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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小城旧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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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饭
舅舅和另外一个同乡,来县里找当年从工厂里下放返城的事。办完了事,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躲进了我们家。时值中午饭时,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外出开会,从未做过饭的我,只好打开炉子给他们做饭吃。

  蒸馒头太复杂,烙饼来不及,米饭不会做,想来想去,想到了做法很简单味道很可口的“面鱼儿”。记得母亲来不及做饭炒菜时,就炸个葱花,烧上半锅水,将搅拌得半干不湿的面,用筷子一片一片拨进水中,水中漂浮的面块像极了一条条的小鱼儿。“面鱼儿”又滑又软,散发着油盐的香味,好吃极了。

  那时刚上初中,十四岁吧?看我拿着大海碗搅面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舅舅很自豪地对他的同乡说:“华子就是聪明。”他以为我常做饭,就自顾和他的同乡神侃去了。

  先是用豆油炸了葱花——遗憾的是,葱花切成了葱条,豆油没熬熟,一股生豆油味。

  接着倒了一锅凉水,紧接着,就把搅拌好的面拨成“面鱼”送进锅里——面鱼本该是薄薄的,而我拨的,却是面棍,个个看起来像胖大的泥鳅。

  满意地看着“面鱼儿”纷纷沉在了锅底,就把锅盖紧紧盖上,拿起扇子一阵猛扇。熊熊的炉火从锅底调皮地窜出来,几乎舔到了锅盖子,不一会锅里就发出丝丝的响声。我又让弟弟妹妹轮番上阵扇风点火,终于锅盖被沸水顶了起来。满心喜悦的我,掀起锅盖,用勺子在锅里轻轻搅动,竟然没搅起一只“面鱼儿”!

  我沮丧地大声叹息,也大惑不解:好好的一大锅面鱼儿,怎么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呢?锅又没漏?舅舅过来左看右看,说可能是我面和得稀了,面鱼儿不成形,化在了水里。又说,反正面烂在锅里,喝下去也饱肚子的。于是一人一碗喝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饿极了吧,大家竟然都说“面鱼”汤很好喝,而且喝个精光。

  母亲听说这事后,大笑,说:面鱼要等锅开了下才行啊!

  从那以后,只要有做饭的机会,我就下“面鱼”,终于掌握了要领,下得一锅好“面鱼”。下放农村时,“面鱼”成了我的家常便饭。有一次,一大早去外地运石头,直到下午三点才回家,饿得头发晕眼发蓝。无干粮可吃,就点起煤油炉下“面鱼”,竟然一气吃了五大碗,吃得满头大汗,脱下了棉袄。

  成家后,拙于烹调的我,独有下“面鱼”一项,可以与擅长做饭烧菜的妻子一较高低。当然,此面鱼非彼面鱼,色香味形都更加讲究了。先是用油将切碎的西红柿炸成酱状,加水烧开后,再把掺和了鸡蛋的半稀的面,用筷子细细地拨下沸水中,这样煮出来的“面鱼”,嫩、滑、软、香,好吃极了。再撒上一些香菜末,清爽的汤面上,漂浮着白的面鱼,红的西红柿,绿的香菜,好看极了。且不管不服气的妻如何评价,反正女儿爱吃极了。

打架
上小学开学的第一天,个头并不高的我,却被临时安排到最后一排靠后门的地方,和一个与我同姓的男生坐一桌。只记得当时老师因为有事出去了,教室里乱哄哄的,大家乱叫乱喊,下位乱窜,甚至打打闹闹的都有。

  开始时,我和同桌只是呆呆地坐着,后来就说起话来,再后来,好像因为争板凳,互相顶起肩膀来。再再后来,互相挥拳打起来。

  这事想起来,总还是怪怪的,因为我小时老实的像个女孩子,怎么会在上小学的第一天,和同学打架呢?更为怪异的是,我竟然把那同桌的鼻子打出了血!而这同桌,后来竟是班里人见人怕、能打擅骂的小霸王。

