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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缠身腥-第13部分

小说: 缠身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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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在虐待它,便上前将它要了过来。
  真是一只可怜的猫。
  大太太生前时常虐待它,以泄心中怨气。她死后,它又落到了丫头们手里,她们也玩弄它,以此取乐。这便是宠物的命运吧,为人而生,主人开心,便逗弄它,主人生气,便拿它发泄。其实,它只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载物,承载着主人的喜怒哀乐罢了。
  宠物如此。
  人呢?
  无非也是命运的宠物罢了。
  想到这,柳清浅不禁一阵失落。
  一道闪电忽然划过,紧接着是一声闷雷。她一颤,怀里的白猫倏地挣脱开来,从她身上跃下,哧溜一下钻了出去。
  她急忙起身追上去,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立春。立春见状,问道:“清浅小姐,您这是去哪儿?”
  她甩下一句“我去追猫”,而后匆匆消失在细密的雨帘里。
  白猫好似一道白影,三两下便消失在了雨中。她追了很久,逐渐失去了方向。
  雨滴砸在她的身上,阵阵疼痛。她像迷路的蚂蚁,四处乱撞。大雨快速冲刷掉了她的体力,她大声呼喊,声音却被雨声吞噬了。雨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冷冰冰的,由着喉咙滑入胃里的时候,甚至有些刺痛。
  头发被雨水浇湿,重重贴在了头皮上,衣服吸足了水分,此刻变得无比沉重。她本想原路返回的,但蒲家大院像是迷宫,每个院落几乎一模一样,她彻底迷失方向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漫无目的地挪着脚步。
  她记得自己推开了一扇黑色小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然后隐约看到了一丝光亮。起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向前走着,光亮愈加清晰起来。
  她知道,气力正在迅速被抽离,随着扑通一声,她跌在了泥水里,脸浸在湿冷的水中,有些隐隐的麻痹。光亮愈靠愈近,是一盏方灯。恍惚中,她看到了藏在暗影中的脸,是一张女人的脸,美艳精致,却充满哀怨。
  意识在这一刻消失了,她随着汹涌的黑水沉入了无尽的深谷,哗啦哗啦一阵,再没了任何踪影。

  【迭香阁】
  这该是一个梦吧。
  她在雨中奔跑着,脚下是泥泞的小路,路上布满了黑漆漆的小洞。
  突然,一个小洞中爬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接着所有小洞中都伸出了惨白干枯的手臂。她努力躲避着,尖叫着,然后她听到了一连串诡秘的笑,恣意而刺耳,“小姑娘,来吧,来我们的世界,把身体给我们吧。”
  她发不出声音,只顾低头逃窜。
  小路愈来愈窄,洞却愈来愈多,这些手臂像疯长的植物般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脚下一滑,便彻底跌入了这手臂的泥沼。
  她被拉扯着,头发,四肢,痛意从体腔深处蹿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这时候,她终于呼喊出一个惨烈的声音——“救命”,接着便被这些手臂吞噬了。
  柳清浅倏地睁开了双眼,脑子中一片空白,时间也好像在这一刻定格。
  这是哪里?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酸痛才将她彻底唤醒。她低头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子,温温软软的,透着一股棉花的香味。
  她想起来了。
  昨晚为了追逐白猫出了红蓝阙,白猫跑掉了,她却迷路了。她记得自己推门进了一处小院,然后便晕倒了。意识被雨水吞噬之前,她看到了一张女人脸,一张哀怨的脸。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门响,她缓缓坐起身,一个中年女人迎了过来。她一身素衣,面容姣好,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中年女人坐到床边,轻声问:“你醒了?”
  “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柳清浅。”
  “清浅,柳清浅,这名字真是好听。”中年女人反复念叨了两句,不禁夸道,“南宋诗人林逋的《山园小梅》诗有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想必是取了其中的‘清浅’二字吧?”
  “您也知道这诗句吗?”
  中年女人点点头,又问她:“小姑娘,你是蒲家新来的丫头吗,为何会在大院中迷路,闯入这里?”
  柳清浅思忖了一下,便将蒲须桐的事情简单同她讲了一遍。她说完后,中年女人一脸诧异地问:“你说的这个蒲须桐,是蒲家大爷的儿子,而你是他的未婚妻?”
  柳清浅应了一声。
  中年女人眼里掠过一丝哀伤,她有些走神,自言自语道:“莫非他所言非虚?他真的和那个姓沈的女子有一个儿子?”
  “请问,您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中年女人回过神,善意地笑笑,说:“这里是迭香阁。这十多年来,除了偶尔飞进院子的蝴蝶,外人里头就数你在这里待得最久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软,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感。
  “这里只有您一个人住吗?”
  “当然不是,还有你啊。”中年女人打趣道,自顾自地笑了两声,见柳清浅没有笑,也觉得无趣,又哀伤起来。
  心好像被人掐了一下,有些暧昧的痒,又有些诡异的痛,想要挠挠,却又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她应该是蒲家的女人吧?为何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在这个小院里,没有丫头,亦无下人,只有她自己。
  中年女人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姑娘,前些日子,我隐约听到大院里响起了哀乐,莫不是有人去世了?”
  柳清浅回过神来,答道:“嗯,蒲家大爷因为痼疾复发,去世了。”
  话音刚落,中年女人不由得怔了怔,好像一尊瓷器掉到了地上,这一瞬间,哗啦哗啦碎得彻底。
  “你说什么,大爷去世了……”
  柳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用困惑的眼光盯着眼前这个神情落寞的女人。中年女人苦笑一声,“看来我是真的与世隔绝了啊,甚至连大爷的死讯也不知道。”
  柳清浅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任凭她一个人黯然伤悲。
  沉默了一会儿,中年女人才缓缓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无意中闯入这里,我想我至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您究竟是谁?”
  中年女人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是谁?我是蒲家的大太太。”
  “您是大太太?”柳清浅一惊,“那外面的大太太又是谁?”
  中年女人仿佛陷入了回忆里,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既然你是蒲家未来的长孙媳妇,同你说了也无妨吧。我曾嫁给蒲家大爷,成了蒲家的大太太,但若我离开了,还有别人可以来坐这个位子的。它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说呢?”
  柳清浅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上一任大太太,却非蒲须桐的母亲。按理说,蒲须桐的母亲应该是第一任大太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蒲家,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我冒昧问一句,您为何要隐居在此呢?”柳清浅隐约感觉这个女人身上背着一个漫长的故事。
  漫长的故事。
  蒲家的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有一段漫长的故事。大太太如此,这个中年女人亦是如此。这个故事可能只是她生命中的某一段,一年,两年,五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也可能是全部,这便是一辈子吧。
  中年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悲伤地叹了口气,道:“我姓樊,二十年前我嫁给了蒲家大爷,蒲艄远。我本是狸子墓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境富裕,谁知我过门后,父亲因为一笔生意与人结了怨,被仇家杀害,母亲无法承受这一切,自刎了,家道便败落了。”

