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净我韶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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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盛没搭他话,他当然知道他没生气。
宇文夏想了一下,又笑道:“我原谅你了。”
郭盛斜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起身就走。
宇文夏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慢慢地把碗在桌上放好,嘴角诡异地扬着。撤下碗筷,没多久就有人来送他前往顾府了。
宇文夏低眉顺眼地应了,到了顾府的时候顾语恩还上朝未归。宇文夏只是恭顺地站在大厅等着,态度谦卑。
要知道当年夏公子师从顾语恩的时候,可是直让她等了两柱香才姗姗来迟,可见这人有多自信,自信到觉自己这样的学生会被抢着要。
可顾语恩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越是摆足了谱她越是感兴趣。
用夏公子的话说,“顾师就是越虐越爽的性格。”
顾语恩也听说了郭盛引荐的学生,一路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惊异,她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
心想我学生才死没两年,如今郭盛又怎么会找人替代他呢?
但见到宇文夏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答案,宇文夏和那个人太像了,不同的容貌,同样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
“小生宇文夏,见过顾丞相。”漂亮如水的眸子里带着笑意,语气恭敬。
顾语恩虽然有些年纪了,但也能看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个妙曼美人,一笑嫣然,却是冷意,“你就是这么让小盛顺着你的?”
宇文夏一脸讶然,“丞相这是何意?”
“小盛是娶了九个小妾,但你是最没自知之明的。”顾语恩冷笑,漂亮的脸上带着嘲讽,“说说,我为什么会收你做学生?”
宇文夏有些紧张,垂头温声道:“小生只是有意报国,才希望能借助丞相之力,至于小盛,我对他也是真心实意。”
顾语恩也没答话,向前走了两步在椅上坐好,仿佛没看见他似的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淡淡道:“你可知道小盛的娘子是谁?”
“略有耳闻,正是您的女儿,柳从秋。”宇文夏态度愈发恭敬。
顾语恩挑了挑眉,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轻笑道:“所以你给我个理由,我凭什么帮你?”
“小生虽然仰慕顾丞相,但也知不好强人所难。”宇文夏态度还是恭顺,后退了一步,一揖到底,“还请丞相受我一拜。”
他俯身的瞬间顾语恩眼底神色更晦暗,一言不发地冷眼看他离开。宇文夏前脚刚离开,顾语恩就起身来,手不住地颤抖,对身旁的下人尖声命令,“把小姐叫回来!快!不能让他们见到!”
顾语恩目光还停在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睛里水波漾漾,几乎要溢出。
你这一拜,究竟拜的是什么?
多年的师恩吗?
来的时候让等自己的马车先回了,宇文夏一出了顾府,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恢复了过去的气定神闲,笑吟吟地自语,“科举?功名又何须去求?”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正是佩生,在他旁边低声道:“主子,您何苦这样伏低做小?”
宇文夏微笑着摇了摇头,“顾师最是狡猾,在她面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瞒得过她。”
想到这他又笑了,眼底全是怀念的神色,“她啊,就是不虐不开心的人。”
佩生恨铁不成钢地说:“那您又何必拜那一揖,属下差点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宇文夏命令的语气带着笑意,“这一拜,算是拜我多年师恩吧。”
佩生拿他没办法,只好问道:“您是打算先回去还是去看看小姐?”
“枝妹有什么好看的?”宇文夏莫名其妙,说着打了哈欠淡淡道,“不过先回去瞧瞧吧,不然我怕枝妹对着谭溪做出什么来。”
“……那主子要听听南部那边的事吗?”佩生憋了半天才又鼓起勇气来问。
“一个月之内,少爷我不听任何和宇文忧相关的事。”宇文夏懒洋洋地走在前面,路过上次走过的卖画像的地方,不屑地摇了摇头,目中的傲慢再无遮掩。
“要少爷我回去,必然要三请五求。”
佩生顿时感觉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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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之前的事我也和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说到这和谭溪脸上全是无奈和忍无可忍的神色。
“谭公子,我哥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三天内见不到你我就放弃,可你说我才过了两天出门就遇到你了,这难道不是缘分吗?”宇文紫枝一脸天真地说着,“所以我把你带了回来,正是顺应天意啊!”
这丫头怎么和他哥一样不要脸?谭溪绷了绷没绷住,声音抬高了一点道:“那你也可以好好说,下药迷晕算怎么回事?还有你能先解开吗?”
宇文紫枝无辜地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我武功不如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我早晚要走的,我丢了可是大事。”
“那我们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饭?”宇文紫枝一脸兴奋地就要扑上来,什么?硬不起来怎么办?
没关系,用点药总能入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狂妄一生为你囚
第八章:狂妄一生为你囚
——宇文夏:遗忘那曾刻骨的,我已不再轻狂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待宇文紫枝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好听带着笑意的声音。
“哥!”宇文紫枝的声音带了点撒娇,但明显是真的不高兴。
宇文夏摇了摇头,轻笑道:“我还是不打扰了。”
“……回来!”谭溪彻底绷不住了,“宇文夏,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宇文夏这才止了步子,笑容妍妍,“这是何意?”
