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沙场--话说二十二军(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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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忧从中来(二)
8月3日,睢宁山东野战军前线指挥所里,宋时轮参谋长召集众将领,布置作战任务。听说打的是七军,韦国清和张震便面面相觑。二师在淮南,四师在淮北,抗战时期和桂系就有过招,总的感觉这广西猴子还真不好对付。
桂军老兵多,乡情强,军官作战经验丰富,何况眼下大雨滂沱,平地几成泽国,两个司令员都建议改变计划。但山野前指首长,我想应该就是宋时轮参谋长,强调了此战的战略意义,何况我22个团,吃他两个团应是胜券在握,方针既定,无须更改。之于先打蒋军还是先打桂军的讨论,陈毅以后是这样说的:“两广军队是很顽强的,是蒋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硬不缴枪,真是蛮子蛮打,非打死不缴枪。”虽说是马后炮,但陈毅也为此承担了责任。这在陈毅给八师领导的信中都是提到的。
据参加会议的参谋人员回忆,虽然有许多将领表示异议,但当时八师首长还是都表示执行命令。不过,据何以祥自己记述,他也是因敌情不明而心里“打鼓”。在我们的军队中,李云龙这样个性鲜明的将领肯定是有的,但何不是这样有“霸气”的指挥官,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尽管心里也没底。说这一仗八师轻敌,根据不足。
在作战对象的选择上,选了一个强的,取胜的成算上要打折扣;但敌人强,八师也很强,就不能打了?其实,更可怕的还是天时。老黄历我们不知道,1998年抗洪应该是记忆犹新,刚刚过去的2007年,淮北又是一场大水,“分洪”声不绝于耳。毛主席老人家“一定要把淮河治好”这句话不是轻易说的。淮北,按地理分界上来说,算上北方了,但却是一个水患多发之地,1946年夏,淮北豪雨成灾,南下途中,刘春主任又占诗一首:一声令下开华中,六日兼程雨中行。汪洋无际水过膝,准备仓猝攻泗城。当时,泗县城东、西、南三面河道陡涨,水高没顶,只有城北是一道护城河,水势稍低,从这里突破是最好的选择,自然就留给了主攻的八师。
命令要服从,但话还是要说明白。何以祥坦言兵力不足,6个团打桂军两个团,还显兵少,何有此言?宋参谋长不以为然。敌军究竟是多少人马,战史上皆无点明。国民党官多兵少,如果两个团加一个师部,我粗略估计6000人左右。我攻城部队动用6个团,八师兵力1万余人,九纵3个团,我想大概也在6000人左右,兵力占优是显而易见,而且二纵西面的佯攻还不算在内。
但何以祥自有一笔帐。敌情是这样的,一七二师3个团,一个团在灵壁一线,有七师挡着,不去管它。师部带一个团在县城,县城往北20里地的屏山集和姥山集又驻有一个团,两集之间又有10里地,和泗县城呈三角形分布。让何以祥忧心的是,北门八师还不能全力以赴,为了达到战役出其不意的成效,与屏山集和姥山集的战斗必须同时打响,为了拔这两颗钉子,八师又动用了5个营,余下加上师部特务营也只剩5个营,想到这里,何以祥着实不安。
第六章 忧从中来(三)
于是,何师长在会议上当场提出一个方案,认为此战22个团中有的部队担子过轻,希望能增派两个团或者一个旅来解决屏山和姥山之敌,而我八师包打北门。更让何以祥感到压力的是,这次九纵由八师来指挥,这等于领了军令状,八师全权负责,打好了自然成就八师,打败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何又提出九纵由八师来指挥不妥,要求由山野前指统一指挥。
多次提到了九纵,九纵编制上归属华中野战军,所属4个团全是原新四军四师的部队,但因一直留在淮北,其实就是淮北的“地主”。山野的几个部队番号不统一,华中野战军情况也差不多,六纵以后改称六师,八纵则改称一师,各有二个旅,而七、九、十纵却只有几个团。以后六纵和八纵分别发展成二十四军和二十三军,而九纵却被山野二纵“兼并”。华中野战军初建时有4万余人,如果平摊,一个纵队只是一万人出头,我没有根据,只是猜想,这样纵队论“级别”,应该是在军以下,师以上,姑且以副军论之。在解放战争中,接受同“级”部队指挥的事例很多。何以祥此时坚辞不受,确实是心里没底,担不起这个责任。上述意见终没有采纳,山野前指坚持定下的方针。
何以祥早料到二纵西面的佯攻不会有多大成效;而九纵东门的攻击怕也是凶多吉少。拿不拿的下泗城,其实就等着看八师表现如何。8月6日,八师抵到泗县前沿后,马不停蹄,就开始战前的准备。眼前的情况比原先想得更糟。八师在津浦路战役中斩获不小,最拿的出手的就是炮,据有关史料记载,当时八师炮兵营有两个连,装备有8门山炮。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即使是“八二”迫击炮也要用骡马驮,所以当年*才提出团以下“缧马化”的口号。山炮是带轱辘的,要用马来拉,这就是所谓炮车。但由于大雨滂沱,泥水没膝,马车难行,大炮若是肩挑背扛,怎能赶上队伍。王副师长心急火焚,亲自去“押运”,但最终还是向丁政委说了句:“炮是指望不上了!”据记载,最后炮是用船运来的,到了泗城,黄花菜早凉了。没“洋炮“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八师的拿手好戏,“土炮”也很难开唱,天也湿,地也湿,各连都把雨具集中到爆破班,尤其是雷管千万不能受潮了,许多战士把雷管揣在怀里,虽然这是非常危险的,但这节骨眼上还顾得了这些。
临战前,山野宋时轮参谋长再问何以祥,何以祥在*中是这样写的:
“到了前指,首长很客气地说:‘何师长,辛苦了,请坐。’接着又关切的问道:‘战斗准备情况如何?’我说:‘雨大水深,部队接敌运动很困难。’
‘这仗有把握吗?’