  看到同桌鼻子流出鲜红的血,我一时手足无措,呆若木鸡。而对方,流了鼻血之后,一点惧色全无,反而挥拳向我。我呢,此时老实得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竟然扬脸迎接他的重拳。只觉鼻子一阵剧烈疼痛,用手一揉,娘啊,我的鼻子也被打出血来了!此时,他也吓呆了,立即住了手。

  “打出血来了!打出血来了!”周围的同学大呼小叫,我俩捏着鼻子痛哭,老师也闻讯跑了过来,边训斥我们,边一手一个拉着我们,来到学校教工食堂门口,从井里提上一桶水,用凉凉的井水冰我们的头,不一会,鼻血就止住了。

  我似乎因祸得福。回到教室,老师将我安到第一排,和一位娇小玲珑的女生坐同桌,而那个和我打架的男生,依然坐在最后一排,他的同桌,却是个又高又大又胖的男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次打工
高一的暑假,我向母亲嚷着,要去干小工,挣大钱交学费。此前在初二暑假时,也干过一次“准小工”。那是跟邻居家大姨到土产公司朝草袋子里装碎玻璃和碎铁皮,只干了半天,手上划了许多血道道,总共挣了五角钱。

  母亲认识的一个建筑包工头,正在粮食局盖仓库,上午谈好,下午母亲就送我去干活。走在烈日当空的马路上,原先期待干小工的兴奋荡然无存,忐忑不安的心里,有的只是背井离乡似的凄凄凉凉。母亲给我买了一支牛奶冰棍,木渣似的含在嘴里,竟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工头很热情,他的大徒弟,是街坊邻居的干儿子,拉着我的手,叫“华弟”,由他安排我的活儿。那时仓库基本建成,剩下的只是泥墙和打地坪,我的任务,是最简单的工种:和沙灰。先是扛水泥,整整一百斤重的水泥,压在体重八十来斤的身上,是从没承受过的重压,压得腰打了弯。踉踉跄跄一路小跑到和灰处,忙不迭地扔下来,水泥包被摔裂,在一旁的大工子笑着说:“真行,省得撕开了。”不知好话孬话,听得我有些得意。

  然后是手紧握着铁锨卖力地在一个深坑里搅拌石灰沙子和水泥。干了好一会儿,大汗淋漓时,只觉手掌里粘粘的,伸开一看,娘啊,满手掌都是血,中间三个手指根处,破了三个大紫血泡,疼得我想叫却不敢叫也不好意思叫。这时再紧握铁锨,手掌疼痛得就更加难忍了。更恐怖的是,石灰水沾到了手掌心,火烧火燎般,疼得钻心。那个半天,是从未经历的漫长。

  怕母亲不让我干下去,就没把打血泡的事说出来,而是默默干了一暑假,挣足了弟弟妹妹们的学杂费。后来二弟看我干的欢,也跟着去,但只干了十来天,就干不下去了。后来三弟也给这个包工头当小工,没干上两天,就跟工头讲剩余价值,说为什么工头拿的钱多,他拿的钱少,这简直就是剥削。第三天,他就不去了。 。 想看书来

笑脸狂哭傲暴打
街道上的男孩子,没有不调皮捣蛋的。调皮捣蛋的最坏结局,就是挨大人的痛打了。像我这样以老实如女孩而闻名于广大街区的男孩子,整天厮混于那些捣蛋虫中,也不可能洁身自好,又因为是家中的长子,经常处于内忧外患的旋涡中心,所以,不明不白地挨大人的打和骂竟然也是家常便饭。总而言之,家中的弟妹之间闹不和,是我老大的责任,跟别人家的孩子打打骂骂,也是我当老大的责任。我又天生犟脾气,不是我的错,我就坚决不承认,不仅不承认,还要反将。在父母看来,这还了得,简直是无法无天,发展下去,将来非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不可。于是就要狠狠管教,狠狠管教的不二法门,就是打,狠狠打,“棍棒下面出孝子”,和《红楼梦》中贾宝玉的被打,一个道理。