“把世子和郡主都送来京都,南王的本下得也太大了吧!”谭溪的目光冷得似冰。
宇文夏依旧波澜不惊地望着他,宇文紫枝则是一声惊呼哭了出来,“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谭溪:“……”你够了。
宇文夏这才开口,气定神闲道:“谈条件吧。”
这才示意宇文紫枝把他放开,谭溪瞄了眼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腕,语气又恢复了冰冷,表情却格外认真,“第一,你即位后不与大文为敌。”
谭溪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雄才大略,但也把局势看得清晰,他深知宇文夏才是真正的南部之主。宇文夏表情一滞,转而抬手抿嘴笑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谭溪。”
“第二,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们要一纸盟约。”
宇文夏唇角勾起,轻描淡写道:“谭溪,如今南王拥兵五十万,陛下征战过后已经不及五十了,不横插一笔已经是极限,你说我凭什么答应你?”
谭溪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个不愿说出的原因,最后却选择换了个理由,“凭我一声令下,或者护你周全,或者断你后路。”
宇文夏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谭溪啊,可是你不敢。我和枝妹一旦出事,你说这战谁能胜?”
谭溪其实心里也清楚,如果一战,一定是两败俱伤,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南王和国君。南王不愿征战也是这么一个原因。
宇文夏又道:“我答应你第一个要求,代价是你绝不能在他面前提我的身份。至于第二个,等你想到理由时我们再谈。”
宇文紫枝突然开口了,“其实你只要娶了我不就都好说了吗?”
谭溪干脆没搭话就走了,宇文夏摇了摇头笑道:“妹妹大了由不得家里了。”
宇文紫枝一跺脚,又急又气,“哥,我是真心的。”
宇文夏看了看天色,慢悠悠地道:“你要是真的嫁了他,我倒要有顾及了。”
说罢直接离开了小院,佩生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主子……”
宇文夏还是面带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目光却闪过一丝决绝,“对弈讲究取舍,只要生脉还在,就不会死。”
“主子,那个谭溪……”
“陛下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义子,若无意外,我是会扶持谭溪就位的。”
“可他若知道您的身份……”
“谭溪这个人我最了解,我和他是友非敌。”宇文夏思忖了一下道,“树立一个知根知底的敌人,可比未知可靠多了。”
正走到满庭芳门口,宇文夏侧身看了看,自语道,“现在还早,不然买壶他最爱的百花酿?”
百花酿是选夏季当时的花瓣酿制而成,酒味不浓,却是入口甘甜。
“主子,您现在是穷书生。”佩生适时地提醒道。
宇文夏这才一笑,“是啊,怎么一碰到他的事,少爷我的脑子就一团乱了。”
佩生突然觉得多亏自己是暗卫,要是平时一直跟这位主子一起肯定得折寿,嗯,还不如上战场呢!
随意聊了几句,快到郭府时佩生无声无息地隐了身形,宇文夏整了整衣服,从后门进了院子,却看到自己偏院中央正站着一道窈窕倩丽的身影。
宇文夏一晃神,已是两年没见了。
“宇文夏?”柳从秋水波般的美目里泛着波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宇文夏一笑,脸上没什么恭敬,不卑不吭道:“见过夫人。”
柳从秋脸色变了一下,盯着他的脸不动弹,缓缓道:“你没死。”
“小生不过去拜见一下令堂,又不是上战场。”宇文夏一脸莫名其妙。
柳从秋眼里的水光更甚了,声音发颤,“你是夏郎,你回来了!”
宇文夏一脸愕然,转身道:“夫人睡糊涂了吧,小生还要回房念书了。”
还未等他举步,柳从秋猛地从他身后将他揽住紧抱住不放,“只消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我,我还会不帮你不成?”
“你想多了,人死怎能复生,小生宇文夏。”宇文夏声音发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猜想到那张出尘的面容上一定是不带任何感情,那个人就是这样,无情的时候无情到残酷的地步。
而那个人向来就对她无情。
“好,你是宇文夏,不管是他还是宇文夏,我都认定你了。”柳从秋声音哽咽,“你还是为他一个人不放,可他是怎么对你的?这样的屈辱你都能忍,过去你决意不肯的。”
宇文夏不语,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指,连一眼都没看就进了屋子。
柳从秋定定地站着,许久才默默地叹了一声,“你能不能别总对我这么残忍。我能为你生,为你死,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
一转目又是带着些狠意,“郭盛,他这样的人我捧在手上都怕脏了,你敢把他踩到泥里。要不是他,要不是他我非……”
宇文夏关了门,眼底平静,有点冷酷,佩生从房梁上突然现身,半跪在他面前道:“主子,要不要属下了结了她?”
“不必。”宇文夏语气依旧是平静,轻叹道,“难道我还能跟她相认不成?柳儿不会害我。”
说着又是按在开始作痛的额头上,轻声道:“佩生,给我找些治头疼的药吧。”
“主子,您可有好好看过大夫?”
“大夫说无碍。”宇文夏摇摇头,也没当一回事,淡淡道,“止痛就好。”
此时屋外顾家的人又来催促,“小姐,夫人让您早些回去,您别让小的为难啊。”
柳从秋美目一转,巧笑如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抿嘴一笑,“这就回,我待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还在的时候还曾经说过:“或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