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别急嘛-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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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惨状,脸上似喜似悲,似哭似笑,最后一声空旷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悲壮,让人心中寒凉。
子运城主高昂头颅,伴随着笑声双眼热泪盈眶,混合着倾盆大雨,一时让人不知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目光转动,最后看到山峡上那兵马前头的数人,最是引人注目正是那相拥而站的男女。
女子模样倾城绝色,眸光明亮,好似万千星辰碾碎其中,微起的波澜让周围本狰狞的景色都跟着明亮干净起来。一袭蓝白的裙子穿在身上,宛若净水生莲,静若处子。
在她的身后的男子,双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护在胸膛之内,绝伦清雅的俊容,青影氤氲的眸子,眸光似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不予半分心神在意,如此无情又深情。
他们二人站在大雨中,雨水却分毫没有打在他们的身上,雨水如珠帘弥雾,让人视线受阻,这雨中的两人也更加让人觉得不真实起来。
“司陵孤鸿——!”
子运城主嘶声吼叫一声,这一声悲壮狠厉,透着股绝望。
“近乎一百万人的性命啊,一百万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中死绝啊!”
“是你带他们来送死的。”女子淡淡的言语,不带半点的讽刺侮辱,只是直白的说出事实。
子运城主的嘶吼一止,全身的力气都似被这一声淡语里给抽走,他脚下趔趄,颓然喃喃:“没错,是我带领他们前来送死的,是我带领他们前来送死!”
倘若他将这些士兵留在城内死守,那么哪怕输了,他们也不会死得如此凄惨,至少还可以投向,可以逃跑。
可,他是锦国臣民,他身为子运城的城主,怎可看到他国侵略却丝毫不反抗,任由他们侵进锦国?
“啊啊啊啊啊——!”子运城主嘶声的高吼,神容痛苦,凄然道:“败了,是我们败了,如今还残留在子运城内百姓兵马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只求你们能够放他们一马,不要屠杀无辜。”
战天戟看向司陵孤鸿,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高声回道:“对于投降者,念国绝不为难。”
对于子运城主此人的忠臣,他倒有一分的欣赏,既然此人已经要死,倒可以给他死前一个安慰。
子运城主得此答案,这才微微安心的点头。当众人以为他打算自尽时,他却是一扬手往口中送了一颗丹药,猝然抬头满眼赤红决绝的向山峡冲来。这山峡实在不低,此时他竟然在几瞬左右狂跃上来,一手拔剑刺向司陵孤鸿——
“司陵孤鸿——留下命来!”
此人不死,锦国甚危!
唐念念粉唇一抿,面上浮现一丝冷意。
子运城主的身影尚在一丈之外时,身躯猛的被什么无形之物撞飞出去。
“噗!”他口喷鲜血,眼底闪过遗憾和解脱,毫无声息的往山峡低落下去。
咔嚓——
子运城主落地,骨裂声响起,身死。
大雨依旧,满山尸首,山峡上战軍静站,天地只剩下雨落林木山石之声,还有司陵孤鸿那一声轻缓响起的清越嗓音:
“不气。”
百万身死,不得他一目,他看到的唯独怀中人那微微一颦眉。
一日后。
战軍兵临子运城下,城门大开,城内狼藉,众兵入城看到的是一片萧条,地上残碎被风吹起动,空气中隐隐传来痛苦的口申吟。
只见这城内青石大道,横竖躺着数道尸体,看那衣着模样该是城内百姓,死状各异,有被殴打而死,也有被踩踏而死。那隐隐的口申吟声从一处老妇人身下传来,颤抖微弱。
木灵儿几步走上去,轻手将那已死去的老妇人搬开,看到的是一个约莫八九岁模样的孩子。孩子面色苍白,双眼红肿若核桃,满眼惊恐绝望,颤抖的启声祈求,“别别打了,别再打仗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死了,奶奶死了,巧巧死了,死了别打了”
木灵儿眼底一痛,低声道:“没事了,打完了,都打完了。”
孩子双眼一睁,小小的身躯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木灵儿细看发现他全身冰凉,嘴唇干裂,该是被一番惊吓和淋浴给染了病,这会正是脱力昏迷。倘若将他放在这里不管的话,只怕这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下去了。
她伸手就将孩子抱了起来,用元力为他温养,再给他喂下一颗丹药,孩子的脸色这才恢复。
战天戟走过来,看了她手里的孩子一眼,声音粗哑,“两军交战,生灵涂炭不可避免。”
“我知道。”木灵儿轻声应道。看着怀里的孩子一眼,然后对战天戟仰头坚强笑着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在战场上不能心软,要不然死的不止是自己,还会害了身边的人。这只是开始,总有结束的一天,天下在皇上和阿纳菈的手里,一定不会再有战事!”
