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成长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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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关系问题,动机和手段、目的和效果,以及为什么对他采取这样的方式,等等。苦口婆心半天,小秒针的情绪早过去了,说:“我都被你听晕了,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吧。”什么叫“就算”!
我说那么多,他懂不懂,只有天知道。但我每次都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另外,那一次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小秒针来说,真正让他难受的,并不是我的打骂,而是我收回了我的爱。可见,惩罚不一定非要是积极的“加”(加以批评、加以训斥、加以鞭笞),还可以用消极的减法,暂时减掉一些他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比如玩具游戏时间,比如美味,还比如——一部分的关爱和关注。我管这叫消极惩罚法,它比激烈的惩罚方式更好。
当然,不管用什么惩罚方式,让孩子明白其中有爱,是最重要的。爱显然是比任何手段都有效的教育方式,或者说,它是任何教育的基础。离开了爱,惩罚就成了敌我矛盾,除了滋生敌意、仇恨、屈服、对暴力的信仰,没有其他的作用。
让我欣慰的是,孩子对爱是极敏感的。有一次,他再次犯错,我高高扬起手,小秒针大叫:“妈妈不打。”我冷笑,大喝一声:“为什么不打你?”小秒针对答如流:“妈妈舍不得。”再大一点,他的表达更肉麻恶心:“你怎么舍得打你心爱的儿子呢?”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水一样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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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秒针哲学:自我意识之自我同一性
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张,但我确乎在孩子身上看到了太多哲学的萌芽,而且,这些恰巧发生在我攻读哲学学位期间,不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经历和体验。哲学就隐藏在日常生活中,在我带孩子的点滴中。
两个月大时,小秒针的脊椎开始变硬,可以竖着抱起来了。5个月大,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把小秒针抱到阳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背,他坐了起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坐。
小秒针一坐起来,就看到了自己的脚,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脚丫子,多有趣啊,粉红色的、肉乎乎的、像皮袋灌了水一样,半透明而富于弹性,每个灌水皮袋还开着五个小衩,能一动一动的!左边那个大衩面上,还有一颗大大的黑痣。真是玩味无穷。
小秒针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新鲜“玩具”,一点不错眼神地盯着它看,聚精会神、饶有兴趣盎然。他还试图伸手去触摸它,很遗憾,暂时还够不着。
随着身体的成长,世界在变大,空间在扩展。小秒针有越来越多的自由和能力,包括能够玩自己的手指、脚丫和小*,他玩得专心、投入,就象玩其他任何玩具一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个整体,脚丫子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总忘不了一个笑话,孩子问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回答:“是妈妈生的。”孩子追问:“怎么生的?”妈妈回答:“先生宝宝的头,再生肩膀,然后是身子,最后是小脚。”孩子不依不饶的问最后一道程序:“然后,是爸爸用螺丝钉把我组装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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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秒针哲学:自我意识之自我概念形成
“妈妈不吃,小秒针吃。”
“婆婆来,小秒针尿尿。”
“爸爸唱歌,小秒针觉觉。”
直到两岁,小秒针还一直叫自己“小秒针”。
多有趣,孩子首先会的总是名词,而且是专有名词。一个名词指代一个对象,所以他很早就明白“小秒针”是谁,却不明白“我”的存在。每个人、每样东西都有一个名称,他不能理解代词是干什么的,也没有完全的自我意识,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对立,所以他决不“自私”,愿意把任何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交给索要的别人。
我拿着一粒糖,问,谁想吃糖?他回答:“小秒针吃。”
逗着他玩,我说:“不给小秒针吃,给我吃吧。”
他反对说:“不给我吃。”他认为“我”就是他妈妈我。
SC皇太后永远站在孙儿一边,说:“就给他吃吧。”
小秒针得了援助,接过话头说:“是啊,给他吃。”
我配合动作指点着,问:“我吃,还是你吃?”
小秒针毫不犹豫:“你吃。”
“那我吃了。”我做势要吃。
小秒针急得大叫:“我不要吃,你吃,给你吃嘛!”
他把代词当名词用,我=妈妈,你=小秒针。
行为动作和言词表达的指向正好背道而驰,被他如此一搅和,我都晕了。到底要谁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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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秒针哲学:自我意识之捉迷藏
一岁,小秒针完全可以自己走动了。有一段时间,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捉迷藏,紫禁城很弱智地躲到门后面,说:“爸爸躲起来了,小秒针能不能找到爸爸?”小秒针蹒跚过去,把门一拉,父子俩相对哈哈大笑。
接着轮到小秒针藏、爸爸找,我一喊开始,小秒针就用胖乎乎的、并不灵活的小手,笨拙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们在最初的惊诧后大笑起来,这可真是鸵鸟式的捉迷藏啊。小秒针一定以为,只要他不看,世界就消失了,他也消失了。他并不明白把“自己”藏起来的意思。
金岳霖说,人“看”,而后能“见”。那个世界并不因为人的“看”而存在,也不因为不看而消失,但人必须看,一“看”,便“见”不到康德的那个物自体世界了。
小秒针的眼一蒙,是要回到他自体呵。
好脾气的紫禁城依然陪着儿子玩捉迷藏,不过简化成蒙住自己的眼睛说:“咦?小秒针呢?小秒针怎么不见了?”然后夸张的把手张开,做发现新大陆的狂喜状:“哈,找到小秒针了!”每次都逗得小秒针哈哈大笑,紫禁城也省却了往门后跑来跑去的麻烦。
我觉得有必要引导小秒针的自我意识,让他知道什么是“藏自己”,就是让我看不到他。他明白了,蹲在椅子旁边,可每次我假装说:“小秒针呢,小秒针藏在那里呀?”他就很得意的站起来,哈哈大笑。
小秒针哲学:自我意识之我是谁
“妈妈,我还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知不知道那就是我啊。”
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有水平的问题来。我试探着问,你说的“就是我”的“我”,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小秒针吗?”
