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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缠身腥-第33部分

小说: 缠身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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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老太太的话,柳清浅并未在意,她还是一如往常地生活。反倒是唐婉,摇身摆起了气派来,她嫌身边的用人不够,老太太便买了两个丫头,直接送了过去。
  柳、唐二人都受到了无上的优待,其实她们明白,这所谓的优待,并非为了她们本身,而是为了她们腹中的胎儿,蒲家的香火。
  黑夜中蹿出一束火苗,不过没人知道,这火苗是用来给予温暖的,还是用来引火烧身,自取性命的。

  【小少爷】
  有些情节,有些梦,无声无息间嵌进了我们的身体,直至融进了血液,流遍全身,再难抽离。
  有些人害怕梦,梦只会暴露他们心底的欲望,同时,他们又沉溺于梦境,因为只有在那里,才会有最原始的自己。在蒲须桐的脑海里有很多梦,只有一个,他又爱又恨。
  梦中,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在一个很大的园里玩耍,同几个丫头玩捉迷藏。他蒙着眼睛,听到旁边有人叫他“小少爷,我在这里”或是“小少爷,来抓我啊”。
  小少爷。
  多好听的称呼啊。
  这三个字好似一股清泉,咕嘟咕嘟涌入了心里,他感觉无比欢畅。他四处摸索着,发出欢快的声音。突然,所有的叫声被收走了,那足以让他战栗的三个字也听不到了,他有些慌了,急忙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漂亮的花园消失了,他只是在一片空旷的荒地上自顾自打转,成群的丫头也不见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他吓坏了,大声呼唤着,不过,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蒲须桐从小一直有一个不变的梦,不是黄金梦,不是白银梦,而是一个少爷梦。现在,他终于回到了蒲家,做回了自己的少爷。只不过当年那个小少爷变成了如今的大少爷。
  大少爷。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称呼。不过在他看来,这三个字却暗含着庞大的信息:地位、力量和财富。
  初入蒲家,这简单的三个字填满了他空虚饥饿的心。可没过多久,他那颗饱满的心上却又生出一个更大的洞口,呼啸的风声从那里来回吹过,拉扯着他最深沉的欲望,他知道,这需要更高更远的三个字来填补。
  更高更远的,便是“当家人”。
  当家人。
  这是一个比大少爷还要诱人的称呼,在它的背后隐含着无尽的东西,更高的地位、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财富。
  人在平地的时候向往山丘,待爬上山丘,便会幻想站在山峰上的感觉,当体验了踩在山巅之上的快感时,又恨不得有一条通天的梯子,去云霄之上。欲望亦是如此,没有穷尽,不管如此,最终的结果却只有一个,那便是被它吞个干净,尸骨无存。
  虽然老太太非常疼爱他,但在他内心深处,却对她又怕又恨。最初,在他的印象中,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老太婆,守旧却爱护子孙。不过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后,他对她的感情由最初的依赖和喜欢变成了现在的畏惧和憎恨。
  他畏惧她的是,她是蒲家真正的当家人,像极了封建社会的皇帝,手里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他憎恨她的是,她活埋了立春,又逼死了四太太,现在又命他砸断了柳清浅的双脚,害死了喜鹊,一切一切的罪恶源头,都是这个病入膏肓的老怪物。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她应该死!
  死!死!死!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将他淹没。
  其实,蒲须桐之所以坚持留在蒲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这便是孝子全图的秘密。蒲家先祖将毕生财富藏在这幅孝子全图中,最关键的便是“多出来”的第二十五幅《孝子图》。
  而他知道藏在第二十五幅《孝子图》中的秘密。
  半年前,莲塘中惊现那块石盘,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便是第二十五幅《孝子图》。只不过必须将另外一些东西集齐后,那幅《孝子图》才能算得上完整。现在第二十五幅《孝子图》在老太太手中,或许她还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想到藏在其中的秘密。打开那幅《孝子图》需要关键的钥匙,他手中只握有一部分,他需要不动声色地找到剩余的部分。孝子全图的秘密吸引着每一个生活在蒲家里的人,不过丫头家丁们只能充当看客,这份财富注定不是属于他们的,它只属于蒲家,或者说蒲家大院中的某一个人。
  老太太,蒲二叔,蒲须桐,或者每一个觊觎这个终极秘密的人,好像是一个无止境的梦,让这梦醒来的唯一钥匙便是打开蒲家先祖深藏的秘密。

