚梅自然没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你们上床了吗?”
  桑念竹忙自衣柜前躲到床边去整理床铺。“你怎么没有通知我?”
  “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好事’。”李亚梅很有耐心地先回答她,再继续逼供。“你们上床了吗?”
  桑念竹又转到书桌那边去东摸摸西摸摸。“你……你选课了吗?”
  “废话,当然还没有!”这一回,在桑念竹还未来得及又一次躲开之前,李亚梅抓住了她。“你们到底上过床了没有?”虽然早就知道回答是什么,但她就是想瞧瞧桑念竹那种困窘到极点的样子。
  这不能怪她,谁教桑念竹长得一副让人很想欺负她的模样。
  “我……我……”螓首低垂,桑念竹嗫嚅好半天后,终于面红耳赤地点头招认罪状。
  李亚梅兴奋地弹了一下手指。“太好了!”
  “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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