战天戟大掌在她头上揉了一通,将她头上简单的发鬓给揉乱了,笑道:“我们灵儿长大了啊。”
木灵儿轻瞪了他一眼,面颊微红,抱着孩子转身去了一间空置的房屋。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世人皆知,阵营的不同注定了他们的交战。
经九头山八大关被念国兵马攻占后的三个月,子运城几乎陨下百万兵马,尸葬山峡泥石之下,子运城被念国兵马破而占之。
此一战,传遍天下,再引千丈波澜。
第一百零五章 关子初的挣扎
锦国皇宫。
祖皇殿,此处唯独锦国历代皇帝才可进入,关子初一身皇袍走入其中。随着他的身影到来,殿内烛火猛的腾起。
这里供奉着历代皇上的牌位,一排随着一排,其中最高处是一幅画像,那画中之人是一名男子。男子模样约莫二十七八,面白无须,剑眉冷目,容颜俊朗,一袭蓝站在高峰之上,似是一株君子兰。
仔细看来的话,此人的容貌与关子初竟有三分相像。
关子初在此人画像前弯身行礼,双目闪过精光,手上划出口子,鲜血滴在这排排牌位前桌子上的一块玉玦。
他的鲜血一落玉玦之上瞬间就被玉玦吸收,血光在玉玦内流转着,越转越快,最后猛的一道光影乍现,玉玦上空出现一道空虚如雾的身影来。
这如同鬼魂之人是个男子,身穿着白色长袍,袍子的尾摆和袖口绣着几排青云,衬得男子身影缥缈。再看男子的容颜,竟与这牌位最高处的那幅画中的男子一模一样。
男子一双眸子冷冷俯视下来,看着下方站着的关子初。
关子初收起眼中的精锐之光,恭敬对男子行礼道:“后辈关子初,见过祖皇。”
这人正是锦国的开国皇帝,关岚苼(rui)。
关岚苼冷视他的目光无情如锋,声音犹如淬雪的冰渣,“汝身上皇者龙气隐隐欲碎,锦国关氏基业要毁在汝这一代了。”
关子初身形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道:“后辈成皇之后方知皇祖的存在,皇祖虽不在凡世,却依旧心系关家血脉,留下玉玦以备不时之需,好解救关氏之危”
他话还没有说完,关岚苼已道:“当年吾留下玉玦的确是为护关氏,也是为了斩断凡世因果。”
关子初袖内手一紧,果然就听关岚苼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从吾入仙源已有千年,凡世一切早已看淡,仙源之人不可管凡世之事,更不可乱凡世局势,汝身上龙气已被他人所夺,锦国覆灭已是定数,吾管不了。”
关子初抿唇试图说服他,“这锦国天下是皇祖一手打下,关氏血脉是皇祖的延续”
“够了。”关岚苼冷声打断他,哪怕只是个虚影,那眼中的寒锋却如实质,“吾本请天机道家算过,锦国关氏本可延续万年之久,为何会在汝的手中断送,这其中原因,汝该最清楚不过。”
关子初瞳孔一缩,身躯一瞬僵硬。
关岚苼冷道:“玉玦是吾与凡世最后的联系,汝既开启玉玦,吾又多了一门业障,因果循环,今日之因他日自会有果。”
他说完,身影就如烟消散,案几上的玉玦也化为碎末。
殿内烛火也似在这一瞬变得微弱,阴暗中关子初的脸庞深邃难懂。
“龙气欲碎,锦国关氏基业要毁在朕这一代?”
关子初狠戾抬头,目光投向牌位最上关岚苼的画像上,袖内大掌紧握,青筋凸起。
一会,他猛的挥袖转身,走出皇祖殿。
“烧了。”一声凉薄狠绝的声从他口中溺出。
暗处影卫得令。
关子初缓缓走着,路道的灯火照的他神容温雅,唇角浅扬淡笑,眼底寒凉蚀骨。
锦国若毁,留这群牌位何用?既是注定要毁,便由你们先毁在前铺路。
这一夜,锦国火起,祖皇殿堂位置隐蔽,唯独每任锦国皇帝可知,这腾腾的烈火焚烧起来的时候,引起锦国皇宫众多人的注意,只是却没有半点的声张,如此之下众人哪里会不知晓,这分明是关子初自己所为。
关子初为何如此做,他们不知晓,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是这一场大火还是惹来诸多人的心慌。
念国兵马即将到来,锦国百姓个个往皇城这边涌来,连皇城这边的百姓也开始慌了。司陵孤鸿御驾亲征两战得胜,胜得如有神助,如今破了边关,入了锦国中段,这就如同放虎入院,想要再阻挡已是难上加难。
锦乾宫,书房内。
关子初看着手中的书信,手指一曲,手中宣纸黑字化为碎片。
“皇上,东椿城苏家出言合作是件好事,皇上怎”一旁女子白衫百褶裙,裙子上绣着朱红碎花,宛若雪地落梅。她容颜娇美,双眸明亮,唇如涂朱,身姿婀娜,跪坐在关子初的身旁,低声说着。
关子初淡眼看她,将手里的碎片尽数挥落在面前的案几上,“送信人两国来回路途需花费一个多月,九皇子夺权即使当即出兵,远水救不了近火。东椿城苏家也不会想到司陵孤鸿的速度会如此之快,等他们兵马来了,局势说不定已经定了。”
女子咬唇道:“锦国士兵千万,只要抵抗片刻,让周国援军前来,趁后袭击”
关子初摇头,唇边温雅而笑,眼底冷若冰霜,“锦国天下是关氏的,何须他人来维护,周国苏家这是怕了,他们怕锦国抵挡不住,司陵孤鸿下个目标就是他们周国。哪怕朕不应,他们也会想办法出兵。何况让他们入国相助?只怕抵挡住了司陵孤鸿,他们趁机反咬一口也是不定。”
女子红润凝脂般的容颜,此时已经泛白。
关子初双目看着前方,似乎透过一切看到了某处某人,笑道:“从他下了决定,这片天下就注定是他的?锦国本有万年基业,于朕之私就要覆灭?可笑!朕身为一国天子,莫非连个自己喜爱的女子都不能去夺,不能去争不成?如此朕还当什么一国皇帝,连一个普通男子都不如!”
女子眸子巨颤,瞳孔内闪动着黯然悲伤,朱唇紧抿,有些失色。
“朕是锦国之皇,锦国天下在朕的手里,一切都该由朕来决断。”关子初杏眼一眯,俊脸上猝现决绝笑容,“人已到门前,朕怎能不亲自迎战?”
“皇上!”女子惊叫一声,直起腰身趴在他坐着的椅把上,摇头惊慌道:“皇上莫非也要御驾亲征