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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丑女念玉-第2部分

小说: 丑女念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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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殿下,奴婢立即带小姐回去……”竟然是他,冥念尘,我的大哥。那个矮小的男孩应该也是二娘之子,冥念世。当初,巴王以联姻作为联盟的条件,在政治的面前,爱情显得可笑。众人皆知巴王仅有一女,此女阳刚烈性,面容一般,却生性洒脱,见冥玉眠即使在自己为其孕育子息后还无法真心相待,一气之下独返巴地,陪伴父亲,并且带走大哥,立为巴国太子。
  “臣范悠然拜见公主殿下。”他微笑着,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我眨眨眼睛:“你跟哥哥看起来一般大,怎么就担起出使的重任了?”
  他浅浅一笑,柔声道:“皇帝让臣年轻时多走些地方,见多才能识广。”
  我的脑袋转得飞快,故意道:“姒国的皇帝就不怕你没经验,谈判失误吗?”
  他无奈地笑了,声音还是那么的轻轻柔柔:“臣回国后一定要告诉皇帝和福玉公主,虽然外界都传长公主的女儿是薄命的,但我看倒是个机灵的娃娃。”
  我心口咯噔一下,呢喃道:“福玉公主?……”出生时的少女便叫做福玉,看来她带着那个可怜的孩子成功回到了大都。
  “嗯,景玉公主的妹妹……你的姨娘……”
  我点头应声,我磕磕巴巴地试探道:“那个……我表哥……是叫风赐吗?”对上那双深邃的明眸时,耳朵有点粉红。
  他的笑意淡淡逝去,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说:“嗯。吾国太子殿下确实名为风赐。虽然他眼有恶疾,但与公主一样是个好学的孩子。我八岁时也不及他现在博识。”
  我长吁口气,那个孩童果然安好,还被立为太子。回去告诉母亲,她可会觉得欣慰。
  “小玉儿在这里做什么?”沉稳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急忙撒娇似的扑进父亲的怀里。
  “我听到好听的筝声,就寻到了这里,看到了两位哥哥和年轻的范大人。”
  父亲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笑着问道:“你觉得范大人可好?”
  我想了想,说:“范大人除了长得过于脱俗,其他哪里都好。”
  “呵呵……”父亲忍俊不禁,看着范悠然的眼神莫测高深。我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竟改变了他的一生。
  “长江后浪推前浪,范大人是青年才俊的典范,连念尘都特意回来只为听你一曲。”
  他急忙下跪却被我爹扶了起来:“没有外人,不必拘礼。”然后,转过头,冲着我笑道:“我女儿也弹了一手好琴,你可愿听下?”
  我脸色微红,哪有这么夸人的。在冥玉眠眼里,我哪里都好。不过既然是爹提出来的,即使他们不想听也不会说出来。我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人,二哥念世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大哥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品着茶点,范悠然倒是睁大了双眼鼓励地看着我。他的皮肤像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眼睛如同最清澈的潭水,让人忍不住凝视。
  我轻轻拨动着琴弦,调整音节,构成一种特殊的软套,然后拖指滑音后倚音,韵味悠长,又以重颤音偶尔点缀一下,色彩清淡。
  音调古朴,风格淡雅,一首《出水莲》长久悠扬,正是想送给那个喜着白衣、洁身自爱的俊美公子。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满脸的诧异,就连无所谓的大哥也凝神闭上眼睛,随着筝声游走。那一年我只有八岁,史书上记载,如果没有这首《出水莲》,冥念玉与范悠然本应是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
  一曲作罢,我长吁了口气,像个孩子等着老师的点评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范悠然首先开口唤我:“公主殿下。”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干净而文雅。
  “此曲何名?”
  我淡笑,望着他的眼意味深长,轻声道:“出水莲……范悠然。”
  他的表情莫没高深,脖颈有些发红,结巴道:“臣蒙公主抬爱了……”与我这个多活了几十年的人相比,他还是个孩子,可是我却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人世间,女子都要嫁人,我的身份决定了早婚的命运,所以我倒是希望遇到一个像他一样的君子。也只有君子才能透过粗陋不堪的表面看到我的心底。我不过是一个寂寞许久的女子。

