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人生:陈逸飞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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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利铭:《杨明义,发现周庄第一人》,《水墨之旅》220页)
陈逸飞的首次周庄之行,由著名画家杨明义邀请和陪同,他们共同的周庄之行,成为艺坛佳话。多年后杨明义先生回忆说:
我的好友陈逸飞赴美后,1982年第一次返国,为他即将在纽约哈默画廊举办的个展收集创作素材。我和我表哥吴健陪他冒着酷热去了许多水乡小镇。他以周庄镇上最有特色的“双桥”为题材的油画作品,异常吸引人,被哈默博士购下作为他去北京会见邓小平时赠送的礼品。《双桥》这幅有历史意义的优美画作经过众多媒体的宣传,使周庄一下子名扬四海,加上近年来国内旅游业飞快发展,建成了直达周庄的公路,交通变得简捷又方便。周庄,真是今非昔比了。
(杨明义:《水墨之旅》,第223页,安徽教育出版社2005年1月版)
陈逸飞、杨明义的名字,还有他们表现周庄的画作,都已经与周庄的名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情真意切
杨明义是在上海认识陈逸飞的,时间是1968年。杨明义暑假到上海的舅舅家去玩,而舅舅的大儿子吴健与陈逸飞是朋友,于是认识了陈逸飞,也认识了与陈逸飞齐名的上海画家夏葆元、魏景山。因为都是画画的,很有共同语言,很快熟识起来,成为了朋友。
早在上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陈逸飞为了创作《占领总统府》等作品,经常与魏景山到南京去体验生活,积累素材。而苏州则是陈逸飞从上海到南京的必经之地,也是他的必停之地,因为他的好朋友杨明义在这里。陈逸飞在杨明义家除了玩,除了聊天,也动手画画。陈逸飞的一张《占领总统府》的草稿至今还保存在杨明义的家里。杨明义见证了陈逸飞创作的一个侧面。
陈逸飞到美国几年之后,杨明义也到了美国,他们都是只身一人闯美国的,因此最容易理解对方在异国他乡的感受。他们在美国常常聚在一起,探讨人生,探讨艺术,也常常一块回到国内,看望亲友,交流艺术,积累素材。
不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陈逸飞和杨明义常常探讨到深夜,然后滚在一张床上,一直聊到睡去。据凡一平说,有一次他们三人在一家宾馆的一个大套间里讨论《理发师》剧本,一直讨论到深夜,凡一平睡在外间的床上,陈逸飞和杨明义则睡在里间的一张大床上继续讨论,凡一平醒来上厕所,听见他们仍然在说着画画的事情,可见陈逸飞与杨明义友情之深。
杨明义出版《杨明义写生作品集》的时候,陈逸飞为画集写下了很有感情的序言:
明义是我多年的好友,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我们经常一起切磋艺术,研究创作,一起外出旅行写生,彼此交往真诚又知已。
明义是一位有才华、纯朴勤奋富有创造性的画家,我尤其喜欢他用水墨材料画的江南风景画,抒情、典雅,充满了情趣。这些年,他在艺术创作上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在许多国家地区举办了个人画展,作品越来越受到大家的喜爱和收藏家的重视。为此,在他出版写生画集之际,我衷心祝愿他在艺术上取得更大的成功。
(《杨明义写生画集》序言)
不论杨明义在什么地方举办画展,不论行程有多远,只要能排出时间,陈逸飞就会飞过去,出席画展,发表言论,宣传画作。这不仅是为了朋友,更是为了艺术。现在来看杨明义先生的回忆,杨明义的画展在苏州举办,远在北京的陈逸飞也一定要飞过来出席开幕式。
第十七章 杨明义眼中的陈逸飞(2)
1997年春节期间,我在苏州举行旅美十年画展,许多朋友,江浙城市的一些兄弟画院的院长,市里各领导均来参加画展的开幕式,几百人在吴作人艺术馆内济济一堂,热闹非凡。开幕前,我打电话告诉陈逸飞,他人在北京,但他肯定地说,“我一定来”。就如同我在纽约第一次画展前情况一样,他对当时惴惴不安的我说:“杨明义,别紧张,我届时一定前来,我还会带朋友来,并且我会待到你的画展结束时走,你放心好了。”
开幕那天,他自北京直飞上海,然后又从上海驾车提前来了苏州。那次展览中有我许多非常精细刻画、认真地道的实地写生作品,这些画和以后我的挥洒自如的水墨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那些历年来的写生作品中表达出的真实感受打动了许多同行观众,后来香港著名收藏家胡运虎先生看到这批作品后,决定汇集起来由香港心源美术出版社出版,除了我自己把许多写生之中的心得记录在这册子中外,还想请陈逸飞在画集前写几句。为了此事,在电话中和他商议了几次。1998年夏天,我专程去沪,先由他带我参观了他开办的逸飞艺术公司的各部门,之后他说:“把你的这件事情做掉它。”他在仔仔细细地看了我带去的一张张写生作品的反转片后,在办公桌上,根据上次商议的草稿,认真地书写下了我这本写生集上的这段前言。
(《水墨之旅》第55页)
怀念深深
陈逸飞与杨明义几是同龄人,陈逸飞生于1946年,杨明义生于1943年。杨明义是苏州人,身上积淀着深厚的苏州文化。陈逸飞小时候曾有很长时间住在苏州的外婆家,会讲一口苏州话,对苏州文化有比较深的感受。苏州文化使陈逸飞和杨明义有了某种认同。
