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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栖心曲-第2部分

小说: 栖心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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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风流有些冤他,他很少流连于烟花之地,从不纵情于声色,严遵正人君子之道;但若讲他苛守礼教却又不属实,他有时很是性情放纵、不拘于礼。其有一特殊癖好——贪看美色。若女子,非美貌出众者,他是从不扫上一眼的。即便男子,貌太过平常,也是不在他交往之列的,才不管那人是否身怀奇才。
  一句话,不论男女,容貌不出众者,请勿来见他,免得他恶心。
  一个眼界极挑剔的怪人,最大乐趣便是寻美,收集各色美人图。
  甚至,喏,连他居所,也名为“美人坞”哩!
  “伍先生,您请先坐片刻,我去请二少。”躬身一揖,射月将伍自行引入花厅落座,转身入侧门,去请聂家二少。
  伍自行点头一笑,静坐一旁,仔细打量起这花厅内的景致。
  精雕红果桌椅,细镂脂玉屏风,小巧别致的玉制盆景——若以物喻人,这花厅内随意的摆设,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洒脱确是像极了居在此处主子的品性,再加上四周墙上小心悬挂的《金陵十八女子图》——他不禁抬头失笑,传闻聂二少喜爱美色,以收集天下所有美人之像为平生志向,真是不假呀!
  别说貌凡的女子,在六七个月之前,如他这般相貌普通的平常男子,绝入不了他的眼、迈不进他这美人坞花厅的门槛。偏造化弄人,而今他聂二少所不得不倚重的,却正是他平日最入不了眼的平凡人物呐!
  七月之前,聂箸文出府洽公,回途中遭十几个黑衣人围袭,既使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又有贴身护卫射月的拼死保护,但两人力敌几倍于己的敌手,吃亏在所难免,虽最终击退了敌手,两人受伤也是意料中事了;射月被砍了四刀,右脚几被砍断,而今走路还带略拐;聂二少箸文兄则只中了一记飞镖,虽没伤到什么要害,但不幸的是镖上有毒,运功逼毒后性命无有大碍,一双眼却就此瞎了!在寻不着解药之下,已做了六七个月的眼盲之人,行动全依他人指引,而毒性时而复发,毒发时头疼如影随形,时时缠着他,令他无力费神于布庄事务。
  仿有预谋般,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遇袭同一日,聂府所属各大小布庄不约而同受到某种力量排挤,布匹大量屯积,货款不能及时收回,以前的老主顾也纷纷单方毁约,转身改与其他布庄交易……一个“乱”字,尚不能形容聂氏布庄当时情景的十之一二。
  当时,聂府当家聂修炜一边打理玉坊生意,一边又要替中毒的小弟寻医找药,根本分身乏术;府中各管事又各有事务在身,分不出手来代管,无人有力顾及乱成一团的聂府布庄。
  聂府布庄生意由此一落千丈,几要停摆,陷入了停业边缘。
  一团又一团的混乱之下,惟一还能正常经营的聂府十八总布庄之一,南京聂府布庄,其掌柜王幼统大力举荐,将在暗中替他主持布庄生意两年有余的账房先生——伍自行顶上了水面,由伍自行入主京城聂府,总理聂府所有布庄一切事宜。
  由此,毫无名气、资历的小小账房先生——以前聂二少从不交往的平凡男子——沉默少语的伍自行,在一团混乱中,悄悄走进了京城聂府,成为聂府布庄总账房先生。
  在众人不太信任的目光中,他抿着唇,平息了布庄滞货风潮;背负双手,挽回了原先的大批顾主;一声不吭地,迅速收回了拖欠的大笔货款。布庄生意渐回正轨,一路平稳地走到了六七个月后的今天!
  而今,创造了聂氏布庄新传奇的耀眼人物——伍自行,正静静坐在聂二少挂满美人图的花厅里,静候聂府二当家聂箸文聂二少的到来。
  “自行?”