  赐婚

  春天过去了,一切也都要回归原点。范悠然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姒国,我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喜悦。几日下来,他与我十分亲厚,总来北苑找我研究乐谱。我明白他把我当作幼童,所以放任我不时的亲昵和撒娇,但每当此时大哥的眼神都会变得模糊不清,冷峻的嘴角微微抽动,弄得我万分心虚。
  “三妹喜欢范大人?”
  我身子一僵,努力扯出稚气的笑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阿兄怎么上来了?玉儿不懂得何为喜欢,但却愿意与范大人亲近。”
  冥念尘一只大手沉沉地放在我头顶,淡然道:“我在北域求得一味养颜药膏的配方,已经呈献给父皇,兴许对三妹有用……”
  我感激地一笑,心中却想着,如果真是为我为何不直接给我,兄妹情深的戏码怎会出现在皇家,不过是为了让父亲高兴吧。
  他不再言语,牵起我的手往回走。我本能地捏捏他的手心,粗糙的皮肤经过风吹雨晒后更显得黝黑。如果说范悠然是天山上的雪莲,高洁晶莹;那么冥念尘便是黑河上的孤鹰,孤傲不群。他同父亲一样是居高临下的人,注定做不了林中燕雀。
  人的外貌看惯了都是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对于不懂审美的少年更是如此。二哥不再叫我丑八怪,反而时常跑来北苑找我玩耍,似乎只有面对我时,他才有比较强的优越感。比起巴氏,二哥更喜欢我的母亲,如果我也有一个总拿自己与大哥比的娘亲,自然是不欢喜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都在长大,而我的心却随着南去的大燕,飘忽到那个陌生的南朝,姒氏王国。
  “三妹……三妹……”平静了许久的北苑难得又有了欢闹的痕迹。在外漂泊一年有余的二哥回来了。
  我将衣箱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摊得到处都是。只要是女子便有爱美之心。或许大哥的药膏真的管用,我脸上的斑痕浅了许多,左脸几乎没有了胎迹。我希望让哥哥们见到我的变化,通过他们,告诉远在天边的悠然,念玉一直在蜕变。
  远处一个粗犷的身影逐渐走近,与此不协调的是他的怀里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小狐。
  “二哥……”我向前迎道。念世粗黑的眉毛越发飞扬,曾经圆滚滚的身材也变得更加壮实。他长高了,似乎比大哥还要高,我只能仰视这个老欺负我的玩伴。
  他把小狐放进我怀里,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朗声笑道:“三妹原本就应该是大娘那样的人,如今胎迹淡了许多也有几分模样了,比那秦淮河上的船娘还有韵味。”
  我无奈的撇嘴,念世永远是这么粗鲁,不拘小节,也只有他敢把我和船娘相比,若让爹听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哼,二哥哪里是去出使,分明是游玩去了……还秦淮河……”我忽地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范大人带你去的?”见我面露慌张,他眼中闪过捉弄,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生气把小狐塞回去,转身离去,却见他叹道:“这是年初的贡品雪域白狐。我到时正巧下了幼狐,范大人说你总闷在苑里,定会喜欢这种活物……”
  我急忙回首,赌气地从他怀里抢过小狐,抚摸着它白绒绒的皮毛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二哥见我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苦笑道:“玉儿可是真喜欢悠然……”
  我挑眉道:“比起他人而言,对范大人确实多了一分仰慕……”从那个春天开始,我就认定了那朵绝世青莲。我也深信,他不是肤浅的人。
  “那么……你可知道此次我去南朝的真正用意。”他双眸低垂,突然极其认真地说,“我晋见了景福帝,并且提出两国联姻之策,按照父亲所说,直接点名要范氏。”
  我感到自己脸部极热,连耳根子都红了,喃喃道:“然后……怎么说?”隐约中带抹紧张。
  二哥想了想,叹道:“起初景福帝没有明说,但大致是拒绝了;而范大人,似乎也是不愿的……”
  我静静听着,没有言语,既然有开始,便定有落幕。果然他继续道:“后来,福玉公主密诏了我,太子殿下也在当场。”身子轻颤,姨娘……风赐……一个我娘严守的秘密埋在我的心底,她可曾后悔留我在这虎穴,把亲子送入狼口?
  “这么说来,最后是同意了?”
  他站的笔直,幽幽地看着我,道:“三妹聪慧。再次晋见景福帝时,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除了承诺这桩婚事外,还……”
  “还怎样?”我焦急的问道。
  “还给太子赐了婚。”
  “是谁?”我空洞洞的看着远方,心中有抹疼痛,本能的知道这女子定是与悠然有关的人。否则以他的心性怎么会屈服于一纸诏书。
  “范悠绣。”
  我低下头,不想让二哥看到眼里的落寞。记得小时黏在范悠然身上时,曾经看到他随身携带的手帕,白色的丝绸上绣了一组清淡莲花,旁边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绣”字。原来我刻意忽视的东西本来就是存在的,爱情于我,不过是一个人的故事。莲花早已有了陪伴一生的莲子,范悠绣,范家收养的女子,南朝第一才女,姒国第一美女,我如何能与她相比。
  “三妹……”二哥按住我颤抖的双肩,宽慰道,“不管如何,悠然已经允了亲事。以他的秉性和脾气你应该明白,他会善待你。”
  我长吁口气,心里想,如果那个人不是范悠绣,对于范悠然来说娶谁不是一样?我不想要他了!我本是随性之人,爱情于我是生命的点缀,有了会珍惜,没有自然也要好好活下去。但是诏书已下,该如何挽回?莫名地毁了一对鸳鸯,日后要怎么面对善良儒雅的悠然,又怎么对得起从未谋面的悠绣……那座清冷的皇宫,表面的荣华富贵不知道埋葬过多少年轻的灵魂。
  见我不语,念世怒道:“三妹,二哥现在就去大都拿下那什么绣的女子,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我急忙拉扯住他的衣袖,无奈道:“你去提亲不与我说,酿成如今的局面,现在还要去……”我吸吸鼻子,道,“我知道二哥疼我宠我为了我好,但是二哥,我与悠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不是难过……真的……”只是失望而已……小小的梦想破灭还不至于能怎么样。
  “那是什么……”他执拗地看着我。
  “是……”我被瞪得哑口无言。
  “是喜极而泣吧……”怔忡地看着刚走进来的大哥,他恐怕不知道前面的事情,只看到我们在彼此拉扯。
  “怎么?高兴得都哭了?”我想不出该说什么,摇头苦笑。二哥颇无奈地看着我,满眼怜惜。
  “玉儿真变漂亮了……”大哥托起我的左腮仔细看了又看。美丽二字终于在14岁之时,与我有了交集。
  “阿兄看自家妹子总是好看的……”我站正身子,说得恭敬,对于大哥,总是会觉得怕怕的。
  他腰悬绸带,黑色的锦服上,鲜红的花纹如流云般舒展,却隐隐地透着几分刚毅。暮色下,清澈的双眼在黑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明亮,略带成熟的脸变得越发冷峻。几年不见,大家都成长了,只有我仍旧活在这四角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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