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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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艾博特已经打了一盆水端过来,放在刚才吃饭的桌子上,艾伦只好立即坐回了原位,他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于是鼓足勇气说,“舅舅,我看舅妈和表弟都有点委屈,其实我受伤的事也不怕他们知道。”
艾博特正从塑料袋里拿出酒精、药棉、纱布往桌上放,听艾伦一说,立即将手里的酒精瓶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搁在酒精瓶子上面的一包棉签掉了下来,落在桌子上委屈地跳了好几下,才愤怒地停下了。艾博特走到妻子与儿子房门口看了看,确信他们都上了床,回来压低声音跟艾伦说:“我们这次侥幸逃脱的事,一点儿风声都不要漏!这岛上人多嘴杂,除了有阿巴沙巴集团的人,以及他们的眼线,说不定还有政府的眼线呢,万一给他们知道了,我怕麻烦就大了。”
舅舅年轻时在这儿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听说艾伦父母亲死了,为了将艾伦抚养成人,他才不管镇上的公事,收山娶妻成家的。
艾伦冲舅舅点点头。至此他才第一次后悔跟舅舅回到巴拉湾岛。原想回到舅舅家里养伤会清静些,也可以省些住院的钱,但没想到可能会因此连累舅舅一家。他默默无声地咬牙让舅舅帮自己洗着伤口,缝线的部位在左胳膊的中部,正好穿过活动关节,至少有15厘米长,现在周围的肉都红肿着,发着炎。
艾博特将艾伦的伤口封好了,准备给他将那只胳膊吊起来,艾伦伸手挡住了,“不用。我这些天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不用活动,就不需要再吊起来了。”
艾博特直起了腰,他伸手在后腰上敲了几下,边收拾东西边说:“你去睡吧。明天不要起早床,多睡点觉。”
艾伦站起来说道,“知道了舅舅。您也早点睡。晚安!”
艾伦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舅舅喊道,“艾伦,你等等!”
艾伦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舅舅朝自己走来。
“你当了特种兵?是真的吗?”
艾伦低着头,不敢看舅舅的眼睛,“是!”艾伦听见“啪”地一声,左脸上火辣辣地疼,才知道舅舅打了自己一耳光。他抬起头不敢相信似地看着舅舅。
艾博特压低声音骂道,“这么说,你在尼加医院跟那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我送你上大学,可不是让你去当兵的!”他说完抱着头蹲在地下,压低声音“呜呜”地哭了。
艾伦也蹲了下去,“舅舅,我其实早就想跟您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大学毕业时特种部队来学校招兵,我一报考立即就通过了。现在工作难找,我想早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将来好接舅舅一家离开这儿。现在我在部队干得不错,已经升到上尉了。我们这次去旅游的钱,是我立功受奖的奖金。”
艾博特挥着手说,“你去睡觉吧!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艾伦不再说话,他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看了看这里几乎保持着原样,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张写字台,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他躺在还垫着床单的床上,感觉阴凉而舒适,“尽快养好伤回尼加去!”他给自己鼓着劲,刚才挨了舅舅一耳光的意外与震惊早就被房间里亲切熟悉的感觉冲淡了,想到将舅妈抱在怀里的温暖,他甜甜地笑了一下,什么舅妈?他可一直当她是亲妈妈!他足足比表弟大了七岁,他25岁了,表弟才18岁,记得小时候自己可是一直管玛丽舅妈叫妈妈的,直到表弟一岁后舅舅才让自己改口叫玛丽舅妈,那些日子自己和舅妈都很不习惯呢!
想着想着艾伦就累了。在船上颠簸了三天两夜,尽管手上的伤一直痛着发着烧,他还是一会儿就睡着了。
艾伦醒来的时候,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已经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床头上了,他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忘记了左手上的伤,可伤口并没有忘记反抗,一阵剧疼令艾伦打了个哆嗦,在感觉到痛的同时,艾伦的右手摸了摸左手上绑着纱布的伤口部位,好象烧已经退了,他心里一阵欣喜,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厅里走,他想着洗漱完毕,舅妈的早餐一定准备好了。
在过道里,他就听见了电视机嗡嗡的噪音开得很大,从南门走进厅房的时候,他看见舅妈从厅房跟厨房相连的北门探进头喊着:“罗齐,将声音拧小些,吵死了。” 舅妈似乎停顿了一下,见没有回音,接着说,“你爸回来又要说你了。” 舅妈的声音带着讨好般的威胁。
表弟罗齐的声音传过来,明显的不耐烦,“这破电视,一会儿有信号一会儿没信号,真想将它砸了!”
艾伦已经看见电视机了,屏幕上晃来晃去都是水花点,“应该是线路不好,接收不到信号才会不清晰的。”说完这话,他看见了罗齐,他坐在通往前面商铺的东门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番薯在吃。看见艾伦,他审视地盯着他,眼珠一动不动。
艾伦笑了一下:“早上好罗齐!”
罗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了艾伦,“听爸爸说你们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度假?”
艾伦正准备穿过西门往洗手间走,却被罗齐的身体挡着,他感觉他有点不友好,他看着罗齐让他让路,“是。我们是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度假。”
罗齐站着没有让路的意思,“我算算?”罗齐掐着指头,眼睛仍然盯着艾伦,“爸爸出去没几天,扣去来回路上的时间,你们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只呆了不到一天?对!最多就一天!你们出什么事了?”