‘把握不大。’我直接了当地回答。”
但这时候,与其说箭在弦上,还不如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宋想了想,还是从军部警卫团(一说是野司特务团,反正是一个意思。)拨一个营给何以祥。
原先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什么特务团,警卫团应是最精锐的。但何以祥不以为然,这种在首长身边的部队很少作战,装备不错,但战斗力弱,用来作警戒尚可。言下之意,想摧城拔寨,还欠功夫,只能说有聊胜于无吧,这个警卫营和八师特务营参加了姥山集的拔点,突击还是要靠八师的特务营。
何以祥眉头紧锁,左思右想,忧从中来。何以解忧?杜康管啥用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折戟泗城(一)
在流光溢彩的霓红灯下,我遥想一个万籁俱寂的子夜。淮北,一座古老的小城,1946年8月7日零时,静谧在瞬间爆裂。围歼桂系七军第一七二师的战斗在泗县县城的北门、东门及城外的屏山集、姥山集同时打响。
司令部指挥所里电话铃声不断,从火线上传来报告让师长何以祥喜忧参半。二十四团二营在姥山集没有发现敌军(只有少量在附近山上),空跑一趟。战斗打响后才知道,城外敌军只有一个加强营,且分在三处,撑死算它八百兵。我六打一,应该没有一点问题。但这与淮北方面提供的情报出入太大,何师长的作战方案需要调整。虽然,外围战斗压力减轻了,但从情报战的角度上看,攻方已先输一着,城里敌军超过预计,设想如果攻城多投入3个营的兵力,形势发展肯定更为有利。
如果是一场戏,明显攻城的是主角,外围的是配角。虽说配角份量轻,但也很难说唱得就轻松。二十三团一营攻打屏山集的一大一小两个圩子,一营副教导员张明带二连和三连打小圩子。烽火散尽50多年后,这一仗还是让张明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在发起攻击之前,一个小兵跳出壕沟,肩上扛着鲁南军区特制的手雷。人民军队从诞生那天起,就是一支“年轻”的军队。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队伍里,就有十三四岁小红军。不过,总体来说,这样的年纪是不适合作战的,如果不是在特殊的情境里,可以说这些小兵决不会直接上火线的。这样的例子我看过很多,前面说的安全保就是这样,十三四岁,小小年纪就想参军,一般来说,部队是不会接收的,连队更是不会要,谁会带小孩子打仗。到了十六七了,这个年纪在战场上我听说的就多了,这是半大小子,没长成,但能对付,战争真是残酷。
这个小兵当年也只是16岁,单薄的身体,扛着手雷还摇摇晃晃,天黑不见五指,连滚带爬向大碉堡前的鹿砦靠近,他的任务是把手雷挂在鹿砦上,炸开突击的第一道障碍。张明记住这个小兵的名字——宋苍富。在这次战斗中最急人的还有炸药包受潮,第一包不响,第二包还是不响,第三个爆破队员急中生智,用手雷引爆了炸药。泗城外围的战斗持续了5个小时,黎明时分才告结束,师长何以祥摇摇头,不是太满意。这广西兵确实也确实顽强,二十三团三营4个连打屏山大圩子里的两个排,打了40分钟,打死80个,只有两个活口。国民党军队这样拼命,可能很少遇的到,差不多可以和武士道“媲美”了。
打仗若都是遇上“武士道”,那就麻烦大了,三营最后也是送上炸药,墙到楼塌,都埋在了里面。广西兵打仗凶是凶,但缴不缴枪还是要看情况的,且不说在以后莱芜战役中满地捉“鸭子”,捉得就是桂系四十六军。打泗城,城外挺硬的,城内却八师一榔头打懵了。战斗一打响,让人觉得七军不过如此。二十二团从两处攻城,突击非常迅猛,在一连串连环爆破中,一营5分钟突破北门,二营10分钟突破西北门,二十二团三营从北门跟进,二十四团一营从西北门跟进。4个营差不多同时杀进泗城,城内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敌军混乱不堪。并不是像有人说的那样“进城之后,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桂系军队不像山东伪军一打就垮,而是熟练地运用战术,向我连续反突击。”据何以祥的回忆,当晚的战斗非常令人振奋,城外之敌全部解决,城内进展顺利,天没大亮,400多俘虏就已经押下来了。
黎明时分,八师已拿下半个城,要是以往这仗基本就定局了。但何师长此时一点也没轻松,一七二师主力大多布署在城内,城里敌军以逸待劳,又熟悉地形,有预设的工事,天亮以后怕又恶战。何以祥为此也作了准备,将刚刚打完泗城外围的二十三团调来助战。
果然,天亮后风云突变,敌军开始反扑,还出动了空军,飞机不断轰炸,炮火也猛烈起来。本来八师也有一个炮兵营,都是在津浦路战役中发的“洋财”,但这次南下作战,重火器跟不上步兵的行军,战斗打响后炮兵也没到位,这让八师首长非常窝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折戟泗城(二)
桂军打仗非常有经验,炮兵首先集中火力打击北门进城通道,我进城部队与城外的联系被阻断。同时,又动用几个反突击群,轮番冲击。对桂七军作战的“凶”,先前何以祥也是听说而已,看来真是如此。本来半个泗城已在手中,但敌军逐屋逐巷争夺,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但在角力中,二十二团渐渐不支,到8日下午2时,终于露出了一块“短板”,二十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