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网三之情丝剥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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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听到这里,两人又都沮丧起来。
如果有了想要保护的事物,相应的,也就会多了致命的弱点。
佛普渡众生,接纳一切忏悔,原谅一切不敬,饶恕一切杀戮,宽容一切罪孽。
但那些平白蒙冤而死的人,又有谁来拯救?
众生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凭什么?
悟心从来不曾理解智慧王这样仿佛生而为恶,偏又有过人头脑的人。在他看来,一意孤行的人如果不知悔改,是无法听闻佛祖无上之音的。
但智慧王却可以。他不但懂得佛法,甚至还要比他道行更深。无量经文中万千箴言,他信手拈来,又掰开揉碎了重新打造,竟然浑似个金刚不坏的恶鬼一般。
悟心问,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智慧王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摇头道,悟心啊悟心,你这么多年的修行都到哪里去了?如果万事都要有个目的的话,佛祖传播佛法,又是为了什么?
悟心回答,为了拯救这世上万千看不破之人。
智慧王又问道,既然佛祖有无边法力,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悟道,偏要费大力气传诵经文,美其名曰教化众生?
悟心冷眼看着他,反问道,依你看是为何?
智慧王抚摸着手上佛珠,慢吞吞道,你想知道,佛是什么吗?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告诉你。
趁着步知为叶展眉施针的功夫,霍卿云打马独自在万花谷中散心。
那时的水月宫已经重新投入了建设,泥水匠瓦工们来来往往,霍卿云从旁边经过,仰望了那高耸入云的建筑骨架一番。
楼下高台上,有一群工匠正在收拾刚从水月宫旧址抬出来的一批机关甲人,霍卿云的目光扫过去,在其中一个白发老者身上停住了。
若说是老者……他的动作举止却又并不显得衰老。
霍卿云不由走近了些,那白发的工匠搬着机甲的零件正站起身来,那张脸分明就是——
“玉倾城!”霍卿云失声叫出口。
工匠的动作顿了一顿,转过头来。
没错,这张脸,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错,这的的确确就是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妖孽玉倾城。
“叫我……吗?”工匠放下了手中零件,愣愣地指向自己。
这声音也同记忆中毫无二致。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玉倾城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神态的。
霍卿云想到此,跳下马来,仔细又打量了这人一番。
他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衣衫,整个人完全就是个万花谷中再普通不过的工匠形象。虽然颜容完全是玉倾城的样子,但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翳,这好像使得他的眼神也不太好用了似的,对着霍卿云的方向用力眨了眨眼才对上了焦。
霍卿云试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肩膀,心中一凉,这个人竟然全无内力。
“你……”工匠看了他片刻,开口道,“我好像认得你。”
霍卿云转了好几个心思,忐忑地问道:“你是不是玉倾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那人又颇费脑筋地想了半天,磕磕绊绊道:“我,知道,知道了,你是……霍卿云。”
霍卿云呼吸一滞,用力地抱住了他。
两年前,霍卿云在万花谷机缘巧合发现了人间蒸发许久的玉倾城,他似乎遭逢大变,不仅一头青丝尽数变成了白发,连带着性情也和之前大不相同了。问了水月宫的其他匠人,都说不知他的来历,平日也甚少同人讲话,似乎孤僻得很。
南烛听闻谷中竟然出现了从“刹那千年”威力下逃生的奇人,大为感兴趣,每天炼药之余都要围着玉倾城打转,仿佛能研究出什么惊世发现一般。
但可惜的是,玉倾城的记忆已经出现了许多不可修补的漏洞,问他失踪的两年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也只是语焉不详。
“我只知道,我是从这里出来的。”玉倾城指了指他脖子上的挂饰。
霍卿云定睛看去,才发现他脖子上多了一个小巧的暗金色葫芦,葫芦中间用红绳系着,悬挂在他的胸前。
“这东西叫壶天。”玉倾城道,“这里面……有一个世界。”
叶展眉十分忧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南烛却一脸深信不疑地看着那葫芦:“是什么样的世界?你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
玉倾城被她问住,过了半天摇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再一次告别万花谷之后,他们将玉倾城送回了七秀坊。在颜采薇的悉心照料下,他这两年渐渐重新拾起了剑术,也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嚣张性格,说话不再磕磕绊绊。
除了眼神仍然有些不济,武功大不如前,又失去了许多不可找回的记忆之外,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回了七秀坊不久,霍卿云在仙乐码头遇到了暌违已久的悟心。
“大师,你……”霍卿云意外地看着他。悟心已经不再身披袈裟,眉目间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仿佛多了点沧桑。
悟心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阿弥陀佛,施主,好久不见。”
霍卿云回礼,道:“想必大师已经听说了倾城的事,他现在记忆有所缺失,已经……记不得你了。”他看了眼悟心的表情,迟疑道,“大师若想见他,不妨随我进来?”