艾伦想从罗齐身边挤过去,“我摔了一跤受了伤就回来了。”
可罗齐也在艾伦挪动的时候跟着动了,又将艾伦挡住了。这时玛丽正好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进来,恰好看见了罗齐的所有动作,“罗齐你干什么?挡着你表哥干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是真的生气了。
罗齐的眼睛早就看清了碗里是煮鸡蛋,好象还闻到了甜酒、当归与红枣的味道,听见妈妈的话带着明显的责备,想也没想将手里吃剩下的半截番薯往地下一扔,“妈妈,表哥和爸爸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艾伦听见这话,身体仿佛一下子僵硬了。
玛丽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餐桌上,“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边说边绕过餐桌往罗齐身边跑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来打他的。
罗齐根本就不怕妈妈。他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妈妈!表哥跟爸爸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旅游的那天,岛上发生了绑架案,绑匪抓了20个人质,还有3个美国人。表哥他明明受了重伤,却说是摔伤的,你不认为可疑吗?”
玛丽已经到了罗齐跟前,正好在罗齐说完话的时候举起了巴掌,可艾伦一下子就插在了他们俩中间,玛丽一边左、右摆动着想躲开艾伦的阻挡,一边骂道:“你乱说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就在这时,电视机的声音突然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艾伦、玛丽舅妈与表弟罗齐几乎同时转向了电视机,屏幕上一个跟玛丽差不多高的女人站在麦克风前,背景是电视台空无一人的大舞台,她的声音十分清晰且节奏鲜明,“我代表A国安全部,警告阿巴沙巴集团与基地组织,政府不会向任何恐怖分子以及恐怖行动屈服,你们要立即释放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劫持扣压的20名人质,否则政府一定会严惩你们!”
艾伦看清楚她就是来过尼加医院的安全部官员阿尔玛,此刻她刀削般的脸上依然不带任何表情,冷漠令她的发言更加铿锵有力,就在阿尔玛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艾伦发现舅妈既惊又疑的目光正在审视自己,而表弟罗齐终于沉冤得雪般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来这条新闻已经播了不止一次了。至少罗齐看了二次以上。
艾伦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内疚,好象自己真做了什么坏事。他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玛丽却已经转身往回走了,艾伦楞楞的看着舅妈僵直的背影一直走到餐桌那儿,她停了一下,并不回头地说:“艾伦,快趁热把桌上给你做的早餐吃了。”然后逃也似地往厨房走去。
罗齐听见了他妈的话,又看见她低着头的背影就要进厨房门了,立即大喊道:“妈妈你这样不公平!每天说我没有出息,说表哥如何如何能干聪明!他上了大学不错,可是那也只不过是花光了家里的钱!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玛丽的一条腿跨过了门槛,她转过身来,“艾伦就是比你能干!你不服气就证明你行了?初中都没毕业,十八岁了还没有下过一次海,捕过一条鱼!你还不去前面看店!等下你爸回来又要揍你了!”
“比我能干?当了绑匪就比我能干了?”罗齐冲口而出怒吼着!
玛丽的身体晃了晃,仿佛立即就要倒下去似的,艾伦也被罗齐的话吓了一跳,但是他几乎在罗齐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箭步跃起,往舅妈身边跑去,“舅妈,你没事吧?”
艾伦的手刚扶住玛丽的背,就听见“啪”的一声爆响,接着是“蹬、蹬、蹬”的脚步踉跄声,艾伦看见罗齐一连退了十来步才站稳身体,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艾博特站在东门口,甩着自己的右手,怒视着不知所措的罗齐,“你要是再乱说一个字!我一定要将你的脖子拧断!”接着他指着玛丽,“你一天到晚没事干尽打听别人的事干嘛!不带好头!你看看你教出的逆子,整天就知道造谣生事!游手好闲!”
罗齐这时才“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边往后退:“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难道不说就没事了?别人就不知道了?”
艾伦看见舅妈泪流满面,他只能轻轻拍着舅妈的背,玛丽看见罗齐还在胡言乱语,她惊恐地指着罗齐张了张嘴,“你……你……”了两声。
艾博特看着妻子,再看看罗齐,罗齐看都没看他妈妈,他对艾博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那样子像要将他咬碎般地仇恨着。
艾博特气得随手从靠门口的货架上拿起一把铲土刀,脱手朝罗齐甩了过去,嘴里怒骂着“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那把铲土刀旋转着在房间里发出“哧”的破空声,准确地朝罗齐飞去,玛丽“啊”的一声尖叫,瘫坐在厨房的门槛上,艾伦跳起来一跃,身体朝着那把铲刀斜飞了出去,在刀子削到罗齐鼻子之前,用两个手指将刀夹住了,艾伦还来不及站稳,艾博特又拿起一把筷子,矮下身“刷”地一声朝罗齐的下半身射来,眼看着那把筷子就像一排子弹要射在罗齐腰上,艾伦手一松将铲刀掉在地上的同时一个后滚翻,反手又将那把带着“呼呼”声的筷子牢牢地抓在手里。
艾伦感觉到受伤的左手一阵剧疼,身体晃了两下才站稳了,“舅舅,不要再打了!我的伤还没好呢!”
艾博特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你有本事!多管闲事!胜过舅舅了!”说完转过脸用手指着罗齐,咬牙切齿地骂道:“今天不是看着艾伦有伤在身,我非得好好教训你这兔崽子!我杀了你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艾博特边说边骂往他们身边走来,罗齐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动地站着,艾伦移动两步挡到了罗齐前面。
艾博特已经走到艾伦面前了,他欣赏地看了艾伦一眼,“快把舅妈做的饭吃了回去睡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