  温雅爽朗的笑声,一路由内室撒进花厅,“对不住,让你久候了。”清亮的男中音一如以往,不带丝毫病残之人的苦闷,高挺瘦劲的身躯,俊逸出众的脸庞,炯炯有神的深邃大眼——谁知而今潇洒依旧、温雅开朗如初的出色男子,竟是目不能视物之人?
  “二少太过折煞自行了,二少近日可安好?”伍自行起身轻施一礼,不着痕迹地后移几步,避开了行过来的身形及气息——他从不与人相距过近。
  “咦,自行,半月未见,你怎还是这般客气?”男子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来,“没怪我吧?明知你昨夜三更天才回府来,一大早却还是吵了你。”高兴的笑语里带着丝丝的懊恼,一为自己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一为早已熟识的自行还是躲他,疏离以待。
  “怎会怪二少呢?自行原本就打算今早过来,好向二少禀告此次出行结果的。”又慢慢地侧移了两步,再次避开又寻声上前的身形及气息,内敛的乌眸中不禁微含一丝愠恼,不是不能视物吗?何必还要如此费力靠近他!
  “不用告我这出行结果的,一切你做主便可。我请你来只是半月不见,有些挂念,特请你吃顿早饭,一来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二来呢,咱们兄弟这么些天未见,为兄着实有些想你,顺便闲聊一刻而已。”
  复又一笑,不再循着自行沉静的气息向前,自行对任何人从来都是防心甚重,疏离以待,如今能近他三尺已算极限,再不识好歹地硬要靠近他,恐会恼着他。不由忆起六月前初次约“见”自行时的情景,自行一板一眼,犹如木偶,一问一答,据射月后来讲,自行距他足足有一丈远哩。
  “自行愧对二少厚爱。”揖一揖,随聂箸文在桌前落座,双手拘谨地在桌下交握,偷偷深吸一口气,恭敬说道:“自行这次出京——”
  “不要讲不要讲,”聂箸文摆摆手,对着他摇首叹笑,“自行哪自行,说了不必拘礼、不必拘礼,你怎总听不进去?我讲啦,布庄事务你全权处理,不必询问我意见的。”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布庄交于你,我放一百个心哩!你尽管放手去做,若用着什么人手财力,尽管放心从咱府调配就是,不用询问我及大哥意见。”照准了伍自行方位,再点头肯定。
  “二少太抬举自行了!只恐自行能力浅薄,对不起二少这般信任。”伍自行心中一悸,垂低双眸,不想将心中激动现于人前。
  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信任于他?
  “你瞧,又拘礼了不是?”聂箸文有些挫败地摇头叹息,不想两个人再这么客套个没完没了,伸手接过一旁护卫射月递来的粥碗,却不自用,而是朝前一送,“自行,尝尝这清粥,味道不错的。”
  “呃,谢、谢二少!”呆愣了一下,忙忙站起身双手接过粥碗,颤颤地小心放到桌上,有些手足无措。
  “吃呀,愣什么?”聂箸文拾筷准确地夹起一样小菜,放进嘴中细嚼一刻,点头笑道:“这厨子是新聘来的,清粥小菜是他拿手绝技,尝尝看,嗯,真的很爽口。”
  “呃,是——”应了一声,伍自行终于复又坐下,捧起粥来浅尝了几口,又夹一些菜肴品尝一番。
  “如何?合不合口味?你是南方人,菜食以清淡为主,乍到北方,恐有不适,若是吃不惯呢,尽管告诉府中人,好与你改善一下。”聂箸文笑得真诚。
  “不用、不用,这菜很好,真的,吃起来很合自行口味。”忙忙地谢过好意。
  “那就好。”夹起小菜,聂箸文又笑道:“这菜呢,便好似美人儿,不但要容貌超凡脱俗,这味儿,也要清爽怡人才好。”兴致大起地侃侃而谈。
  “二少真会比喻。”伍自行也不禁笑起来,紧绷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望对面的男子一眼,关心问道:“二少,不知您的视力——”
  “哦,没事,”满不在乎地一笑,“习惯了就好。”看不见光亮,却可以用心去感觉,让他学到了许多。
  “那解药——”
  “大哥派他的贴身护卫朝阳去寻了,大概再有一月左右便有消息传回来。”他并不担心,聂氏兄弟有诸多生死好友,其中江湖中人也大有人在,寻一种解药并非难事。若非他想乘机多休养几月,早在受伤之初便会派朝阳去寻解药。而今才行动,不过是因近日头痛愈来愈烈,颇有加重之势,大哥担心会伤了他脑子,才命朝阳早日去寻解药。否则依他爱玩的性子,一年后再寻什么解药也不迟。
  “那就好。”长吁一口气,伍自行放下心来,“聂府布庄没有二少掌舵,大伙全不安哪!”
