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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情浪滔滔-第17部分

小说: 情浪滔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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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淘沙脖子缩了缩。呜~~谁教他划拳输得惨不忍睹,才得替大伙儿扛这千斤重担,要他抱着必死决心来对二爷小小开导一番。
  “二爷……大伙儿也是担心您。”唉,死就死吧!他咬咬牙,豁出去地道:“咱们若没能找着大姑娘和宁芙姑娘,她们……真出了事的话,您先得稳住,别猛地又发狂,这仇咱们是非报不可,还得十倍、二十倍地奉还回去,可您真得稳住,别像上回……呃……您您您上回那模样……啧啧啧,实在不是普通可怕哩!”
  上回指的是霍连环恢复意识后,得知霍玄女和凤宁芙皆落进狼鬼手中的那一次,当时,众人已返回连环岛,他醒来得知状况,差些将屋子给拆光毁尽,连庭前棕榈也倒了一大片。
  小淘沙皱起脸等着挨刮,片刻过去却无动静,他单眼拉开一点点细缝偷瞧,发现二爷双臂依旧盘胸,适才瞪人的双目已调转回去,高深莫测地望着灿金海面。
  咦?竟然没事?“二爷,您您……您还好吧?”
  霍连环忽地大臂挥扬,感觉风向的变换,他朝身后备战的众家汉子扬声:“三帆全开,两翼木桨入水,右转半环!”
  目的已近,他要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主船发出第一道炮火后,在四方待命的武装船同时进击,东洋海面的霞美列屿在金阳照耀与烟火弥漫间浮动,似要沉浸深海当中。
  叫嚣,飞奔,阵脚大乱,有勇无谋,不堪一击。
  胜利来得太过轻易,也太过诡异。
  霍连环根本尚未尝透复仇的痛快,连环岛的武装船队已在海面上击毁对方六艘座船,以势如破竹之速抢进,而通天海那方也已传话过来,说是在大岛之西的一处石屋中,找到了大姑娘霍玄女。
  此时此际,由海上而来的风拂去所有的烟灰尘乱,几已全军覆没的败者立在大岛最高的断壁绝崖上,整面的黑岩壁陡直光滑,底下惊浪拍击,伴随长年巨响,冲撞出一波波银亮的水光。
  “她在哪里?”声比惊浪还冷,霍连环胸口的五色火彷佛燃进深瞳中,炯炯瞪着那黑袍随风翻飞的俊美男子。
  后者似笑非笑,全无战败者该有的颓丧神态,“没头没脑的,你到底问谁?”
  霍连环逼近一步,身后,分批进驻的手下已控制住岛上各处,而五色火单挑东瀛狼鬼,这是场男人对男人的战役,夹杂浓厚的个人恩怨,正双双对峙、暗暗评估。
  “一个月前教你带走的凤家姑娘,你把她藏在哪里?”霍连环逼自己冷静。
  狼鬼笑声朗朗,“你说的是她呀!”点了点头,“那女娃抵死不肯说出凤氏藏宝图的秘密,本该狠狠赏她一顿鞭子,教她吃些苦头,可又见她生得细皮嫩肉,也是个美人儿,一时间把持不住,就把她抱进怀里,成了她的好哥哥了……”
  霎时间,眼前一片红雾,霍连环握紧拳头,臂上青筋陡现。
  “喝啊啊……”
  他喉中猛地发出野兽般的狂吼,胸口狂滔一阵强过一阵,激得理智尽失。
  下等对方继续说下,他如捷豹疾扑,势若疯汉,连环腿与拳法尽走刚猛路子,全然听不见身后手下们的急嚷,只想将眼前那万死不足为惜的敌人碎尸万段。
  狼鬼沉着以对,两具高大身影在断崖上飞窜攻防,招式变化之快、对应之速,凌厉得教人瞠目结舌,彷若不取对方性命誓不甘休。
  百来招过去,霍连环回身寻到一个空隙,连环腿踢中对方胸口,而左肩也同时挨了狼鬼一掌,双方各自挂彩,彼此稍退开一小段距离。