  我尚且如此,一般的男孩子可就更悲惨了。拳打脚踢是小儿科,绳抽棍砸那才是正经家法,更有甚者用绳子用细铁丝捆起来吊起来打。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谁家的院子里发出杀猪一样惨叫,遇到粗暴的家长,其惨烈的程度不亚于动私刑。手脚麻利的,撒脚狂奔,家长拿着棍子,厉声骂着,在后面狂追,像极了电影里演的黑社会杀手追杀仇家。

  揍挨多了,也便有了应对之法,其法基本有两种。

  一是笑脸。那时任你手打或棒击,我自笑脸相迎,打得越厉害,我越笑,就是泪流满面了,我还是笑,笑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看你还能忍心下狠手!更何况,面对如此从容笑脸,再狠心的人,也撑不住手要软下来。母亲常因此说,严婆不打笑媳妇。笑成了我躲揍的利器,本来我天性好笑,再经过暴打后的磨励,笑更成为我的常规表情了。

  二是狂哭。刚开始打几下,就哭出声来,加大力度狂打时,则大声哭,暴打时,则狂哭,哭得天昏地暗,鬼神落泪,左邻右舍齐来相劝,哭得爹娘心慈手软,竟然也落下泪来,暗暗责怪自己下手太重,下次绝不如此惨忍了。

  记得有一次不知犯了什么错,先是气得母亲打我,我以笑脸化之。没想到父亲火气更大,竟然拿着木棍来打我。我急闪身躲过,木棍打在桌凳上折成了两段。这时我则双手抱着腿,鬼哭狼嚎,高扬起悲情主义大旗。母亲以为我腿被打断了,跟父亲大吵起来,父亲也后悔,过来要抱我看看。我狂奔到大门口,大笑起来,这时他们才明白我用的是苦肉计,竟然笑弯了腰。

  2007年12月23日星期日

看电视
县城里,最早有电视机,大约是1970年前后。那是夏天的一个傍晚,听说县政府大院里要放电视了,人们从四面八面涌来,人山人海地挤在县大院大礼堂门口,好奇心提到了喉咙口,纷纷争论着电视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人放片子,却可以看到人像听到声音。

  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放在大方桌的椅子上,旁边的天线杆子,高达几十米。技术人员在耐心地调试着,黑白的画面时而是水波纹,时而是雪花,听到的是电波的嘈杂声。大家还是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不相信这小小的塑料方盒子里,真能出现人像来。

  调试无果,只得请供电局工人爬上天线杆子,按照调机子人的口令,不断摇着天线,找着正确的方向。大约九点多钟,电视机出影出声了,人群中发出欢呼声,纷纷向前拥来,急得工作人员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子,保护着那个出声又出图像的神奇匣子。

  电视里放的是中国和阿尔巴尼亚足球友谊赛。当时正是中阿友谊蜜月期,大马路上经常放映阿尔巴尼亚的电影,但蜜月归蜜月,小县城里没人对足球赛感兴趣,大家看了一阵子人像扭扭曲曲的跑来跑去的画面,听了一阵子时断时续的解说,就索然寡味的散去。我却和小伙伴们坚持到最后,因为我小时看过一本《平格尔奇遇》外国科幻小说,其中就提到了可视电话,样子和电视差不多,但还不如电视神奇。如今亲眼看到科幻小说里不可思议的东西变成了现实,心中的惊奇和兴奋可想而知。待到人家将电视机放到箱子中时,才恋恋不舍回家,夜里还做了一个有关的梦。

  几年之后,亲戚家里由上海的亲戚送来一台九英雨进口黑白电视机,在街坊中轰动一时,每天晚上,家院子里都坐满了人,像电影场里放电影一样,更有家住很远的人跑来,为的是看一看什么是电视机。我们自然是常客,还帮着维持秩序。

  毛主席逝世时,县城里已经有许多单位有了电视机,都拿到室外来,向群众播放悼念实况。县里还让各公社组织人,到县城里轮流观看电视直播。我那时下放在赵墩公社,也有幸被选到县城里来参加悼念活动,是在总工会的院子里,看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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