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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缠身腥-第22部分

小说: 缠身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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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环视了一圈,蓦然发现窗前的一排鸟笼不见了。
  不知为何,不安感涌了上来。
  “你主子呢?”老太太问道。
  碧钏低声道:“回老太太,四太太在后厅,请随我来。”话落,她便撩起帘子,众人紧跟过去。
  不知为何,自从进入素心斋,柳清浅便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或许,已经发生了吧。
  碧钏忙点亮一盏松香油灯,清淡的香气弥散开来,后厅的一切缓缓地从黑暗中展露出来。
  最先发现诡异情况的是柳清浅,她稍稍抬头,竟瞄到了一双鞋子,忍不住尖叫一声,众人被这叫声吓坏了,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悬在半空中的这双彩头鞋。
  悬浮着,和着某种节奏微微晃动着。
  老太太显然也吓坏了,她不由得攥紧了柳清浅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柳清浅本能地缩了缩。
  女人们像受惊的老鼠,登时围成了一团,刚刚点好灯的碧钏也吓坏了,她随手将灯盏丢到一边,整个后厅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尖叫声一片,瘟疫般蔓延开来,踢踢踏踏的,还有些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牟叔急忙大喝一声:“大家不要慌!保护好老太太,保护好老太太!”片刻,一股火光亮起了,众人的叫声随着火光的出现,逐渐消失了。
  牟叔急忙捡起被熄灭的松香灯,又燃着了。
  老太太佯装镇定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恐惧再也压抑不住暴露出来。
  牟叔将灯盏靠向彩头鞋的位置。这时候,曹屠等人也陆续点燃了几盏油灯,后厅越发亮堂了。
  寻着油灯的光,众人齐齐地抬头,顺着彩头鞋的方向,缓缓向上,彩头鞋上方是一对空荡荡的裤腿,然后是松松垮垮的身体,两只手垂直向下。
  当视线移到最上面时,他们看到一张紫青色的脸,头嵌在一条白绫之间,稍稍向左歪着。
  正是四太太!
  柳清浅只感觉一阵眩晕,好像陷入了无边的深海,一股剧痛涌上心头。
  四太太着一身花色衣服,一派喜气。这是少女才会穿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白绫打了一个结,死死扣在颈子下,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她的舌头探出一截。
  她化了浓妆,好似要遮住某种苍老,杏腮上的粉甚至开始渐渐剥落,头发散乱着,保持着一种自然的状态。眼中空空,光芒仿佛在死前全部散尽了,只剩下无尽的深蓝。最让人感觉恐怖的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诡秘的笑。
  她的身体仿佛坠成一根筷子,悬在众人的头顶。
  老太太颤抖着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扭头质问已经吓得泣不成声的碧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碧钏吞吞吐吐地说:“回……回老太太,奴婢不知道,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四太太还好好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牟叔立刻命人将四太太的尸体放了下来,她的身体还有温度,确实是刚死不久。
  四太太的死让柳清浅蓦然想到樊氏。不过不同的是,樊氏眼中光芒散尽时,便再无其他,四太太则不然,她眼中的光芒消散,却让人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其实,死并不是生命过程的最终结局。
  一个死亡意味着终结,一个死亡意味着重生。
  他们将她放下,她软绵绵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众人脸上的惊恐之色仍难褪去,也难怪,他们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却没想到看到了四太太的死相。
  牟叔检查了一遍,继而凑到老太太身边,低声道:“老太太,四太太是上吊自尽的。”
  自尽?!
  老太太不理解,众人不理解,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自尽?还偏偏选在老太太七十寿辰这天。
  难道——
  柳清浅不禁一颤,这就是她送给老太太的一份最完美的寿礼!她一怔,身子稍稍向后倾了倾,蒲须桐一步跟了上来,扶住了她。
  她这才恍然大悟,前些日子她过来找四太太,她曾说过那些鸟笼是无比的珍贵,现在它们不见了,或许已经暗示了她将不久于世。
  蒲家便是那鸟笼,它囚禁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她一生的一切,一点一滴。当时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告别,她给了柳清浅花种,送了柳清浅长命锁,成全了自己最后的希冀。
  或许,她该没有遗憾了吧。
  老太太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看透了这其中的意思。人到七十古来稀,一生只有一次的七十寿辰被四太太的死亡搅了局,一场原本欢喜的大戏,瞬间变成了死亡的闹剧。
  一群子孙,有人送了字画,有人送了玉器古董,有人送了金条银元,还有人送了长寿花,各种寿礼她都收到了。她本以为再无惊喜了,不过,她错了。
  她本以为柳清浅的长寿花是最棒的,谁想到四太太才是最别出心裁的,竟然将自己的尸体当做寿礼送给了她!
  呵呵,这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寿礼啊!
  没人知道,这是四太太用尽气力的最后一击,这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报复,一场彻彻底底的报复!
  二十年前,她嫁过来,没多久,蒲四叔便逃离了蒲家,老太太宣布他死亡,从此她便成了寡妇。这么多年,她孤独一人,被贞洁烈女思想禁锢着,被蒲家的孝道锁住了,只能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终老。她试图反抗这沉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她不能背信弃义,她必须留在蒲家,为这份“孝道”贡献自己的青春。
  可笑,亦是可悲!