  不顾肩上剧痛,霍连环待要再上,却发现适才两人交锋之处遗落了一块折成四方之物,应是由对方身上掉出。
  狼鬼亦惊觉到了,可有意无意的,他摀住气血郁闷的左胸,欲要冲上前去拾回的脚步略颠了颠,下一刻,那块东西便落入霍连环手里。
  不知怎地,霍连环的心隐隐发颤,有股极端不祥的恶感笼罩周身,而小淘沙之前提点的话,那些他一直不愿细思的话,此时正在耳边嗡嗡乱鸣——
  那张藏宝图倘若落进狼鬼子里,凤家的宁芙姑娘对他们而言,不就没任何用途了……
  没任何用途……
  不会的!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屏住气,用力地摊开那方东西,当那精致的刺青图映入眼中,他有一瞬间晕眩,后脑勺猛烈地疼痛起来,如同重重地挨了一记搥击。
  不——
  他紧抿薄唇抵抗那无边的痛,忍不住粗喘,手指不住地磨蹭,努力地要去确认这图是否真是……人皮……一个姑娘的柔背……属于她的肌肤……
  不行。
  他没办法,心大乱、太痛。
  他分辨不出。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慢慢直起身躯,他紧抓那块图,神情似癫若狂。
  狼鬼诡异地牵唇笑了。
  “我把她怎么了?那图你还瞧不明白吗?是海宁凤氏的藏宝图哪,她嘴硬不说,可等我成了她的好哥哥,自然把她瞧遍摸尽,嘿嘿嘿,原来图就剌在她背上,这个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嘛!你说,我还能怎么做?”
  “所以……是你从她背上割取下来?”
  狼鬼扬眉,“怕它腐坏,还浸过特殊的药汁。”间接承认。
  风在耳畔呼呼吹过,霍连环双目直勾勾,瞬也不瞬,沉而清晰地再问:“她在哪里?”
  “为什么非找到她不可、反正藏宝图已然得手,留着她只是累赘,连帮男人暖床都不能,你想想,一个没了背部肌肤的姑娘,那抱起来多可怕。”
  “住口!住口!”霍连环一声狂叫,拳劲如澎湃巨涛,红了眼地挥打,杂乱无章却又来势汹汹地进招攻击。
  宁芙儿……宁芙儿……宁芙儿……
  他最最舍不掉、放不开的……最最心醉美好、又多情苦恼的……若非他一意孤行,硬将她带离中原大陆,执意要一辈子拥有她,这一切的一切将不会发生……不会发生……不、会、发、生……
  “霍连环——”
  谁在呼唤?那声音熟悉得教他全身疼痛,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打得他的心脏鲜血淋淋、浑身颤抖。
  “住手,别打了,霍连环!住手啊——”
  不——不——他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宁芙儿,别过来!”狼鬼忽地扬声高呼,眉目陡扬,瞥见除凤宁芙外,一抹纯然雪白的身影也跌跌撞撞朝这儿奔来,白发如雪丝银缎,那对清澄眼眸荡着他读不出的波动,这一分神,霍连环劲力十足的掌风已然罩来——
  “住手!”
  “不——”
  两名姑娘不约而同地惊呼。
  凤宁关想也没想地疾扑上去,由后头紧紧抱住霍连环,细瘦臂膀环住他的腰身,激动地叫喽:“霍连环,你别打、别打了!小淘沙、海大哥,别愣在那儿,快过来帮忙呀!”
  步伐一顿,霍连环恍若未闻,双掌犹自送出,抢这千钧一发,狼鬼撤身疾避,仍教他余下的三分气劲击中。
  忍着胸中气血翻腾,狼鬼顺势一踏,模样宛如遭受重击,整个人似断线纸鸢飞扬而去,眼见就要坠入断壁下的汹涌波滔……
  “不要——”须臾之间,谁也料不到,那抹白发粉颜的雪影竟冲上崖端,伸长藕臂,随着他飞跃而下……
  “大姑娘!”
  “不好哇——”
  “老天!”
