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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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墨,你到底在哪里?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倾墨,你不会死的对吧?你肯定躲在哪里等我来救你的是吧?”
“倾墨,你不要再藏了,刺客都走了,现在是我们啊,别害怕出来吧。”
“倾墨,你没死吧?”
倾墨,你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萧天离看到了什么东西,连滚带爬顾不得满脸的黑灰和泪,从滚烫的火灰中捡出来,却是一只手镯,通体血红,如同一滩血迹在流动,凤血环!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是她的,倾墨,倾墨不会死的。”萧天离一把扔开,退开几步不肯再碰,眼里的惊慌终于一点点变成绝望,碎裂的心似乎可以从他眼里看见。
鹊应捡起镯子,双手颤抖,仇恨地盯着萧天离:“三皇子,小姐呢,你把小姐丢在哪里了?你把小姐还给我,你还给我!”
“鹊应鹊应,爷已经够难过了,他也不想的。”泠之继赶紧抱住太过激动的鹊应,哽咽地说道。此时的爷只怕再经不起半点刺激,他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了啊。
柳安之拿过鹊应手中的凤血环,深深埋着头终于滴下眼泪,砸进灰烬里,慢慢浸开,成了一朵暗黑的花。
“爷,找不到。”颜回低着头藏起微微泛红的眼眶,他跟着萧天离也有些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自家爷这么疯狂过,似乎在他面前烧毁的不是一间酒馆,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世界。
“就算她真的被烧死了,总要留点骨头吧!难道她就这么狠,连根骨头都不给我剩下吗?”萧天离突然变得极可怕,眼神凝结成冰一样,恨不得将这里的地都看透三尺,只为找到齐倾墨,“给我找!就算她化成了灰,你们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颜回连忙点头,带着一帮人重新分开去找骨灰。
突然酒馆深处传来萧遥的声音:“小离你快过来!”
萧天离像是突然惊醒一样连忙朝萧遥的声音跑过去,中间还跌了几跤,头发散乱。萧遥听说出事之后,知道萧天离养的有些人不能现世,否则就不仅仅是杀身之祸那么简单,便带了一列兵过来帮萧天离找人。
此刻他正命人推开一个还未烧尽的酒架,旁边露出了半截井口,萧遥说道:“只是试试,小离你”
萧天离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井口,这方井口里肯定是酿酒用的井水,齐倾墨会不会在下面?会不会?
酒架极重,四五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开,萧天离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看,甚至带着喜悦的心情:“倾”
声音枯止。
里面却空空如也,除了一眼井水飘浮着灰烬,没有人,没有齐倾墨,什么都没有。
跌坐在井边,萧天离彻底崩溃了,连眼神都再不带半点生机,灰败颓废,这种撕心裂肺的痛,齐倾墨你怎么忍心让别人因你承受呢?齐倾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一生背负着内疚和痛苦过活?
倾墨,如果重来一次,我情愿跟你一起,哪怕真的可能会死在一起呢?
酒馆里的人都渐渐停止了寻找,已经只差把这酒馆翻个底朝天了,如果齐倾墨真的藏于某处,那怎么也该找到了。
“小离,也许齐倾墨逃走了也不一定,这场火说不定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萧遥劝说着萧天离,但这种借口连他自己也不信。
他心里头微微泛酸,未曾想到,原来萧天离对齐倾墨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深到自己都开始有些自愧不如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萧天离喃喃地重复着,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肯定会补齐后门的防守,齐倾墨不可能逃走的,不可能的。
齐倾墨死了,她骗了自己然后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
萧天离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好像下一秒他也会死去,痛得死去,只能抱住头用力捶打着自己。
“咕噜”。
井下传出很轻很轻一个声音,轻到常人根本不会发现,萧天离却猛地瞪大了双眼,再次趴在了井口往下仔细看,依然没有任何东西,但他就是确定自己听到了声音。
“小离你做什么?”萧遥的话还没说完,萧天离已经一头跳了进井水里。
“小离,小离!”萧遥以为萧天离想不开要去寻死,在边上急得大叫,又叫人准备下去把他捞起来,却不想过了片刻,从里面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来!
萧天离紧紧抱着齐倾墨的腰,两人从井水里冒出来头。齐倾墨脸色苍白不见半丝血色,胸口哪怕在水里泡了一夜,也依然能看见一大片血红,那是剑伤。
她的身体僵硬冰冷,不带半点人气,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缠绕在她脸上,青白的嘴唇毫无颜色,像是精致的玩偶,脆弱得将要碎掉。萧天离用力抱住她,额头贴着额头,脸上的肌肉微微发抖,仿乎劫后余生的人是他自己。
萧天离的嘴地对着齐倾墨,不停地给她过着气,泪水不停地从他眼角划落,怎么流也流不尽,落进嘴里又苦又咸。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温柔得似要倾尽一世的柔情,像是要唤醒早上贪睡的爱人:“倾墨,倾墨,我来救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倾墨,快醒醒”
旁边的人看得几欲落泪,不忍多看。
“不好,快快,快把他们两个拉起来!”井里的两人正慢慢往下沉,萧天离把齐倾墨头埋在自己胸口,自己也昏迷了过去。
☆、第108章 三日之后
&萧天离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梦里头几番恶梦纠缠,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湿了一件又一件,颜回跟泠之继轮流守候不敢有半丝松懈,四周加强了守护,萧遥派过来的兵日夜轮值。
萧天离早就重伤,那天心焦力竭地找了齐倾墨一整个晚上没有休息,几经大起大落心脏早已到了负荷透支的时候,如果不是要找到齐倾墨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就倒下了。
微微眯开眼,外面的阳光有些夺目,他眼前尚还模糊,干涩发痛的喉咙艰难地发声:“倾墨”
“爷,你醒了?”颜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唰”地站起来冲到床边。
“倾墨呢,齐倾墨呢!”萧天离挣扎着要坐起来,腰间的伤口痛得重重倒下去,紧皱了眉头。
“爷”颜回脸色不太好看,说话也迟疑。
“出什么事了,倾墨她怎么样了?”萧天离紧紧地盯着颜回,就怕他说出不好的消息,齐倾墨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一剑直贯胸口,又在水里泡了一天,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子之身熬不熬得过去。
“爷,那个青微姑娘刚刚来过了。”颜回叹了一口气。
青微。
萧天离突然就沉默下来,安静地靠在枕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神识不知游离到了哪里,目光涣散,慢慢凝聚成悲伤的颜色,松开的掌心虚空一握,似乎什么都握不住。
颜回局促地站在一边,搓了搓手小心地说:“爷,青微姑娘叫我好生照料你,然后细雨阁最近出了些事,她也挺忙的,还有就是这次行刺的人虽然很小心,但多少查出些眉目来了,还有就是莫百衍师父也来过了,他去查刺客的下落了,还有”
“够了。”萧天离沙哑地低喝,他什么都听不进去,青微来过了啊,那她是不是也知道了,“青微有没有说什么?”
