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客郑渊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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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渊洁：为什么？
　　郑亚旗：两个原因，一个是担任升旗手的是少先队大队干部，好像是固定的，都是学优的学生。
　　郑渊洁：什么叫“学优”的学生？以往我听到是“品学兼优”的学生。
　　郑亚旗：晕。我觉得他们大都不是品学兼优，只是考试成绩优。如何证明他们品质优秀？
　　郑渊洁：你刚才说有两个原因导致你不再做升国旗的梦。一个是担任升旗手的学生都是固定的，是少先队大队干部。另一个原因呢？
　　郑亚旗：只有考试成绩好的学生才能当大队干部，而我的考试成绩比较疲软，又没有你1988年以小学学历被北京市破格授予高级职称那样的好运气，自然只能望旗兴叹，叹到后来，索性不想升国旗了。
　　郑渊洁：从无限向往升国旗到望旗兴叹再到敬而远之，这种变化，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郑亚旗：我觉得我和这个国家没什么关系了。
　　郑渊洁：很可怕的变化。如果小学通过让每一个学生升一次国旗，使得所有学生感到自己和这个国家有关系，这样的小学，当然合格。现在以我50岁的年龄，每次想像自己是一个学生，当着所有师生的面升国旗，我依然感到全身的血往头上涌，无比激动和自豪。
　　郑亚旗：因为我就读的小学的老师在我上学的六年期间没有给过我一次升国旗的机会，我恨他们一辈子。所以后来当你自己在家教我时，我坚决要求你在我的私塾教室树立国旗旗杆，每星期一由我担任升旗手。
　　

郑渊洁和郑亚旗脱口秀（2）
郑渊洁：这样的升国旗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升国旗的感觉是大不一样的。如果一个小学由于不给所有学生升国旗的机会导致学生产生了国家和他无关的感受，这样的小学，你就是平均考试分数1亿分，也是不合格的学校。
　　郑亚旗：不过，你的“让每个学生在六年期间至少升一次国旗”的愿望，在技术上可行吗？学校一般每周一升一次国旗。一年只有大约52个周一，还要扣除寒暑假。
　　郑渊洁：扣除寒暑假，开学期间一年大约还有40个星期一，六年就是240个升旗仪式，现在的小学，按每个学校1000名学生计算，每次升旗由4名学生担任升旗手即可。这样，完全可以让每个学生在六年的就读期间升一次国旗。
　　郑亚旗：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学校长算过这笔帐。
　　郑渊洁：凡是没算过这笔帐的小学校长，都没有资格担任小学校长。
　　郑亚旗：不少校长的计算器专门用来计算向学生收取多如牛毛的各种名目的人民币。小学让学生交费时，担心收到假币，大都让学生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人民币上，谁交了假币，立即可以破案。现在老百姓在使用现金时，越来越多能欣赏到人民币上未成年人的“牙牙学语”式签名，这也能反映出小学收费的如火如荼。在人民币上涂写是违法行为。老师教唆学生在人民币上写名字，涉嫌构成传授犯罪方法罪吧？传授犯罪方法罪祥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95条。最高可判死刑。“传授犯罪方法罪”是你给我编写的私塾教材《皮皮鲁和419宗罪》中的第47宗罪。希望看到有家长据此起诉学校让学生在人民币上写名字犯传授犯罪方法罪。
　　郑渊洁：我设想，合格的小学，在每周一的升国旗仪式上，由从未升过国旗的4名学生担任升旗手。在升国旗前，校长向全校师生逐一介绍这4名学生。
　　郑亚旗：如果是所谓“好学生”，校长好介绍，就说谁谁谁考试总是第一名，所以让他升国旗。既然是轮流当升旗手，肯定会轮到所谓“差生”，校长怎么介绍他的“事迹”呢？你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
　　郑渊洁：众所周知，以下这4个人在读小学时都是恶贯满盈级的差生，咱们就拿他们作演示。
　　郑亚旗：哪4个人？
　　郑渊洁：爱迪生、达尔文、毕加索、爱因斯坦。
　　郑亚旗：我靠，服了你。不过他们在上小学时还真都是差生。我知道毕加索上小学时在课堂上心猿意马，不认真听讲，考试成绩巨差。对数学几乎一窍不通。有一天下午两点，毕加索在上课时，眼睛一如既往一直盯着窗外而不是盯着黑板的他看见一个亲戚路过窗下，他立即站起来对亲戚大喊：“早点来接我回家！”亲戚问毕加索几点来接，毕加索竟然说：“1点。”读三年级的毕加索认为1在数字里边最小，所以1点最早到。毕加索读到小学四年级时，连最简单的加减题都不会做。迟到早退旷课对毕加索来说是家常便饭。
　　

郑渊洁和郑亚旗脱口秀（3）
郑渊洁：1891年，毕加索的父亲丢掉了西班牙马加拉市博物馆馆长的饭碗，全家搬到西班牙北部小镇克鲁尼亚，毕加索面临转学。原来在家乡时，学校老师都是熟人，对毕加索的不景气学业还算姑息，但是到了新地方，没人关照他了。而且新学校要求考试入学，毕加索的父亲清楚儿子通过考试才能入学等于宣布失学，他打听到新学校有个规定，如果原校出具转学证明就可以免试入学。于是毕加索在原校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转学前考试，老师事先告诉毕加索，答案写在一张纸上，纸放在考场上的一张桌子上。考试开始后，毕加索果然回答不出极为简单的考题，他就作思索状漫步走到那张桌子前，看着答案回答老师的提问。由于念得太快，连老师还没问到的问题都超前回答了。
　　郑亚旗：确实是恶贯满盈级的差生。你现在就拿这4个差生演示升旗仪式吧。你扮演校长。
　　郑渊洁：在一个万里有云但是依然能露出蓝天的上午9点，一座小学举行升国旗仪式。全校师生列队云集在大操场，竖立后就永远无法擦拭的旗杆期待即将升起的国旗为它拂去身上的部分灰尘。
