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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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博特已经走到艾伦面前了,他欣赏地看了艾伦一眼,“快把舅妈做的饭吃了回去睡觉!”然后转过身往前面的店铺走去。
艾伦看着舅舅刚才面朝自己走过来还挺直的身板,现在一转身就拘偻着没精打采像个老头了,一阵心酸。
一直到艾博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艾伦才往舅妈身边走。就在这时他后面的罗齐“哼”了一声也回他自己房间去了。艾伦看见舅妈扶着门框站起来,走到厨房里去了。
艾伦楞楞地站着看着空荡荡的厨房门,他不知道这时要怎么安慰舅妈,显然舅妈现在也想一个人静一下,艾伦不想再惹事了,他马上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不知滋味地吃了那碗已经凉了的红枣、当归、甜酒煮鸡蛋,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躺到床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连脸都没洗,牙也没刷,不过他很快就又想起了舅妈和表弟罗齐的委屈,想着他们俩对自己的误会,表弟还好,舅妈一定伤心透了——假定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外甥真是绑匪的话!苏瑞海海域虽然美如天堂,但是这里的人却大都很穷,因此很多岛民都有干海盗的历史,有些是惯犯,有些人一生只干一、二次,艾博特舅舅为了让艾伦脱离这个环境,自从他考上尼加的大学,就没有让他再回来。舅舅说,“你上了大学,以后要做城里人,找一家公司做生意,千万不要再回岛上来了!”但是自己偏偏当了兵,还是因为被绑匪伤了才回来的!艾伦想到舅舅对自己的期待,心里堵得慌,但一会儿脑子里又冒出了阿尔玛那张冷酷的脸和无情的声音,似乎政府不打算跟绑匪讲条件,要给他们来硬。那些人质的命运会怎么样呢?自己和舅舅如果没有侥幸逃脱,又有什么样的命运呢?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他悄悄地走到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厨房的门开着,听见里面传来自来水的声音,他走了进去。
厨房是长条形的,除了灶台碗柜占去了三分之一宽,还有三分之二的空位可以容二个人过路,但同时站着做事就很挤了,厨房的尽头还有一道门,是通向后面的小河边的,这整条街道各家各户的厨房都有这样一道门,艾伦记得小时候舅妈做饭时总开着后门,隔壁的邻居还经常过来看他们家做什么好菜吃。但是现在门关着。因此厨房里大白天都很暗。
玛丽舅妈正蹲在地上拨鸡毛,鸡脖子挨了一刀,刀口上血水不停地滴下来,落在陶瓷的盆子里,鸡还没死透,翅膀与腿都在拚命挣扎着,舅妈手上的鸡毛上也沾了血,见到艾伦进来,她抬起头停止了拨毛。“艾伦,你没有生你表弟的气吧?他就是那么不争气长不大的孩子!”
艾伦也蹲了下来,他看着舅妈亲切的脸,眼角上已经堆满了一圈皱纹,“舅妈,早上因为我的事,罗齐挨了打,还将舅舅气坏了。其实罗齐他怀疑的也有道理,我想我应该告诉您我跟舅舅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的事。”
玛丽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鸡,使劲地摆着沾满鸡血与鸡毛的双手“孩子,算了,舅妈什么都不想知道!舅妈看见你长大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你和你舅舅、表弟都平安无事就是舅妈最大的幸福了。”
艾伦看玛丽舅妈惶恐的样子,仿佛他与舅舅真做了什么令她良心上不安的事情,但就算这样,舅妈也无条件地接受了自己,原谅了自己,甚至不让自己说出来承认错误。他很感动!自从他六年前考上大学,从这里去尼加上学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本来毕业时想回来的,但是特种部队去学校招兵的时候自己考上了,说起来那都要感谢舅舅从小教会自己的一身武功和过硬的航海技术,让自己刚毕业就成了特种部队的一员。一毕业又赶上要执行任务,所以这两年都没有时间回一趟家,这次因为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立了一等功受到嘉奖,部队放了自己一个月假,又发了奖金,自己捎信给舅舅要回巴拉湾岛,舅舅却说他正打算去帕斯·帕玛斯度假村休假,让自己陪着去,于是艾伦就在尼加等着舅舅,然后一起到了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因为舅妈与表弟都不知道自己在特种部队就职,所以才会怀疑自己是绑匪的!但是看来舅舅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特种兵。
艾伦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舅妈说离别后自己所有的事,但是舅妈埋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分明在暗示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艾伦蹲着往舅妈身边挪动着,玛丽感觉到了,她还是不看艾伦,站起来将已经拨光了毛的鸡往洗菜盆里一放,手放在水笼头上也不回头地说:“你去睡一会儿,我炖好鸡再叫你。”然后就一把拧开了水笼头,哗啦啦的水流声不停歇地响着。
艾伦也站了起来,看看窄小的厨房,无奈地看着舅妈的背,“知道了舅妈。”说着话立即退出了厨房。
艾伦站在厨房门口没动,一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他仿佛听见了舅妈低低的啜泣声,他烦躁地踱了几步,接下来刚想又走进去,就听见了斩骨刀剁鸡肉的声音,他长叹一声转过身往东门的店铺走去。
他刚跨入店铺,舅舅就看见了他,并摆手让他回去。他有点不死心地站在门口,他想出去透口气,顺便帮舅舅看一下店,跟来店里买东西的邻居说说话,但是看来舅舅不想让他出来。他是在担心自己伤没好怕邻居发现了吗?