  【魔胎】
  柳清浅小时候听人说书,也听过类似的故事,其中自然少不了富家小姐家道中落的情节,仿佛这些男女天生便是要受难的。他们在作者笔下受难,我们则在命运的笔下受难。世间万物都逃不出这个宿命,不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她仿佛陷入了过去的旋涡,沉沦了。
  “那段日子,是大爷陪我度过的,我想要报答蒲家的恩情,便努力为他延续香火。不料我的肚子一直毫无起色,时间一长,老太太看我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你知道,女人过门后没有身孕是致命的,更何况是蒲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不能为家族延后是大不孝。”
  柳清浅顿时想起了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他们眼中,人生的最高目的是繁殖下一代。
  想到这里,她蓦然感到一阵冰冷。这个想法甚至比之前她做的鬼梦还要可怕。起码那是一种能够见到的恐怖,这却是一种无法触及、无声无息便潜进身体的恐惧,融进了血液,无法剥离。
  除非,除非死亡!
  柳清浅凝视着她,樊氏继续说:“日子久了,大爷也疏远我了。偶尔的交流也变得冷冰冰的,仿佛我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儿,在这个大院里无足轻重。可我是大院的太太啊,我不甘心哪。为了得到大爷的怜爱,也为了博得老太太欢心,我偷偷命人找了很多江湖郎中,吃了数不清的药,肚皮却仍旧平平的。”
  柳清浅眼前蓦然浮现起一双幽怨的眼睛,那是大太太的眼睛,藏在樊氏身后,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了。
  一缕阴风灌进了被子,仅有的温热被吸食个干净。
  难道樊氏是由于无法为蒲家延续香火,才被关在这里?
  她转念一想,若真是如此,蒲家大爷大可休掉她,何必让一个女子在此消耗了青春,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她呢?
  “在我心灰意冷之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说到这里时,樊氏眼中涌出一线光芒。柳清浅没想到,故事还在缓缓推进之时,有了峰回路转的改变,“老太太偶得一服秘药,药汤很苦,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昏过去,老太太十分不快,最后她让丫头掰开我的嘴,生生灌了进去。药汤太苦了,我当即昏厥了。醒来后不久,老太太便让丫头继续为我灌药。”
  柳清浅抿了抿嘴,仿佛樊氏所说的苦意也渗进了她的嘴里。
  “在我被灌药的第三十天,⒌㈨②竟真的有了身孕。当时,我觉得十分诧异,因为我并未与大爷同房。老太太甚是开心,大爷也十分高兴,我知道他并非为我有身孕高兴,他只是因为老太太高兴而高兴,为尽了孝道而高兴。”
  柳清浅突然想到蒲家大爷去世前,为医治老太太的恶疾,不惜剜掉亲生儿子蒲须淼的心,他只想要尽孝,尽孝而已。为了母亲高兴,而繁育下一代;为了医治母亲的病,剜掉儿子的心。他做这些,只想要做一个孝子罢了。
  “我的肚子迅速增大,甚至应该用膨胀来形容,而我却愈加消瘦,好像身体的能量都被腹中的胎儿吸去了。大夫为我号脉后说我身体一切正常,我也放心了。谁知临盆那天,只听产婆一声惨叫,我低头一瞧,我竟然……”
  “怎么了?”柳清浅无来由地紧张起来。
  “我竟然……产下了一个怪物!”有些惊恐,有些自嘲。
  “怪物?”
  樊氏好像一瞬间老去了,她绝望地点点头,道:“我产下了一个怪物。它没有四肢,只是一个肉球,却有心跳。有心跳,你明白吗?”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意识到了,又沉默了。
  一团粉扑扑的肉钻进了柳清浅的脑袋,湿湿黏黏的。一个尖厉的声音从肉球里蹿了出来,用一个暧昧不明的声音叫道:“母亲!”
  母亲。
  她第一次对这个称呼感到了恐惧。
  许久,樊氏深深吐了口气,说:“我产下了一个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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