　　郑亚旗：这最后一句描述有点儿新意。
　　郑渊洁：作为校长，我手中最重要的文件是《全校学生轮流升国旗备忘录》，有一次遇到火灾险情误报警，我最先从办公室里抢出了《全校学生轮流升国旗备忘录》。当时《全校学生学习成绩登记簿》就在旁边，我都没拿，因为那是一本什么都说明不了的废纸，烧掉也罢。作为一校之长，我认为在本校就读的每个学生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考试成绩优劣都有在就读的六年期间至少升一次国旗的权利。该文件显示，今天将由本校学生爱迪生、达尔文、毕加索和爱因斯坦在升国旗仪式上担任升旗手。
　　郑亚旗：世界级的差生都凑到一块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郑渊洁：依照本校惯例，在每次升旗仪式前，由校长向全校师生介绍担任本次升旗手的4名学生。
　　郑亚旗：高潮戏到了。
　　郑渊洁：“老师们，同学们，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今天光荣出任升旗手的4名同学。首先我来介绍爱迪生同学。爱迪生同学上课经常走神，有些老师认为学生走神是精力不集中的表现，他们只看到了事物的表面。我以为，走神是精力高度集中的另一种表现。人为什么会走神？因为他看到某件事物时，由这件事物联想到了另一件事物，比如爱迪生同学在昨天的课堂上看到点燃的蜡烛后联想到了永远不灭的太阳，于是他向老师提问，能不能发明一种永远亮的蜡烛呢？他还给不灭的蜡烛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叫电灯。老师当时批评他不应该在课堂上胡思乱想。我听说这件事后，认为爱迪生同学的走神是天大的优点，是他想象力丰富的表现。现在，我提议，让我们为爱迪生同学非凡的走神能力鼓掌，也许，正是他的这种能力，能为我们的国家增光，为我们的国旗增添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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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洁和郑亚旗脱口秀（4）
郑亚旗：雷鸣般的掌声。爱迪生站在旗杆下又走神了，他从旗杆身后的浮云联想到了电影。
　　郑渊洁：若干年后，爱迪生发明了电影。
　　郑亚旗：事实上，8岁才上小学的爱迪生，只上了3个月，就被老师认为是低能儿，开除了。从此，爱迪生没上过一天学。而正是这个最高学历为3个月小学的爱迪生，一生进行了两千多项发明创造，我们今天使用的电灯、电影、电报都是爱迪生的发明。
　　郑渊洁：如果爱迪生一直读完大学，也许今天人类还没享受到电灯，还在黑暗中摸着石头过河。
　　郑亚旗：郑校长，该向全校师生介绍升旗手达尔文了。
　　郑渊洁：“达尔文同学是一个特点突出的学生。人和动物最宝贵的区别就是人和人之间有差异，正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异，导致了人类的前行。如果千人一面，人云亦云，将带来极其恐怖的后果。达尔文同学对动物和植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昨天下午，他在学校的一棵大树的树皮里发现了一只甲虫，他把这只甲虫拿在右手里，这时，达尔文同学又发现了一只甲虫，他用左手拿住它。这时，第三只甲虫出现了，达尔文同学没有手了，他将左手里的甲虫放进嘴里，腾出左手抓住第三只甲虫。老师和同学们认为吃甲虫的达尔文不正常，可我不这么看。是对昆虫的痴迷，导致了达尔文将甲虫放进嘴里。热爱是最好的老师。谁能否认，我们学校的达尔文同学日后不能发明一种叫做进化论的伟大学说呢？”
　　郑亚旗：达尔文忘我放进嘴里的这种甲虫，后来被科学界命名为“达尔文甲虫”。达尔文上学期间，被老师判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差生。
　　郑渊洁：“现在我来介绍今天升旗的第三位同学爱因斯坦。会独立思考和蔑视权威是爱因斯坦同学最大的特点。上学是一个什么过程？上学是认识权威、了解权威、否定权威的过程。如果上学成为认识权威、崇拜权威、迷信权威的过程，这个学就白上了。人类社会的前进，是一个产生权威，否定权威，产生新的权威，再否定新的权威的过程。爱因斯坦同学桀骜不驯，有自己的想法，作为一校之长，我甚至预见到他会在1939年上书美国总统罗斯福，主张美国抢在纳粹德国之前造出原子弹。”
　　郑亚旗：你们学校这次轮到的四名升旗手的含金量还真高。
　　郑渊洁：“现在我介绍第四名升旗手毕加索同学。虽然毕加索同学到三年级还不知道7加5等于几，但是我看过他画的画，那是微积分水平的画。任何人也不可能是全才，纵观我们学校的所有老师，包括我在内，有全才吗？有谁既是画家又是作曲家又是作家又是数学家又是政客又是军事家又是金融家又是物理学家？一个也没有。学校教育的任务是什么？发现学生身上的长处，告诉他你什么地方比别人行，然后往死里鼓励他。数学对于毕加索同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来拍卖画时抬价的方向别弄错了，别再以为1最小，所以1点先到。毕加索同学日后拍卖画作时，切记1千万美元比两千万美元少。除此之外，数学对于毕加索同学没有任何意义。作为校长，我研究过不少天才人物的小学经历，为什么绝大多数天才在上小学时被老师认定为低能儿？这是对学校教育的最大讽刺。天才人物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与众不同，当我们的老师发现某个与众不同的学生时，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三生有幸可能成为天才人物的启蒙老师而被载入史册，反而为自己碰上了弱智学生而烦恼，就属于有眼无珠。我希望，从我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