“你是问,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知不知道你叫小秒针?”
小秒针肯定地点头:“嗯。”
“我当然知道你叫小秒针啊,因为你的名字就是我取得。我也可以叫你别的名字,这个由我说了算。”
“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小秒针大吃一惊,“那你怎么会认得我?”莫非他认为名字是他的本质?或者他一出生就带着标签?
货名:小秒针
定价:连城
净含量:不定,≧3100克
保质期:不定,≦200年
保存方法:20…30摄氏度,阴凉通风处
最后还用粗黑字体写着:贵重物品,轻拿轻放
我尽量用孩子能懂的话说:“我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宝宝,就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秒针。”
小秒针很不确定地问:“要是你肚子里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叫他小秒针吗?”
我想了想,点头说:“是的。”
小秒针流露出伤心来,说:“原来你不认识我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个人。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
我想,他说的“我”,到底是什么?我慢慢回答说:“我知道有一个小小的身子在我的肚子里。那个小身子就是你吧?”
“才不是啊,”小秒针很干脆地否定,“那时我还不会说话、不会高兴和不高兴呢。”这么说,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肉体也不是他的本质了?
“那你是谁呢?”我故意问。
“就是我啊。我这个人。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我……”
……
那天的那场对话,后来在母子两个都晕菜的状况下不了了之。我就知道,我可以说出很多不是他本质的东西,唯独说不出他的本质是什么。我的小秒针啊,他是谁呢?从我检查出怀孕开始,我知道了“它”的存在。可当时的那个受精卵决不是小秒针自我认同的“我”。小秒针的那个“我”是谁?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个“我”的?
他的“我”,是好深奥的哲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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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秒针哲学:主客对立
小秒针早早就明白了自己与世界的对立。当他踮起脚也拿不到桌上的苹果时,当他的玩具汽车卡在墙角拽不出来时,当他扯磁带被缠住双手时,他开始哇哇大叫。我想,在这哇哇大叫中,他或许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世界的强大,意识到了外物与自己的不谐、抵触和对立,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世界——这个现实的、坚硬的、冰冷的世界——是他心愿的一个障碍。
但是他慢慢有了自己对抗世界的方法,比如,最简单的,踮起脚尖。然后是利用工具。他开始爬到沙发上去摘电话,搬小凳子来踩着攀高,用棍子扒拉床下的玩具车。
人类最早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反抗严酷的大自然吧。粗糙的石器,简陋的猎具,因为意识到自我的存在,意识到自我与客观世界的对立,于是有了欲望,有了发展。要让世界遂我的心,要让自己更自由。
小秒针哲学:认识能力之抽象思维
我开始给小秒针学前教育,结果很快就被他震住了,孩子原来天生具有惊人的抽象思维能力。其实,很多东西是我没法教给他的,比如纯数学和几何。我没法教他1,只能说,一个苹果是1,一个橘子是1。他就能从一个苹果、一个橘子当中归纳出纯粹的1,抽象的1。又比如圆,脸蛋是圆的,球是圆的,西瓜也是圆的,但它们都不是几何学意义上的“圆”,真正的、纯粹的“圆”在现实世界是不存在的,但孩子却能理解抽象的圆。
我拿出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一个大红色的圆圈,这是“红色”,他明白了。我又用同一张卡片告诉他,这是“圆”,他也明白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呀。他如何能理解我的话语,又怎么从同一个事物中区分不同的属性?
我又拿出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一棵榕树,这是“树”,是tree。第二天带他出去散步,他突然指着一棵樟树说:“树。”这个简单的学习中间有个复杂的思维过程,首先,他从卡片上的这一棵榕树和那一棵橡树中归纳出“树”这个概念,接着他用树这个概念来“套”世界上的事物,于是断定这一棵樟树也是树,这是演绎。我能教孩子的很有限,全靠他自己用归纳和演绎将知识组织起来。
抽象、分类、归纳和演绎,这些都是奇迹。天然的思维能力。难怪柏拉图说,我们天然就知道,学习只是回忆起过去知道的东西。
小秒针哲学:求溯本源
紫禁城不知道从那里搞到了一套台湾版幼儿教育的材料,有故事、音乐、百科知识、为人处世,除了有台湾口音外,简直十全十美。小秒针玩的时候,电脑就开着,放给他听,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天晚上,睡到床上,小秒针突然问,妈妈,你知道柏拉图和他的“理念世界”理论吗?我惊呆了,说,嗯,听说过,那你知道吗?
小秒针开始用台湾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