他们早年在国内交往,后来在美国交往。杨明义到美国后,先在旧金山生活学习,陈逸飞一直在纽约学习和发展,他动员杨明义到纽约来学习和发展。杨明义第二年飞往纽约,陈逸飞跑到机场去迎接,同住纽约以后,他俩来往更加密切。
回到国内发展以后,他们仍然保持了频繁的往来,不但保持了友情,而且加深了友情。
回国后,杨明义住在苏州,陈逸飞住在上海,周末的时候,陈逸飞常常开车到苏州,与杨明义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看太湖,画水乡,然后回上海。
杨明义知道陈逸飞早已患病,更知道他工作起来是一个不要命的人。“有一次我去上海看他,当时陈逸飞正在感冒发烧。可他仍然让我陪着他画画,他带着病累得满身大汗,衬衣都湿透了,连眼镜片上都是汗水。每次看他画画都是这样的情景。”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陈逸飞会这么突然离他而去。杨明义不久前还在北京与陈逸飞见过一面,是在陈逸飞住的酒店里见的面,陈逸飞虽然在北京买了房子,并已基本装修好,但仍然没有搬进去住。酒店这匆匆一面,竟然是永远的告别。
前两天我们刚刚通过半个小时的电话,没想到……一工作起来什么都会忘记的工作狂人,做梦也不想退休。很多人误解他现在是个导演,可他主要精力都在画画上,他就是这个脾气,好胜心强得要死。他在艺术上不断追求最新的东西,最美的东西,风格一直是古典的写实主义,他的眼光很厉害,看女人、看风景都有最好的切入点。
(《江南时报》,2005年4月11日)
在前些天的电话上,陈逸飞还告诉杨明义,他正在拍的电影《理发师》的地方风景很好,是与周庄不一样的水乡,等拍完电影,请杨明义一起到那个地方写生。可陈逸飞失约了,杨明义还等着跟他一起去写生呢。
第十八章 凡一平眼中的陈逸飞(1)
我比凡一平知道陈逸飞病逝的消息,要晚了一个多小时。从我家走到凡一平家,只需要十分钟时间,平时不需要车子就相互往来了,知道什么消息,总会相互打个电话。
这次得到陈逸飞的不幸消息,凡一平没有打电话,4月10日的一整天都没有他打来电话,倒是很晚以后我给他打了电话。可见一平当天的悲痛心情。
绝唱逸飞
我和其他朋友的心情也很沉重,但陈逸飞病倒在《理发师》的片场,而凡一平却是《理发师》的原作者和编剧,他此刻的心情更为复杂更为沉重。
陈逸飞先生去世了,我无法不悲伤,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以往我的悲伤,只和我失去的亲人有关,比如让我具备逆流而上性格的当船工的爷爷,还有启蒙我文学想象的满肚子故事的外婆。如今陈先生的去世,我的悲伤不亚于失去亲人。我和陈先生因为《理发师》结识,尔后成为朋友,但是又是因为《理发师》,而使陈先生与我永别,与热爱他和他的绘画、服装、杂志、电影的人们永别。这一切都因为《理发师》,为了《理发师》。假如没有《理发师》?假如我不写《理发师》?假如《理发师》不出现波折?但多少假如已经不能换回陈先生已经逝去的生命了。在陈先生去世之前,我认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我写了《理发师》,能够被陈先生这样的大艺术家看中,要把它拍成电影,所以我说我是幸运的。虽然这部电影第一次开机之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被迫停机,损失巨大,但仍然改变不了陈先生继续要把这部电影拍下去拍好的决心。他的决定和决心,他对《理发师》的情有独钟,曾经让我感动、庆幸。我为能结交这样执著的艺术家而感到骄傲和荣幸,由此也对被形势冷落但对我却是挚爱的文学创作更加执著,因为有陈先生这样的榜样。其实我和陈先生的深交,正是从第一次停机事件发生以后开始的——那次令人遗憾的停机事件发生以后,恐怕没有谁比我和陈先生更希望将这部电影继续进行到底,因为这是陈先生的《理发师》,也是我的《理发师》!
但现在,《理发师》成了我心中的痛,成了陈先生亲自执导却无法观赏的绝唱!
谦和逸飞
凡一平并不是每天都写日记,但他遇有重要事情,总是记得仔仔细细,他知道什么轻什么重。凡一平看重自己的《理发师》,跟《理发师》有关的事他都完整地作了记录。下面的日记是他第一次与陈逸飞见面的情况,是他对陈逸飞的第一印象。
2002年5月9日
今天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首先,《寻枪》首映。我约了王蕾、兴安去地质电影院看了10时整的首场。看到了“根据凡一平的小说《寻枪记》改编”打在了银幕上。
电影拍得不错,姜文也演得好,我很喜欢。
走出影院,和王蕾、兴安交流看法,王蕾说很喜欢,但兴安说不喜欢,说不如小说。
走在街上,《寻枪》的盗版碟比比皆是,但我没买,等有正版了再买。
中午,《文艺报》记者石一宁过来,一起吃饭。
中途,刘蕾(把小说《理发师》推荐给陈先生的演员,第一次停机之前片中俞棉扮演者)来电,陈逸飞已到北京,约好14时30分在国际俱乐部饭店1701房间见面。
14时,打的到国际俱乐部,正好准时。
是刘蕾开的门,因为陈逸飞正在接受电话采访。陈逸飞和我打了招呼后,继续接电话。
我坐下,刘蕾给我倒水。她问《寻枪》怎么样?我说不错。她说她和陈先生准备晚上去看。
陈逸飞接完电话,站起。
我们握手。他的手柔软而温和。
陈见我坐得离他稍远,叫我坐近。
开始谈合同。
合同是我草拟的,陈逸飞表示同意合同的所有条款,说了好几个没问题。
我们用更多的时间来谈电影的改编。
陈提了几条意见和想法,比如女主人公的性格定位、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