悟心闻言垂下了眼,低声道:“不必了,贫僧……”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喉咙,半晌方道:“贫僧这就走了。”
也好,也好。
我曾坚信冥冥之中,万物皆有定数,而你却打乱了这一切。
你成就了我所有的悟与不悟,我以为自己在痛彻心扉之中终于得道,但到头来我才发现,天意即使绕了几百个弯,也还是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玉倾城,江湖不见。
这世上有无数尊佛,无数菩萨,无数神明,但却只有一个你。
从洛阳城回到府中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了,这是天策府在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刻。
霍卿云踏着晚霞走进了师父的房间,影子在地上被拉长,像是一棵久经风霜的松柏。
师父的房间一进门的台子上,放着一把断裂的长枪。枪身通体幽蓝夹杂着亮银色,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但却显得格外黯淡。
很多人都曾经见过这把枪还完好的时候,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样子。一往直前,睥睨天下。
它曾经属于霍卿云的师妹,师父所收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亲传弟子。
师妹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都是沉默寡言而又干练的,虽然是女儿身,那股狠劲儿却往往能把许多男丁都远远甩到身后。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她就死在霍卿云面前,几步之遥。
倒下去的时候,她手中的长枪也穿透了敌人的胸口,那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刺出的一枪,随着她的身体倒在地上,长枪也应声而断。
枪身光采,自此不复存在。
每一匹狼,都懂得如何拼尽全力给对手致命的一击,即使在临死的时候也不例外。
师妹的墓地就在秦王殿后不远处的将军冢内,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一个明教弟子打扮的男子趁夜色而来,在墓前静坐半宿,天明前抽身离去。
他拥有绝顶的轻功与西域秘传的隐匿身形之法,将军冢夜间看守也并不严密,故此多年来潜入此地都无人发现。霍卿云第一次撞破的时候,看着男子戒备的目光与放在刀柄上的手,只轻轻摇了摇头:“为何不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
男子愣住了。
霍卿云道:“你来祭奠我师妹,她必是开心的,你若是同我们讲清楚,怎会不放你进来?”
男子垂下了手臂,低声道:“不,她不会想见我的。”
当时他脸上的表情,仿佛被谁掏空了心,痛到了极致,反而悲伤都无法张扬了。
春迟坐在院落门槛上,抱着膝盖入神。
这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自从师尊在冰室里昏迷被人发现后抬出来,到现在,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师尊拒绝了所有宫中医师的诊治,失去意识的时候也紧咬着牙关灌不进药去,若是清醒见了有人在身旁就会发怒,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人都赶走。
师祖每日来探视,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便摇头叹气着出来。春迟看着,觉得师祖那历来心宽体胖的身躯也都急得消瘦了一圈。
宫中的大夫不行,他们便打算到江湖上去寻,只是那些来的名医也都无一例外地被师尊赶了出来。
春迟正苦恼着,忽然见一双脚在她面前停住了。
这是一双做工十分考究的翘头履,鞋上覆着黑色的轻纱面料,而鞋底则是暗紫色的。
春迟抬起头来,看见了一张冠玉般的温润笑脸。这个男人的气质干净得如同谪仙,她见过许许多多的美人,但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着高贵气质的人,在此之前却只见到过师尊一个。
男人眼底眉梢都满是笑意,见她抬起头来,便道:“请问,这里是穆道长的房间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有壶天的人!秀爷如是说道。
☆、第 18 章
这世界上最常出现在人心中的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保护这个国家,就要去杀害其他人?
为什么我想要学习这世上最隐秘的武学,就要遭受种种磨难?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做不到的事情,却还非要尝试了才能死心?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哪里不对劲吗?”智慧王道,“有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最后却只是一场空。没有任何一种世界观可以完美地解释世上发生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除了宿命论——然而,这个理论也是基于一个可笑的假设上的。”
悟心坐在气味刺鼻的樊笼中,凝神闭目,并不理会他。
智慧王却很有兴致地说了下去:“你就没有想过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想要拯救众生,却不得不手染鲜血;为什么你明明想要他活着,他却死了?”
悟心仍然闭着眼道:“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啊。”智慧王蹲下身来,戏谑地看着他,“这人生中最痛苦的不过是两件事,其一,求而不得;其二,求而既得。”
悟心摇了摇头:“你是个疯子。”
智慧王笑道:“你又何尝不是。”
霍卿云坐在师父的房间里慢慢饮着茶,等了许久才等到师父从那张地图上抬起头来。
“你说的不错,如今战乱虽已平定,却尚离之前的太平盛世甚远。”师父道,“这张战局图,我会找时间呈递给上面。潘镇割据的局面早一日结束,我们的盛唐便能早一日回来。只可惜……像你这般的人才,在如今空虚的朝中已是太少了。”
霍卿云道:“大唐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听从调遣。”
师父慢慢卷起了地图,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霍卿云:“入秋之前罢,最后这几个月,我会好好交接手上的工作。”
师父点了点头,又道:“其实,霍老将军早已经跟我说了此事。不过作为长辈,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忽然下定决心的?”
霍卿云沉默了片刻,道:“我生而为天策府的士兵,便生而为大唐而活。只要我的国家需要,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双手奉上。可是有一天,当我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的生命已经不再专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