  连环岛的众人惊恐大叫,想出手抓住霍玄女,根本来不及。
  “霍姑娘!”凤宁芙亦是大吃一惊,一时间顾不得安抚霍连环,忙冲至崖边探看,可底下,那对男女一黑一白的身影早被碧涛吞噬。
  她自是明白狼鬼打着什么主意,没想到临了情势大变,见那姑娘毅然决然地跃下,他必定也万分惊愕吧!
  重重叹了口气,凤宁关转过身来,走至霍连环面前。
  “我已经叫你别打了,为什么不住手?你……你、你和善棠哥哥两个真是……真是气死人了。”一定得把局面弄得这么混乱吗?她为他心痛,也为自己心痛,为善棠哥哥心痛,如今也为那位霍姑娘心痛了。
  男子对她的质问没丁点反应,抿唇不语,似乎沉浸在某个独处的空间。
  他缓缓坐了下来,拾起那块“人皮”刺青图摊在大腿上,如老僧入定般定定瞧着。
  他怎地失了神似的?“霍连环……”心一紧,她连忙蹲下,想瞧清他的眼神,“你怎么了?”
  “完啦完啦完啦!这下真真完啦!”小淘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二爷得了失心疯啦!”
  通天海也急得搔头抓耳,冲着凤宁芙道:“二爷信了狼鬼的话,以为你真被扒了皮,受尽凌虐,死状凄惨啦!”
  嗄?“可我人在这儿,就在他眼前呀,为什么他瞧不见?”老天!善棠哥哥也真是的,是想用这法子试探他吗?
  小淘沙嚷着:“所以才说二爷真得疯病啊!他在意你在意得不得了,以为你被弄死了,心肯定像被挖出一个大洞,哪还说得出话?”
  闻言,凤宁芙靠得更近,小手捧起他的脸,柔软掌心眼贴着他削瘦峻颊,试着望进那对黑沉沉的眼,焦急轻唤:“霍连环,是我,你、你不是寻我来了吗?我在这儿,你瞧见了吗?你……你别吓我,你别这样,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好多事想问你,我不生你的气了,你醒来好不?求求你,求你醒来,看着我好不?霍连环……求求你……”说着,秀额已贴上他的,感觉他额温冰凉,心又是一扯。
  “求求你醒来,求求你……”她温热的香息轻轻喷在他脸上。
  蓦然间,男子胸口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彷佛快无法呼吸。
  “霍连环?”一惊,她忙地抬首,不知所措地咬着软唇,眼眶里已含着珠泪,“是不是哪边不舒眼?胸口吗?我帮你揉揉……”
  她手刚贴住他左胸,男子眉峰皱折,双肩颤动,“呕”地一声竟吐出大口鲜血。
  老天!“霍连环?!”凤宁芙惊喊,泪水跟着溢涌而出,见他浓眉纠结,又再次呕出血来,面色惨白如鬼,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张臂拥住了他倾靠过来的身躯。
  “你到底怎么了?霍连环……你、你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呜呜呜……”她跪在他身旁伤心哭泣,教她揽在香怀里的峻脸此时终于有所动静,缓缓抬起,那目中的茫然正一点一滴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清明又炯若火焰的光辉。
  “宁芙儿……”流浪的意识终定回巢,彷佛在陌生且大雾弥漫的海域航行许久许久,他找不到确切方向,直到那软软拥抱和淡淡香气将他包裹,姑娘的情泪滴在他脸肤上,才将那神魂召唤回来。
  “宁芙儿……”他薄唇微掀轻唤。胸中的郁闷在吐出两大口血后,似乎不再那么难受了。
  听见他沙哑的唤声,凤宁芙垂下泪睫,雾眸仔细端凝着他的五官,不禁又哭又笑,“你醒啦?你瞧见我了?霍连环你你你……醒来了,呜呜……你瞧见我了,呜呜呜……你你你好可恶、好可恶……”这样吓她,实在太可恶了,但芳心却因他酸涩苦喜。
  她是为他心痛,可这样的痛楚中,更掺杂着好多滋味,无法言喻的滋味呵。
  猛地,她又一声惊喘,男子手劲好强,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好紧、好紧地锁住她的纤腰。
  他狠狠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喃喃言语:“你没死,你好好的,你就在这儿,在我怀里,宁芙儿……宁芙儿……你没死,你好好的,我没做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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