颜回再次小心地退后两步,确定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才敢说道:“爷你昏迷了三天,青微姑娘照顾了您三天,连眼都没合,可是可是爷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齐小姐的名字,我想青微姑娘大概,也许,可能,或者知道了些吧”
萧天离黯然合眼,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撕裂,痛得不能自已,慢慢胀满胸口,像是要撑破他的心脏。
“爷,恕小的直言,齐小姐是不错,可是青微姑娘这些年也真的挺不容易的。”颜回是摸着良心说的这话,就算他再笨也看得出萧天离的挣扎与痛苦,但是青微姑娘远比齐小姐更应该得到应有的偏爱,不为其它,就为了青微姑娘这些年甘愿无名无份的帮萧天离,从来没求过什么回报和承诺。
“扶我起来。”萧天离没有说其它。
“爷你要去哪儿?”颜回胆颤心惊地扶着萧天离,活怕萧天离一个不爽就给他来一掌。
“去找齐倾墨。”萧天离一边更衣一边说,脸上没有半分其它神色,使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颜回翻了一记白眼,敢情这大半天白说了,但还是乖乖备了软轿,一路往柳安之的医馆行去。
这三天可把柳安之累坏了,青微姑娘只用照料爷一个人,都熬得眼圈乌黑,更别柳安之在王府和医馆两地跑,同时照看着两个病人,还有其它人或多或少的各种伤痛,他才是真的心力交瘁。
本来齐倾墨应该要送回宰相府才是,但是柳安之觉得相府才是真正不安全的地方,齐宇来要人时他一如既往的破口大骂,一直骂到御驾之前,说什么也不肯把昏迷不醒的齐倾墨交给齐宇。
皇帝拿他没有办法,就问:“你为什么非要留下齐小姐?”
柳安之的回答也颇有妙趣:“我乐意。”
任性跋扈之气真可谓没有人比他更甚,连当时同在殿上的太子萧天越都自愧不如,他就站在金殿之上,不跪不拜,高昂着头看着皇帝,不肯退让分毫。
皇帝对他的偏袒真如传说中的一般,咳嗽了两声笑道:“既然如此,就让齐小姐在你医馆里头养伤吧,待伤之后你带她进宫来给我看看,我也想知道这位齐小姐到底有何妙处。”
柳安之谢了恩,如愿地把齐倾墨留在了医馆。这一留就是整整三天,他连着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更衣,一直守在齐倾墨的房里,偶尔去萧天离府上给他换药行针。甚至还不惜拿出他最宝贝的一些药物,布在医馆四周,只要有人敢行不轨之事,就要毒得他们尸骨无存。
颜回跟随在轿子外面把这些事一件不少地说给萧天离听,萧天离靠在轿子里微微闭眼,既不发问也不出声,似乎听着听着已经睡着了一般。
突然颜回出声喊道:“鹊应姑娘。”
鹊应是上街来买些用品的,小姐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要用的东西很多,她一个人又不想回相府拿,就干脆上街来买,看到颜回,她苍白的脸色微有些红晕:“颜回。”
“你怎么在这里?”颜回示意鹊应跟上,又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轿子里是他们家爷。
两人聊着闲话,鹊应手上那天烫伤的地方还没有好,腿上骨折也没那么快复原,颜回很自然地接过鹊应手里的大包小包,放慢了步子。
“你家小姐怎么样了?”颜回一边问鹊应,一边瞥着轿子,这话是替自家爷问的。
鹊应却一门心思都在齐倾墨身上,根本没看到颜回的眼色,担忧地说道:“三天了,还没醒过来。”
颜回一听这话可就糟了,刚想再说点其它的转移下话题,轿子的帘子已经被掀开,露出萧天离满面怒容的脸:“三天了还没醒,柳安之是干什么吃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一听到萧天离这样的话,鹊应顿感委屈,也发起了脾气,瞪着萧天离说道:“三皇子怎么不说你是干什么的?小姐胸口那一剑已经刺穿了心脏,换个人早死了!更别说还在那么凉的井水里泡了整整一晚,现在能保住命你知道柳公子费了多少心力吗?昨天晚上已经累到咳血了,三皇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