  这些年,她被内心庞大的寂寞一点一点击垮了,这不死不活的日子,毫无波澜。她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只不过她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便是老太太的七十寿辰。
  她曾经听人说过,若女子失了丈夫,要守孝二十年,守孝的最好方式便是保守贞操。试想,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渴望一个男人坚实的臂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渴望云雨之事,渴望能有一个小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孕育出来。
  这个年纪,该有很多渴望,但这一切却随着他的离开化作了水中幻影,可以偶尔想想,只能远远看着,却永远也触不到。
  守住贞洁,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她像一个花苞,随渴望生起,在经历了无数次失望后,黯然凋谢了。
  她用二十年的青春完成了孝道,也给了这家族最深沉的一击,她在老太太七十寿辰这一天,将自己的尸体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她该扼腕,也该高兴。想想老太太看到这具尸体时的表情,她便无法抑制那份久违的兴奋。
  呵呵呵。
  柳清浅似乎听到了四太太清脆的笑,带着二十岁的味道。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逐个从梦里苏醒。这时候,老太太才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盒子。
  盒盖被打开的瞬间,众人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盒中只有一块白花花的帕子,白得刺眼,白得沧桑,白得冷冷清清。
  一块白帕子。
  只有一块白帕子。
  不过,老太太明白,在场的人中也该有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许久,老太太才站了起来,好像在这个瞬间,她突然老去了,老得不成样子。她忍住怒火和恐惧,近乎平淡地说:“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剩下的交给牟叔处理吧。”
  众人也没有答话,有人一脸惊恐,有人一脸冷漠,蒲须桐则一脸无奈。唯独柳清浅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那是一种欣慰吗?是欣慰吧。她欣慰的是,四太太终于可以去一个自由的世界了。
  大家离开后,老太太才吩咐道:“将这素心斋烧了吧。”
  “那四太太的尸体呢?”
  老太太摆摆手,道:“把她的尸体放在床上,让其随这火而去吧。记得把碧钏这丫头也带上,她活着需要人服侍,死后也需要,让碧钏继续伺候她吧。”
  牟叔吩咐曹屠带着护院将院子死死封住了,碧钏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锁在了素心斋中。她用力拉着门,呼喊道:“开门,快开门啊,放我出去!”
  牟叔站在门外,他向曹屠使了一个眼色,说:“点火。”转眼,张扬的火苗便蹿了起来,整个素心斋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碧钏哭喊着,大声呼叫救命,不过这声音被噼里啪啦的火声吞噬了,她迅速退回房间,绝望地倒在四太太的床前,再也没有醒来。
  黑夜中,这场大火像一场盛大的戏,火苗高高地冲到了半空中。柳清浅忍不住回头看,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浴火重生的蝴蝶,带着属于自己的希冀飞走了,向一个更远,更加自由的地方,飞去。
  再见了,四太太。
  愿您在另一个世界,自由地飞翔吧!

  【真相大白】
  心头悬浮着一团厚重的云,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
  四太太自尽后的几日,柳清浅一直提不起精神,身体也愈加虚弱。四太太留下的那块白帕子挂在脑海里,不肯散去。她知道,那是对这个大家族的深沉控诉,她死前留下了白手帕,示意自己这一生的清白,她终于将心底最锥心的痛呼喊了出来,她独守空房二十年,死前还是处子之身。她和蒲四叔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想到这儿,柳清浅不禁一阵心酸。
  浑浑噩噩的,吃吃睡睡,了无生气。这日下午,她一觉醒来后觉得心中憋闷,便独自出了红蓝阙。
  沿着脚下的小径直走了一会儿,路过了一处庭院。院中有一口井,井旁有几只大桶,一旁的竹竿架子上一片红红绿绿,这里住着几个洗衣服的丫头。她路过时,忍不住进去了。
  院中似乎没有人,她转了一圈,也觉得无趣。行将离开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便本能地藏到了层叠的被单之中。
  一双红鞋子迈进来,紧接着是一双粉鞋子。
  一前一后,是两个丫头吧。㈤⒐⒉
  其中一个人轻蔑地说:“这个四太太可真是厉害,竟然选在老太太七十寿辰的这一天上吊自尽。”
  另一个则冷笑一声,“她守寡这么多年,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我去过素心斋一两次,她真是一个十足的怪人,竟然和花讲话。”
  “同花讲话?还真是怪人。让我说啊,她一定是长期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又没有办法红杏出墙,只能上吊自杀了。她死前不是留下一块白手帕吗,我听王婆子说,那是暗示她死前仍是处子之身呢。”
  “真的吗?我才不相信,蒲家上下这么多男人,她指不定和谁有染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们突然降低了声音,咯咯笑了起来。
  柳清浅知道她们在说四太太的坏话,四太太已经死了,她们却仍旧停不住嘴,诋毁她、玷污她。她只感觉脑袋一热,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对于突然出现的柳清浅,两个丫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脸憋得通红,颤抖着问道:“你们刚才说些什么?”
  她们倒还算机灵,一个丫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回柳小姐,我们只是在闲聊一些家常罢了。”
  “闲聊家常,你们撒谎都不会觉得脸红吗?你们明明在诋毁四太太,我全都听到了!”柳清浅第一次如此失态,她想要维护一个亲如姐妹的女子,却用了最笨拙的方式。
  二人缄默不语了。
  “她已经去世了,你们却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回头我一定向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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