就在这时,艾伦听见有人在说话,“艾博特,你家里来了客人吗?今天早上怎么那么吵啊?”艾伦听出是对面的邻居齐娅婶。
接着他听见了舅舅艾博特的声音:“我家哪来什么客人!是罗齐那小子不听话被我揍了一顿……”
艾伦听到这里,狐疑地拍了拍脑袋,接着他感觉到有人在往店铺后面走来,他一闪身退回客厅,躲在门后面,门的另一边仿佛有个脑袋贴着门在往厅里窥视,一会儿艾伦感觉到那个人走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下了。
看来自己回舅舅家,已经有人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对自己还很感兴趣。不然舅舅早上怎么会那么失态呢?可艾伦想不清楚自己回家关别人什么事?
于是艾伦整天都不出门,手上缠着纱布出门真是不方便,如果再引起别人误会就麻烦了。但有一次晚上艾伦等大家都睡了,想从厨房的后门出去,发现后门在里面已经给上了锁。他记得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进厨房时,那道门虽然关着,并没有上锁。他走到后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后面十分安静。
是不是这几天后门这边也有人试图进来过?舅舅才将它锁上了?
在巴拉湾岛住了一周,艾伦的伤口愈合了,已经拆掉了纱布,只是伤口处的肉还是鲜红色的,他整天穿着长袖衣,白天闷在家里很热,表弟罗齐一直躲着自己,就算面对面碰上了,也明显掩饰不住对他的厌恶与不屑。
舅妈将家里喂的几只下蛋鸡都杀光了。每天都逼着他一个人吃鸡,吃得他现在一看见香喷喷的鸡汤,吸一吸鼻子闻到的却是鸡粪的味道。
到舅舅家的第八天清早,艾伦找了个机会,趁舅妈和表弟罗齐都到前面店铺去开门做生意了,而舅舅艾博特又坐在厅里,拿着长长的铜制水烟筒,在呼噜呼噜地抽闷烟的时候,艾伦在艾博特面前来回走了两圈,艾博特就象根本没见到他一般顾自吸烟、吐烟圈,看样子已经打算坚决不理他。
艾伦下定决心搬了张小板凳,坐到了舅舅身边,“我明天回尼加去。”
艾博特听见艾伦的话,一动不动地继续抽烟,“不要回去了!”
艾伦以为自己听错了,“舅舅,我是回来休假的!我还要回部队呢!”
艾博特放下了长烟枪,“我说的话很清楚:不要回去了!”
艾伦这下真的是气坏了:“那我不就成了逃兵?”
艾博特又拿起了烟枪,“逃兵总比没有命好一些!反正你现在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要想去!不想给舅舅添麻烦的话,最好连前面铺面的门都不要靠近!”说完拿着烟枪在椅子脚上使劲敲了两下,将烟枪靠在墙角,站起来看也不看艾伦就出去了。
后门锁了,前门不能靠近,自己只能在这几间小房子里无所事事地吃饭睡觉?还要无限期这样?
艾伦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这不是把我关起来了?早知今日,我还不如干脆被绑架了好?!”
第三章 剌穿黑夜的探照灯
艾伦想到自己虽然从绑匪手中逃了出来,但是却成了舅舅的囚徒,天天给关在家里;伤养好了,但是舅妈与表弟对自己生出了误会,舅舅还因此差点将表弟给伤了。除了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看舅舅的担忧,说不定还会发生更大的事情。
他后悔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在尼加医院住着不回来,就算安全部的那个女官员怀疑自己,他们也是可以调查的,自己所在的特种部队南部总指挥斯隆上校,当初也是因为被怀疑参与谋反,被关进了监狱,但后来查清楚了不也被放出来了吗?现在倒好,看样子自己真连累舅舅一家了。想到这里,他从卧室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疯狂地来回走着,他在舅舅家,真是一分钟都住不下去了。
可是,从卧室到客厅只有十来步的距离,艾伦走了十几趟以后,无可奈何地打开了电视机,但是舅舅家的电视机屏幕上都是雪花点,他气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提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到了厅里,打开了他的手提电脑,电脑屏幕上的图象十分清晰,他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坐下来搜寻着新闻节目。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十分关切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落入绑匪们手中人质的命运,希望找到有关他们目前状况的新闻报道。
在苏瑞海上,绑匪韦德给尼加电视台打完电话,得意地吹起了口哨,他看着围在人质身边的同伙对他竖着大拇指,个个都在谄媚地冲他笑着,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仿佛他梦想中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几只海鸥一直跟着快船,绕着风帆飞行着,快船的船尾将深蓝色的海水分开,犁出了一道深深的白沟。
人质们的心情也好多了。最少尼加电视台已经将他们被绑架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们不停地唱着歌,一个人唱完了一首歌,另一个人会接着唱,海鸥间歇地鸣叫,仿佛在给他们并不整齐的合唱配乐,贾森·威尔瑞甚至拉着苏菲在船板上跳舞,苏菲轻盈的舞步,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叫好声。
如果不是被30几个拿着把明晃晃大刀的绑匪押在船上,这真是人质们在海上最剌激、最惬意的旅游节目了。
但是一直到下午,韦德的卫星电话都没有响一下。A国政府没有给韦德任何回复。韦德将自己手里的卫星电话递给身边的一个绑匪,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查找当天互联网上的新闻,除了一条简单的只有三十几个字的新闻,报道了帕斯·帕玛斯度假村有20名游客被劫持,政府部门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韦德气得“啪”地一声关上电脑,“妈的!不要唱了!再唱将你们全部扔下海去喂鱼!”韦德像个疯子般在船上挥舞着手里的短枪,一只海鸥正好“哇…哇…”地连叫两声,打断了韦德的怒吼,韦德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