  “哎,有自行你在,我可放心着呢!其实眼盲了也并非坏事,至少可以不去管那些烦人的事务,何乐而不为?”耸肩一笑,毫无想早日恢复视力的念头,“只有一点不太好。”
  “哦?可否请二少一讲?”从没见过这种人,竟丝毫也不担心自身。
  “就是没法子去赏美人了嘛!”颇有遗憾之感。
  “二少真会自娱。”不由笑起来,这二公子,真是处处时时不离美人哪!抬首扫视花厅一番,伍自行不加思索冲口而出,“久闻二少偏爱美色,可为何这美人坞中却没有美人呢?”
  他来此不下数十回,除了护卫射月,打扫庭院的家丁,这二少所居的美人坞中从不曾见过一名女侍,更别说什么绝色佳人了。
  但,话一出口,便又后悔莫名:他问得太过造次了!
  “啊,你注意到啦?我还以为自行除了商务,从不关注身外俗务哩!”聂箸文展眉一笑,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美人儿也如芙蓉清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若瞧得细了,怕也无多大兴趣了。”他只爱看佳人美女,如自家大哥喜爱美玉一般,趣在赏,而非随意玩弄!“再来,天下美女是多如池中锦鲤,能入我眼的也不在少数,可偏偏呢,能过我这美人坞门槛的可就少有喽!”他的门槛可是很高、极挑剔的。
  “哦?难道入这美人坞还有关限?”见聂箸文并不气恼,反与他侃侃而谈,兴甚高昂,伍自行才又放下心,轻松下来,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便随口又问了一句。
  “当然有,如德、才、品……多着呢。不过说穿了,也就是难以寻觅那种顺眼又顺心的美人罢了。”仰头长叹,“懒得去费心劳力,去辛苦地众里寻她千百度,只想轻轻松松、不费气力地无意间一回首哪,哈!她正在灯火阑珊处!”
  就如他大哥一般,不用出门,便在自家地盘上逮到了今生的挚爱。
  多——省心省力!
  “哈哈……”再也忍耐不住,伍自行笑得几要喷饭,“二少、二少真会修篡诗词!”他从不知,一首好词能改到这分儿上!
  “啊,我会不会修篡诗词倒在其次,不过,自行笑了呢,倒说明我吟诗念词还不算糟得厉害。”聂箸文眯眸一笑。
  相识半载,这还是首次亲耳听到自行笑得如此畅意开怀且轻松。心里,总觉有一阵骚动——他为何这般在意自行的反应?甚至挖空心思、抛弃斯文,只为引他开心?他为何又这般性急地要见自行?他们不过才半月未曾碰面而已!
  “啊,对、对不住,自行太失礼了!”猛顿住笑,伍自行手足无措,注意,这里是聂府,不是你可以放肆之地!悄悄整一整身形,又拘谨起来。
  “自行——你就不能偶尔忘掉一下你的礼仪吗?”叹息地一笑,笑得无力,没什么再战的气力,“咱们风雨同舟、甘苦与共了这么长时日,早已是朋友、是兄弟,你就不能真真正正地畅开心怀,与我肝胆相照?”
  “二少,岂、岂敢,太折煞自行了!”惶恐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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