  【剖腹】
  蒲须桐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好像有几只老鼠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听不出其中的含义。他无力地睁开眼,发觉躺在身边的柳清浅有些异样。她平躺着,身上虽盖着被子,隆起的腹部却非常明显。
  怪声是从被子下传来的,他有些恐惧,想要伸手掀开被子,一探究竟。手臂稍稍抬起,探过去,被子从里面被撩开一角,他一颤,迅速将手缩了回来,闭上了眼睛。房间内并非一片黑暗,绿珠在暖阁外面点了一盏松香灯。此时,灯油几乎燃尽了,房间越发昏暗起来,却又能隐隐看清周围一切。
  盖在柳清浅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了,不过力度很小,反复了好几次,被子才被褪到了一边。她似乎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发觉。
  蒲须桐忽然变得很紧张,他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
  这时候,一个奇怪的小东西从被子下面伸了出来,白白的,像几只小虫子,他仔细分辨,发现这并非小虫子,而是小手指。
  这是一只小手?
  准确地说,是一只婴儿的小手。
  这小手从柳清浅的肚子里伸出来的。蒙眬中,他看到一只小手正在四处挪动,然后是另一只,两只手按住了她鼓胀的肚皮,猛一用力,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继而是整个身体,直到他彻底从柳清浅的小腹中爬了出来,然后用力扯断了肚脐处的一根血带子。
  蒲须桐吓坏了,他强忍着恐惧,轻轻拉了拉柳清浅,她却毫无反应,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止境的梦中。
  这个婴儿慢慢爬了过来,他凑到了蒲须桐面前。蒲须桐佯装睡着了,极力压抑着急促的心跳。
  他是我的孩子吧?
  他撕开她的肚皮,破膛而出想要做什么?
  “父亲?”一个暧昧不明的声音传来,无法分辨出性别。
  这个古怪的婴儿竟然张口便会说话,他在叫他:“父亲,你睁开眼,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蒲须桐呼吸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脖颈。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张稚嫩的小脸。
  这是一张婴儿脸,湿漉漉的,脸上挂着黏稠的血污。由于光线太暗,蒲须桐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你是谁?”蒲须桐吞了一口唾沫。
  他笑了笑,道:“我是你的儿子啊。”
  什么,我的儿子?
  蒲须桐一惊,声音里充满了某种无法抑制的兴奋,“你说什么,你是我的儿子,你是一个男孩吗?”
  他没有说话,引着蒲须桐的手伸向了黑暗,蒲须桐一阵摸索,并没有摸到他想要的东西,他颤抖着说:“你……你不是男孩,你是一个女孩!”
  他没有再说话,纵身一跃蹿到了柳清浅的肚皮上,笑着钻回了她的肚子里。
  蒲须桐摇摇头,道:“不,不,你不能是女孩,你不能是女孩!”
  她却只是淡淡地笑笑说:“我确实是一个女孩!”
  从那个梦境中挣脱出来后,⒌⑼②蒲须桐便再没了任何睡意。
  心空落落的,仿佛一点点恐惧也能在体腔内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当他得知柳清浅怀有身孕时,除了将为人父的喜悦,更多的是他有了一个新的赌注。此刻的柳清浅不仅仅是他的所爱之人,也不仅仅是他孩子的母亲了,她是一笔生死攸关的赌资!
  为了保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只能声泪俱下地乞求柳清浅留下,为了他,也为了他们的孩子。现在,他将所有赌注压在了柳清浅的肚子上,也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他必须是一个男孩,这样才能让他挽回颓势。每个蒲家的女人都在赌,她们在赌,他们亦在赌。
  男孩,儿子;男孩,儿子!
  蒲须桐反复念叨着,像着了魔。此刻,柳清浅腹中的胎儿已经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剑,能帮他除掉所有碍眼的人——
  包括老太太,蒲二叔,二太太,蒲须瀚,唐婉,甚至是年少的蒲须尧。

  【临盆】
  狸子墓的上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丝黑云,像一滴黑墨,滴入水中的一瞬,迅速晕染开来。黑雨如期而至。黑色的雨丝密密匝匝的,网住了整个镇子。
  老太太靠在卧榻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蒲须桐有些坐立不安,蒲二叔、二太太和蒲须瀚坐在另一侧,他们脸上也挂着某种忐忑的表情。这一刻十分短暂,平日里,蒲须桐可以喝杯茶或小憩一会儿,不过今天他却感觉此刻有如千万年般漫长,每一个瞬间被无限放慢、放大,让他看得格外清楚。
  忽然,莲音匆匆跑了出来,一脸喜悦,她躬身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您有重孙子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射向她。老太太激动难抑,问道:“你看清了,是男婴吗?”
  莲音连连点头。
  蒲须桐抢先一步,一把拉住莲音,追问:“是不是,是不是清浅诞下了男婴?”
  一定是。
  一定是的!若是这样,他便圆满了。
  不过事与愿违,莲音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大少爷,最先诞下男婴的是二少奶奶。”
  蒲二叔不禁大喝一声,二太太也是一脸喜色,久病未愈的蒲须瀚坐在位子上,并无笑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蒲须桐。
  在嘲笑我吗?
  在嘲笑我吧!
  笑吧。
  笑吧!
  这时候,绿珠也忙推门进来了,只见她一脸难色,颤抖着说:“老太太,大少奶奶也生了。”
  “是男是女?”蒲须桐和老太太异口同声地问道。
  仿佛是一个始终未被参透的谜团终于有了结果,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呼吸,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是……是女婴。”
  女婴?!
  怎么会是女婴!他曾经幻想的一切已然随着这个女婴的出世而烟消云散了。本来,他是蒲家最有竞争力的继承人,他只要再有一个儿子,便拥有了绝对的胜算!不过现在上天却给了他一个女婴。
  女婴,女婴!
  该死的女婴!
  地位、力量、财富和一切都瞬间成了幻影。体腔被掏空了,心肺被扯了出去,噼里啪啦地拉扯得清脆。他终于一切都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脸】
  柳清浅是被一团云彩惊醒的。她记得自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来到了一片旷野,广袤无垠。她想,她终于离开了蒲家,便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路,旷野之外还是旷野,走的时间长了,她甚至无法分辨东西南北。
  她继续走着,愈走愈怕。
  不知何时,头顶上的云层逐渐逼迫了过来,好像有了意识,她走得越快,云层压得越低,最后竟把她压倒了,天地好像要连接在一起了,厚重的云层压在她身上,如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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